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很庆幸，很幸运，我其实并没有办法确认真的能够找到你。”
    “更可能是永远迷失在无数，无数个多元宇宙内，或许在哪一天就会死去。”
    “但哪怕已经知道这是一生都追寻无果的可能性，但我仍想要再见见你。”
    因为一个荒唐的理由踏上这堂旅途，难道他就不知道最可能的结果是什么吗，难道他不明白为什么夜翼会那样愤怒地想要阻止他吗，他当然知道。
    他的长子，迪克，也是那座城市蝙蝠披风的继承者已经不想再继续失去家人。
    就像是往无底的绝望深渊里填进去自己的弟弟，然后还要再填进去父亲吗。
    找到的希望太过渺茫，所有人可能永远等不到布鲁斯回来的一天。
    曾经得到视差魔的警告之后，他难道不知道继续走下去会发生什么吗，他真的可能每一次都躲过梦魇骑士团的对黑暗多元内的注视吗。
    在被漫长的追杀中，他最凶险的一次是差点死于狂笑手中，但因为所暂停留的那个宇宙本身就是有上浮的可能性，所以他也抓住了那根垂入地狱的蜘蛛丝。
    布鲁斯温柔的蓝色眼睛注视着缓慢从病床走到他的对面，却也带着伤势的儿子，蓝色里更深邃，却也更纯粹，有漫长路途中沉淀许久的各种情绪，但更多只是专心致志看着失而复得的骑士。
    骑士感觉喉咙过于堵塞，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响应这份，难得被清楚表露在自己面前的爱意。
    以自己死亡作为调侃的笑话突然让他兴致缺缺，也不想说。他也在看着对面的年长男人，对方的两鬓也已经染白，这让骑士现在才察觉对方的确是在缓慢的老去。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他比红头罩更加年轻，那么他的蝙蝠为何比这里的蝙蝠侠看起来更加苍老呢。
    他究竟死亡了多久？
    布鲁斯究竟找了他……多久？
    “你看起来真糟糕。”骑士说。
    “没关系，不会比找不到你的时候更加糟糕了。”布鲁斯忍不住露出一个笑，真心实意如此回答着。
    或许是许久未见的生疏与僵硬终于被打破，连同那惨烈的生死相隔都终于被跨越而过。
    两人的氛围愈发接近平和，布鲁斯难得自我剖析着自己如何想念自己的孩子。
    长久的飘流与见证让他更多的学会了究竟该怎么放下身上的尖锐，以更加包容的态度来面对现在的相处。
    “可是我终究不会成为你希望我成为的人，老家伙。”
    “我会杀人，也会以更加激烈的手段对付那些不长眼的罪犯。”
    这句尖锐的话语突兀出现在两人难得放缓的气氛交流中，骑士不会隐藏也不想遮掩自己。
    他的确没有所谓的不杀原则，也清楚蝙蝠侠们会是怎么样的态度，他们永远不会赞同自己的孩子手染鲜血成为刽子手。
    “这个世界，这整个多元宇宙内的英雄已经够多了。”
    布鲁斯没有任何激烈的反应，他仍是那样平静与温和看着杰森，他的确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
    他永远可以相信杰森不会真的越出线，不会对无辜者的苦难视而不见。
    阿卡姆骑士为什么不能是弱小们的庇佑者呢，这明明是一个愿意站出来守护他人的骑士。
    “也许有几个法外之徒也无妨。”
    达米安并没有离开，他也在这间屋子内，只不过这对父子之间的氛围，可能他的确不配在这里，而应该在蝙蝠车底下。
    至于没有离开的原因，除了骑士并没有明确赶人外，达米安其实对来自平行世界的父亲，也非常的好奇，更重要的还是他需要注意骑士的身体与精神情况。
    想来想去，扯出一大堆理由才勉强说服自己，并非关心托德要是他被蝙蝠气得发疯好及时给他喂一颗特效救心丸什么的，只是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惊喜给他，至于隐私？有没有这种东西只能各凭本事。
    不过也没有死盯着两个人看，而是走远前往厨房，之前一直在夜巡追杀吸血鬼都没来得及喝口水，要知道他甚至从昨晚到现在都还没睡，结果给自己倒了杯水回来房间，刚喝上一口就听见这段对话。
    差点没以为自己幻听，居然直接被水呛到了喉咙，剧烈的咳嗽声音在屋内响起，也打破了骑士与布鲁斯彼此的谈心时间，两人都转过头看着此刻神情扭曲的罗宾小鸟。
    达米安神情带着一点难以置信和狰狞，好像眼前不是骑士与布鲁斯面对面坐着，而是骑士与戴着布鲁斯面具的雷霄古坐在一起。
    他怎么想都想不出来自己的父亲这样和蔼可亲与他们在一起的模样。
    从一开始面对的就是刚复活回归的蝙蝠侠，达米安与父亲正常相处的时间太少了。
    更多还是夜巡公事公办的态度与吸血鬼事件前后愈发沉默寡言的状态。
    又觉得这两个人看过来的视线扎得很，真的变扭又不自在。不过罗宾也能稍微放下自己脑内，骑士与蝙蝠大打出手，结果拉扯伤口就真的躺进棺材里的画面。
    少年凶狠地瞪回去，直接一个利落翻身就从窗户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最后安全屋内只剩下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反应过来的骑士只是无奈耸了耸肩，然后半托着下巴嗤笑。
    “别想了，我们的宇宙，塔利亚可没来得及给你生个小恶魔崽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