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报到

    6月26日，星期一，天气晴，宜出行。
    李为民已经醒了，睁开眼，摸起放在桌上的手表看了看，快六点了，起床穿好衣服，端起放着牙刷，茶缸，毛巾的黄色搪瓷盆，推开门，准备洗漱。
    母亲早起来了，已经将客厅打扫完了，正准备烧早饭呢，和母亲打了招呼，就向门口东南‘角的公共自来水池走去。
    此时，水池旁几个人围在一起，有的在洗漱，有的在洗衣服，还有的在剃胡须，李为主动向邻居们打招呼问好：
    “哟，张大哥，剃胡子呐，你别说，你这胡子一剃，显得年轻英俊不少，小心嫂子认错了人，不让你进门”
    “嗨，为民，你小子瞎摆和什么呢，你嫂子她敢不让我进门，借她个胆”
    “哈哈，门不让进不要紧，千万别床不让你上”
    一老司机搭话。
    “她敢，家里咱老爷们说的算”
    “就你，张天生，你就是死鸭子嘴硬，你敢当你媳妇面这么说，小心她揍你”
    刚来的大妈小媳妇也插起嘴：
    “张天生，你上次让你媳妇追的满院跑，我们大家伙可都看见了”
    ……
    大家伙在这打趣张天生怕老婆，而始作俑者李为民己经洗漱好施施然回房了，弟弟妹妹都起来了，连最小的老四为军也揉着惺忪的睡眼给大哥打招呼！
    李为民放下盆，戴上手表，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将户口薄，毕业证，报到证，粮本等材料整理好装进**同款的黄绿军挎包中，准备出发！
    一家人看着李为民挎着包准备出发，老妈赶紧问：
    “老大，这么早就走了，我饭都快做好了，吃一口再走呗”
    “妈，不吃了，轧钢厂在东直门外，还得转2路公交，我得早点”
    “材料什么的，都准备好了么？”李默文提醒了一句。
    “爸妈，我早准备好了”
    ”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
    告别家人，李为民走出了院，一路上和相熟的人打招呼问好，不要几分钟就到珠市口公交站台。
    看着那只有根挂着铁牌的柱子站台，不像后世的公交站台有座位能遮风挡雨，有的还带有卫生间，方便乘客。这才是真正的“站台”，这和后世真不能同日而语啊！
    李为民又欣赏起六十年代的街景，朝阳升起，路上行人也多了起来，人们大都穿着白色、蓝色衣服，很少有其他颜色，人们三三两两并排行走，还有几人骑着自行车穿流而过。路上机动车很少，偶尔有辆大货车一路冒着黑烟奔腾而去。
    不一会儿，车顶背着大煤气包的20路公交车来了，李为民招手上了车，车上人不多，还有不少空座位。
    ”上车的同志，买票啦”
    一个二十多岁脸上有少许雀斑的女售票员冲李为民喊道。
    “到哪？”
    “东单”
    “4分”
    交了钱拿回发票，找个靠窗空位坐下，开始欣赏起六十年代的bj城，虽然很简陋，不能和后世的水泥森林比，但人们却昂着头，精神风貌很不错！
    从珠市口到东单，不到4公里的行程，“大气包”足足走了二十几分钟，堪称龟行！不过也难怪，路况不好加之公交车烧煤气车速也不快，倒也说的过去。
    在东单下了车，到东单菜市场旁的食品厂，花了一毛六外加二两粮票，买了两个油酥芝麻烧饼边吃边等24路公交车。
    到东直门已经快七点半，根据报到证上的地址向东往东直门外一路走去。
    不到七八分钟，红星轧钢厂的大门己经映入眼帘，四周打量一下，占地不小，少说有几百亩，按时下算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厂，难怪肖国栋这小子说红星厂有万把职工，看来所言非虚。
    虽然还不到上班时间，但已经有职工陆陆续进厂了，李为民找了大门口一株松树下，垫着张旧报纸坐了下来。
    从黄绿军挎包里掏出一包从“空间商城”里买的大前门，花了三毛7，不便宜但不用烟票。拆开抽出一支用煤油打火机点着，抽着烟就开始欣赏起轧钢厂的美女，呸！女同老们！
    观察许久，轧钢厂的女职工多以大妈大婶为主，纵有几个年轻的，容貌也不甚美丽，加之即使现在是夏天，女职工们大都穿着肥大的蓝灰色工作服，丝毫不能显现出曼妙的身材，憾事也！
    李为民正遗憾呢，大门另那一边突然喧闹起来了，好像有热闹看了。只见一个二十五六岁长着两撇小胡子的瘦高个在前面跑，后面有个看起来有三十多中年男子在后面追，后面这男子倒有点面熟，似乎在哪见过。
    小胡子边跑边回头喊：“傻柱，有能耐你就追”
    傻柱，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李为民心里思量起来。
    “孙贼，追上了看我不打的你叫爷爷”
    两人在人群中你追我赶，但随着聚集在厂门口的工人越来越多，小胡子还是被抓住了，随之二人扭倒了在一起。
    小胡子别看长个高个，却是个空心高梁杆，刚一照面，就砰砰挨了两拳。而这时四周的工友，不但不劝架，反而看起了热闹；有的拍手叫好，给二人加油打气；还有的指点双方破绽，教授招式。
    “傻柱，攻他下盘”
    “许大茂，别怂，使劲”
    李为民看到这，不由咂舌，这年代，我国武德充沛啊！
    那个叫许大茂的反抗未果，被叫“傻柱”的一个过肩摔，撂倒在地，四周工友也大声喊好。
    这时又有一个身材高大一脸正气的大叔和一个二十多岁的美貌少妇挤进人群，一边劝一边就要将两人分开。
    直听到那大叔喊道：“柱子，快放开许大茂，这是厂里，你当这是四合院，任你撒野”
    旁边那个美丽妖娆的少妇也在边上轻声劝道：“傻柱，快放开，一会保卫科就来了”
    经二人劝解，虽是放了手，但嘴却道没停下还在过着嘴瘾：“许大茂，孙贼！今天是给一大爷和秦姐面子，不然非得打的你叫爷爷”
    李为民终于看清那个叫傻柱的长相，
    “嘈，这不是后浪代言人白鹿原宋慈嘛！终于全想起来了，傻柱，许大茂不是被网友称之为《禽满四合院》里的人物么”
    那刚才劝架的可不就是“一大爷”易中海和小寡妇秦十三姨·淮茹，想起网友编的段子，
    “舔狗战神何雨柱，道德绑架易中海。
    吸血绿茶秦淮茹，……
    ……，慷慨大方闫埠贵。
    耳聪目明聋老太，拾金不昧小棒梗。”
    想到这不由打了个冷颤，自己可千万别和这些”禽兽”有瓜葛啊！不是怕，是烦！
    “叮，叮，叮”一阵铃声响起，这是开始上班了，李为民不由吐了口气，自己还没进厂呢就看了场热闹。就和周星星电影《九品芝麻官》台词说的一样，“我一进门就看见常威在打来福”，现在得改成“我刚来就看见傻柱在打大茂”！
    想到这，被“禽满四合院”破坏的心情，平复了不少！李为民再次看了下挎包中的材料，确认无误，起身整理了一下裤子，向大门口的传达室走去。
    透过传达室的小窗口向里看，有三人值班，一个大爷，两个看起来就很精悍的年轻人，估计是保干。李为民敲了敲玻璃。
    一个靠窗口的年轻人抬头打量一下李为民，开口问道：“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李为民给三人递了烟，回答道：
    “你好，我是来报到的”
    “哟，大前门，好烟啊！”边说还放鼻下闻了闻。
    “证件看一下，再登记一下”
    李为民递上报到证，并接过本子，登记起来，无非是一些基本信息，姓名，年龄，事由之类的。
    “老张，小陈，这位同志还是大学生呢”
    三人围着看起来李为民的报到证，像是看什么稀奇的东西，也难怪，这年头，大学生可不多见，他们也可能是第一次看到大学生报到证。
    李为民和三人一起抽烟并聊了起来，整个轧钢厂有一万多名职工，公私合营后，股东不管事了，书记、厂长都姓杨，郊外还有个分厂！
    根据门室大爷的指点，李为民进了厂向行政楼人事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