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父子对话！

    曾经的记忆，让周平的内心更加坚定。
    许久，周霸天放下了笔，长舒一口气，终于抬头看向周平。
    父子俩目光相对，却显得有些尴尬……
    “陪父王对弈一盘吧，父王有些话，想听听你的想法……”周霸天语气尽量保持柔和。
    “好！”
    周平应下，与周霸天坐在棋盘前，父子俩开始落子对弈。
    周霸天缓缓落下一颗棋子，像是陷入了回忆，沉声说道：“当年，我还未离家之时，你只有不到四岁，淘气的很啊，我和你娘一眼照顾不到，你就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我记得有一次，我去集市卖烧材，回来的时候，你娘抱着不到一岁的霜儿，满世界找你啊，一脸焦急！”
    “一看到我回来，就扑进我怀里哭啊，说是进山去挖野菜，把你弄丢了……”
    “那时候，眼看天色就暗了，山里尽是豺狼虎豹，每年都有孩子被这些畜生吃了！”
    “我心里也急，便带着村里的一群人，点着火把，满山找你！”
    “结果，整整找了一个晚上，也没有找到你！村里的人都放弃了，说是，你肯定是被狼群咬死了，拖到洞中吃了干净，所以找不着！”
    “我和你娘都不死心，我们两个人，带着不到一岁的霜儿，漫山遍野地找你！”
    “一连找了三天，都找不到你的踪迹，甚至于连我和你娘都快要放弃了……”
    “谁知，过了三天之后，你竟然自己回来了……而且，还是骑着大黄回来的……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大黄^”
    “昨日，我在府中又看到大黄了，它还是那么冷漠，说来也奇怪，十五年前，大黄就是这副模样，如今十五年过去了，它还是这副模样，寻常的狗可活不了这么久……”
    周霸天话音微顿，说起这些过往的事，让他的内心也变得柔软了几分。
    关于周霸天所说的这些事，周平脑海中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他知道，这应该便是他和大黄的第一次相遇。
    周平记忆里，从小他就和大黄一起长大，至于大黄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周平并不记得了。
    “那后来呢？我有没有说，在山里怎么躲过的那些豺狼虎豹？”周平追问道。
    周霸天缓缓摇头道：“我也问你了，那时候……你还很小，总是说在山里看见了龙，村里的大人、孩子们都笑你，说你瞎掰！可你就是很坚定地说，你看到了龙……”
    “龙……”周平喃喃自语……
    周霸天柔和一笑，道：“我和你娘并不在意这些，只要你平安回来，便是上天恩赐！想想这些，那段恬静无华的时光，却让人留恋啊……直到北蛮铁骑大举入侵大觐北境，我们一家人的命运也都被改变了……”
    周霸天微微一叹，抬起目光望向周平，缓缓说道：“平儿，爹记得小时候的你，那般坚韧、正直，爹以为那将是你长大后的秉性！”
    “可是，爹怎么都没想到，时隔十五年，你的秉性竟然变化这么大……”
    “小时候的那个你，哪去了……”
    周平看着周霸天失望至极的表情，他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化作心中的一声长叹。
    周平想说：我没有变！小时候的那个我还在，只不过，是为了琅琊一脉的未来，不得已而隐藏起来了……
    “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
    周平落下一颗棋子，并没有畏惧周霸天霸气的眼神。
    周霸天略显失望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平儿，爹希望你知道，琅琊的未来，需要系在你身上，你若一直这般纵容自己，琅琊便没有未来了……”
    “将来，谁来守住大觐的北大门？谁来为大觐这些贫苦百姓们撑起一片安宁的天呢？”
    “爹终会有老去的一天，你要扛起这杆大旗，就必须要下狠心改变自己！”
    周平闻言内心很无奈，他知道，周霸天这是愚忠之心！若是任由事态发展而不做筹谋，不到两年之后，琅琊一族便会灭亡，还谈什么未来！
    而周平现在所隐藏的锋芒，才是琅琊真正的未来！
    可是这话，周平现在不能说，他必须要忍得住！
    等到那冲天一变之时，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到那时，周霸天才会真正理解周平的心！
    “爹，你肩上的这杆大旗，我不想扛，你扛就够了，人生还有很多值得享受的乐趣，何必把自己关在自己给自己设定好的铁笼子里，最终，还不见得会有理想的结果……”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自古有哪位帝王在坐稳江山之后，会放过手握重兵的权臣？久居人下的权势，又有多少能够长久？”
    “所以，我不考虑那么远！我只考虑两年之后的事，两年时间，已经够久了，足够改变很多事情……”
    周平所说的话全都是他的心里话，周霸天也听出了周平话中之意，但是，他却从周平话语中听出了消极的味道。
    其实，周平根本不是消极，他所说的两年时间，确实就是决定琅琊一脉生死命运的两年。
    周霸天叹息一声，摇头道：“想我年轻之时，虽身居乡野，却满腔凌云壮志，十余年的戎马生涯，换就了琅琊的权势和基业！你是我的儿子，为何就不像我呢？”
    周平缓缓拿起一颗棋子，淡笑道：“人各有志，何必把你的思想灌注到我的身上！现在，我只想做个咸鱼，只要别人不招惹我，我也没心情去翻这个身！”
    “将来，若真有一天，我这条咸鱼翻了身，或许，爹，你就会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
    将棋子扣在棋盘上，周平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缓缓说道：“爹，你的棋艺还真是一般，听说诸葛先生经常和你下棋，你有没有想过，诸葛先生都在让你啊？”
    “什么？让我？”
    周霸天粗眉一拧，冷哼一声，道：“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