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勇者今天疑惑

    艾琳娜晃了晃脑子试图寻找记忆，可是还是只能晃出来森林中她喜欢的那些花草、美味的野兽、出森林时遥望到颜色瑰丽的保护魔法阵、西幻城镇里外观有趣的水果、美味的晚餐、真的有佣兵的酒馆和一身骑士团服所以被围观的骑士们和自己。
    “啊！要去拜访这里的领主和教廷所吗？”
    她突然想到这件事，以往游戏里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基本都会有拜访任务，似乎是一个很重要的礼节。
    利兰微微欠身行礼：“如果您需要的话，这就为您准备。”
    艾琳娜：“诶？哦……那准备吧。”
    等晚餐结束，艾琳娜借口再逛逛拿出两件斗篷喊住亚安。
    利兰和尤西塔两人沉默目送艾莲娜扯着亚安往街上走。
    利兰：“最开始的时候艾莲娜明明更习惯让我护卫。”
    尤西塔：“比起这种事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现在应该已经暴怒的三位王公贵族的动向呢？”
    利兰：“……”
    尤西塔：“这样啊，那回旅馆去工作吧。”
    ……
    等转了好一会，艾莲娜才状似无意地问：“亚安，你有没有觉得利兰一进城镇就不太对？”
    亚安：“您说的是哪里不太对劲呢？”
    艾莲娜：“虽然这么说好像有点怪但是你真的不觉得他现在有点太礼貌了吗？”
    亚安扯扯自己的斗篷帽子，试图遮住自己憋笑的脸：“是啊，好像是呢，但是原来以前你觉得他那么不礼貌吗？”
    不，完全不一样。
    艾莲娜苦恼地想着要如何描述这种感觉。
    以前游戏里的利兰更像是那种标准又古板的骑士角色，在队伍前段的冒险中担任的更像是家长角色。
    沉稳可靠，战斗力强大，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挡在玩家面前，几次面临死亡而没有丝毫惧怕的样子与他的宣传力度成正比。
    喜爱利兰的玩家团体中甚至出现过试图带着利兰在初期直接逃跑以换得他存活的人。
    显然，艾莲娜不会觉得这样能做玩家家长的角色是礼貌的，他可以是威严的、独裁的、甚至下跪的时候抬起头的紫色眼睛里都是警告。
    家长是这样的。
    实际穿越之后，艾莲娜却觉得他的强势很虚浮，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稳健，带着一股略被戳一下就会碎掉的强撑。
    而且骑士礼仪完全不符合刻板骑士角色——他对自己这位淑女魔法师的礼仪真的很稀少。
    但是今天……
    艾莲娜努力组织语言：“今天利兰真的很奇怪不是吗？没怎么说过话，一开口就是‘您’、‘阁下’，虽然你们也是这样的，但是他是真的完全变了哎！他竟然直接同意我的要求了！”
    亚安在人流中缓步听着比他矮上许多的勇者用平常的语句诉说自己的疑惑。
    这里只是一个小城镇，亚安甚至没有特意了解过这里叫什么名字，如它的名气一样，这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因为靠近隐月湖自然地聚集起了各种各样的人。
    这样的补给和中转城镇，以隐月湖的面积来说周边应该有二十多个。
    非常、非常平常的城镇。
    非常、非常平常的傍晚。
    石头的道路与街，常见的有序亮起的照明魔法阵，偶尔出现的小商贩。
    某些坏掉的地砖积着水，这或许是因为这里前两天下过雨，也或许是因为不远处是喷泉水源。亚安的一切表情在兜帽的阴影中隐匿着，他随手展开自己的斗篷，将奔跑的孩子溅起的水都拦在自己身上。
    艾莲娜还在说：“明明之前他都不喜欢做拜访这种事的，而且他一进城的态度真的太奇怪了，恭敬得好像自己是个见习骑士一样。诶？该不会你们回来的一百多天里面什么都没有为自己做，你们现在身份还是那几个倒霉的三年见习骑士吧？”
    艾莲娜也随手般挥起手指，亚安便发现自己的斗篷恢复如新，他还没来得及展现的笑容便随着艾莲娜的下一句话僵在脸上。
    艾莲娜问：“我能猜到你们或许什么都不会做，但是我不明白，你们回来之后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呢？再打败一次邪神吗？”
    亚安知道，与以前的艾莲娜不同，现在的艾莲娜是温热的，虽然还略带腼腆，偶尔却也是活泼的。
    她向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问题，他都感到惊喜。
    但是现在，这一次的问题却让他感到恐惧：“我不想……”
    艾莲娜：“什么？可以再说一遍吗？”
    亚安伸出一只手，拽住艾莲娜的斗篷：“我不想杀死邪神，我只想你活着，艾莲娜。”
    艾莲娜这一次听清了，听得清清楚楚，她抬起手，试探着摸了摸亚安的脸颊，又踮起脚凑近看了看。
    熠熠生辉的金色眼睛一颗一颗滚落水光。
    他哭了。
    这是艾莲娜第一次清晰地从这些前队友身上感受到失落的圣女这个结局即便全员存活，却也没有十分美好。
    艾莲娜不甚熟练地安慰着：“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还活着呢。”
    亚安并不回应，只是把头垂下，垂得低低的，整个人蜷在比他娇小太多的勇者怀中。
    艾莲娜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那么大一个男人就像一滩水一样流到了自己怀里，而且似乎马上要流走。
    她伸出手，刚想控制一下非常伤心的亚安的身体，让他不要当众流到地上去就听到背后利兰的声音。
    他说：“阿丽亚朱诺大人，教廷所准备好迎接您了。”
    艾莲娜这一刻感觉自己头脑从未如此清晰，啪一下用魔法把亚安扶正，然后转过头保持微笑：“您联络得很快，感谢您，利兰骑士。”
    果然，利兰旁边跟了一个教廷所的信徒。
    对方是经典的一身白全包教廷皮肤，在艾莲娜转过头之后微微欠身：“愿光辉永远照耀您，勇者大人，我是此次负责接待您的阿斯卡教廷所负责人兰特·阿斯卡。”
    负责人？
    艾莲娜忍不住想，自己这次开局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之前每次的接待看名字和建模都知道是些边边角角的npc。
    但这次直接是负责人呢。
    思绪只是划过，艾莲娜也颔首准备自我介绍：“愿光辉永远照耀您，我是艾莲娜——”
    哎，忘了自己全名怎么办。
    等等，刚刚利兰是不是喊了自己的姓氏？
    嗯？他为什么突然要喊姓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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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西塔：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喊姓氏呢，亚安你有什么头绪吗？
    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