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服

    那天以后我们就启程返回。
    之前我偶然知道，他上学的地方跟我工作的地方是同一个城市。那其实意味着我们可以经常见面。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这么巧的事，我始终难以相信。但也许这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当作我失魂落魄那么久的补偿？
    总之我们是在一起了。
    我是除夕前一天回的家，被家里人好一顿数落。然后就是休息，再忙碌地打扫房间贴窗帘包饺子等等。他也是一样。
    他忙完一会就给我发消息，说刚刚做了什么。我也拍照给他，告诉他我刚刚做了什么。
    这种不时拿出手机查看消息的时刻，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心里泛起隐隐约约的甜意，发出的每一句话都让人高兴。
    然后是拜年。
    我家的亲戚并不多，我也讨厌听大人讲话。而且我现在工作了，拿不到红包，我就坐在那里玩手机，等她们都聊完了我再回家。
    我打开了之前玩的一个游戏，无聊的时候下的。奇怪，我记得有个好友经常上线，我们还加了好友，怎么现在不常玩了呢？
    还好时间过得很快，大人聚在一起没有聊太久。她们一定要聊到相亲早结婚什么的，我听都懒得听，终于结束了。
    短暂的愉快的很快结束了。初六我提前赶回去上班。
    孟陈给我发了他学校的地址，让我有空可以去看看。我不确定我能进去，但是重温校园时光什么的，谁能拒绝。
    我们偶尔聊天，工作上的事我不常说。他总跟我分享一些他的事情，什么今天出门丢垃圾遇到小猫了，喂小猫吃火腿肠了，不想开学，快开学了，今天的天气很好之类的，这让我觉得很好。我也在空闲的时候给他回复。
    事实上，回复随时都可以做到，我每次一发，他就回我了。根本不存在“我忘记回了我没听到消息我手机静音了我不知道说什么”这些情况。
    我现在才有种谈恋爱的感觉，以前我那谈的都是什么。
    很快他也开学了。
    大一没那么多事情做，但他好像很喜欢学习，经常说在图书馆。
    我们经常聊聊天，晚上打电话互道晚安什么的。但我有时突发性地想要抱抱和亲吻。
    他开学一个月的时候，天气还是很冷。那天我刚好有空，决定去看看我的男朋友，获得一个温暖的拥抱。事实上，我们好像还没有拥抱过。
    但是我上午给他发消息他没回，刚吃完午饭的时候他回我，说在实验室，马上来接我。
    我想着他应该没有吃饭，给他打包了一份。
    刚到学校门口，就看到一个人急匆匆向我走过来，背着黑色书包，衣服拉链也没拉好，看起来很仓促。
    我认出来他。
    然后我就被他带着进去。
    “我们这个老师很严厉，上实验课的时候不能带手机，我没法回你消息。而且老师今天还拖堂了，还好，刚好能接到你。”孟陈过来牵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拎着我带的饭。
    “没关系，”我说，“我们现在去哪？”
    他向不远处点点下巴:“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带你逛逛我学校，可以吗？”
    我点点头。
    食堂这个点人已经少了一些，我们找了空位，他打开饭吃起来。
    我环顾四周，深刻地感觉到，我又回到青春洋溢的地方了。跟我的大学不一样，但氛围很相似。上过班的人都能体会到，这辈子都想回去重过一次。
    “你的书包鼓鼓的，里面装的什么？”我很好奇地问他。
    “实验服啊，我们进实验室要穿的，刚脱下来，准备拿回去洗呢。”他说完继续吃饭。
    “能穿给我看看吗？”
    说实话，我觉得他穿这个衣服会很好看，我有些蠢蠢欲动，色心四起。
    他有些奇怪地看着我，似乎不解，但还是答应下来:“可以是可以，在这里吗？”
    “去实验室？或者那栋楼里的楼梯也行。”我看着他。
    他点点头，加快了吃饭速度。五分钟后，我们就到了他上课的那栋楼。
    实验室非上课时间不能进，所以我们在楼梯间。
    在楼梯间看一个人穿实验服，这似乎有些奇怪。但是如果就只是普通地换衣服，一点也不奇怪。我这么告诉自己。
    他穿上那件薄薄的衣服，那一刻我知道什么是制服诱惑。这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制服，但是就是很诱惑。我好像看到他拿着试管戴着护目镜向我走过来，下颌线更加清晰，眉头因为思索而轻微皱起，冷静、倨傲的眼神将扫过我的全身，然后偏头印上我的嘴唇。
    当然这一切只是想象，以后说不定会发生。
    但是现在我同样很心动。
    我一步步向他走过去，他被我逼近墙角。
    那种惊讶的表情又出现了:“姐姐，你……你怎么了？”
    “我只是突然很想亲你。让吗？”我看着他，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鼻尖几乎碰到一起。
    “我说不你会停下吗？”他突然看着我笑了一下，我想我懂他的意思了。
    于是，我伸手抱住他的腰，仰头亲他。
    这里是楼梯间，虽然说不经常有人走，但总归还是比较开放的空间，随时会被发现。我感觉我的心怦怦直跳，亲密感和恐惧感同时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有些走神了，因为一直留神听着楼梯的动静，怕有人来。胆小还做这么刺激的事情，我真服了我自己。
    “姐姐，”孟陈的手突然收紧了我的腰，将我往上提了一下，“接吻要专心。”
    他的轻声耳语让我酥麻，我看向他的眼睛，居然含着笑意。
    我报复性地狠狠咬了一下他的嘴唇，他吃痛地颤了一下。他也不甘示弱，加重了吮吸的力度，我感觉我的嘴唇要被他吸破皮了。
    黏腻的水声很细微，但让人耳朵红红，心跳加速。
    他含上我的耳垂，我的这处没有被碰过，奇异的感受让我觉得好像有电流走遍全身，我只能趴在他胸口喘气。
    但我还有事情可做。我的手沿着他的衣服下摆悄悄移动，试图寻找他的腹肌。他察觉到我的意图，想来按住我的手，但为时已晚，我已经摸到了他柔软的皮肤和温热的肌肉，有腹肌，轮廓很分明。我怀心眼地打圈挑逗，但很快我的手就被他抽出去了。
    他微微推开我，我不明所以。
    看向他，只见他脸颊微红，眼睛瞟向各个方向，就是不看我。
    我已经有了推测，眼神向下看去，果然，有一座小小的帐篷。
    “别看。”他急急忙忙地唤我，我只觉得他这个时候很有意思。他转过身子不看我:“姐姐……你，你先去别处等我吧，好吗？我一会去找你。就在电梯口等我，好吗？”
    我了解他的窘迫，想着得给人留点面子:“那你先冷静一会，我等你。”说完我就走了。
    过了一会，他从楼梯口出来。实验服已经换下了，整个人好好的，没有一点异样。看到我，他传来一个埋怨的小眼神，但更多的是害羞。
    我心里直想发笑，太可爱了。我觉得我想再跟他亲密接触一下。
    我走过去，揉揉他的头发。他微微低头，站在那里不动让我揉。
    剩下的时间，我们逛了逛学校。牵着手，就像一对普通的情侣。
    临走之前，我把我的住处钥匙给了他，什么也没说。
    这下他是真的很惊喜了。
    我们交换了一个吻，然后才结束这次短暂的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