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谁占便宜

    军训结束了，最后的军演中，围着操场巡游一圈的学生们一丝不苟的重复着半个月以来的动作。说也奇怪，最初那些要死要活的学生们，到了最后关头居然纷纷产生了不舍的念头。甚至，曾经水火不容的教官和学生们，相互慰问和道别，一些多愁善感的女生们聚在一起抱头痛哭，也不知道是悼念逝去的时光，还是感怀今后会上演无数次的聚少离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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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什么比赛，总要分个输赢，这和争强好胜无关，只是自然定律罢了。优胜劣汰，在人类燃起第一把熊熊烈火之前，那是关乎着生死。而现在，荣誉大过了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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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班级都努力将训练成果最优秀的一面展现出来，哪怕几十个班级只能留下三个名额，依旧乐此不疲。只有一个班级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动作一样的连贯，就是精气神明显带着敷衍。那就是胡刚强所在的班级，计算机管理系99届一班。这个“一”曾经象征着荣誉，如今却沦为了笑柄。它可以是会当凌绝顶的“一”，也可以是枪打出头鸟的“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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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级里出了一个远近闻名的人，这让计算机管理整个系，都有一种被钉上耻辱架的感觉。每一次走在学校里，每一次触碰到陌生人的眼神，他们都会下意识性的认为指指点点的对象就是自己。哪怕别人是否知道自己属于哪个院系，这种再基本不过的问题，他们都先入为主的放弃了思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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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就是错，对就是对，这是从幼稚园起就被一直灌输的道理。老师说的一切都是对的，家长的出点都是好的，偶尔的质疑，也会被父母和老师联手打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总之，除了学习其它的一切都是不务正业。而那些邀约你挥洒青春的人和场所，都是误人子弟的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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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械着走着正步，周鑫的思绪早已飞到浩瀚的银河。他知道自己的未来一片光明，贴吧就像一粒种子，后世的记忆就是肥料，经过不断的催熟，此刻放眼望去，金灿灿的一片丰收地，好不诱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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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接下来呢？企鹅的第一笔融资即将到来，已经在民间积累了大量用户的oicq不比贴吧差，甚至夸张一点来说，甩了贴吧好几条街的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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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icq的用户群体不仅仅局限于学生，各大企业公司也是他们的受众群体。相比较贴吧的起步晚，拉拢对象只能立足于学生，这就好比一个身体健全，四肢达的人和一个天生残疾，瘸了一条腿的人赛跑。谁能先到终点，结果不问便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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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弃是不可能，哪怕到了兵戎相见的那一天，以卵击石，撞得自己头破血流，周鑫也要狠狠地咬上对面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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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贴吧的增长度不慢，可参照物这个东西就有些讨厌，你得看和谁比。和那些墨守成规，死活抱着实体经济不愿意转型和过渡的公司相比，贴吧是略胜一筹的。可和已经拥有了民众基础，马上就将迎来第一笔资金汇入的企鹅相比，那就是乌龟和兔子的区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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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似命中注定的绝望，但别忘了，龟兔赛跑的赢家可不是赛前一种看好的兔子，慢悠悠但胜在持续不断的乌龟一样能够创造奇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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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鑫在昨天晚上就想到了几条可以利用的方法。一是尽量拖住对手的步伐，这就和龟兔赛跑里让兔子打呼噜一样，得让他睡一觉。这一点，周鑫自知无力，他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资本。但真正的聪明人，是不会亲自动手的，借刀杀人才是杀人于无形的上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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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米国在线现在还因为一叶障目被自己蒙在了鼓里，大洋彼岸有家公司山寨了自己都不知道，那自己作为一个拿过无数个三好学生的有志青年，有必要对版权维护做出应有的贡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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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周鑫打算写一封邮件，将oicq的构成和取得的成就原封不动的寄给对方。你看不见，我就帮你看见，这里面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让米国在线知道oicq在国内的利润空间会有多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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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icq或许称霸五洲四洋也不过区区十几亿的用户，咱们oicq随便努把力，就有十三亿的潜在用户。周鑫不信一家巨头公司，连这种小学生都懂的算数题找不到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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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铁还需自身硬，只会扯别人后退的企业，往往只能一时风光。周鑫的第二步计划，剑指oicq的核心领域——即时通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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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这样做不行，前面也说过，oicq是领头羊不假，但紧随其后的还有泡泡、畅聊等一系列类似的聊天软件。这种一多强的格局，给不了周鑫缓存的时间。在拖慢了oicq的同时，受益最大的反而是那些已经上市了的聊天软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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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横竖贴吧已经拉起了大旗，何不一鼓作气，顺势内部植入自己的聊天渠道。先可以小试牛刀，不单独罗列出完整的聊天软件，而是化整为零的隐藏在贴吧里。用陌生人聊天和私信的方式，试探一下用户们接受的程度如何。这样做的好处有很多，既可以避免过早的暴露自己，遭受其它行内大佬的联手封杀，又可以节约成本。要知道，服务器这个东西，在任何年代，都是和金钱直接挂钩的。流水这个词，就是专门拿来形容服务器动工时的开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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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烦恼有了解决的办法，周鑫的心情也就舒缓了许多。贴吧的进展急是急不来的，你不可能拿把刀子架在别人的脖子上逼着让他注册成为用户。但有一样事情的进展，却是可以手动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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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媚姐，网吧的装修都还正常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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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训演练一结束，周鑫就撇开众人，独自一人来到了龚媚的私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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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没良心的，一走就是音讯全无。放个屁以后就万事大吉，这屋子的里里外外都是老娘一砖一瓦的建成的，现在倒好，见面连句问候都没有，追着要债来了，你的心是不是被狗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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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鑫一听，呵，好大的怨气。不过仔细想想，自己确实有些狼心狗肺，只想着告诉龚媚一些后世网咖的雏形，怎么着也能照猫画虎的应付下来。却忘了，见异思迁在后世人看来是个褒义词，象征着你这个人脑子活，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快。可在相对保守的九十年代，那就是彻头彻尾的投　　机倒把主义，换在更早之前，那可是要掉脑袋的。更别说，龚媚还是个连家都没成的黄花大闺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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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实在不好意，最近军训训练的身心俱惫，这脑袋就跟蒙上布似的，里面装的全是浆糊。你听，我这一晃，还能听到水声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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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媚翻着白眼，“你这人，脑袋进水都要换个拗口的说法，生怕吃了半点亏，亏你还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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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鑫笑了笑，“话不能这么说，吃亏是福，但也要分这亏是吃的谁的。就像媚姐，经过我这几天的深思熟虑，我决定，今后的网吧收入，咱们五五对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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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媚有些不相信某人突如其来的豪爽，“不是三七也不是四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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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不乐意就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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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媚连忙摆手，“别啊，但你总得给个说法啊，这忽然天上掉馅饼的，谁知道捡起来会不会有毒啊。你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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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龚媚警惕的眼神，周鑫很想质问一句，“当初故意露肉的人难道是你的孪生姐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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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得必有失，我这么做只是想找媚姐套个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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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套现？”龚媚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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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小弟最近急需用钱，奈何缺口有点大，所以，只好来向咱们温柔贤惠，端庄秀丽，落落大方的媚姐来化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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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媚先是美滋滋的将这些赞美照单全收，随后挑眉问道，“要多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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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要来何用，龚媚相信问了，得到的也是个随口编织的谎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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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鑫就是喜欢龚媚自知之明的这一点，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看似简单，却也是日夜养成的习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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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也不少，只要5o万，我可以分期付款，一个月连本带息还你十一万，五个月后本息一并还清，弟弟这么做，足以显现出诚意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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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o万？！”龚媚有些吃惊，“你一个学生，要么多钱干嘛？不会是学人家买车泡妞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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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这人就是不经夸，刚刚还说欣赏龚媚的自知之明，这下子好奇心还是占据了绝对的上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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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有些事情不能说，周鑫只能苦笑道，“媚姐，我只能说这钱绝对是用在正道上，其它的，请恕我无可奉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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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脑子里依旧充满和好奇，可龚媚知道，眼前这小子不想说的事情，你就算软磨硬泡，那也是徒劳无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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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o万太多了，我手里能用的只有3o多万，如果你嫌不够，那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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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鑫立马接道，“别别别，3o万也行，还是刚才说的那个还法，一个月还11万，三个月还清，如果你点头，咱们立马成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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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媚想了想，“算了，就当老娘心软一回，这三十万也别一个月一个月的还了，你不嫌麻烦，我还嫌累呢。就宽限你三个月以后一次性还清，也别利息啥的了，是多少就是多少。不过，我有一个要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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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周鑫这时候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这三十万是接下来服务器的钱，可以说是燃眉之急，就算龚媚真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他也只能牺牲一下自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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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周鑫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龚媚就跟吞了只苍蝇似的。不就是当初急病乱投医，了失心疯色诱了你一回，吃亏的是老娘好不好，怎么搞得你冰清玉洁，是我玷污了你一样。你是英俊帅气不假，可老娘一样貌美如花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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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管你这钱是拿去挥霍也好，拿去慈善也罢，总之，你今后的项目，一定要有我的一席之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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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鑫差点就把“你是怎么知道贴吧和我有关”的这句话说出口，万幸话在嘴边转了个弯，“媚姐是最近听到了什么有关小弟的风声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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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办法，这事关系着今后的帝国成形，由不得他不小心谨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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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媚撇了撇嘴，“你还真当你是块宝了，我是看你这么能折腾，反正这钱留在我手上也和废纸一样，做个不亏本的投资，也当老娘赌上一回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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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鑫真想拒绝，毕竟不说未来的一条龙帝国，单单就贴吧这一个项目，就能赚到无数倍的三十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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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凭这份雪中送炭，周鑫也豁出命来答应道，“没问题，过不了多久，媚姐就会为自己这次的英明决定，举手欢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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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媚不置可否，“那就借你吉言，让老娘沾沾你的光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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