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人情往来

    充斥着各位器物而显得有些拥挤的办公室内，奥斯汀站在暖色羊绒地毯之上，经过弗洛伊德的提醒之后再次环顾四周，终于发现了一圈潮湿的痕迹。
    而此时两人就处于这圈潮湿痕迹的中央，奥斯汀尝试着向痕迹边缘探出手，指尖刚刚触及到边际，一层泛光的涟漪涌起，圆形的潮湿痕迹似乎带来了一种无形的立场，将两人与外在世界暂时隔绝。
    如果再靠近一点会不会把这个立场捅破？奥斯汀觉得还是不要冒险为好，悻悻地将手抽回，老老实实面向弗洛伊德，看看这位满脸得意神色的老先生还有没有后半句没说。
    “哟，还挺谨慎的嘛！不错不错，如果你那根手指头再往前伸一点捅破了我布置的灵性层，那我还得再出手救你一次。”弗洛伊德毫不留情地嘲讽着奥斯汀。
    果然跟我想得一样，幸好我及时将手缩回来了……奥斯汀回想着刚才的举动，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弗洛伊德稍稍低头，以更好的角度欣赏着奥斯汀难看的表情，笑道：
    “哈哈，我骗你的！瞧你那表情，被吓到了吧，哈哈哈！”
    这位弗洛伊德先生不会是个变态吧……奥斯汀脸上挂满了无形的黑线。
    弗洛伊德擦拭了一下眼角笑出的泪水，清了清嗓子道：
    “好了好了，我下午还有课呢，不浪费时间了，咱们来聊聊正事吧。”
    奥斯汀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这分明是你自己在浪费时间吧，真是满满的恶趣味啊！但好歹也救了自己一次，所以该忍还是得忍啊……
    “真没想到能够在这种……呃，人才济济的地方遇见同伴，很荣幸能够遇见你，弗洛伊德先生。”奥斯汀逐渐整理好了心绪，彬彬有礼道。
    “相信您应该听说过有位即将接受光明教会制裁的警员——厄莱文·德拉蒙德，而他几个月前曾经通过一些渠道伪造了一份文件，其上的署名正是您，我们今天就是为此而来的。”
    弗洛伊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窗户，绣着精致花纹的窗帘并不是很厚，不少阳光能够透过编织的缝隙钻进来，但是一照射到两人附近就会产生轻微的折射。
    “呵呵，这件事情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那是去年年末，我刚刚来到巴尔莱，你知道的，作为一名穿越者一名异教徒，想要在这个世界中存活下去颇为不易，而我又是天赋平庸的泛泛之辈，处境更加艰难。”弗洛伊德脸上挂着回忆之色，语气平稳地诉说道。
    奥斯汀搓了搓手，安静站在一旁，做一个称职的倾听者。
    “早年间我通过一本杂志认识到了一些笔友，而其中之一便是厄莱文先生的太太，而后我在巴尔莱旅行的时候与她见过几回，呵呵，那时候她还没有跟厄莱文·德拉蒙德确立关系呢，通过几次隐晦的暗示，我们知晓了彼此真实的身份，他乡遇故知的心情让我们俩很快就成为关系密切的好友，当然也止步于好友。”
    诉说着，弗洛伊德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惜的事情，忍不住叹了口气。
    奥斯汀暗暗猜测，这位弗洛伊德先生，大概、也许、可能……曾经追求过德洛莉丝太太，然后被发好人卡了？
    弗洛伊德此刻沉浸于回忆当中，自然也就没有发现奥斯汀表情的变化，继续说道：
    “而后通过德洛莉丝，我也跟厄莱文·德拉蒙德成为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为什么要着重在最后那个单词上强调一下呢？看来弗洛伊德先生确实有些不甘啊……奥斯汀强忍住笑意，手指甲抠了抠掌心的皮肉，用轻微的痛苦来使自己保持平静。
    “在很长一段时间，我跟两人保持着书信联系，而我在当时的城市混得不错，有着相当程度的人脉关系，利用预先约定的密语互相交流关于其他穿越者，以及超凡领域的信息，德洛莉丝曾有一段时间特别痴迷于魔药学，为此我总是以礼物的形式为她提供各种市面上难以采购到的材料，但是……唉！”
    弗洛伊德忿忿地捶了一下大腿，给自己倒了一整杯葡萄酒一饮而尽，随后如同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继续讲述：
    “而后德洛莉丝出事了，周围亲近之人也受牵连，那段时间厄莱文那小子的日子不太好过，但总归有我这个好友帮助，因而撑了下来。”
    “时光荏苒，在去年我的身边也发生了意外，虽不至于暴露穿越者的身份，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只能千里昭昭来到巴尔莱，而厄莱文为了偿还人情，便从灰色渠道帮我搞到了一些能重新开始的东西，你提到的那份文件便是其中之一。”
    奥斯汀听完后恍然大悟，又有些失落：“也就是说，那份文件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看来这条线索也到此为止了。”
    弗洛伊德见奥斯汀满脸失望的样子，没好气地笑道：
    “你以为呢？一段惊天动地，情节曲折的故事？得了吧，这只是简单的人情往来罢了，虽然渠道并不是特别正规，但好在我也彻底融入这所学校了。”
    奥斯汀耸了耸肩，事到如今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知道在这座城市之中还有一个同伴，而且还是掌握超凡之力，在序列学院就职的同伴，必要时候还能够求助一下，为自己保留点希望。
    “那么弗洛伊德先生，咱们俩作为老乡，也都是厄莱文先生的朋友，而且我还通过德洛莉丝的魔药笔记学习过，也算她半个学生了，这样一合计，我们俩的关系就更密切了，对吧？”奥斯汀朝着弗洛伊德咧嘴一笑。
    弗洛伊德鼻孔微抬，哼了一声，回应道：
    “什么老乡，你多大了？觉醒前世记忆了没有？翻过笔记就算是学生了？哪里学来的技俩，动不动就跟人攀关系？”
    碰了一鼻子灰，奥斯汀略微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颈，笑道：
    “弗洛伊德先生您作为心理学方面的专家，一定看出我是个诚实的人，目前以我的处境很难学习到正经的超凡知识，能遇见您睿智、强大、优雅，富有魅力的人是我的幸运，我必然要把握这次机会好好请教一下。”
    一顿彩虹马屁拍得弗洛伊德很是受用，略微发福的身子晃了晃，摆动了一下价格不菲的上衣，满意道：
    “不错，你确实有点天分，看在我们关系如此密切的情况，我就满足你这个愿望……这样好了，每个周末我都会以驻场嘉宾的身份，参加巴尔莱中心剧院三号厅的心理学沙龙，你可以来找我上上私教课。”
    “谢谢您，弗洛伊德先生！”奥斯汀由衷地表示感谢，如此一来，自己在超凡领域就能走上正规了。
    “先别急着高兴，这是要收费的，当然以你现在的样子肯定支付不起，就那先欠着好了，利息按百分之五来算，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弗洛伊德立刻给奥斯汀浇了一碰冷水。
    奥斯汀有些沮丧的点了点头，看着弗洛伊德一副恶趣味得逞的样子。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我在等您的后半句话，比如这是一个玩笑之类的。”
    弗洛伊德翻了翻白眼，说道：
    “你想白嫖？可惜了，这次我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
    奥斯汀耸拉着脑袋，来到巴尔莱尚未多久，自己就足足欠上了三笔债，分别是：柯尔特一家的人情债；跟随斯柯蒂先生学习通用语的学费；弗洛伊德先生教授超凡知识的学费。
    小老头得意洋洋，上前拍了拍奥斯汀的肩膀，笑道：
    “别太沮丧，我也不是一个吝啬的人……这样吧，虽然我暂且没有能力帮你将神秘人留在脑袋里的手段彻底去除，但是我可以将短暂的隔绝之法传授给你，这样一来你在必要的时候，可以保持清醒的状态进行独立思考。”
    奥斯汀循着弗洛伊德指尖所指看去，望着地毯上那圈潮湿的痕迹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