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荣耀的生与死

    伊奇走在路上，思考着如何处理这些上等的嫩肉，煎？不太好，破坏口感，烤？那绝对是最差的选择，伊奇仔细想了想，决定试试蒸。
    只要有个大铁锅，锅里面放上几根木棍，盖上盖子就能当一个简单的蒸锅，一边想着，他们已经返回了黑石堡垒，伊奇找奥格瑞姆借上一口大锅，谁想得到的消息是，这个氏族可能没有人会有那种烹饪用具。
    无奈之下，伊奇决定用罐子做蒸锅，不是还有瓦罐汤这种东西么，伊奇这回借到了一个大罐子，一脸微笑的向奥格瑞姆问道，“还想不想再尝尝我的手艺？”
    奥格瑞姆立刻笑了，开心的说道：“我刚刚就在想你肯定会烹饪一下那些新鲜的蜥蜴肉，现在连调料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原来不和我说过，想要弄些不同的调料么，咱们戈尔隆德多的是，这是从某只林精的院子里弄得，别的地方都不一定有呢，你试试。”
    伊奇打开木塞闻了一下，香，真香，那是某种他从未闻过的浓郁香气，他完全不知该怎么形容，不过他相信这股浓郁的香料会非常适合蒸菜。
    他飞速做着准备，腌制蜥蜴肉，架起蒸罐，不过片刻，一大盘剥皮香蒸肉完成，伊奇捏了一块尝了尝，感叹了着。
    “这怕是我至今为止做的最好吃的一回料理了，上等的食材，特殊的香料，再加上蒸罐保留下的独特口感。”
    奥格瑞姆和兰特瑞索也捏起一块嫩肉品尝着，这一口下去，两人立刻就被美味感所淹没，平时兽人吃肉大多喜欢大口的吃肉，但这一次，他们只希望那股美味能够在嘴里多停留一会儿。
    奥格瑞姆突然站起身子说道：“给我留一点，我叫我父亲也来尝一尝，”说完就冲了出去。
    没过多久，奥格瑞姆带着他父亲就回来了，中年兽人闻到那股香味，咽下了一嘴口水，捏起一块肉放在嘴里。
    泰尔卡?毁灭之锤，这位强大的兽人战士，居然流下了泪水，眼泪缓缓的从刚毅的脸颊流淌下去，滴在地上，
    他低声说道：“我这些年到底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石屋中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
    一顿饭后，奥格瑞姆带着伊奇走向了一处大型的锻造间，里面尽是赤裸着上半身的兽人，他们挥舞着铁锤，向烧红的烙铁不断敲击着，房间里回荡着的敲击声简直就像某种奇妙的音乐。
    而锻造间的中央坐着一名苍老到连牙齿都掉光的老兽人，在大声呼喊指挥着，伊奇从奥格瑞姆哪里了解到，这是一个打铁，打了一辈子的传奇匠师，他不由的从心底感到尊敬。
    “老塔博！我给你带了个帮手来，就是我身边这个人”奥格瑞姆指向伊奇。
    “您好，尊敬的长者，我叫纳格诺什?伊奇，我是一名武器锻造师，我寻求长者的知识，并愿意为了黑石氏族提供我的力量”
    “啊？你们说什么？”老兽人把手放在耳朵边上，大声喊着。
    奥格瑞姆和伊奇一脸难受，只得再重复一遍。
    “你？会锻造？不会是做出了把猎人小刀就觉得自己会锻造了吧？”说完老兽人一脸鄙夷的神情，伊奇从前世活到今天，从未见过如此精彩的鄙夷表情，那种你想把他五官全给他变个形的冲动，简直要冲天而起，直上云霄。
    奥格瑞姆从身后掏出了伊奇送给他的锤头斧，对老兽人说道：“这是他锻造出来的斧子。”
    老兽人接过了斧子，伊奇惊讶的发现，当斧头一入他的手，他整个人立刻就变了，变得专注，认真，一丝不苟，身上那股独特的气势，就好像是一名沉着冷静，稳如泰山的老将军。
    老塔博仔细检查着这把锤头斧，脸色终于不再是那种鄙夷的神情，开始慢慢转变为赞赏，但开口说的话，却一点都不友好。
    “锤和斧的结合，这个想法不错，但有点多此一举，另外斧柄握感基本没有，锤头太重平衡感极差，斧头的整体重量也没有计算到位，斧刃的弧度也有所欠缺，不适合劈砍，最过分的就是这上面这个印记了，或许这会很有象征意义，但斧头的一侧有着微弱的重量差，会导致使用者精度的下降。”
    说着他又看了看奥格瑞姆的手，把他的手拉到近前，从另一方面评价着：
    “小奥格瑞姆的双手，更适合更重的武器，更粗的握柄，精度高，重量平衡，他的手指较长意味着能够牢牢握紧更粗的手柄，在加上他家族的传承战锤，他的心里肯定更希望用像毁灭之锤那样的重锤。”
    “如果这把武器作为投斧或者工具斧倒是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但战斗？恕我直言，这就是一把非常锋利的割肉工具。”
    老兽人把伊奇的作品一顿批。
    奥格瑞姆气得浑身颤抖，就好像自己的老婆被人打了一样，他怒吼一声，眼看就要出事，伊奇拦住了他。
    伊奇刚刚越听越是佩服，这种看一眼就把所有细节全部考虑在内，恰恰证明老兽人对武器理解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传奇匠师果然都是人间至宝。
    他弯腰鞠躬行礼，低声说道：“大师说的，小子敬佩万分，恳请大师教我，制作真正的兵器。”
    “别急，我还没有说完呢，上面说的所有话，都掩盖不了这把斧子的两个巨大优点。
    “第一点，斧刃开锋完美，这种接近极限的开锋水准，真的是你做的么？”
    “第二点，这把武器被锻造者注入了某种感情，似乎是愤怒，憎恨，还有灭绝，这把武器有了自己的魂，简直不可思议。”
    “最终这些优点都会帮助他的使用者，在战场上激发出更强大的战斗力，而这些恰恰是一把好兵器最重要的地方，所以这把锤头斧总得来说还算不错，可堪一用吧。”说完他把斧头还给了奥格瑞姆。
    苍老的身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你，外来者，你想要获得知识，那就先做出贡献，看到那边的磨刀石了么？先去证明你真的有这等完美的开锋技艺，为氏族的武器开锋，做出50把这样水准的武器，我就会传授你我的知识，你愿意么？”
    “我愿意！”伊奇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在他看来，简直赚翻了。
    “接下来的几天，伊奇就没有再参加狩猎队，专心在锻造间里干着活，终于在10天后，完成了他的任务，老塔博?锻心，也开始让伊奇上手打造武器，他就坐在一边，一边指挥着锻造间，一边教导着伊奇。
    伊奇就像一块海绵一样，吸收着知识，中间兰特瑞索也来过，不同于伊奇，老兽人非常认同兰特瑞索的作品，但也让他跟着学习，在他看来，兰特瑞索的锻造，虽然都不拔尖，但所有的工序都已经相当不错了，如果再进一步，他也就没什么好教的了。
    “锻造武器分制式和定制，制式讲究大体一致，高效，实用的大数量尽快的锻造武器，用于战争，而像我们这样的锻造者，更应该追求定制武器，所有人都不一样，有的人手指长，有的人天生神力，更有一些人，心中有着对某些武器的向往。
    “这些都是锻造者需要为使用者考虑的事，实际上在我看来，这就和战斗一样，总会因人而异，你们要做的就是将锻造技艺磨练到巅峰后，再用心考虑所有的这些细节，明白么？”
    “明白！”伊奇和兰特瑞穗已经对老兽人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伊奇的天赋很高，在加上他有着元素知识的帮助，他开始想为自己打造一把新的武器了，原来的阔剑现在感觉，并不适合他，我想要用更长更重的武器。
    他几乎从出生就开始锻炼，所以显得天生神力，在加上心中对巨剑的向往，还有剑圣家族遗传下来比常人更长的中指和无名指，他确实适合用刃长又沉重的武器。
    伊奇已经想好了，他会为黑石氏族锻造足够的武器后，换取一次锻造自己武器的机会。
    黑石氏族的酋长布莱克汉同意了这个请求，不仅是因为战士们对伊奇开锋的武器，好评如潮，更是因为他想把伊奇留在黑石氏族。
    布莱克汉看人的水准还是有的，伊奇首先是一名优秀的战士、猎人、萨满祭司，还是一名厉害的锻造能手与烹饪大师，至少在德拉诺他从未尝过那样的美食，布莱克汉在吃过伊奇的料理后，急切的像把他留在黑石氏族里，那种美味，让他吃过后，都觉得高人一等。
    时间过得很快，这个冬天却很长，伊奇在前段时间终于想起来自己不是专门来学锻造的，他要学习的是萨满知识，所以他拜访了黑石氏族的萨满祭司、
    黑石氏族的萨满祭司是一个中年兽人，名叫奈默克?袭浪者，他掌柜黑石码头的运营，这人看起来更像一名强悍的兽人船长，伊奇表明了来意后，这个比较沉默的兽人提出的学习方式很特殊，他只对伊奇说了一句话。
    “等春季的克许哈格节结束了再来吧，当雨季结束后，如果你还活着在我的船上，你就达成了你的老师阿图尔的意愿。”
    说完他就让伊奇走了，伊奇有些莫名其妙，他虽然能理解的德拉诺大海的危险，但这里很少有经商的船只，兽人氏族们都很封闭，远距离航海的商船实在是没必要，黑石氏族大多都是捕鱼船，捕鱼也会有天大的危险？
    伊奇在心里想着，看来自己想在春季的克许哈格节前抵达霜狼氏族的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了，好好干着吧，当前目标是早日锻造出自己的新武器。
    说着伊奇又开始砸铁，他心中已经有了一张蓝图，那是他自己的双手大剑，此时的伊奇，身高1.7米，自己的父母尤舒罗和柯卡娜都很高，他觉得自己至少能长到.到.5的身高，也就是说先要做把和自己身高差不多长的剑，他决定先做把1.6米长的双手大剑，而且将来还要继续会变得更巨大。
    是不是觉得听起来吓人？一个十岁的孩子要挥舞1.6米长的双手剑，这就是兽人的恐怖之处。
    蛮荒的德拉诺，食人魔身高普遍米，而独眼魔普遍在5米以上，更不要说那些山岳级别的戈隆，玛戈隆了，据说在过去还曾经存在过巨人，他们身高都超过了群山，只是现在绝种了。
    每次伊奇一想到自己穿越到这种怪物满地走的世界里，就是无比的难受。一边难受着，他回到了锻造间，发现泰尔卡居然也在，他正在和老兽人交谈着。
    伊奇并没有故意去听，但显然泰尔卡也没想隐瞒，他的声音足够传遍整个房间，他身上的那幅富有传奇色彩的黑石板甲受到了损坏。
    长久的战斗就算是号称坚不可摧的黑石矿所锻造的护甲，也出现细微的裂痕，由此可以想象泰尔卡所经历的战斗，是多么凶险。
    “伊奇！过来。”老塔博招呼伊奇过来，伊奇了解了一下，惊讶的得知老兽人要亲自动手修复这件传奇铠甲，而他准备让伊奇作为助手。
    伊奇有些担心的看着老兽人颤抖的手握住了铁锤，就在接触到铁锤的一瞬间，颤抖停止了，就像一把老虎钳一样，老兽人抓起了铁锤，锤击在通红的护甲片上。
    稳定而又扎实，就好像一台机械液压锤一般，一下一下砸在破损处，伊奇握着铁匠钳的双手，都被震的发麻，老铁匠全神贯注，好似此时世界上只有手中的铁锤，和那片护甲一般。
    伊奇配合着老兽人，感觉自己已经有些跟不上节奏了，他强行开启元素视界，想要获得元素知识的帮助，这才觉得勉强能够真正的帮助到老兽人。
    护甲片不停翻转着，改变着方向，不得不说看着一个破坏的物体，在眼前慢慢修好，有时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他们从上午忙到夜晚，他惊讶于老铁匠顶着一副垂暮躯体，除了喝水吃饭，却一刻未曾停下手来，随着破损的修复。
    伊奇察觉到了，老兽人对自己的好意，他在通过实践教导自己锻造盔甲的知识。
    盔甲不同于武器，不同的身体部位，需要覆盖不同的铠甲片。
    此时伊奇逐渐开始明白一件优秀铠甲所必备的要点，坚固而又不能太沉重，各种倾斜的角度，能够最大的卸去敌人攻击的力度，伊奇受益匪浅。
    就在夜晚他们终于修好了铠甲，老兽人放下了铁锤，伊奇立刻就搀扶住他。
    “这具腐朽的躯体，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我在当年就应该提着我的铁锤和我的兄弟们一起战死沙场的。”老兽人唏嘘的说着。
    伊奇让老兽人坐回了躺椅上，他用类似竹子的植物做了一把更舒服的躺椅，送给了老兽人，笑着说着：
    “我想当年您的战友们一定还是希望您活下来，毕竟没有您，黑石氏族那还会有这么多精良的武器装备，撑过那段最艰难的日子呢、”
    “哈哈，小崽子，你还猜的挺准，那些混蛋一脸开心的离开了人世，却在最后捏着我的手，让我活下来，为了氏族活下来。”老萨满浑浊的双眼似乎还能看到那些时刻。
    “那您仍然活着，我觉得就是最大的荣耀了。”
    “是啊，我可真是活了好久啊。”说着老兽人闭上了眼睛，像是睡了过去。
    伊奇有点恐慌，他伸手查看老兽人的鼻息，手指触摸着老兽人的脖子，想要感受他是否还有脉搏。
    “臭小子，我还没死呢”老兽人突然的一句话，吓的伊奇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只是饿了。”伊奇笑了笑，去给老兽人做饭了。
    “孩子，你的锻造技艺，还没学到头，但有件事我还是得问一下，你还记得是怎么把感情注入到武器中的么？”老兽人吃着美食，突然向伊奇问道。
    “我不太记得当时的情形，当时我只是想起了一些让我痛恨的事情，而且碰巧正在锻造，而且您知道我是一名特殊的萨满祭司，有些时候经常能够获得元素的启示，就像开锋这项本来就是元素的知识，并不是我真的是个锻造天才。”
    “孩子，你太过谦了，在我看来，你的天赋十分可怕了，学习是一回事，但上手又是一回事。”
    说着，老萨满又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元素的知识吗？明天你顺路通知一下泰尔卡，他的铠甲修好了，我再带你去个地方，或许你身为一名萨满能获得些什么。”
    伊奇没有问是那里，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照顾好老人后，就回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