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就在上官嫣莹自残流产的同时，红星公社所属文教局的宿舍大楼内，一场婚礼热闹地举行完毕，一对新人刚刚进入洞房。送走了客人后，房间静了下来。
    新郎是上官嫣莹流产孩子的父亲：李禹风！只见他羊脂白玉般的脸庞似粉雕玉琢、俊眉朗目，彷如宋玉再生，只是眼中少了些许温情和成熟。此刻他心中全无做新郎的喜悦，无奈多于真心，痛苦多于欢乐。新娘陈小婵是文教局的职工，清丽而狡诈的脸上此刻满是笑容，她是真的开心笑了，这笑容中包含着愿望实现后的满足和欣慰。
    两位新人各怀心事地坐着，李禹风胸中如海涛汹涌：嫣莹啊！饶恕我的背叛，咱们来世再做夫妻吧！他看看身边的陈小婵，对方用娇羞的目光望着他，他感觉全身都绷紧了。眼前的丽人仿佛不再美丽，变成了母夜叉似的，他感到脑中一阵眩晕。片刻，理智才恢复：不能这样，我要对家里负责，要尽一个丈夫的本分，哪怕我不喜欢这女孩，但父亲还等着把问题弄清楚后，从此过上好日子呢！一种责任感促使李禹风下定了决心。他镇定了一下情绪，全身不自觉地颤抖着，新娘虽近在咫尺，但他心里感觉却如隔着万水千山。李禹风明白，做出和这个女娃结婚的决定需要付出一辈子的代价，但却无可奈何。终于，他鼓起勇气，握住了陈小婵的手。陈小婵看着他，脸上泛着红晕说道：“禹风，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妻子了，我要好好地伺候你一辈子，你喜欢我吗？”见李禹风不怎么热情，也不搭话，陈小婵心中有说不出的悲凉和对上官嫣莹的嫉妒，心想：他大概还是对上官嫣莹恩爱难断吧！随即又自我安慰：只要我对他好总会感化他的，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应该大胆些，再说我们是合法夫妻，他总不会薄待我的。
    墙上的挂钟已指向夜里11点30分了，每一秒跑过的嘀嗒声都在催促陈小婵做点什么。终于，陈小婵决定采取主动，毕竟她深爱着李禹风，愿为他付出一切。只见她轻轻含蓄地似提醒般问道：“禹风，你真爱我吗？”李禹风猛被惊醒，望着陈小婵眼里满含的期待、渴望还有那无尽的柔情，李禹风的理智被唤醒了，眼前的陈小婵似乎幻化成了上官嫣莹，这两个女子的影子不断交替着在他眼前闪现。最后，接纳了陈丫头。、、、、、、陈小婵心中感到些许宽慰，她经历了从一个女子变成妇人后的复杂忧喜，各种思绪在小陈心里交织着。她听到李禹风一声沉重的抽泣：“小婵，原谅我，我一直将你当作妹妹，不过从今往后，我会对你好，对你负责，对我们以后的家负责！”陈小婵听到此话，心中的不快减轻了许多，心中又升起了新的希望。她无奈地暗道：“也只好如此了，过些时日随着感情的加深，有了孩子他会爱我的！”就这样两人各怀心事地度过了这不眠的新婚之夜。
    回头说到沈碧娟，她走出上官嫣莹休息的房间，一路盘算着如何在开会时帮上官嫣莹逃过此劫。正心头乱跳，六神无主间不觉地来到公社会议室东边的一间宿舍门外，这是沈碧娟暗恋的男子杨良的住地。这杨良是上官嫣莹等人的好友，为人厚道年轻俊朗鬼点子多很是招女孩子喜欢，人送绰号“小花狐”。沈碧娟收住思绪，在屋外低沉地叫道：“杨良大哥！杨良大哥！”叫了两声，门轻轻地开了，露出一张还算漂亮年轻男人的脸，正是杨良！善于察言观色的杨良眼睛一转觉出沈碧娟脸色不对，加上刚才沈碧娟加自己时毕恭毕敬不像往日叫自己绰号时，杨良感觉出事了，不由得紧张了起来:‘碧娟，出什么事了？‘沈碧娟一边进屋一边轻轻带上门，拉着杨良的手带着些许哭腔把嫣莹流产的事前后经过详细讲了一遍。杨良听着鼻子有点范酸，那握紧双手的指节不由得都泛白了。
    “杨良大哥，你看咋办？”沈碧娟的追问换回了杨良的理性。他定了定神，那狐精劲儿就上来了，机灵的脑袋仔细想了想，迅速估计了一下此时的形式说道：“现在最主要的是帮嫣莹请几天假，度过这几天，免得别人知道这事！”随即在碗柜中拿出一袋包装精美的bj产奶糖对沈碧娟说道：“这是我爸寄给我的奶糖，我留一袋，这袋你赶快拿去想法送给唐韬那老头儿，他是书记，一定让他照顾一下，回头散会后我和你一道去看看那丫头，设法堵住那小子的嘴！好了快去，一定要在开会前把假请了。对了，最好别让人看见你来过我这里，散会后你去你们宿舍的那段小路上等我，礼物就说是你妈捎来给唐韬的。”说完就催促着沈碧娟去往唐韬那里了。
    沈碧娟离开后，杨良边准备着去开会边想着如何帮上官嫣莹，他心里难过，为自己没能多照看一下这遭人辱弃的女子而自责，当然他心中还有一个“秘密”这是沈碧娟事后才知道的。
    杨良打定主意后慢腾腾地走向会场。
    沈碧娟拿着杨良给她的糖急冲冲地向公社会场旁边唐韬的住处走去。来到门前，她轻轻敲开了门，唐韬带着满脑子疑惑地让笑烂了脸的沈碧娟坐下，问道：“小沈，什么事情啊？”“也没什么，就是顺路过来看看大叔，正好转达一下我爸妈对您一家的谢意，他们说谢谢您对我的关心，我能在这里幸福的工作、锻炼多亏了您，我干大队医生还有许多方面需要领导在以后的实践中多多指教。我爸妈还捎来了一袋bj产的奶糖送给您，请您一定要接受啊。”说着就把糖送到了唐韬手中。唐韬一看这从未尝过的稀奇玩意儿，心中满是欢喜：“你们客气什么！”“请您一定要收下，这是我们全家的一片心意啊！”“那就谢谢了！哎呀，我说你们几个年轻人啊，就数你和杨良最是聪明、能干、懂事，觉悟也挺高，好好干以后会有前途的！”“书记过奖了，以后还请您多多指导我的工作！”“行，没问题。”沈碧娟见唐韬此时正在兴头上，于是趁热打铁道：“书记，我还想请示个小事，请您批准。”“说吧！”“公社办公室打扫卫生的上官嫣莹得了重感冒，我刚给她看过了，让她休息一下吧！看着怪可怜的，我想帮她请个假您看行吗？”唐韬听沈碧娟这一说，那粗矿端正的脸上立刻晴转阴了。他沉默了一会，心中盘算了一番对沈碧娟说道：“好吧，叫她休息几天，病好后好好劳动，争取做个模范！”“那真是谢谢您了，您真是个好人啊，那书记，我就先去准备开会了！”“去吧！”沈碧娟见事成，满心欢喜地来到会场坐定，心想：这小花狐还真行，看来我没有喜欢错人，这次不但帮了嫣莹还让唐韬对我留下好印象，以后事情就好办了，嘻嘻！
    不多一会杨良走进会场，在乱哄哄的嘈杂声中沈杨二人彼此点头交换了一下情况，各自松了一口气坐下等待开会。可是接下来会上发生的令人意外的一幕却让二人心情又变得沉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