第六章 调戏校霸

    老郑乘坐塞斯纳回去了，他说要去老家看看祖坟是否冒了青烟。我提醒他别忘了带上灭火器，祖坟可能青烟冒的太多引发火灾。
    我理解老郑的心情，儿子从小渣到大，马上要被美嘉扫地出门，却突然宣布不仅要考全校第一，还要把几年的学费赚回来。
    典型的脑子烧坏了。
    老郑一定会这么想。
    如果知道了我的计划，富二代同学们也会像老郑那么想。
    说实话，我就怕同学们不知道我脑子烧坏了，否则我怎么去赚他们的钱呢？
    经过精心准备后，我敲开泰森的公寓门。
    “泰森，我们玩拖拉机纸牌吧！”我友好地说，将手中的纸牌翻得哗啦哗啦响。
    “不行，子乔，导师安排的作业还没做呐！”泰森对我说，他把着门框，根本不打算让我进去，可是语气温柔，给他一件花裙子就是淑女。
    泰森之所以被称为泰森，因为他是美国拳王的亚洲迷你版，典型的黑壮粗，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可是今天却温顺得让我想吐。
    我知道的泰森不是温顺的良民，从食色的角度说，泰森同学是肌肉型高衙内。他对异性充满研究兴趣，问题是女生没有被他研究的兴趣，还不能霸王硬上弓，他们的富一代老爸老妈让泰森很打怵。
    屡次失败之后，精力旺盛的泰森同学移开恶狠狠的目光。可是岛上除了海鸟和老鼠中还有雌性，没有别的符合泰森胃口的对象。他想对海鸟和老鼠干点坏事，但动物保护组织也不是吃素的，对他有看法的同学经常用微博和微信攻击。于是屡次受挫后，泰森把下半身的精力转到上半身的拳头上，他出拳头的次数比说的话还多。
    那些用微博微信攻击他的同学接二连三变成熊猫眼。
    很快，泰森同学拥有“国宝流水线”的美誉。
    总而言之，泰森同学是不打折扣的校霸。
    可是，在我眼里，泰森同学乃正宗雏鸟一枚，还是刚出壳，浑身光秃秃的那种，除了嗓门大一点，没别的本事。
    都什么年代了，还在用拳头闯世界。
    问题是，现在站在我眼前的泰森却是用脑子闯世界的形象，他居然爱上学习，温良恭俭顺地说要做作业。
    怎么可能！抄袭我那喜欢一碗一碗不知疲倦端出心灵鸡汤的班主任的话：“江山易改，本性难易！一夜形象大变，不是作秀就是欺骗！”
    我的结论是，眼前的校霸泰森同学既在作秀也在欺骗我。
    既然如此，泰森同学我不和你寒暄，看我怎么黑虎掏心，直取你要害。
    “什么作业，不就是导师漏给你的考试题吗？”我不屑地往屋里瞟瞟。
    泰森的秘密被我戳破，他眉毛一抖，扬起拳头冲我吼道：“郑子乔你贱，想找揍！”
    可是我不怕他。“泰森有胆你就动手，最好把老子揍进医院不用考试！”
    泰森高高扬起的拳头轻轻放下。他虽头脑愚钝，却也知道真把我揍进医院，实际是帮我躲过退学一劫，没有我做肉盾，他泰森排名靠后，就有可能被末位淘汰。
    “子乔，我们同学三年，怎么可能动手呢？”泰森咬牙忍气吞声，轻轻拍拍我的肩膀。
    “就你那些作业，我特么两分钟就能搞定！”我扶扶眼镜，继续表达不屑。
    “两分钟？”泰森忍不住吼起来，“你特么以为你是赵琳？”
    “不信我们打赌，我输了给你一千元外加一个诚意十足的鞠躬！”
    “还得加一句‘傻，b！”泰森觉得不过瘾，又加了一个条件。
    我爽快地答应了。
    泰森揪住我的衣领，拎起我。于是我双脚离地，像神仙腾云驾雾似的飘进泰森散发奇怪味道的妖洞。
    我被扔到椅子上。
    “一秒都不许多！”泰森把导师布置的作业题目一一摊在桌子上，拿起秒表，摁下计时开关。
    我扶扶眼镜，把语数外史地生物理化学的作业题目很快地翻了一遍，刚好一百二十秒。
    泰森啪地合上本子。“你特么说吧，怎么搞定这些题目？”他双臂环抱胸前，小臂上青筋凸起，肌肉颤动。
    我想了想，抱歉地说：“对不起，泰森，我搞不定！”
    泰森冷笑一声。“郑子乔，你别以为戴副眼镜就能变身博士，你还是那个傻，b，一千副眼镜也改变不了！”
    “有心向善，虽恶不惩；有意为恶，虽善不嘉！”我胡乱从蒲松龄老先生那儿借了碗心灵鸡汤，灌给泰森。
    “什么意思？”泰森果然被灌晕。
    “不解释！”我要的就是戏弄他的快感。
    泰森浓重的眉毛猛然扬起，像公猫拉屎高高竖起的尾巴，他脸上肌肉抽搐，伸手抓住我的肩膀，大声说：“郑子乔你是什么货色，全校都知道，要不是有校规和法律，你已经死了一千次，老师都想甩了你这个包袱，学生都想揍你出气，你是一个可怜虫，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我使劲掰开他的手，说：“有本事你揍我！”
    “考完试，我会用拳头给你送行！”泰森说，“就你的智商，玩什么猫腻老子还不知道，不就是想激怒我，让我揍你，好逃脱考试吗？大爷不上你的当，先给你存起来，你办完退学手续后，连本带利还你！”
    “你怎么知道退学的一定是我？”我反问。
    泰森一听狂笑不已，声音震得玻璃窗嗡嗡响。“你是全校最渣、最贱、最可怜又最不受欢迎的，所有人都知道你已经列入退学黑名单，就你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泰森的嚣张和狂妄让我感觉很可笑。“我特么不是一道题还做了五种解法吗？”
    “胡老师说你是缺牙狗咬苍蝇——碰上的，你真当自己是天才啦？”泰森呼哧喘着粗气，好像刚交配完毕的公牛。“你这种渣人，学校都不给你配导师，你还看不出风向？”
    “本来配了导师，因为本大爷水平高，就撤了。”我说。
    “水平高？”泰森把拳头揉得嘎巴响，肆无忌惮地咆哮道，“你他娘的把刚才看的题目说一说，能说个60%也算你赢！”
    我扶扶眼镜，抱歉地摇摇头。
    泰森用手指戳戳我的额头，这厮力气很大，戳得我东倒西歪。看他的架势，恨不得会点穴功，直接把我点成脑瘫，做人肉盾牌的价值就更大了。
    “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就别把自己打扮成天才！”泰森拎起我，轻松得像拎一个布偶玩具。
    他打开门，把我抛到屋外。“你来的目的大爷很清楚，就是想蹭点题，两分钟时间，赵琳都记不住，你能记住什么！”
    “老子就是想蹭点题，怎么了？”我毫不示弱。
    “可惜你没过目不忘的智商，认命吧！”泰森通地一拳砸在硬邦邦的门框上。
    可怜的门框裂出两条口子。
    泰森砰地关上房门。
    我拍拍门，大声问：“一千元钱你不要了吗？”
    “老子不缺钱，傻，b，滚！”泰森在屋里吼道。
    我拍拍口袋里省下的一千元钱，对泰森的公寓吹了一声口哨，大声说：“谁才是真正的傻，b，还不一定呢！”
    我回到公寓，关好门，小心取下眼镜架上的针孔摄像头，将里面存储的图像传到苹果电脑。
    图像虽有点模糊，但仔细看，文字还是能看清楚。我先将文件转换成pdf格式，接着转换成word格式，要写要划随我意。就这样，泰森的复习资料一字不漏归我所有。
    那个只知道用拳头解决问题的莽夫还准备看我笑话，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一个笑话。
    我如法炮制，从卷毛猴子和级部另外三个同学那儿弄来资料，他们比泰森稍难对付一些，但最终还是入了我的坑。
    一天不到，我得了五套复习资料。这五人就是老郑说的背景很硬，学校不敢退的学生。学校为了保他们考试过关，给的题都是真材实料，绝无半点水分。我把五个人的资料整合到一起，就是八套完整的考试卷子。这些卷子百分之百就是决定学生去留的门槛。
    学校里已经传出郑子乔同学在亡命挣扎，不要脸地到处求助到处碰壁的逸闻趣事。
    见了我的面，这帮家伙肆无忌惮地嘲笑我，连块遮羞布都不用。“子乔，你家洒农药的飞机准备好接你了吧？”
    我的粉丝数也跌到一，仅剩一个胖子。
    好吧，渣渣们，这是你们最后的欢笑。你们准备用来庆贺我退学的香槟，将被我用来庆祝成功登顶学魔巅峰。
    准备充分，我决定找我唯一的粉丝——胖子。
    胖子之所以没有退粉，很可能有三大原因，一是他和我一样上了退学黑名单，正躲在厕所哭泣，没时间没心情退粉，二是他确实是我的忠实粉丝，根本不想退；三是他是一个腹黑充满心机的胖子。
    我必须上门侦察，如果胖子确实是忠实粉丝，嗯，胖子你算有福了，你肥胖的身躯将在明亮的天空下，在散发着清香的草地上，充满诗意地起舞。
    总之，如果你是真憨厚，老子绝不会亏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