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野狼 第四十章 剑与枪

    文森也受了伤，左胳膊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触目惊心，他却咬牙哼都不哼一声。
    “剑一！”陆绯月奔向前，剑阁的其他几个人也一同向前，冲向文森。
    “回来，你们不是他的对手！”陆绯月喊了一声，阻止住那几人。
    但忽然“砰”的一声枪响，剑一的额头一个血洞出现，鲜血飞出溅在陆绯月的脸上，有种妖艳的美。
    苏暮从外套胸口口袋中掏出了两把枪，一手一把，正是他一枪射在剑一的额头上。
    陆绯月眼睁睁看着剑一圆瞪着双目倒了下去，死不瞑目，再也没有站起来，她怒视着不远处的苏暮，怒道：“他已经输了，你为什么还杀人！”
    她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世外桃源般的剑阁中，一直是如哥哥般的剑一照顾她，教她练剑。这是她第一次独自出去办事，央求了父亲很久，最后父亲要求她必须听剑一的话，才允许她出门。她从小到大也从来没杀过人，刚才出手阻止秦无双时剑下留了余地，要不然秦无双现在早变为了尸体，她只想让对方知难而退，没想到对方却下了杀手，原来世界不是她一直想的那样，人与人之间不是剑阁中师兄弟之间的关系。
    “想要阻止，就该有死去的觉悟，这不是玩游戏！”苏暮面无表情，挥了挥手：“你们去追黑胡子！”
    旁边的五个特工顿时绕过剑阁几人奔向那洞口。
    “你，该死！”陆绯月眼睛冷了下来。她摸了摸脸上剑一身上飞溅的一滴血，瞬间一剑刺出，这一剑本来毫无变化，可变化忽然间就来了，来得就像流水那么自然，如雪中刚绽放的梅花，有了生命，有了灵气。
    这一剑一眨眼便变成了五剑，剑本是轻灵流动的，就像是河水一样，可是这五剑刺出后，河水上却仿佛忽然有了杀气，天地间里仿佛充满了杀气，杀气凛然。
    随后是五声惨叫，五个还在奔跑的特工停了下来，然后倒下，再也无法站起，痛苦惨嚎着。
    陆绯月还是无法下狠手，只是阻止了他们的行动。
    她的速度实在太快，谁也没有反应过来，忽地又是一剑刺出，这是她刺出的第六剑，这一剑刺出，不着边际，不成章法，忽然间如满天乌云压顶。
    这一剑正刺向苏暮，陆绯月的身体飞起，身法之迅急，竟如神龙在天，变幻无穷，一招发出，身形已变了三种方位。
    文森呼啸一声，挡在了这一剑的前方，“啪啪啪”一阵剑击碰撞声音，一道庞大的身影飞了出去，一道血飚射而出，文森摔倒在地，胸口一道剑痕，失去了战斗力。
    可是文森的这一下阻拦，也将她这一剑的去势拦下。
    可是就在这时候，那剑尖忽然又起了奇异的震动。剑尖本来被阻拦后已经斜斜指向地面，但忽然剑尖一变，剑锋虽然在震动，本来在动的，却全都静止，重新指向苏暮，指向他的胸口，就像一道流星飞了过来，速度极快，宛如闪电。
    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字，一个很简单的字——死！
    没有变化，没有生机！这一剑带来的，只有死！
    这是剑阁流传了几千年的传世剑法“绯月之光”，舞出的剑光就像天边的圆月，明亮耀眼，慑人魂魄，任何人看到这剑光，心神就不由被摄去，怔立在原地，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再有反应时就是他们死去的时候，这千年以来只有陆绯月一人练成了“绯月之光”。
    苏暮眼中的剑尖不断放大，他本来是站着的，忽然上身向后一折，两把枪已握在了手中，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一片茫然，随后他竟闭上了眼，双手交错飞舞起来。
    只听“哗哗哗”撞击声响起，是子弹和剑的交击之声，弹无虚发。
    陆绯月手中的剑终于停了下来，不但停了下来，反而不断变化着方位，阻挡着飞来的子弹。
    苏暮竟是用手中的双枪阻挡了陆绯月的剑势，甚至反击起来，每颗子弹射向一道剑光，他虽然闭着眼睛，但每次开枪都将袭来的剑射开，似乎这子弹就等在那里撞击着剑，这委实不可思议，仿佛他有预知能力一般。
    但倒在地上的文森看得明白，知道苏暮的能力，那是计算能力。苏暮早已看清周围空间，他手中枪不停向身体四周的空间交错射击，他的射击都是经过仔细计算，确保四周将要来袭的剑的方位。文森以前看过一部电影，电影中男主角就曾经用两把手枪压制了一队特种士兵，攻击姿势方位和眼前的苏暮十分相像，这种攻击姿势似乎叫做“枪斗术”。
    以苏暮身体为圆心，他的手所动方位已经将身边所有能够攻击到他的位置都计算了进去，只要他的手不停在转换射击，那么向着他的攻击都会先一步被子弹阻止，同时也计算出漏出的方位，身体移动躲避。
    此刻场中还存活的人眼睛满是不可思议，看着两人的打斗，似乎在看一场精彩绝伦的动作电影，满眼都是剑光，满耳都是枪声。两个人都想先对方一步，置对方于死地，但都被对方手中的武器阻挡。
    忽地“啊啊啊”几声惨叫，是剑阁的其他几人被子弹射中，这当然是苏暮有意为之，一开始他面对陆绯月的剑法还处于守势，不断调整方位计算着，只是几个回合他就完全熟练开来。他脑中高速运转着，等陆绯月一套完整的剑法全部使出，他已经计算出了这套剑法的几个破绽，“绯月之
    光”这套剑法确实厉害，怪不得可以流传千古，苏暮的计算下也只有微小的几个瑕疵，不能成为破绽的瑕疵。
    随后他睁开了眼，嘴角浮现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左手一枪击到来袭的那道破绽上，陆绯月登时一跳，娇躯一滞。
    这一下停顿让苏暮的右手一转，一枪射在不远处那剑阁一人的额头上。那人的精神原本高度集中在两人交战中，想要寻找间隙插手围攻苏暮，但突然看到苏暮的枪口指向他，登时大惊，向旁边跳了一步，但苏暮似乎早已料到他的举动，子弹早早等待在他跳动的路线上，他一声不吭就此倒下。
    “你……你，我要杀了你！”陆绯月看到死去的师兄，手下动作更快，剑势更急，终于丝毫不留手，招招致命。
    “我刚才说过，想要阻止我，就该有死的觉悟！”
    用同样的方法，苏暮一一将残存的剑阁弟子全部击毙，期间他还有空换了两副弹夹。
    终于又是哗的一声子弹与剑的撞击响传来，满天的剑光消失。
    陆绯月后退几步，长至腰间的青丝已完全凌乱，披散在脸颊两旁，雪白的衣裙上也断了几道裂痕，露出白如雪的肌肤，无比诱人。她身上不断有血流出，那是子弹划过的弹痕，她腹部一片殷红，显然是中弹了。
    她气喘吁吁，完美的脸上汗水不断滴落下来，双目死死盯着苏暮，眼神凶狠就像在看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突然身影晃动，跳入了大厅主位上那黑洞中，眨眼间消失。
    遥遥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你叫苏暮，等着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文森终于爬了起来，他再看苏暮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震惊道：“原来你这么厉害，还要我保护？”
    苏暮喘了口气：“这套配合手枪的战技我也是刚刚研究出来，还不怎么熟练。”
    “这还不够熟练，你可是打败了剑阁的绝世剑法啊！”文森苦笑一声。
    苏暮手中的两把枪忽然一阵咔咔响，断裂成了几片，刚才贴身交战时，他不可避免用枪挡了几次陆绯月手中的龙泉剑，现在枪终于承受不住压力断裂开。
    文森捡起那碎裂的枪，撤出弹夹，看到每把枪的弹夹都空无一物，子弹竟是完全打光了。他心里惊叹：好险啊，要是陆绯月没有逃跑，再来一次袭击，苏暮非得死去不可。
    苏暮的身体忽然晃了晃倒了下去，他的腹部胸口腿上手臂上不断有血渗出，那是剑痕，虽不至丧命，却足以让他失血而死，刚才激烈的交战中他还是受了伤。
    文森忙上前抱住他，同时对残存的其他特工大吼道：“还不快去追老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