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龙与火的试炼 三十五节

    铁锤堡，王座大厅外，第一军团司令法拉克斩铁元帅与第二军团司令莫斯利烙铁元帅刚从王座大厅外退出来，正准备一起回军事区的军营指挥部。
    “这次对国王的打击不小。”莫斯利叹气道。
    “这个打击何止不小，根本无法承受。”法拉克纠正道，“换你，你承受的住？”
    “这个……”莫斯利沉默了。
    “但我们也做不了什么！”这次轮到法拉克叹气了。
    “法拉克，刚才你注意到胡安娜说的话了么？”
    “嗯，我听到了。她急匆匆地离开了，我觉得以她的性格不会就这么罢休。”法拉克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嗯……”莫斯利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认为，她应该会有所行动。”
    “是啊，所以我有些不情愿，目前我们的国王这样，也只能靠她了。”法拉克作为回应，也点了点头说道，“事到如今，只有看皇后如何劝说国王了。”
    “嗯……”莫斯利小声地问道，“你觉得皇后会起作用么？”
    “这个我说没用啊……”法拉克摊了摊手，又补充道，“但你别忘了，当年，公主跟着赤铁矮人跑了，国王一意孤行要去攻打深炉城，所有人劝都没有用，最后是皇后以一己之力阻止了国王那个疯狂的想法。”
    “我想起了……”莫斯利继续点了点头，“当年如果没有皇后，如今我们也不会在这里说话了。”
    “国王就靠皇后了。”法拉克拍了拍了莫斯利的肩膀，“我们也去做我们能做的事吧！”
    莫斯利微微颔首，然后与法拉克一起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葛拉恩银须一个人坐在王座上，望着只有一些卫士的王座大厅，面沉似水。卡梅隆王子的木炭般尸体仍放在王座之厅的中央。
    一个女性矮人身影出现在王座之厅，卫兵刚想报告，却被她制止了。她没有说任何说，只是慢慢地走到葛拉恩身边。
    “葛拉恩……”女矮人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葛拉恩的头，轻声细语道。
    葛拉恩没有任何回应，仍是默默地坐在王座之上。女矮人也没有在说话，只是用手轻抚着葛拉恩，默默地站在他身边。
    这样的情况大概持续了二十分钟。葛拉恩终于有了反应，慢慢地抬起了头。他的声音非常低沉，断断续续地说道：“莫妮卡……卡梅隆……卡梅隆……他……他……他……”
    “葛拉恩，没有必要逼自己说出来。”莫妮卡仍然在轻抚着葛拉恩，“我知道了，我们的儿子已经不在了。”
    葛拉恩又陷入了沉默，呆呆地坐在王座上，莫妮卡也不在说话，继续默默地陪在他的身边。
    莫妮卡银须，葛拉恩铜须的妻子，矮人王国的皇后，同时也是卡梅隆银须王子和弗莱娅银须公主的生母。卡梅隆的死，对于莫妮卡的打击不亚于葛拉恩，但是现在，她绝不能表现出来。葛拉恩已经深陷丧子之痛中，自己在这个时候一定要坚强，成为丈夫的支撑，帮助他渡过这个难关。莫妮卡内心非常清楚，如今是葛拉恩的关键时期，也是银须矮人的关键时期，更是整个人类与矮人联盟的关键时期。
    数百年前，高山之王莫姆迪斯安威拉尔去世后，虽然葛拉恩继承了王位，但却纷争的开端。高山之王逝世成为银须、赤铁和勇锤这三个矮人最初部族之间的“三族之战”导火索。战争的结果，银须部族把其他两个部族驱逐了出去并独占了铁锤堡。银须与赤铁两部族的百年恩怨也是源起于此。
    自此葛拉恩不断发展着铁锤堡，为矮人谋福利，与人类结盟。他背负着银须矮人的前途，甚至是整个矮人王国的兴衰。扛在葛拉恩肩头的那份重任已经把他压得有点喘不过气，如今卡梅隆的惨死，使他的精神再一次受到折磨，才会让他如此消极、郁沉，几近崩溃。
    “卡梅隆……卡梅隆……”沉寂了半天的葛拉恩终于又开口了，“他品性纯良、为人敦厚，一心一意为矮人着想，某些地方更胜于我。将来，他一定会是一个好国王。”
    莫妮卡没有说话，只是用温柔的眼神看着葛拉恩，然后点了点头。
    “可是……可是……他现在……”葛拉恩说话又开始断断续续，“谁……谁……谁……来继承……继承我的……”
    “卡梅隆他是一个好王子。”莫妮卡停住了一直在轻抚葛拉恩的手说道，“葛拉恩，我们还有个女儿，不是么？”
    “女儿……”葛拉恩回过头，看着莫妮卡，“弗莱娅……”
    “嗯……弗莱娅。”莫妮卡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弗莱娅和卡梅隆一样，都是好孩子。”
    “弗莱娅？”葛拉恩停顿了一下，略微提高了音量，“她抛弃了自己的部族，怎么能和卡梅隆相提并论！”
    莫妮卡眼神柔和，轻声地说道：“葛拉恩，你怎么还在说这话，还记得当年你要去攻打深炉城时，我和你说的话么？”
    葛拉恩没有说话，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看着莫妮卡。
    “看来你还记得……”莫妮卡也稍稍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弗莱娅没有抛弃自己的部族，恰恰相反，她是明白矮人想要真正的强大，各部族必须团结一心，也理解到银须和赤铁想要化解百年的恩怨，必须要有人走出第一步，才去追随达利夫的！”
    葛拉恩还是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变了。
    “葛拉恩，其实你也知道，现在是矮人的关键时刻，不然你不会这么消沉。”莫妮卡用着坚韧的语气说道，“你不觉得，现在是时候去接回弗莱娅了么。”
    “莫妮卡……”这时的葛拉恩眼神中闪烁着光。
    “葛拉恩去吧，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的背后有我，有银须矮人，有整个矮人王国，更有人类，精灵和整个联盟！”莫妮卡鼓舞着葛拉恩，“我们都是你坚实的后盾。去把弗莱娅接回来，去和火焰之王、黑龙做个了结！”
    葛拉恩眼神坚定，用力地点了点头，回应了莫妮卡。他从王座上站了起来，重新振作了精神，像换了个人似得，动身去做刚才要做却还没有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