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七十亿分之一

    自从叶洛和段璟回在一起后，段庄新年放假都快成传统了。
    段璟回一如既往地给所有人包了红包，又额外批了叁天带薪假。
    今年春节，段璟回说他要亲手包饺子。
    几人早早地搬到了滨江城的那套房子里。叶洛和方慕窝在懒人沙发上追剧，独留段砚和段璟回在厨房里忙活。
    “方阿姨，段叔叔会做饭吗？”
    “不会啊。”
    叶洛思索再叁后，拿起手机点了几份外卖。
    包括超市里的速冻饺子。
    不是她不相信段叔叔，而她是对段璟回的厨艺完全没有信心。每当叶洛回想起段璟回炒的菜，她都觉得那玩意简直难吃到令人发指。
    “别看电视了，来吃晚饭。”
    明明餐厅和大客厅相隔甚远，可叶洛就是能听见段璟回的叫喊声。
    段璟回穿着围裙，手上还有半干的面粉。他端着饺子走来走去，俨然像个家庭煮夫。
    叶洛和方慕对视一眼，想回去继续窝着追剧。
    “诶诶诶，干嘛。吃饭了啊还要上哪去？”
    一盘饺子里有一半是开口的，还有几个长得像死老鼠。叶洛光是看着都饱了，哪还有半点食欲。
    “哎呀。卖相是不太好，但是应该挺好吃的，你尝一尝嘛。”
    段璟回拽着叶洛的胳膊哼唧半天，死活不让她走。
    方慕呵呵一声，把目光移向别处。
    “委屈你了小洛，我还是等你段叔叔的那份吧。”
    在他殷切的目光中，叶洛艰难地咽下了那口饺子。
    “好难吃...”
    难吃到她要哭了。
    饺子皮软趴趴的，偏偏里面的馅料硬的像块石头。
    叶洛拿起旁边的可乐，猛喝了好几口。
    她的外卖到底什么时候到啊...
    “我天，就这么难吃吗？”
    方慕瞪大眼睛，一副还好我没吃的表情。
    可她看着段砚手里的那盘不明物体，瞬间绝望的不行。
    “好难吃啊，呜呜呜我好好的一个年怎么过成这样。”
    见方慕边吃边哭，段砚瞬间慌了神。将那盘饺子推的老远的同时，还把她抱在怀里哄。
    “不哭了我们不吃这个。”
    叶洛的手机提示音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外卖小哥给她发的消息。
    高档小区他没法进来，东西被他放在大门口的储物柜里了。他给叶洛发消息，让叶洛吩咐家里佣人来拿一下。
    她扯了扯嘴角，跑去玄关处穿鞋。
    “干嘛去？”
    “不告诉你。”
    “什么不告诉我啊？那我跟你一起去。”
    段璟回飞快地脱了围裙，穿上羽绒服。他将叶洛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生怕她被冻着一点。可尽管如此，依旧挡不住申城刺骨的寒风。
    叶洛看着身旁的男人，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从前她最讨厌冬天，可如今有段璟回在，冬天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方慕看着段璟回拎回来的一大堆东西，心里一阵感动。
    “小洛还是你想的周到，你看我那笨儿子和你比起来真是差远了。”
    那一桌子外卖虽然味道一般，但和段璟回做的那些菜比起来，明显好吃了不止一点。
    吃完晚饭，方慕非要拽着段璟回进厨房。
    说是去洗碗，可家里有洗碗机，这只是方慕为了和段璟回单独聊天所找的借口而已。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小洛求婚啊？”
    “妈，这又急不得。再说...她好像没这个意思。”
    段璟回也旁敲侧击过，可叶洛却始终敷衍他。这让他在心里觉得也许是他还不够好，又或许...她还想着别人。
    段璟回耷拉着脑袋，在心里做了半天思想斗争。
    叶洛不想要孩子。
    也不想要他。
    他失魂落魄了好一阵，就连晚上打牌也心不在焉，接连输了好几局。方慕见此，悄悄把叶洛喊走，让父子二人单独玩抽鬼牌。
    “方阿姨您...”
    叶洛话都还没说完，方慕便从身后掏了个红包递给她。
    “好孩子，新年快乐。这是我和你段叔叔的一点心意，你可一定要收下。”
    方慕望着她，笑容温柔。她就好像是画卷上的女神仙，集仁慈与大爱于一身。
    叶洛的鼻子痒痒的。就连洛小娟这个亲妈，都没从用这个神情看过她。
    “谢谢方阿姨，谢谢段叔叔，谢谢。”
    红包里只有一张银行卡，密码是她的生日。
    段璟回的脸上被贴满小纸条。她领着他回房，又帮他把脸上的东西一个一个摘下来。
    “你看，方阿姨给我的压岁钱。我分你一半，别不开心了。”
    叶洛以为段璟回是输了牌心情不好。却没成想段璟回瞥了眼她手里那张银行卡，淡淡开口。
    “那你还挺大方的，一给就是35亿。”
    “什么？”
    他见叶洛有些懵，于是便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顺便为她解释。
    “这是家里的传统。”
    “地球上大约有70亿人，而我们叶洛是这70亿分之一。”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长辈给小辈的红包，而是段砚和方慕对她的认可。
    “无论以后我们有没有结婚，但凡这笔钱给了你，未来都永不追回。”
    “啊？”
    那可是70亿，就这么给她了？
    她知道有些地方的习俗是万里挑一。可段璟回他们家的手笔也太大了吧？直接70亿里挑一。
    “其实我爸妈很早以前就想把这笔钱给你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才耽误到现在。”
    段璟回把脑袋搁在她肩膀上，一遍遍的喃喃自语。
    “叶洛。”
    “我爱你。”
    “永远爱你。”
    他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而叶洛的抚慰则是他梦寐以求的“糖果”。他一遍遍诉说着对她的爱，让人分不清这是在哄叶洛，还是哄他自己。
    直到那个淡淡的吻，落在他的眉心处。
    那一刻，他放下了心底所有的惴惴不安。
    说不出口的话，她会用吻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