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宇智波光音直面的第一次死亡是幼年时家中幼猫被闯入的成年公猫活生生咬死，几只花色斑斓的小猫横七竖八迭在一起，鲜红的血从它们的嘴里，颈间流出，染红了小小的猫窝。
    她从前喜欢将幼猫贴在脖子旁，感受它们的温暖与柔软。
    但是现在，它们的身体变得僵直，她甚至不敢用手触碰，惟恐冻伤自己的心。
    可是父母还是逼着四岁的宇智波光音将五只幼猫尸体亲手埋葬。
    然后，她又看到了玩伴的尸体被运送回族地，然后在众人哀悼下入土下葬，再然后，她的父母化为了两捧尘土，连下葬的机会都没有。
    再再然后就好说了，她无数次的面对死亡，自己也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甚至已经失去了对【死亡】这一事实的具体感知，留下的只有无尽的麻木和空洞的冰冷。
    现在泉奈哥哥也死了。
    宇智波光音冷眼看着他们将泉奈的尸体进早就挖好的土坑，没有走过去，也没有为其哀悼。
    甚至，她的心脏没办法调动起一丝的情绪。
    她转移视线看向天边，明明还未到黄昏，她却看到了漫天如血的红光。
    以及宇智波泉奈那句:【这次战争快结束了。】
    【等之后我编完就把它送给你。】
    她正兀自出神，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光音大人……”
    宇智波光音恍然回神，看到有族人怔愣地看着她的眼睛。
    她后知后觉感受到了双目的炙热与疼痛，用手触碰，摸到了满掌血液。
    “……”
    “啊啊……啊啊!!”
    麻木的心脏突然被刺激，她后知后觉接收到了汹涌的痛苦与绝望，宇智波光音猛地冲到族人们中，死死抱住宇智波泉奈的尸体。
    他的身体就像宇智波光音记忆中死去的小猫一样，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温度，变的僵冷无比。
    不会有温暖的手拍她的后背了，不会有拽着糖果的口袋了，不会有编制完成的柳冠了。
    泉奈哥哥死了。
    他死了。
    像猫，像父母，像无数的同伴那样，化为了虚无，赶赴了或许本不存在的黄泉。
    宇智波光音失声痛哭。
    第46章 那遥远的未逝之物（2）
    “……”
    宇智波光音回忆起了泉奈死亡的全过程。
    事实上，泉奈并非当场死在千手扉间手里，他只是在那个可恶的千手忍者下受了重伤，回族没几天就撒手人寰。
    宇智波光音甚至在泉奈卧床的时候和他说过话，泉奈自知命不久矣，几乎见过了每个宇智波族人，下了一系列叮嘱，并将自己的写轮眼留给眼睛使用过度，力量渐渐衰退的斑。
    在见宇智波光音时，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床铺上，死亡的气息已攀附上青年好看的眉眼。
    宇智波泉奈爱自己的族人，他更爱自己的哥哥，更爱自己的妹妹。
    所以会担心自己走后，光音和哥哥该怎么办。
    哥哥很强，担心的程度少一点，光音实力也不错，想必未来能开启属于自己的万花筒写轮眼，但是唯独性格方面……
    她真的很宇智波。
    宇智波泉奈在生命弥留之际，第一次为光音的性格而头疼。
    人是由情感和理智构成的，显然占据宇智波光音大多数的是情感。
    这不是什么好事。
    宇智波光音搭上泉奈的手，生命从他身体中渐渐抽离，他的手背温度很低，像一块渐渐融化的冰。
    “光音，要听哥哥的话。”泉奈叮嘱着，似乎知道宇智波光音会反驳一样，马上补充道:“嘴上不饶人和行为鲁莽是两回事，你不用以自己只是嘴上说说这种话反驳我，我知道怎么回事。”
    “……”宇智波光音没吭声，她觉得泉奈把自己想的太坏了，她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反驳他呢。
    他马上就要死了。
    她曾以为自己会在与泉奈的最后谈话中开启万花筒写轮眼，但事实是没有，她甚至一滴眼泪都没掉，只是一点点握紧了泉奈的手。
    风过木枝，发出宛如吹笛的呜呜声，听起来异常凄凉。
    泉奈似乎想起了什么，短暂的沉寂后，对宇智波光音低低说话。
    “…………”
    音量很小，从喉咙中挤出的过程又异常艰难，如果不是忍者耳力好，几乎不能听清他的话，宇智波光音凑耳过去。
    对不起，光音。
    那只柳枝环。
    “没关系。”她哑着嗓子回，却迟迟未听到泉奈再度发声。
    宇智波光音坐直身体，慢慢松开泉奈已经失去温度的手，转身走出房间。
    宇智波的族人们都聚集在这里。
    但她谁也没看，只是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
    宇智波泉奈死了，但世界依旧在转动，战争依旧在持续，他只是成为无数战争中牺牲的无数人其中的一位。
    几十年后，甚至几年后，关于宇智波泉奈的记载只有族谱上简短的人名，以及活人口中几句并不准确的评价。
    没有他对每一位族人的关心，没有他和斑的牵绊，没有他给宇智波光音准备的安慰，糖果，以及那只永远没办法编成的柳枝环。
    画面再度碎裂，最初的惶恐不见了，宇智波光音只觉得生气。
    等她出去，她要把布下幻境的漂亮女鬼，以及在背后阴她的所有存在砍的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