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冤有头债有主

    孜——
    从起步开始苏琪就吓死了，拉紧安全带闭着眼睛诅咒：该死的蠢货，除了上床的时候，在女人面前不能那么野蛮的……
    开入海洋医院的时候，基本上有一共三辆交警的车也追了进去。因为这辆车在街道上，几乎比飙车一族还嚣张，交警都喊不停。
    下车的时候唐军眨眼就不见了，留着头大的苏琪一边亮证件，一边和交警叔叔说情。
    交警看看证件以及车辆，盛气凌人的口吻道：“就算你是部队上的人，但车是地方车辆，驾照也是地方驾照。你知道刚刚多危险？”
    我去~
    苏琪抓着脑袋，无言与对。
    交警本来是要扣人的，无奈是部队上的人扣不了。车倒是可以扣，但是无奈看证件，苏琪的级别不算小，所以几个小警察害怕找麻烦，正在给大队打电话，请示领导怎么办。
    苏琪也在打电话给政委道：“您救救我吧，您是名誉上的海州人大代表，地方警察方面你熟人最多，给想想办法吧，车被扣倒是小事，可名声怪不好听的。”
    “你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亏你是政工干部，居然玩飙车？”武总医院的老政委在电话那边无语了……
    三楼，第三急诊重症室外，唐军隔着玻璃沉默不语，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的姐姐。
    规矩还是要有的，不能胡乱闯进去影响医护的工作。
    门开，一个中年女医生出来的时候取下口罩，多望了唐军一眼，皱眉道：“你有什么事？”
    唐军指指里面道：“我是她弟弟。”
    女医生顿时火大了，呵斥道：“有你这种弟弟？你干脆等人死了再来不是更好！你姐情况很严重，一直联系不到家人，我真是被你们这些人弄晕了。”
    唧唧歪歪，她一通滔滔不绝的开火，真把唐军给骂蒙了。
    唐军想到的不是生气，有点颤抖着声音道：“我姐她……有危险？”
    女医生也不好意思在这个关头骂人了，叹口气道：“原本是可以手术的，但是现在最佳治疗时间错过了。此外有人送来两万块钱，可根本不够，无法组织手术，主任不批准。”
    唐军也知道时间紧急，所以根本不问“什么情况”，“什么人干的”等类的废话。直入主题道：“多少钱手术？”
    女医生捏捏眼角道：“要是我做主，没钱我也做。可医院不是我的医院，这个手术没十五的押金是不会组织的，而且后续还有费用。”
    唐军眉头大皱，就算可以弄钱，可短时间内还真是麻烦？
    甩甩头，唐军道：“第二方案呢，没有钱，谁点头才能手术？”
    女医生道：“我们主任假如同意，也可以先做。”
    唐军正要问主任在哪，女医生偷偷一指低声道：“主任来了，秃头肚子圆的那个。”
    唐军转身一看，过去拦住了这个很气派的男人。
    秃头主任吓一跳道：“你干什么，有什么事？”
    唐军直奔主题：“我是这个伤者的家属，现在没钱，但一定不差你。麻烦你马上组织手术，我唐军用名誉担保不会少你一分钱，感激救命之恩。”
    这样一说主任乐呵了，一副见惯这种场面的样子打官腔道：“原来你就是家属，你也总算来了。你家人现在已经欠费不少，这些我也不说了。这个大型手术也不是我一家医院可以搞定，还需要其他医院的很多专家出场，你知道专家出场，是要有出场费的，没钱，我也没办法。请你体谅体谅，真的，我只是个主任。而这种情况是国情问题体制问题，真不是我一个小主任可以做主的。”
    唐军第二次道：“少说不管用的话。我当然知道你有难处。现在只问帮不帮忙，动不动手术？我承诺一定支付，只要缓一天，但人命却缓不得。”
    主任唉声叹气的样子，始终咬着那句“我也没办法啊”。
    “真的，我帮不了你。另外你想办法把剩余的欠费结一下。”秃头主任绕开唐军走了。
    主治女医生一副同情的样子在远处耸了耸肩。
    唐军猛的伸手，捏抓主任那肥肥的脖子扯了回来。
    主任吓得杀猪似的大叫：“保安，保安……有话好说！”
    唐军冷下脸来道：“最后问一次，动不动手术。动了这个手术是公家的钱，坦白说你死不了。但是你仅仅不方便，就看着我姐死，我理解不了。”
    主任感觉这个人的手仿佛铁钳似的，心里害怕，苦口婆心的求饶道：“你讲点道理。我也是按照规定办事，我也是个混口饭吃的人。你或许可以指责我冷漠，甚至是道德不行，但你不能说我错了。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
    “你……”唐军不禁楞了楞，语塞了。
    常想起老总理那些年也总说类似问题，他也总说许多时候不能指责医护冷漠，这是国情问题体制问题，简单的把社会性黑锅扔给医护那不客观，不对。
    想着，唐军虽然讨厌他，却也不觉中把手松了些，寻思，总不能把他捏死了。
    不等唐军放手，后面传来一声呵斥：“唐军！你放手，又要闯祸啊，这是医院，不是战场！”
    只见，苏琪甩开几个交警的纠缠，跑着过来，神色慌张的样子。
    主要是她太知道唐军这厮是个什么样的暴徒了，难说关乎亲人他一冲动，真会直接弄死那个主任。
    其实当然错怪唐军了，他就算冲动却不糊涂。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基本道理唐军当然懂，他会杀伤害姐姐的人的全家，却真不会把这么个冷漠的主任怎么样。顶多揍一顿出气。
    “放手！你个给我放手！”苏琪害怕他闯祸，过来又掐又咬的，让唐军松手。
    “……”唐军只得放开了手，给主任拉拉衣领。
    这下，苏琪才代替唐军对主任赔不是，“秦主任，不好意思，我朋友冲动了些，冒犯了。您别介意，还记得我吧，我是武总医院的苏琪。”
    “哦……”主任顿时笑了起来，过来握手道：“原来是苏主任，想起来了。对不起啊，即便是你朋友我也不方便松口，你在医院你也知道，这个先例一开，医院就开不下去了，恐怕全院病号的医药费都要不到了。”
    苏琪为难的略微一考虑，拿过了那个主治女医生递来的病例，以及治疗过程等等，快速看了一遍，也是眉头大皱。
    如此，全部人一起尴尬的站着。
    “这样吧。”苏琪干脆的道：“这个病人我收下，现在转武总医院，由我负责。”
    哎呦我的姑奶奶！
    主任真是太想抱着这个美人亲一口了，觉得她真是个救苦救难的菩萨，她肯接受瘟神，那当然皆大欢喜！
    “没问题没问题，现在我就安排转院。”主任说着就去安排手续了。
    动作非常快，直接有医护把病床推出来。
    苏琪也忙在旁边，跟着一起护送昏迷的唐莙。
    这时跟在旁边的两个交警，其中一个不识趣的上前，拉住苏琪道：“你的问题还没弄清楚。领导说了，影响太坏，必须扣证扣车。证你也不给我，扣车单你也不签字，你让我回去怎么交代？”
    不等苏琪应答，那个交警只得腾云驾雾一般，被唐军捏住脖子举起来就砸在墙上，那个家伙一阵眼冒金星，几乎喘息不了。
    唐军冷冷道：“过后来说，我给你一个交代。现在添乱我收拾你！”
    苏琪真是郁闷得要死，又吓得跑回来拉着唐军的手臂呵斥道：“唐军你放手！你这是袭警，是重罪！任何话都可以谈，不要乱来。”
    另外一个交警也看出来这两人真不好惹，于是劝道：“就是，任何事都可以谈，都可以商量。老王别急，就算大队上有命令，可现在情况特殊，没看人家等着救人，过后再说，过后再说。”
    那个根本缓不过气来的交警不能开口，只能无辜的点点头。
    唐军这才松开手让他下来，并且给他拉拉领口，帮他把帽子戴正，然后敬了个军礼，带着苏琪转身进入了电梯。
    两交警面面相视，弄不明白应该回个礼，还是报告市局有人袭警……
    黄警官抬着一杯劣质速溶咖啡进入办公室的时候，一个小警察过来道：“黄处。”
    “什么事？”黄蓉不在意的应一声。
    “刚刚交警七大队报了个案子过来，说有人不顾他人安全，暴力飙车后，还不听劝说，又暴力袭警。他们说这个案子交警处理不了，所以当做重案转过来给您？”那个小警察道。
    黄蓉把杯子砸在桌子上，拿起外套边走边道：“又是袭警，老娘最恨袭警，什么地方？”
    “海洋医院。不过现在听说当事人跑去武总医院了。”那个小警察道。
    “海洋医院……不会是那个蠢猪吧？”黄蓉停下脚步傻眼。几乎肯定了，提醒那个家伙去海洋医院看人，他一定把所有人都惹毛了。
    小警察又道：“还有……当事人之一是部队上的人，武总医院的政治部主任。这事咱们似乎……也不好介入吧，很复杂？”
    黄蓉一副来气的样子道：“复杂也得办！袭警就是不对，就是有问题。我就是要过问。部队又怎么样，只要还在共和国土地上，我就要去问个明白。叫上人跟我走。”
    “是！”
    ……
    闪着警报的救护车里，苏琪陪在唐军身边，注视着昏迷的唐莙。
    唐军不觉的伸手过去，要握姐姐的手。
    苏琪道：“放手，别碰她。”
    唐军吓得跳起来，脑袋撞在车顶上。
    苏琪想笑，却又觉得场合不对，忍住了。她道：“很快得手术，你细菌多。别接触她。她已经没时间等候三天的全面杀菌。所以手术情况会很复杂。细菌越多变数越大，越难控制。”
    唐军弱弱的点头，急忙坐远了些，不敢靠近姐姐了。
    苏琪真不是吓唬唐军，所以看他这么可怜很心软，她一边打电话的时候，还伸手过来握着唐军的手。
    其实苏琪叫虽叫，但是看到当时交警来拉自己，还没碰到就被捏着脖子砸墙上，虽然极其暴力，但是那种感觉对于女人蛮嗨的，那是一种被保护的感觉。
    电话接通了，苏琪道：“喂老陈，是我，苏琪……这样，我手里有个病人，你准备一下手术室，另外以武总医院名誉发函，邀请其他几个医院专家，有个大手术要做……是的，邀请名单我发你手机上。”
    顿了顿她又道：“什么，院长？哎呀现在救人很急，别管那些了，先把人请来，手术准备好，我会和院长交代……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