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龙与火的试炼 八节

    凌晨12点左右，卡流一群人顺利赶到了渡鸦矿井。尤多娜和卡流汇合，并简单汇报了下自己侦测的结果。情况和他们上午离开的时候一样，没有变化。
    在正式进攻矿井之前，卡流、团长霍华德乔治、副团长拜斯罗伦斯和侯爵查尔斯兰帕鲁奇召开了一个简单的作战会议。会议中，在讨论到后援的配置时，卡流本来想让汉斯带着8个民兵团的士兵留在矿井口作为后援，但遭到了副团长拜斯罗伦斯的反对。副团长认为派更熟悉本地情况的人来作为后援的领队，并且应该用侯爵的卫兵来替换民兵团的士兵，毕竟民兵团的士兵更擅长于前线作战，而且各种意义上民兵团的士兵更应该比侯爵的私人部队出现在战斗的第一线。
    侯爵对此没有发表意见，团长同意了副团长的看法。卡流看到团长站在了副一边，自己也就没有坚持的必要了，然后按照副团长的意见重新安排了后援。玛丽作为领队，带着8名侯爵的私人卫兵驻守在矿井口负责后援。随后，卡流把整个部队分成了三个部分，分别是前卫20人，中坚35人和后卫15人。让汉斯和侯爵的三个私人护卫带领前卫，团长和侯爵负责中坚，副团长和尤多娜则指挥后卫，自己负责总指挥，协调三部分。最后，卡流还向士兵们布置了进攻和防守时所使用的不同的阵型，并对阵型要点进行了简单的分析，但无论是哪种阵型，卡流都强调一点，就是合作、协力。
    会议结束后，卡流就带领着士兵们开始了矿井攻略战。
    在矿井里，卡流走在最前面，为身后的士兵领路。一想到自己身后有70多人，卡流的心情变得复杂了起来。渡鸦矿井是卡流在游戏里下的第一个小型副本。由于游戏机制，小型副本里面最多只能有5个人，当时的卡流指挥者其他4个小伙伴快乐并辛苦地打通了副本。现在，有70多人和他并肩战斗。这种规模的战斗，他还从来没有体验过，想到这里一股兴奋之情就油然而生。指挥70多人和以前指挥几个人完全不一样，是不是能指挥好这70多人，想到这个问题，又不知不觉让他烦恼起来。
    很快，卡流一众人和部队就来到了暗门处。卡流转动了灯柱打开了暗门，然后一个手势，带领着士兵们鱼贯而入。
    暗门里还是坑道，但与暗门外的坑道不同的是，坑道两面的墙壁上有不少镶嵌着发光水晶的灯柱。由于发光水晶的缘故，整个坑道变得异常明亮。
    卡流带领着士兵们继续深入矿洞，一路上没有看到任何人，也没有碰到什么机关，很快就发现了一扇巨大的铁门。卡流上前调查了下铁门，发现并没有完全合上，然后用力推开了铁门。
    铁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圆柱形洞窟。洞窟高约50米左右，铁门位于洞窟的顶端，一个螺旋形的通道从洞窟的顶端延伸至底端。洞窟的底部中心是一个巨大的熔炉，熔炉是四周有很多铁帖。铁帖的周围零乱地摆放着很多半成品武器。看样子，这里应该是一个武器铸造场。
    行军到这里，一切都很顺利，而且顺利得让人怀疑。目前为止部队没有遇到一个守卫，没有发生一场战斗。
    “指挥官，你的意见是？”
    “保持警惕，继续前行，随时准备战斗。”
    “一路上，我发现地上有很多零散的工具，这里也是一片狼藉。会不会敌人已经放弃这里？”副团长插话道。
    被副团长一提醒，团长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嗯，有这个可能。卡流哈多姆在和我报告这件事的时候曾经提到，他们可能已经被人察觉。”
    “不管敌人放弃与否，接下来会不会遇到敌人。目前为止的发现，已经很让人震惊了。”侯爵如此说道。
    “嗯，同意。但是如果遇不到敌人，就不好确认是不是布鲁克林兄弟会所为了。”副团长点了点头，但又有些担忧地说道。
    “我倒希望是布鲁克林兄弟会所为。如果不是，那么就代表着一个还不为我们知晓的组织建造了这个基地，这不是更让人担忧么？”团长的话更让人在意。
    “我们在这里讨论也得不出结果，还是按照指挥官的意见，继续探索吧。”侯爵最后说了一句。
    卡流做了个前进的手势，示意部队继续向前面探索。
    穿过洞窟，是一个巨大的矿场。矿场到处都留有开采的痕迹，很多开采工具被乱七八糟地摆放在地上，与其说是摆放，不如说是遗落。矿车也是东倒西歪，散落在矿场的各个地方。看到如此情景，让人确实有一种被人突然放弃的感觉。
    “如果敌人真是放弃了这里，我们民兵团倒是可以再利用啊，团长。”副团长很乐观地说道，团长也点头表示赞同。
    “布鲁克林兄弟会有没有放弃这个基地，我想这扇门后，就能告诉我们一切了。”卡流指着前面的一扇门说道。
    在众人面前的一扇门，更像是一面巨大的铁墙。这扇门高3米，宽5米，从上自下关闭。卡流上前观察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机关。看来操纵铁门开关的装置在门的另一侧。铁门本身的重量又太大，无法通过人力把它抬起来，使用通常的武器也没有办法将门砸烂。卡流、团长、副团长和侯爵商量了一下，觉得现在能通过这道铁门唯一的方法就是用炸药把它炸掉。正巧，这次行动他们也准备了炸药。
    在士兵们正在放置炸药的时候，卡流朝尤多娜使了一个眼神。尤多娜心领神会，向卡流点了一下头。
    炸药放置完毕，卡流让众人寻找掩体，然后倒数了三声，引爆了炸药。
    boom，boom，两声巨响，扬起无数烟尘。烟尘还未散去，又是咚的一声闷响，应该是铁门倒地的声音。爆破成功了。
    等烟尘差不多散尽，卡流先上前查看了前方状况。在确认没有塌方后，他指挥着众人穿过了铁门。
    铁门后是一个比刚才的武器铸造场所在洞窟还大数倍的洞窟，但这并不是最令人吃惊的。最令人吃惊的是，洞窟里竟然有四艘军舰，其中三艘已经整备完毕，马上就可以出航，剩下一艘也将近竣工。从三艘整装待发军舰的外观来看，应该是一艘战列舰和二艘驱逐舰。战列舰为三层的风帆船，甲板前端安装了8门火炮，中层两侧各安装了5门火炮，和目前王国的主力战列舰拥有相同的配备。驱逐舰为两层的风帆船，甲板前端安装了4门火炮，火力更胜于王国的主力驱逐舰。拥有了这些东西，这里已然不是单纯的一个洞窟了，而是一个大型的码头加造船厂。
    团长被眼前所见到的东西震惊：“竟然还有这种东西，还好我们这次来了，不然太危险了！”
    “团长，你和我带领一半士兵去战列舰那里确认情况。侯爵，请您和副团长，带领另外一半士兵去驱逐舰那里确认情况。”卡流没有为眼前的情景所动，迅速地分配任务道。
    “好的。”“没问题。”
    卡流一边朝着战列舰方向跑去，一边确认周围的情况。周围很安静，除了卡流和士兵们的奔跑声，就剩下一些轻微的流水声。一路上的摆设也很简单，不像是可以隐藏伏兵的地方。此时的卡流，心中很激动，但也有一丝不安。激动的是，事情大体上按照他的预想发展着。不安的是，现在的状况在游戏里并没有出现过，一切只能随机应变，缺少了那种看了剧透再看电影的掌控感。
    战列舰的周围经过卡流和士兵的确认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剩下就只有战列舰内的情况了。
    “准备登船！”卡流刚说完，就听见后方传来了boom，boom两声巨响，然后就是土块倒塌的声音。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就在众人想确认后方的情况时，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两团烟雾。是阻挡视线用的烟雾弹，卡流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然后大喊道：“拔剑！防御！”
    锵，锵，锵……拔剑声此起彼伏。因为周围的烟雾还很浓，无法确认队友和敌人的位置，大家都选择呆在原地，静待其变。
    烟雾慢慢散去，卡流仔细确认了周围的情况，人数好像没有变化，大家都在原来的位置。
    “团长，汉斯，情况如何？”
    “正常，圣骑士，你呢？”“正常，卡流。”
    “也是！”
    “侯爵！”团长大声喊道，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侯爵！”团长又大声喊了一次，还是没有回应。不仅是没有侯爵的回应，侯爵那里所有人没一个有回应。
    “圣骑士，侯爵那里有情况，我们快去支援。”团长的神情变得紧张了起来。
    “团长，不用了，看那里。”卡流指了指后方说道。
    后面不远处，一个人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装扮和侯爵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脸上戴了一个黑色符文面罩。
    “黑色符文面罩，那不是只有布鲁克林兄弟会首领才能戴的面罩么，难道……”团长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团长，恐怕就是难道了！”
    这时，又出现一群人影，其中有一个人装扮和副团长一模一样，不同的地方也是脸上多了一个黑色魔纹面罩。
    “副团长，连你也……”团长以往的认知完全被打破了，神情从吃惊变得愤怒了起来。这是一种源自于被欺骗和被背叛的愤怒。
    “团长，看身后！”卡流小声地说道。
    团长回头看了下后面，和自己一起确认战列舰情况的15名侯爵私人卫兵都悄悄戴上了黑色面罩，并且对民兵团和自己已经形成了包围之势。
    “可恶！”团长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怒吼了一声。
    “侯爵！”卡流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难不成你认为凭这点数量就能压制住我们了？”
    “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哦。”虽然有面罩挡着，但仍能感到侯爵露出了游刃有余的笑容，“请抬头往船上看。”
    原来空荡荡的甲板，现在出现了很多戴着黑色面罩的人和地精、食人魔。地精和食人魔应该是雇佣兵。戴黑色面罩的人之中有一个人一只眼睛瞎了。瞎眼处的肤色与其他地方略显不同，很明显这个人平时是戴着眼罩的，只不过现在拿下来了。戴眼罩的人，卡流在领主庄园曾经见到过一个。
    地精和食人魔们不断发出令人生厌的吵闹声、使人害怕的示威声，让人心惊的嚎叫声。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一步步地蚕食着民兵团士兵的意志力。
    更重要的是，甲板上的火炮，现在全部瞄准着民兵团和卡流一众人。
    “圣骑士卡流哈多姆，阿瓦隆骑士团初阶圣骑士首席，实力被骑士团内部公认。战士海民汉斯奥尔森也是一个战斗好手。我的老朋友霍华德乔治勋爵，虽然有点上年纪了，但是我相信他仍然是宝刀未老。特工尤……”侯爵扫了一眼人群，发现有点不对劲，“少……”
    侯爵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脖子上就多了一把尖锐的匕首，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侯爵的身旁。
    战列舰上的雇佣兵们看到一幕，躁动了起来，唬……唬……唬……，发出一阵阵惊叹声。
    离侯爵不远的，副团长和布鲁克林兄弟会的人，纷纷抽出了武器，从各个方面，一点点地向尤多娜逼近。
    侯爵不为所动，反而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们还是太天真了！”随即打了一个响指。
    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以为会发生，但却什么都没发生。
    侯爵自信的神情有了一丝疑惑，立马又打了一下响指。
    大家都认为会有什么事发生，然而又什么都没发生。
    自信从侯爵的脸上消失，取代的是惊讶，但瞬间又被侯爵压制了下来。
    尤多娜用了一点力，匕首稍稍刺进了侯爵的脖子，一丝鲜血从伤口处缓缓流出来。
    “让他们都不要轻举妄动！”尤多娜随机威胁侯爵道。
    侯爵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众人暂时停下了动作。
    “还有武器，让他们扔掉！”
    侯爵蔑视地看了尤多娜一些，并不为所动。
    尤多娜又用了一点力，匕首刺得更深了一点，鲜血流出速度也明显加快了！
    侯爵明显感受到了从脖子伤口处传来的痛楚和危机感，不情愿地又做了一个手势。副团长和副团长和布鲁克林兄弟会的人互相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侯爵，纷纷扔掉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尤多娜，快把侯爵带过来。”卡流大声喊道。
    尤多娜点了点头，“侯爵，走吧！”并用脚踢了一下侯爵，催促他移动。但是侯爵却毫无反应。
    尤多娜又踢了侯爵两脚，侯爵嫌弃地看了看尤多娜，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但仍然慢慢挪起了他的双脚。
    卡流上去了两步，靠近了侯爵，然后说道：“侯爵，我劝您不要动什么歪脑筋。圣骑士的绝技之一，制裁之手，我想您应该有所耳闻。如果让我发现什么不对劲，我可以向您保证，在场所有人，您肯定是第一个被斩首的！”
    “你是在威胁我么，圣骑士？”
    “不，我只是在提醒您！”
    “那你现在想做什么？”虽然，此刻侯爵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利刃，但是，他仍然以蔑视的眼神看着卡流。
    “那取决于您想做什么。侯爵！”卡流看了看侯爵，又说道，“侯爵，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
    “交易，什么交易？”
    “您带我们安全离开这里，我保证不伤害您！”
    “离开？”侯爵笑了一声，“入口就是唯一的出口，在刚才已经被炸毁了。现在想离开这里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什么……”汉斯很吃惊，急躁而又愤怒地朝着侯爵吼道，“让他们的人把入口挖开！”
    卡流做了个不必的手势，然后淡定地说道：“不需要，汉斯。一般意义上的出口是没有了，但肯定会有秘密出口，您说我说的对么，侯爵！”
    “没有。”侯爵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我有说谎的必要么，圣骑士！”
    可恶，卡流在心中暗暗地咒骂着侯爵，明明是有一个秘密出口，而且卡流也知道在哪里。但这些都是在玩游戏时得到的情报，卡流不能说。现在，侯爵一口咬定没有秘密出口，卡流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但幸好还有其他办法。
    “侯爵，”卡流指了指身旁的战列舰说道，“我想您在这里造了这些战舰，不光只是用来观赏的吧。”
    “妄想！”侯爵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在这里把你们放走了，换来的也是王国的通缉。女公爵卡特琳娜斯图亚特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除掉南派贵族的机会。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在这里和你们同归于尽！”
    “布鲁克林兄弟会，听我号令……”侯爵大声喊道。
    制裁之手，卡流急忙把侯爵打昏迷了。侯爵昏迷的短暂几秒，给了卡流思考的时间。卡流心中也很慌张，现在发生的情况都是以前游戏里没有发生过的，也不会发生的。接下来要说什么，虽然他也曾想过，但是心中没有十足的把握，不知道说出来能不能起到作用。
    此刻，战列舰上雇佣兵一阵惊呼，然后是一阵躁动。混乱中，不知是无心之失，还是有意为之，一门火炮被点燃了。
    boom，炮弹在离卡流等人较远的地方爆炸了，看样子是没有瞄准。爆炸的威力十足，附近的岩石都炸得粉碎。
    民兵团的士兵们看到这一幕，不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有的士兵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有的士兵紧握武器的双手开始有些发抖，有的士兵则是双脚不停的颤抖。卡流看出来了，这个炮击是故意没有瞄准的，旨在威慑民兵团的士兵。
    此时，侯爵慢慢从昏迷中恢复过来。卡流看了看众人，众人也都看着卡流。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他必须要说些什么而且要充满自信地说出来，不然局势就没有办法控制了，“同归于尽？侯爵，我想你应该清楚刚才发现了什么。下一次，我再使出制裁之手，您就不可能再醒过来了。”
    “那又怎样，只要我一死，这里的大炮足以把你们炸得灰飞烟灭！”侯爵的态度还是很嚣张。
    “是么，侯爵？”卡流回头望着民兵团的士兵，充满信心，鼓舞着士兵们说道，“别忘了，我是圣骑士！”然后，卡流又镇定了一下，用锐利的眼神盯着侯爵，根据现在情况，稍微重新组织了下语言，继续说道，“再说，您一死，您能确保那些雇佣兵么还会继续卖命么？”
    “是啊，侯爵！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不远处，拜斯罗伦斯也开始劝说了侯爵起来。
    侯爵看了看卡流，又看了看军舰上的不安分的雇佣兵们，再看了看拜斯罗伦斯，考虑了片刻，说道：“算了，打开水门。”
    军舰前方的岩石壁，被改造成了水门，慢慢向上抬起。水门抬起的同时，战列舰上的布鲁克林兄弟会和雇佣兵们也依照侯爵的命令纷纷下船。
    等敌人都下完船，卡流等人押着侯爵登上了战列舰。团长一边让士兵控制火炮，一边让有水手经验的士兵做好开船准备。
    一切准备完毕，水门也完全打开了。团长刚要下命令开船，一个士兵向卡流和团长报告道，在战列舰的最底层的牢房里，发现有很多自称是矿工的人，而且据他们所说，另外两艘军舰里也关押着很多和他们一样的矿工。
    “侯爵，是么？”卡流问道。
    侯爵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麻烦侯爵再下一道命令，把另外两艘军舰的矿工都释放了，然后带到这里来。”
    侯爵笑了笑，然后说道：“真不亏是圣骑士，你们自顾都不暇，还有闲情去救其他人！”说完，侯爵向拜斯罗伦斯示意，释放其他军舰里的矿工。
    一切看似进展的都很顺利。突然，boom，boom，boom，boom，boom，boom……爆炸声此起彼伏。战列舰、驱逐舰、码头等，洞窟到处都有炸药被引爆，瞬间就把偌大的洞窟变成了一片火海。悲鸣声、惨叫声、塌方声混杂在爆炸中不绝于耳。
    四周一片混乱，战列舰因为爆炸，最底层开始进水，船体慢慢倾斜了起来。卡流和团长迅速行动了起来，一边指挥士兵放下逃生小艇，一边尽量营救矿工。boom，boom，爆炸还在继续。这应该是第一次爆炸引起的火灾后，由火灾又引起了二次爆炸。
    混乱还在继续，船体的倾斜也越来越快。大多数的民兵团士兵和力所能及救到的矿工们都已经登上了逃生小艇，卡流朝着尤多娜大声喊道：“尤多娜，快上小艇！”
    “可是，侯爵不见了！”
    侯爵在刚才第一次爆炸所导致的混乱中，就乘乱逃走了，现在早就逃得不见踪影。
    “不要管侯爵了，他已经没用了，快上小艇。这艘战列舰快要沉了！”
    这时，“咚”的一声巨响，一块巨大的岩石砸到了战列舰上靠近小艇的甲板上，两个正在登艇的矿工被砸个正着，瞬间变得血肉模糊。小艇也被岩石砸地的冲击波震得差点翻船。
    “放船，放船！”团长不停喊叫指挥着。
    小艇一被放到水面上，众人就开始奋力划桨，远离战列舰。
    小艇离战列舰越来越远。
    “快啊，尤多娜，快啊！”汉斯着急地喊道。
    船体倾斜越来越厉害，人已经在无法在甲板上站稳了。尤多娜不甘心地摇了一下头，然后飞快地跑向了小艇，用出了最大的力量，纵身一跃，跳到了小艇附近的水中，向小艇奋力游去。汉斯一把抓住游近的尤多娜，然后和众人一起把她拉上了小艇。
    整个洞窟因为连续的强烈爆炸，开始慢慢崩塌。众人朝着水门奋力地划着小艇。此刻的岸上让人惨不忍睹，到处都燃烧着熊熊烈火，鲜血染红了整个地面，尸体到处都是，完整的、不完整的，有被炸死的，有被食人魔踩死的，有被掉落岩石砸死的……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受伤、将死之人，有的在地上挣扎，想寻求别人的帮助，但被人无情地抛弃；有点倚在残垣上，一边吐血一边大口喘气，眼神中充满了绝望；有点全身着火，奋力向水边跑着，但最终倒在了水边，被活活烧死。
    同时，侯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来到了秘密出口，这本应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但一想到多年心血在刚才一瞬间被全部摧毁了，一股不甘和愤怒之情就涌上心头。
    侯爵一面咒骂着，一面想着今后的对策。突然，他看到出口不远处一个人倒在血泊中，是拜斯罗伦斯。
    还没等到侯爵惊讶，一把利刃抵住了侯爵脖子的侧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侯爵身后。
    “父亲……”
    “是你……”这个声音，侯爵很熟悉。他惊讶地看着匕首，一瞬间，明白了很多事。
    “在游戏的历史中……”
    “你在胡说什么……”侯爵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眼神从惊讶变成惊惑。
    “您是死在这里的……”
    “你要干什么……”侯爵变得非常惊恐。
    “所以，请不要怪我！”
    “你……”侯爵还没来得及说出第二个字，利刃就贯穿了他的喉咙。
    侯爵像断了线的人偶那样瘫倒在，鲜血从喉咙处的伤害迅速流出。倒在地上的侯爵，身体抽搐着，勉强发出嘶嘶的声音。
    boom，又是一声爆炸。秘密出口就这样被炸崩塌了！
    卡流等人用尽了全身力气，终于在洞窟全面崩塌前，划出了水门。一共有两艘小艇逃出了洞窟。众人在最近的岸边靠了岸，然后立马清点了人数，民兵团士兵12名，矿工9名，加上卡流、汉斯、尤多娜和团长，一共25名幸存者。
    卡流看着这些死里逃生的人，有人流泪，有人沉默，有人庆幸，心五味杂陈。自从卡流17岁正式成为圣骑士后，处理了不少事件。自己亲手斩杀过恶徒和怪物，血肉横飞的尸体也见识了不少。他认为自己对这种场面应该已经是习以为常了。但是，今天这有如地狱的场景完全颠覆了他的看法。人在绝望中的那种疯狂，将死时的那种挣扎，绝境里的那种无助。一幕幕场景历历在目，让他无法释怀。卡流不经想到，这只不过是一场战斗，还不是战争，已经是如此的残酷，那么真正的战争呢？20年前，他穿越到这个世界时候已是战争末期。等他渡过婴幼儿期，已是4年后，战争已经结束，进入和平时期。卡流穿越前的世界，也是个和平世界。所以对于卡流来说，他对于战争的认识，还停留在书本中，并没有真正接触过战争。现在，或许有点明白了，什么是战争！
    想到这里，他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这颤抖的感觉和他第一次斩杀恶徒的时候，一模一样。各种思绪在脑海中交错，卡流闭上双眼，任凭海风吹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