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难得糊涂

    混沌于世，盘古一斧子劈开了天和地，女娲为解寂寥的造出了人，一切都是上天给予的，却慢慢形成了高低贵贱之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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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杰，你这辈子的梦想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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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大口扒饭的宋一杰有些惊讶地抬起闷在碗里的头，“梦想？那是个什么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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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轮到心血来潮的周鑫傻眼了，“就是你的理想，比方说，毕业以后准备干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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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不是包分配吗？”宋一杰问得有些忐忑不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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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对牛弹琴的周鑫为了缓解对方的恐慌，无奈地点着头，“是，我的意思是说，除开工作，你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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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将心收回肚子里去的宋一杰满不在乎道，“啥心愿啊，出来的时候我就和爸妈说好了，努力学习，争取赚到奖学金，顺便看看有没有兼职啥的，不要再伸手向家里讨要一分钱。至于未来，能够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遇到一个心爱的姑娘，然后组建个家庭，生个孩子让二老带带，这应该就是我的全部梦想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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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伟大吗？好像稀疏平常。普通吗？可又有多少人能够安安稳稳的做到这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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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无欲无求，只图平淡过一辈子的宋一杰相比，周鑫总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而那个吃没吃相，坐没坐姿的宋一杰，则有一种淡泊名利的高人气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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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无论庸俗与否，将财富变为数字就是我无穷的动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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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稳住心神的周鑫没有再将话题往人生哲学这种命题上靠拢，转而聊了一些男人们最爱的八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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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杰，有心仪的对象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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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嘴角的饭粒轻车熟路地舔进口里，又打了一个饱嗝的宋一杰说道，“我妈鼓励我在城里找一个，说是城市里的姑娘眼界开阔，远不是乡下丫头可以媲美的。他们不喜欢生下来的孩子身上带有一股土腥味，虽然我也觉得臭烘烘的不是很好，可刚到城市里，我差点没被憋死。牲畜的臭味倒是没有了，可那些汽车的尾气，还有数不尽的气体，比那些牲畜拉的屎还要难闻，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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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家也是小县城里出来的人，周鑫当然不会五十步笑百步，城乡结合说起来轻松，可互相的敌视由来已久，不是一代人，两代人就能化解的开。这和地域没关系，和流在骨子里的血息息相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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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慰着颇为受伤的宋一杰，周鑫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你还没说你处没处对象呢，是不是藏着掖着，宁愿金屋藏娇也不愿对兄弟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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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倒吧，就我这脾气，真要是找到对眼的，估计关系还没确立下来，你们都知道姓啥名谁，哪个系哪个班肯定比我还清楚。我是真的一门心思钻到了书里，不然走不出那片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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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到宋一杰的情绪有些起伏，周鑫很快的调节气氛，“是我的不是，往后要是碰着合适的，一定帮你牵线搭桥，助你早日脱困光棍节的苦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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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棍节？”宋一杰再一次感受到新认识的朋友像个无底洞，总有些奇思妙想和语出惊人的东西蹦跶出来，“我还真没听说过这个节日，是国家新定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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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周鑫一拍脑门，忘了这是前世电商们整出来的捞钱节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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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在意这些细节，总之，咱们吃饱喝足，应该回去认识一下新朋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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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鑫并没有按照宋一杰的建议原路返回，给出的理由也十分充足。一句反正刚来，迷路就当熟悉学校的地形，顺带散散步还能有助消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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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周鑫来说，江城大学是一个崭新的开始，那对于宋一杰来说，那就是新的不能再新的一次旅程。虽然不知道找的这个导游靠不靠谱，但目前来说，豪爽、大方、乐于健谈就足够了。从周鑫的一言一行当中，宋一杰能够感受到，对方是真的在拿他当朋友，掏心窝子肯定还不至于，但起码的小问题相信对方不会袖手旁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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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说不说是一回事，对方帮不帮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一点，宋一杰相信自己的判断。因为家里但凡有猪生崽，他总是眼尖的第一个知道，比公猪还要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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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请问外语系的教学楼在哪？如果不打扰的话，能否麻烦你带一带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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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微笑的拒绝了无数次的温柔搭讪后，周鑫一把掌扇在了偷笑的宋一杰背上，“笑个屁，也不知道帮哥一把，看来师傅说的没错，不能下山啊，山下都是老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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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怎么就没有看到那些老虎上来咬我的意愿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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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鑫开始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小子，要想说我招蜂引蝶就明说，拐着弯骂人绝非君子所为，都是跟谁学歪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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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哥，你是不是从小学起，就会遇到这样的麻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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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鑫没好气道，“别摆着一副羡慕的样子再用一副悲伤的语气，告诉你，没有。以前的我就跟个木头似的，谁也不理，谁敢靠近我，我就打谁，估计比你还不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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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吧，你肯定又在安慰我。要知道，当初我最心爱的女孩就坐在我的前面，每次看到她我都红着脸不敢说话，只敢趁着收作业，或者借借笔和纸的空档说上几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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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周鑫仿佛现了新大6，“让我猜猜，是不是你喜爱的女神后来喜欢上了班里最调皮捣蛋，经常弄得班里鸡犬不宁，天怒人怨的那个坏小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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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一杰将不大的眼睛瞪得老圆，再一次在心底里刷新了对周鑫的认知，“你是怎么知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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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鑫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谁也看不见的苦笑，“怎么知道？如果没有亲身经历，前世也不会翻来覆去的浪费票子去电影院观看那些无论剧情狗血到何种境界的爱情电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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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之所以贱，就是贪恋那种心如刀割的痛感，一而再再而三的痛觉或许带有悔恨，但更多的是麻痹后的享受。这其实就和夏天将空调调到最低，闷头盖棉被是一个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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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仅知道这些，还能猜到后来的结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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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一杰没有张嘴，眨巴着眼，看神仙一般看着能够预知未来的周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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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爱的女神和坏小子分了手，又和好，这种分分合合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毕业。他们展到哪一步，这点我不好说，怕玷污了你心中女神完美的形象，但我还是要残忍的告诉你，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不要低估了干柴烈火的力量，他们闹的别扭越是严重，吵架的程度越是激烈，做出的事就越是荒唐。你别不信，我就问你一件事，在你自认为有机可趁的那几天，那个女孩是不是一反常态的请过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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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一杰痛苦的回忆着越来越接近事实的真相，“是，她说身体不舒服，老师也能理解女生们的困扰，所以大家都没多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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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鑫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拍着宋一杰的肩膀叹息道，“不去多想是对的，任何事都经不起推敲。你当时没想不代表你的愚钝，人呐，难得糊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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