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话来圆。
    苏啾啾午休的时候睡着了，梦到陆嚣问她，“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苏啾啾只犹豫了半刻，就看到面前的少年面色猛地一沉，双眸阴暗如深渊，浑身黑气涌动，那只旺财也朝她露出了深渊巨口。
    然后自己的脑袋跟西瓜一样被陆嚣那砂锅大的拳头给捶烂了。
    最后，少年抱着她的脑袋，扔进了湿垃圾桶。
    苏啾啾跟那位大爷一起埋头找西瓜头。
    苏啾啾表示自己死不瞑目啊！
    她浑身冷汗的醒过来，一眼看到神色淡漠坐在最后一排角落里，状似弱小、可怜又孤独的陆嚣。
    立刻伸手捂住自己的小脑瓜，心虚的直冒冷汗。
    少年撑着下颚，视线炙热又黏糊的落在她身上，带着一股执拗的雏鸟情节。
    少女坐在他斜前方。
    穿着宽大的校服，微微弓着背，露出纤细羸弱的曲线，抱住小脑袋的手苍白细腻，微微发颤。
    晶莹剔透的香汗顺着她白细的脖颈子往下滑，贴着青丝，露出耳后那段漂亮的曲线。
    陆嚣身后的旺财咻然一动，倾身过去，卷走那滴香汗。
    浅淡的小雏菊味道瞬时在陆嚣嘴里绽放。
    苏啾啾直觉后脖颈子有点凉。
    她摸了摸，没发现什么异样。
    少年的目光太炙热，火辣辣的落在她后背上。
    苏啾啾紧张的坐直身体。
    她一紧张就喜欢喝水，一喝水就要上厕所。
    而她一动，陆嚣也就跟着动了。
    少年脑袋上还裹着纱布，身高腿长的站在她身边，神色冷淡的垂着眉眼，原本就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现在裹着纱布，更增添几分痞帅不良的意思。
    “那个，我上个厕所。”苏啾啾小小声的报备。
    她刚刚穿书一个月，还没有小姐妹团。
    平时上厕所都是一个人去的。
    少年皱了皱眉，正准备说话，苏啾啾又压低声音提醒道：“学校不允许谈恋爱的……你不能告诉别人我是你女朋友。”
    苏啾啾觉得自己真是优秀，居然能想到这个绝顶聪明的借口。
    陆嚣歪头，居高临下的打量她，然后点头，“哦。”
    好乖好乖。
    苏啾啾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后面路过的赵俊杰笑眯眯的打招呼，“小嫂子好。”
    赵俊杰身后那群小跟班也气势洪亮的嬉闹，“给小嫂子请安。”
    全班同学的视线顿时都过来了。
    甚至还包括刚刚进门的新任班主任。
    苏啾啾：……
    不过幸好，因为陆嚣背后庞大的势力，所以连班主任都对他的早恋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身世单薄的苏啾啾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班主任把苏啾啾叫了出来谈话。
    “苏啾啾，陆嚣的情况你应该也听说过。他跟你情况十分不一样。作为学生，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
    班主任加重“十分不一样”这五个字，来衬托苏啾啾的寒酸和陆嚣的豪门富贵。
    苏啾啾立刻点头，乖巧的不行。
    正是午休时间，办公室里只有苏啾啾和班主任。
    炎热的夏季，苏啾啾能明显感觉到空调风往自己身上吹来时散发出来的微凉气息。
    新班主任是教语文的。
    今年也不过二十六七岁的样子。
    戴着金丝框眼镜，面容白皙俊朗。
    苏啾啾记得班级里有好多小姑娘还给他写过情书。
    “苏啾啾同学，你身上这么香，是不是擦香水了？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喷香水像什么话？还有你嘴巴那么红，是不是涂口红了？我们华振高中不提倡这样。”
    “没有喷香水，也没有涂口红。”苏啾啾说完，突然感觉耳朵边上静悄悄的，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又出来了。
    她抬头，就看到面前的班主任身上缠缚着黑气，目光贪婪的盯着她。
    又来了！
    苏啾啾拉上口罩，浑身僵硬，班主任猛地一下拽住她的胳膊。
    身娇体软的小姑娘被用力扯住，疼得面色煞白。
    “那让老师来好好检查一下吧……”
    妈的，死变态！
    黑气萦绕，苏啾啾浑身发寒。每个毛孔都感受到了惊悚。
    谁，谁来救救她……陆嚣……
    “陆嚣……”苏啾啾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老师，上课了。”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清清冷冷的飘进来，苏啾啾就感觉浑身束缚顿消。
    少年不紧不慢的走进来，单手握住班主任攥着苏啾啾的手，眸中迸发出阴沉的寒意来。一使劲，发出清脆的骨骼挤压声。
    班主任惨叫一声，倒地。身形迅速变换。
    这哪里是什么班主任，分明就是一只鬼。
    苏啾啾也脱力的跟着软倒在地，身上的黑气被黑雾吞噬干净。
    少年蹲下来，静静看她。
    穿书一个月，面对那么多次变态的骚扰，孤立无援的苏啾啾第一次感觉到心安。
    她拽着陆嚣的胳膊，哼哼唧唧的哭，眼泪还没下来，就被旺财卷干净了。
    你他妈能不能过会儿卷，眼睫毛都要被你卷秃噜了。
    突然，苏啾啾眼前的空间开始扭曲。
    她直觉脑袋一阵胀痛，再睁眼，发现自己哪里是在什么办公室，分明就是在学校东侧那座废弃的宿舍楼里！
    所以刚才那只假扮班主任的东西带她去的不是办公室，而是幻化成办公室的废弃宿舍楼。
    几十年的宿舍楼了。
    墙壁斑驳，窗户都漏风，长满了爬山虎。
    已经是下午六点，落霞绮丽，映红了半边天。
    “怎么回事？”苏啾啾红肿着大眼睛，紧张地抱住陆嚣的小腿。
    “是魅。”一道清雅的声音传过来，苏啾啾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背着书包走过来。
    苏啾啾认识他。
    这个男生叫曲肖巷。
    是这本书的男主，华振高中的另一位传奇人物。
    听说是位拥有阴阳眼的传奇男孩。
    如果说陆嚣是学渣中的战斗机。
    那这位男主就是学霸中的直升机。
    他的身份，是灵媒。
    所谓灵媒，就是能够通神、通灵、通鬼的人。不过，在华国，多会称呼他们为——道士。
    男主曲肖巷穿着整洁的白衬衫，面容俊雅，唇边带笑。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贴到半旧的窗户上。
    窗户一瞬扭曲，露出一团黑气，顶着那张黄符，张牙舞爪的显露出四肢身形。
    就是刚才那只假扮班主任的东西。
    哦，不，是魅。
    “出，出来了？”苏啾啾一阵紧张。
    曲肖巷抬手，揭下黄符。
    那团黑气迎面朝他扑过去。
    曲肖巷又贴上去，然后撕开，贴上去，撕开，贴上去……
    可怜的魅一会动一会停，跟一提一动的木偶一样。
    苏啾啾：……
    “你在干什么？”
    难道这是什么新兴收鬼大法吗？现在都这么与时俱进了？
    “贴歪了。”
    说完，曲肖巷不满意的又揭下来，那只魅已经近在咫尺，都快抓到他的脸了。
    “啪”的最后一下，黄符终于正了。
    曲肖巷露出满意的笑容。
    然后突然又皱眉，替这只面容模糊却有一头秀丽长发的魅将头发分成了五五分。
    苏啾啾眼尖的看到那黄符上居然还沾着一条水平仪。
    此刻那水珠子正稳稳的落在中间的红线上。
    苏啾啾：你他妈这是有强迫症吧！
    “你断了一只胳膊？”
    曲肖巷看一眼魅空荡荡的右臂，从书包里拿出一柄桃木剑，微笑着温柔道：“要对称哦。”
    “哎呀，多砍了一点，这边再削一点。”
    魅：你他妈直接砍死我吧。
    苏啾啾看不下去了，这到底是什么绝世大变态啊！
    “你放过她吧。”
    魅朝苏啾啾露出了感激的眼神，然后被陆嚣身后暴走的旺财一口吞了。
    少年露出一个占有欲极强的眼神。
    呵，居然敢勾引他的女人。
    全场最菜苏啾啾：……麻麻，她想回家，嘤嘤嘤。
    “你吃了我的魅。”曲肖巷走到陆嚣面前。
    少年冷笑一声，“我不信鬼神。”
    苏啾啾提醒道：“昨天你刚刚揍了一只鸡。”
    气氛安静下来，突然，空荡荡的窗户口跳进来一个人。
    哦，不，一只鸡。
    “咯咯咯咯，老子闻着味道就知道你们在这！咯咯咯咯，妈的，你这女人怎么这么香？咯咯咯咯，你的血……”
    顶着一头杀马特红发的金卓越被空气中香甜的味道迷失了脑子，“女人，你身上的血味散出来了。”
    苏啾啾低头，看到自己被蹭破的膝盖。
    上面有一点血丝。
    一脸垂涎的金卓越被陆嚣一拳揍进了墙壁里。
    少年蹲下来，把苏啾啾放到自己的膝盖上坐好。
    “用口水舔舔就好了。”
    少年眸色很淡，嘴角沾着一点她的血，衬在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肌肤上。
    “咳。”
    曲肖巷轻咳一声。
    苏啾啾立刻推开陆嚣站起来，小脸红的都能滴出血来。幸好她脸上还带着口罩。
    她暗搓搓的朝曲肖巷啾啾大开口，“你那个黄符，能不能给我……来个几百几千张？”
    曲肖巷笑道：“一滴血，一张符。你的血，或者……他的血。”
    曲肖巷的视线落到陆嚣身上。
    这么强大的鬼气，怪不得这块地方那些孱弱的妖鬼都不敢过来。
    不过就算他开了阴阳眼，还是看不清这陆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说是鬼，却有人类的味道。
    说是人，却又蕴含着如此强大到足以毁天灭地的鬼气。
    苏啾啾低头，看到自己已经被舔舐干净的膝盖。
    她的血？
    “啊，对了。”曲肖巷又道：“一滴精，十滴血。也是可以的。欢迎换购。”说完，一脸猥琐大叔表情的看向陆嚣。
    苏啾啾也下意识转头看向陆嚣。
    然后视线往下，用力咽了咽口水。
    陆嚣伸手，抚上苏啾啾的脸，“啾啾要的话，就算是吸干了都行。”
    苏啾啾：我什么都没说！
    “自己的男朋友，怕什么？”
    一脸惊恐苏啾啾：qaq
    那边曲肖巷接了个电话，笑意盈盈的转头，“苏啾啾同学是吧？你帮我一个忙，我送你一张符。”
    ……
    苏啾啾第一万遍的问自己，为什么如此柔弱不能自理的她，会出现在杜家这个是非之地。
    刚才，苏啾啾为了一张水平仪黄符，答应了曲肖巷，然后跟着他，带着陆嚣还有金卓越一起来到了杜家的大别墅。
    杜家从原女主杜芊芊她爷爷开始发迹。
    扶摇直上九万里，以暴发户的身份跻身豪门。
    现在杜芊芊她爷爷昏迷不醒，杜家又异端频出，杜家的事业屡屡受挫，眼看已经不能维持。
    杜芊芊她奶奶找来了道士，说要给杜老爷子驱邪。
    医院检查不出杜老爷子的身体情况，杜家众人无奈，只能任由杜芊芊她奶奶死马当活马医。
    而杜家请的那个道士就是曲肖巷。
    杜家的人一眼看到这群年轻的小萝卜头，纷纷露出不屑的表情。
    杜芊芊更是把白眼翻上了天。
    这个苏啾啾，居然还追到她家里来了。
    啊，她这风华绝代的美貌啊。
    “那个东西在杜家作乱，狡猾的很。需要苏啾啾同学你的血，把那个东西引出来。”
    顿了顿，曲肖巷又转头看向陆嚣，“陆嚣同学，那东西只要一闻到你的味道，一定又会躲起来。”
    这么强悍的鬼气，连他都有点受不了。
    “这次，我和苏啾啾同学一起去。”曲肖巷朝苏啾啾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标准八颗牙，“陆嚣同学就在外面等着吧。”
    “没关系的，我会保护好苏啾啾同学的。”
    苏啾啾：……啊呸，你个水平仪死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