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wxiaoshuo.org 第209话 没想让我们活着

    李立明嘴角露出笑意，洞口内沿明显被凿刻的断痕格外清晰，而且在反射灯光中，那种浅灰颜色说明，之前崖中村的风蚀岩再次出现。刚才预测没错，现在的地方在古代某个时期，是处在山脚边的水网地带，而且不是小村落，很可能是个大城池。
    此时我的脑袋里还在想着‘枭阳古城’！
    曾经是个大城池的判断正确，那么选择水网发达地区是必然，眼前的情况已经可以印证。汉代重建的枭阳城，不管记录是不是在商周时期发展鼎盛的枭阳城之上，重建的目的是为了采金，那十有八九可能会选择这样的地方。
    靠近山脚的瀑布山谷！
    浅灰的反光，让折射出的光线十分暗淡，这都显示出曾经久远的年代之前，那些岩石暴露在日晒风吹的环境中。这里隐入地下之前，必然是靠近外界的山谷溶洞，而且还是一个较大有瀑布的‘全岩溶洞’出水口。
    不管晋代书籍记录是不是确有其事，只要汉代的‘枭阳古城’是为了采金，那么闭塞隐蔽，易于把守的瀑布山谷，必是建城的首选。
    产出物是黄金，采矿炼制需要大量用人，那么选择隐蔽性高的位置就是必然，首先控制人员流动。这样做的好处是，避免炼制出的黄金流失，因为私吞黄金这种事在古代屡见不鲜，只要黄金纯度足够，金豆子大小适当，吞入腹中不会轻易造成人死亡，或者干脆塞进屁股里，占为己有的事情时常发生。
    古代的采炼黄金不像今天，有完整的法律文书作为依据，时至今日，南亚地区的小国在黄金采炼的过程中，尤其是私人的非法小矿，还有非洲的天然宝石矿，那种残酷的环境，对那些采矿工人的剥削压迫，都是深重的灾难。没办法，这是利益驱使，明知黑暗，也有人趋之若鹜。
    想到关于枭阳古城的话是肖金彪说的，心里又琢磨起肖金彪当时的样子，他既然知道地下什么情况，怎么就不能明说？还是这家伙在隐藏什么阴谋？
    丁晓东在我想问题的时候溜到前面，漫水桥的石梁直接伸向岸边的河卵石堆，正上方压着巨石。脚印在快到巨石的地方朝向河卵石消失，那些人也是在这下桥进入石洞的。
    石洞周围散落厚厚一层石头碎片，看样子都是重锤砸碎的石料，数量决定了不全是拓宽石洞采出的废料，因为往前向水上游方向还有更多。凭我的阅历不知道这是不是金矿石，晓东之前说的，地下能见到的硅化矿带，那也是在经验丰富的采矿工人眼中，长期处在水汽中，所有石头碎片都是乌黑，我是认不出来的。
    石洞上方的岩石被砸掉大片，人为加大了原来的洞口，丁晓东已经钻进去，我和明哥立刻跟上。刚刚走进一段，石洞里立刻转弯，向下进入另一个石穴，脚下居然还有凿刻的落脚点，可是仔细查找，没有任何人走过的痕迹。
    包括脚下地面，四周完全没有落灰，水汽潮湿，这里倒是干净的很！
    石穴山洞曲曲折折，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每经过一段转弯，都是在向下走。隆隆水声在经过几个石穴之后减弱很多，脑袋也清净下来。
    洞壁上凿刻的痕迹，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样子。很多呈柱状的钟乳石，和旁边的花岗岩上的撬痕，形成鲜明对比，和悬奇大殿之前的那一段山洞很像，应该处在一个时期。
    “这家伙果然有人接应”李立明嘴角带着笑意说道：“如果是远山和吕俊让他这么做，那就说明远山老板没想让咱们活着”。
    现在身处较大的石穴，三人在里面一点不觉得拥挤，两边岩石有好几个凸起，坐在上面休息片刻。水声从下方传来，和漫水桥上的声音不同，现在是水花在拍打岸边岩石的脆响，再往下不远即可到达瀑布下面。
    我和丁晓东对视一眼，明哥意思很明显。身后还有两个小弟，明哥刚才还和彪子他们说过，钟磊开枪之前不可能想不到，我们会报复他两个小弟。不管是不是远山老板叫他这么做，他也动手执行，钟磊都清楚知道，远山信雄想让我们自相残杀。
    “明知道还要开枪，就算我们拼个非死即伤，他一个人还能做什么，远山是日本人，会留着他吗？”丁晓东问道。
    “不能”我说道：“他应该没那么笨，剩自己孤家寡人，还回去给远山卖命，那么狠辣的老头，玩死他太轻松了”。钟磊再怎么给远山卖命，也不会笨到自己一个人回到远山信雄身边，人家留你干啥呀！
    下地倒土的土贼，人家只会用你一时。活儿干完了，人家不会和你扯上关系！
    “哈哈哈哈”李立明笑道：“刘宏明白了，钟磊一定还有自己的目的”。
    钟磊开枪之后，很容易让我们对付他两个小弟，最后不管结果怎么样，对于钟磊来说，无非就是两点：
    一、我们在后面打个你死我活，只是在给他更多的时间，资料在他身上，必须要送给接应他的人。
    二、大家厮杀起来，只会增加伤亡，这么做只会让我们不能往下走，换句话说就是接应他的人，钟磊不想让咱们见到。
    “现在这么一想，这两个小弟还真不能相信”丁晓东道：“我刚才说对了”。
    “哈哈哈哈”李立明笑道：“你应该相信，人没有一定要达成的目的，不会置身险境”。钟磊开枪打我，如果是远山的命令，那他连两个小弟也舍弃，想要做成，必须瞒着这两人。
    现在回想一下一路上遇到的情况，路途虽然很远，除了活墓里的大家伙出人意料，有什么是非要这么多人下来的？阿约之前来过，送资料这种事完全可以由阿约一个人完成，他们三个更是绰绰有余，远山为什么非要两伙人？
    “他们可信？”我疑惑的问道。
    “当然，拿自己的命来赌，谁也不会愿意”李立明站起来说道。在活墓出口的券门外，钟磊坐在那很久，他想的不是营造法式，他知道下边有人，而且还是接应他的人。
    说到这里我和晓东立刻明白了，剩下的事情钟磊不想让其他人继续跟下去，开枪引起厮杀这种事不是远山信雄的命令，如果是，钟磊不会同意！两个小弟在后面很大几率会被做掉，剩下自己一个人，钟磊不可能笨到如此！
    明哥加快了速度，腿伤丝毫不影响行动，但神情可以看出来，他在咬牙坚持。
    转过这个石穴，四壁再没有开凿的痕迹，下方岩石上，堆着一大坨一大坨的石钟乳，就像铁水浇铸一样，流淌的态势分外明显。只有脚下的路，经过简单夯砸，还有一些积水和少量泥渍，地面有些坑坑洼洼，这是最后一个石穴！
    水声也在这时大了几分。
    短短十几米，转眼就到了出口。洞口左右的石钟乳，足足有两人合抱那么粗，只在上方砸断两根，是洞口有点像门。缓缓走出灯光四散照去，左右不知道有多宽，正前方更是空旷无野。光束当中水汽环绕，显然我们离瀑布很近。
    一转身，一根根巨形石钟乳就像巨型獠牙般紧密布满整个悬崖，一根根整齐排列，就像一道牙墙，上边全是亮晶晶的水珠。
    钟乳石是溶洞特有景观，如此高大水汽弥漫，而且还是一排排几乎垂直矗立在面前，站在下边给人的压迫感让人上不来气，大家浑然不知该干什么，三人看得两眼发直。
    几个人仰面朝天，被这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
    在地下瀑布边的巨型钟乳石，又像墙一样，可以堪称大自然奇迹！
    过了许久，几个人的脚步慢慢后退，离开钟乳墙一段距离，落水声响渐弱，水流奔腾的声音渐起。上方也偶尔出现倒悬的钟乳石，虽然还是空旷的很，但也可以说明，这里空间并不特别高，是灯光可视距离太近，无法看到三十米以外。
    没走出多远，几尊犹如假山的巨石出现，是很多岩石依附在一起形成，和附近散落的青黑石块，颜色形成鲜明对比。大家观察地很仔细，好多较高的大块青石，中间部位都有一条水线，明显有过很长时间，水位保持在这个位置。那些青黑不太大小石块，是长期在水里浸泡而成。
    李立明提高嗓音提醒，照声音来判断，目前咱们走的方向应该在河床附近，瀑布下方必是水渊，如此水量也一定要有出口。大家是从山尖上下来的，按高度来算，大概还没到水平面之下，不用担心下到更深水层，况且这么大的水量，不可能完全流入地下，很可能是从山脚下的裂缝进入山谷。
    “被水冲成这样的”丁晓东大声喊道。
    ‘嗖嗖……’！
    一道道劲风在我们头上掠过，我一把拉住晓东趴下，随手关掉矿灯。
    子弹！
    在部队五年，记不清多少次蹲在靶壕里，给射击训练的战士报靶，弹道从头上飞过的声音印象深刻。不知道开枪的人在哪里，只能从刚刚子弹从头上掠过的风响来判断，大概在瀑布下的水流去的方向。
    随后隆隆水响盖过所有声音，四周一片黑暗，又是‘嗖嗖’飞过两声。
    顾不上趴在地上胸口的压痛，就这两颗子弹过去，我心里便敲定，打枪的人在我左前方钟乳牙墙下边！
    和刚才第一次射来的子弹，方向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