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瀑布之下

    石猴的声音响彻方圆几千米的地方，可是，依然没有任何人回答他的话。
    水帘洞中，一道身影微微一振，然后消失在山洞之内，同时发生改变的，还有山洞里的各种摆设。那些改换掉哪怕一点点的东西，都开始回归从前的模样，
    那一道模糊的琼影掠过，眼角有一丝丝泪水刮过脸颊，她心里的情绪复杂至极，但是，她终究是没有再见石猴。
    或许，这么长时间过去，竹叶青依然没有走出自己的内心。
    石猴在瀑布下方呼喊了好几次，仍然没有听到来自瀑布后方的任何回答，他还是没有放弃，眼神盯着高大的瀑布，心里思索着各种方法。
    此时，他只想尽快的进入到水帘洞中，去看看那里，是否存在者竹叶青留下的痕迹。
    他似乎疯狂了一般。没有人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竹叶青的存在，对于石猴的意义。
    石猴非常平静，几乎看不出任何表情，他飞快的在灾难过后的地上寻找着各种巨树留下的树干，然后采用最简单的方法，将这些木材制作成简单的投石机。
    让他惊讶的是，即便自己做出来的投石机几乎不可直视，可那投石车的投掷重量，依然让他侧目。
    ……
    不知不觉，大马猴和老白猿带着猴群来到了瀑布下方，两人的心思，都希望石猴成为新一届的猴王，统领整个花果山的猴子走向强大之路。
    在长臂猴子诱惑了众多的成年公猴子之后，大马猴和老白猿都知道，这个家伙已经不满足于身份和地位。
    这次闹掰以后，大马猴和老白猿都深深的认识到，长臂猴子今后不会再那么客气的对待他们的猴群了。
    两猴心里合计，觉得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一个强大的猴王，然后整合数千猴子，这样才能抵抗得住长臂猴子随时可能发出的进攻。
    事情从发生进行到现在，大马猴和老白猿都知道，他们两人身后的猴群，已经与长臂猴子处于一种无法调和的地步。
    特别是长臂猴子主动放弃了瀑布对面的山崖，让大马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
    这种危机说不出道不明，却有如芒刺在背，让大马猴心里一阵的不舒坦。
    等到他与老白猿带着几千人的猴群找到石猴之后，却发现，原本就显得格格不入的石猴，现在又做着让人感觉标新立异的东西。
    不过，看石猴认真的样子。不管是大马猴还是老白猿，都没有去打扰他，而是带着一众莫名其妙的感觉，静静的观看着石猴奇怪的表现。
    直到整个投石机制作好了以后，经验丰富的老白猿看着石猴对着瀑布一遍又一遍的比划，勉强的弄明白石猴心里的想法。
    绕是老白猿这只最年长的猴子，也对石猴异想天开的做法感到震惊与崇拜。
    “他这是要干什么？老白，你知道吗？”大马猴蹲在树丛旁边，极力的掩饰着自己，似乎在告诉石猴，他并非偷窥一样。
    可是，他那极不专业的动作，略显浮夸的表情，完全没有注意到，其实石猴在他们刚来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发现。
    只不过石猴对这些争权夺利的猴子相当失望，所以选择无视罢了。
    这时候，老白猿在大马猴的耳边低声的嘀咕了几句，让大马猴略显得莫名其妙的眼神轰然一亮，然后对着周围所有的猴子呼喝起来，“我知道因为今天长臂猿蛊惑，大家其实都想要寻找一个真正的猴王，来领导我们的猴群走向强盛之路。可是我和老白拒绝了长臂猴子的要求，让大家都有一些失望。既然如此，不如这样……”
    大马猴忽然伸手指着石猴前方的大瀑布，面色严肃的说道：“今日，如果谁能做到穿越瀑布，又从瀑布中活着回来。那么，他将成为整个花果山一众猴子的大王”
    听到大马猴的话，整个猴群顿时喧闹起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都选择了放弃。
    猴子确实天生就有一种善于攀爬的能力，可是想要征服眼前这座气势磅礴的瀑布，任谁的心底都没有底。
    猴子们的灵智尚未完全开化，即便是智慧深如海的老白猿，也仅仅八九岁儿童的灵智罢了。
    骚乱了一阵，猴群终究是没有猴子尝试征服瀑布。好几只猴子向前走了几步，又面带颓色的退了回来。
    就目前而言，他们还真是没有人能够迈过那道天然的鸿沟。
    ……
    石猴没有去看身后跟来的人群，默默的准备着各种可能用到的工具。他用枝条为自己编织了一套简易的围裙，微微掩饰了自己那没有猴子能够理解的尴尬。
    “有一天，一定要所有的猴子都穿上衣服，遮挡住那些不忍直视的风景”石猴心里想着，可是他不想成为猴王。
    在他的记忆里，那个懵懵懂懂的孙猴子，总是想要成为所有猴子的王，可对于他而言，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所有的猴子都太过痴傻了。
    石猴心里有些怀疑，记忆之中的那个孙猴子，是不是也是这样痴痴傻傻，所以到得最后，也没有逃脱被别人摆布的命运。
    佛教的斗战胜佛看似风光无限，又有谁知道孙猴子的苦楚。
    如今，石猴不想再走孙猴子那样艰难的道路，他想要主宰自己的命运，即便那些圣人，也别想对他指手画脚。
    不过，石猴清楚的知道，要达成这样的目的，他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投石机终于做好了，石猴精神振奋的从水潭里掏出了一块还算成型的球形石头，将他装载在投石机上，然后手指正对着眼眶，朝着瀑布的方向不停的比划着。
    猴群默默的看着，只听见石猴断断续续的念叨声，他们却是理解不了。
    “按照当初的记忆，洞府在瀑布三分之二的高度，只要将绳子绑缚在圆石之上，然后投入洞府之中，将剩下一端完全固定，我就可以顺着绳子爬进洞府之中。”
    石猴心里兴奋的想着，不过，在他心里最殷切的希望，就是能够在洞府中看到竹叶青。
    尽管这种可能性很小，但石猴不想放弃任何一丝的希望。
    “轰隆隆……”
    不理会树丛中遮遮掩掩，根本不懂得躲藏的猴子，石猴准备完毕，立刻砍掉束缚的绳索，让投石机将石头扫射出去。
    然而，因为材料的简陋，以及各种制作精度无法达到标准，投石机抛出的石头虽然达到了高度，却没有精确的投射到洞府之中。
    石猴也不气馁，不停的从瀑布中搬动着石头，然后进行着新一轮的投射。
    树丛中，那只熟悉的猴崽子走了出来，跟着石猴一起忙前忙后，神色之间好奇无比。
    终于，在第十五次投射巨石之后，那椭圆形的巨石终于轰的一声镶嵌在了瀑布后方，石猴听着那响亮的声音，不知道巨石是否真的卡在了洞府深处，
    但他已经等不及了，飞快的将链接巨石的绳索另外一端绑在身旁的投石车上，石猴瀑布迫不及待的顺着绳子，开始小心翼翼的向上攀爬。
    小猴子愣住了，紧接着也学着石猴的模样，手脚并用的攀爬着绳子。
    树丛中，猴妈妈吓得几乎跳了出来，可还是被周围的同伴制止了，大马猴冷冷的瞪了猴妈妈一眼，很显然，石猴的行为在他们看来已经是神迹，他不愿意任何人破坏这种神迹，即使牺牲那只胆大妄为的小猴子，也在所不惜。
    猴妈妈呼吸粗重，满脸紧张，但她也只能静静的看着，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向猴王一样强大，跟着野猴子攀爬到绳子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