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盟友资格,世界树内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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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 盟友资格,世界树内行走
腐蠹劫在腐烂修士肉身的过程中,还会将修士体内后天诞生、积攒的污秽析置出来。
沈炼虽说以混沌之力洗礼肉身,可肉身依旧存在后天属性之气,又因为混沌玄妙无比,反而阻碍了体内后天污秽的析出。
简单来说,哪怕是他体内的污秽,也是被混沌之气日日夜夜洗礼过的污秽,在品阶上其实是一样的,这就使得此时渡劫和切自己的肉没有什么区别。
这种情况,让沈炼十分的矛盾,天道至上对付他自然容易,就是这个洗礼的过程有点慢了,两千多年来还在体表外围徘徊,更深处的血肉、五脏、骨髓,还不知道要多久。
而且,这种程度的洗礼,也未必能将肉身内给彻底洗礼干净,他之前底蕴这么雄浑,成仙之前最后的蜕变过程,要是随便凑合了那前面不相当于白玩了。
他捏着身上圆滚滚的蠹虫,就像是捏气泡一样,十分的好玩。
“得想一点招了,不然这样太慢。”
沈炼喃喃自语,身上的腐臭气息是规则产物,避是避不掉的,而且他现在这种情况,还会走到哪里臭到哪里。
就算是想办法遮掩,也只能维持一时之际,时间一长了就会漏气,到时候指定被人发现在渡腐蠹劫。
“天道在上,给指条路?”
思来想去,沈炼还是祈求了上天。
想来天道也是明事理的,作为天道总不能丢面吧,那还怎么在天道界混。
……
轰隆隆。
仙灵界最上方,混沌层深处,至高无上的威压从混沌气流中回荡,汇聚成了一片意识体显化出来,疯狂的闪烁着光芒,呼吸间就有亿万次之多。
刹那间,光束从混沌中坠落而下,横跨天穹直入云霄界内。
诡异的光束并没有生灵能够察觉到,偏偏就像是昏暗中落下的一道白光,将沈炼笼罩在了白光之内。
同一时间,沈炼只感觉眼前的场景天旋地转,自己的神魂都好像要飞升了一般,身子快速的随着光束往上飞去。
仙灵界三境九天一下子就掠了过去,接着是仙踪层、混沌层。
一进入混沌后,厚重苍茫的气息就覆压了过来,他从中感受到了和自己混沌规则差不多的气息。
之所以说是差不多,主要是因为他的混沌和混沌层内衍化的混沌,差的太远,他就像是一个刚刚觉醒了血脉的小妖兽,而对方早已经是妖祖。
双方之间差距太大,哪怕是都掌控了混沌之力,可各有各的特点,大同小异。
“果然掌控混沌之事是不可能瞒得住天道的。”
下意识间,沈炼内视丹田。
却诡异的发现自己的‘灵树根’化为了一个五彩的小纽大小,这个状态和其他修士的灵根样子没有什么差别。
要说灵根怎么来的,在半仙修士眼中,灵根的诞生起源于世界树。
世界树上结的果是大千世界,进而大千界内诞生的生灵,就承受了来自世界的恩泽,体内类似小树萌芽一般诞生了灵根,属于一脉相承,万界同存。
惊鸿一瞥后,沈炼就收回了自己内视的神念。
穿过混沌层后,他就发现自己站在了一片由混沌笼罩的空间内,四周一片苍茫,他下意识的想要汲取四周的混沌之气。
发现根本不行,天道不给他。
好吧,眸光抬头,却发现混沌之下天穹一下子透明起来。
天穹界壁之外,天地昏暗,一条树干如黑龙长城,蜿蜒在夜空之中。
枝干龙躯上,一片片起伏干瘪的树皮如同龙鳞,闪烁着浓烈无比的黑光。
“这是世界树……”
“世界树也是混沌属性?”
“也对,混沌衍化万物,世界树要不是混沌,如何结果诞生界域,衍化阴阳五行。”
恍然间,沈炼回神过来,他甚至想到了自己许久之前的猜测,浩瀚世界树上,界域众多,拥有灵根变异的修士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修士。
现在,看着巍峨如黑龙的树根,他反而愈发的坚定了这个想法。
这一刻,沈炼还发现了有趣的事情,界域竟然真的如同苹果挂在树上一般,悬挂在世界树上面,还有点摇晃。
界域和树干相连的部分,是一条略有弧度的黑色略显柔软的枝条,当然枝条很恢弘庞大,其上碰撞着两种水火不容的气息。
此刻,沈炼所站的混沌空间外,厚厚的混沌一圈一圈的涌了上来,就像是包裹粽子一样,一重又一重,哪怕是已经笼罩的密不透风,依旧没有停下的样子。
就好像他见不得人一样。
混沌之外,仙灵天道所化的混沌黑龙若开天辟地衍化第一道初光,如闪电般划过混沌,一下子就把仙灵界最上方的混沌层分成了上下两部分,如同天地初开,清浊分裂。
分开的混沌中,衍生出了电闪雷鸣,浩瀚的威压席卷成了风暴,恢弘无比,朝着混沌深邃处涌去,撞在了一片泾渭分明的地方。
“仙灵,你竟然敢跨界出手了!”
混沌深处的另外一个方向,一条血色大蟒从沉寂中转醒,如同大日一般的眸子中闪烁出了惊讶,一股股血黑色气息卷出,朝着涌来的混沌狂潮撞去。
这么多纪元以来,都是尸蜕界欺压仙灵界,这还是仙灵界第一次冲刷尸蜕界。
双方界域交界的混沌地带,就像是一条泾渭分明的界河,哪怕双方不同气机的混沌碰撞,所移动的也是界河交汇处的那条分界线。
仙灵界一方,混沌之内,仙灵所化混沌黑龙俯瞰着尸蜕一方,四周滚滚混沌之气汹涌无尽的朝着尸蜕而去。
而在尸蜕界一方,混沌之内,一座座仙宫浮现,伟岸的仙影屹立而出。
“仙灵在做什么?”
星尸真仙的仙影最为庞大,气息哪怕是尸蜕天道都隐约间要差一筹。
事出反常必有妖,仙灵天道历来老实的不行,只有被动挨打的样子,从无跨界挑衅,这次是怎么了?
“那是搬山真仙!”
“老家伙,果然还在。”
这时,犬祈真仙眉眼一挑,跨界望过去。
发现在仙灵界混沌深处,一座如同山洞一般的窟窿内,一尊身躯上肉体凸起如山的庞大巨人静静的盘坐着,浩瀚血气就像是一方大千世界一般,拥挤在窟窿之内。
哪怕是隔着界域阻碍,依旧能感受到洞窟内映照而出的可怖仙威。
“还有三眼,这家伙当年也没有被驱出外界。”
随着混沌窟窿内搬山真仙的出现,另外一个窟窿也显化了出来,这是一个笼罩在旋转的阴阳鱼盘内的老者,仙风道骨,眉心有一只神目,闪烁着古老的玄妙。
……
仙灵界混沌深处,突然出现了两尊盘坐在窟窿中的真仙,一下子吓住了尸蜕界诸真仙。
这么多年来他们为何不敢过分刺激仙灵界,而是采取了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就是怕仙灵界这些古老真仙的存在。
当年仙灵尸蜕还是一个整体的时候,仙灵归一天道可是上乘天道,立下周遭各个大千世界。
在上乘天道的伟岸包容之力下,仙灵界内真仙数量足足超过二十尊,中乘战力的真仙就有六七尊。
之所以尊称为归一天道,是因为那是仙灵尸蜕最后一位掌控两界的天道主宰,自此之后的天道因为两界的分裂,再无上乘天道存在。
至于归一天道之前还有多少天道更替,早就成了谜团。
而归一天道之后,仙灵天道一分为二,这两尊天道也是仙灵和尸蜕界上一代的天道。
两大天道是从归一天道崩塌之后继承的权柄,其中仙灵界占据了权柄的五成,尸蜕界只继承了四成,剩下一成是天魔宫权柄。
分裂的两界天道心思自然是想要重新归一了,毕竟上乘天道的威压是有目共睹的,双方经历了诸多纪元的争锋,至于天魔宫属于墙头草,在两界之间反复摇摆。
争锋之后,分裂时代的第一代天道双双崩裂。
而当今尸蜕界的真仙,大都分裂时代诞生的真仙,至于归一时代诞生的真仙,在两界分家的时候,除了星尸真仙,大部分都站队仙灵界了。
作为归一时代诞生的星尸真仙,当年站如喽啰,见谁都叫哥,而今已经是尸蜕界最强真仙。
当然,归一时代诞生的真仙可不止星尸一尊,刨除掉陨落的、离开的,还有搬山、三眼两尊。
按道理来说,分裂时代第一世的仙灵天道占据天道权柄的六成,又有两尊归一时代真仙拥护,镇压墙头草天魔宫,重新合并尸蜕界就算是有难度,也有相当大的概率。
可偏偏分裂时代第一世天道失败了,败在了墙头草天魔宫上。
现在想一下也很正常,连归一天道都没有整明白的天魔宫,分裂的天道失败也不算惊讶。
在分裂时代仙灵第一世天道破灭之后,尸蜕界的第一世天道随后也噶了,简直是无巧不成书。
而如今,算是仙灵和尸蜕分裂时代的第二世天道了。
这期间的事情很有意思,仙灵第二世的天道将归一时代存在的真仙给囚禁了,同样的,第一世天道天道时代诞生的真仙也被囚禁了。
反倒是星尸真仙在尸蜕界混的如鱼得水,不仅推了一个后来真仙继承了尸蜕仙道,还成了尸蜕界太上皇一般的存在,出现了真仙反压天道的场景。
这种场景的出现,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天道权柄不全,无法制霸界域。
仙灵和尸蜕属于并蒂界域,两者归一就算不能比肩两座同等的大千世界,也能够比肩一个半,不然当年的归一天道也不会是上乘天道。
一个原因,就是够大。
哪怕是分裂成了两座界域,分出来的天道依旧比拟中乘真仙,没有这样的底蕴,两座一体的世界早就破灭了。
……
仙灵界混沌中,天道混沌龙盘亘长空,左右两座混沌窟窿内,久远时代之前的两尊老仙,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
在后方,还有几座模糊的混沌窟窿若隐若现。
这些窟窿入口处,皆有细若蚕丝一般的线条,将入口封的死死的。
“仙灵,看来你的翅膀硬了,敢带着归一时代的古仙出现了,你现在的实力能镇压得了界域,不怕被人抢了天道之躯?”
尸蜕天道开口,卷起大片的气流稳固着和仙灵界的界限。
可惜,仙灵天道根本没有回应,混沌之气席卷而出,一下子冲出了界壁之外,开始冲刷界壁外表。
‘噗噗’的声音在苍茫的黑暗长空中响起,更有一头头恶兽惊慌失措的朝着黑暗中跑去,跑的慢的直接就被混沌吞噬一空。
惊涛骇浪的能量卷出,重新将属于仙灵界的外域洗礼了一遍。
“轰隆隆!”
见状,尸蜕天道也冲出了界外,两种不同气机的天道之力碰撞间,接回了两界临近之地的尸蜕界修士。
双方如汪洋一般的碰撞,从界内席卷到了界外,汹涌澎湃,久久不停。
……
“啊……”
在仙灵界天道后方,厚厚混沌包裹的空间界域内,沈炼头顶上方,一缕缕残留着稀少灵机的混沌之力,从上方窟窿中落了下来,化为了玄妙涌入他的体内。
这股混沌之气和仙灵界的有所不同,上方的窟窿也不是界域破开的窟窿,而是仙灵界和世界树树干的连接处。
是从世界树上流淌下来的混沌之力。
这股气息衍化的规则,比仙灵界的规则更加的浓厚,让沈炼浑身酥麻不已,整个人变成了抖仙。
之前无法冲刷五脏、骨髓的气息,现在已经开始渗入体内,体内经过混沌之力淬炼的污垢,化为一条条体表生出暗金圈的蠹虫,在他的体横冲直撞。
一只只蠹虫簌簌落下,在落到脚下的时候化为了散发着浓烈恶臭的黑水。、
而沈炼就站在了黑水之中,刚开始还只是一个小水洼,可到了后来直接成了一片黑色腐烂水湖,淹没了他的脚腕。
蠹虫遍及全身,就像是拔毒疮拔到了骨髓,浑身在黑水中扭曲起来,他抬起手直接往自己体内抓去,可每动一下,身上的血肉就会唰唰的落下,化为腐烂之物。
上方垂落下来的气息飘飘摇摇,落到沈炼头上就像是刀子一般扎心。
到了后来,他干脆屏气凝神,彻底放开了抵抗,反正抵抗也得走一这一遭,干脆让蠹虫将自己都啃干净得了。
“世界树,怎么老里老气的,一点活力都没有。”
为了撑住腐蠹劫的祸祸,沈炼转移了自己的意志,他朝着上头看过去。
随着被落下来的混沌气息洗礼,他发现和世界树之间有了亲和力,竟然能感受到了世界树的状态了。
之前也能看到世界树的枯枝无叶状态,可那只是单纯的景象,现在他能感受到了世界树的凋零了。
丹田内,‘灵根树’轻轻摇曳间,吸收了一缕来自世界树的气息。
此刻,沈炼陷入了很有意思的场景,仙灵界有混沌之气,他修炼的混沌法力也可以看成一种混沌之力,世界树上也有混沌之气。三种混沌之气都蕴藏了万道,他能感受到相互之间的不同,他的属于最弱的,仙灵和世界树之间属于成年了的。
沈炼还发现,丹田内的‘灵根树’能吸收世界树上落下的混沌之气,而之前对于仙灵界的混沌之气却没有吸收过。
至于现在,他重新尝试了一下,仙灵界好像限制了他动用界内的混沌之气。
世界树上降下来的洗礼,过程依旧缓慢,可却触及到了肉身核心之地,里里外外进行了一种升华,属于不断的碎裂重组过程,至于过程中的痛楚这都不重要。
渐渐的,沈炼就被世界树上落下的混沌之气笼罩了起来,下方积蓄的腐烂之水也越来越多。
十年,百年,三百年……
千年……
若不是混沌笼罩内时不时的传出来哭爹喊娘一般的嗷嗷叫,整个看上去还是十分和谐的,对了,还要刨除掉弥漫在空间内的腐烂臭气,都已经实质化了,无比的辣眼睛。
两千年时间过去。
仙灵界在界外收复界壁失地的斗法都已经结束了,之前尸蜕界在外面设置的监控卫星,留下来的修士,跑得快的被接引了回去,跑得慢的都被化为了血水卷入了仙灵界内。
……
混沌深处,另外地方。
混沌气流缭绕之间,一片紫青仙光绽放亿万里光华。
光华的源头,一块紫青色仙石显露出双眸,周身符文显化而出,一缕缕混沌之气中析出涓涓细流,没入仙石之内。
浩瀚的神性如巨湖涌动,一座座紫青色的庆云如烟一般生出,一朵,两朵……十朵……三十三朵……
最后仙石上方,一共出现了七十二朵紫青色庆云,煌煌如华盖,神性浩瀚如汪洋。
“这已经是吾的极限了。”
仙石之内,样子如同一片繁星般的石魂闪烁。
“天道动荡的越发厉害,是时候跨过仙凡之隔了。”
“可惜,比五行差矣。”
作为天地间罕见的仙石,它存在的岁月自己也记不清楚了,甚至于连自己什么时候诞生灵智也都忘却了。
蹉跎无尽岁月,终于再次走到了成仙的边缘。
跨过去,他就是真仙,而不是一块炼器材料。
“嗡!”
就在这时,混沌之上玄光渺渺,衍化出天河星沙,笼罩在了仙石之上。
星沙如雨,从混沌中坠落而下。
“啊……”
仙石之内,石魂惊骇。
“天道赐灵,拜谢天道。”
仙石轻轻一晃,将坠落下来的星沙尽数收入本体之内,接着已经抵达极限的庆云又一次出现了颤抖,第七十三朵庆云就像是萌发的小蘑菇一样,晃晃悠悠的就钻了出来。
经过灵光的洗礼,仙石上不断冒出一股股彩光,每部的符文也重新发生了变化,重组、升华,更加的凝实。
……
两界界河边上。
多了一座朦胧的仙宫,就是上面缭绕着的黑气如蛇,时不时的变化出各种各样的诡异面庞,不断的发出怪叫。
“都是一家人,有话好说,和为贵。”
仙宫上的身影开口,就像是亿万万生灵一起齐声说话一般,就是声音听上去有点阴里阴气的。
此话一出,迎来了两尊天道无声的瞩目,吓得仙宫上的魔影尽数消失不见。
尸蜕界天道所化巨蟒,一直都在盯着仙灵界天道不放。
祂就认准了一个理,事出反常必有妖,仙灵界改变了一直以来的习性,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必然是在遮掩什么事情。
……
仙灵天道的后方。
混沌所形成的空间内,被包裹着的沈炼晃动了一下双脚,感觉自己脚下好黏,浑身已然被腌入了味。
内视己身,已经完全成为了一个被虫子蛀空了的骨架,连神魂上都有了窟窿,这种窟窿并不是说虫子撕咬,更像是某些还没有进入练气境的小道友的草莓鼻,把鼻子上的黑点拔走后,留下的窟窿。
当然,他这个比草莓鼻可狠多了,凡是被扒掉的地方都是存在后天污秽的地方,堪比放大版本的刮骨疗伤,整个成了一个大筛子,还能看到这些窟窿中,还有蠹虫在爬来爬去。
沈炼伸出手再扣了一下,在血肉中扣下来一块黑头。
打眼一看,好嘛,堪比八阶上品的矿石,还是混沌属性的,要是扔到外面,指定会让一群大乘疯抢,还会当做至宝。
恍惚间,他也反应过来了,自己也到了拉臭臭成宝的境地了。
当然,他早已经辟谷不沾五谷轮回。
可修行多年以来,夯实境界的过程,也将身上的杂质淬炼成了宝。
以前堆的底蕴有多厚,现在就有多骂娘。
“腐蠹腐蠹,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我这也算是老朽了。”
对于被蛀空的身躯,沈炼并不在意,他眼下就是在破而后立,彻底化为准仙躯。
虽说渡劫的时间长了点,可都是自己拿以前的修行换的。
剔除掉了污秽的身躯,愈发的晶莹不再是贴近于血肉生灵之躯,哪怕是千疮百孔,却开始拥有了仙灵之气。
特别是丹田内‘灵根树’,竟然有了继续生长的趋势,有一种要探入浑身经脉中的趋势。
感情之前不长,是嫌弃他太脏了。
现在,窟窿内流淌下来的混沌气流已经稀薄了不少,自身腐蠹劫大半过程已经过去了,剩下属于精细活。
与此同时,通过上方衍化黑窟窿,沈炼感觉和世界树的亲和感愈发的加深了,冥冥之中他还有了一种渴望,去摸一把世界树。
一念之间,他点了点脚掌,顺着留下来的混沌气流顺流直上,一下子就钻入了窟窿中,其通畅程度差点让沈炼没有反应过来。
这就进去了?
本来还想着先蹭蹭的。
“原来世界树是这样的。”
世界和世界树枝的连接之地,并没有对沈炼有所影响,他就像是瞬移一般就进入了一片如同蛀虫蛀空的树心之内。
中空的树干内部,空洞密密麻麻,大大小小,蜿蜒曲折,还能看到木质纹理中夹杂的黑点。
沈炼抬手摸了一把,粗糙的磨砂感觉,还有细密沙粒一般的粉末落了下来,吓得他立刻收回了手掌。
“不对,我这个状态……这不是世界树窟窿,我这是融入世界树内了。”
恍然间,沈炼看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整个人已经没有人形状了,虽说还没有渡过腐蠹劫,可身上大部分污秽驱散之后,已经趋近成了准仙灵体,可以随便的变化成各种状态。
现在,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团絮雾状,融合在世界树中,刚刚的手掌就是从絮雾中长出来的,一个念头要手有手,要腿有腿。
“走走瞧瞧。”
下意识的沈炼开始穿行,感觉自己就像是空间虫洞内衍生的闪电,其速毫无阻碍,瞬息如电光,飒飒的。
可世界树干内的窟窿太大,根本没有尽头一般,他尝试了一会后就发现乱跑根本没有用。
“我这是直接从仙灵界出来了?”
平静下来后,沈炼总算是反应过来最重要的事情了。
隐约间感应着和仙灵界的联系还在,可确实是从界内出来了,还是从正规通道出来的。
平静之后,他重新靠在了面前的树纹上重新衍化出了人形,哪怕现在洗礼了自身,可本性依旧是人族。
靠在木头上盘坐下来,开始检查起来自身的变化。
腐蠹劫还需要收尾,体内千疮百孔需要重新沉淀,灵根树……
果不其然,在他靠近树纹的时候,一股玄妙的混沌气流就从世界树上进入了他的体内,接着就被‘灵根树’吸了进去。
吸收之后,‘灵根树’开始闪烁出光泽,沈炼神念感知着变化,心中不由得露出一抹期盼,‘灵根树’吸收的能量能反哺一下自己的道果。
可惜,灵根树就这样滋滋的吸,根本没有一点迹象要反哺道果。
灵根树也开始了生长,修士丹田自衍界域,广袤无比,此刻扎根在丹田中的灵根树,快速的化为了百丈大小,并且朝着千丈大小而去。
生长出来的枝条密密麻麻,张牙舞爪的,只不过并没有长出叶片,只有光秃秃亮晶晶的枝条。
主干长出了枝干,枝干又长出了附属枝条,枝条上又有更细的枝条,这些枝条深入了沈炼的血肉身躯,就像是体内的经脉一样,开始一点点长了起来。
唯独道果孤零零的挂在其中一条主干枝条上摇摇晃晃,颇有点孤单。
……
“嗯。”
这一日,沈炼突然睁开双眸,眼中先是模糊了一下,接着就回神过来,接上了之前的记忆,随之露出一抹惊讶。
“一晃三千年……”
藏身几千年的事情头都干过,三千年并不算啥,主要是因为这次竟然下意识的进入了恍惚中。
以前再怎么时间长都是闭关,可这次却陷入了恍惚,三千多年的恍惚,可就有点惊险了。
内视己身,沈炼发现自身已经和‘灵根树’融为一体了,丹田为基,灵根为脉,血肉为躯,哪怕一根小手指头内,都有着分叉了无数次的灵根树枝。
相当于在肉身中又多了另外一个骨架,连带着本来的骨架都包笼在了其中,让他有一种堪比仙器的错觉。
整个身体内,密密麻麻全是树杈子。
可沈炼并没有感觉快乐,他可不想成世界树,也没有想过当什么造物主,这玩意还是要大爱仙尊来干。
“千万别拉我化树,我疯起来自己都怕。”
轻轻碰了碰面前的树纹,沈炼喃喃一语。
没想到渡个腐蠹劫,劫还没有整利索,直接给整进世界树里面来了。
收敛了思绪后,沈炼也开始回想着渡劫的全部过程,从仙灵界直接送他来混沌深处,接引他接触世界树来看。
仙灵界天道应该是察觉到了他身上的不同。
不过最核心处的灵根树并没有察觉。
至于灵根树的怪异,多半少不了世界树的问题。
“看来仙灵天道将我看成小盟友了,在我身上下了注,不然这次不会将我送上来。”
突然从舔苟变成合作伙伴,算是登堂入室了,沈炼下意识的还有点不习惯,不过这也是他的猜测,想要证明是不是还要看后续。
“身外化身回来了,不知道我能不能前往五行真仙留下的洞府。”
压下其他心思后,沈炼开始联系身外化身。
在此之前,他和化身之间的联系只剩下了细微的感知,毕竟两界之地距离太过于遥远了,如今两者之间的感应早已经重新回来。
随后,沈炼化为一滩顺着窟窿开始远去,有着和化身之间的感应,他能轻易的辨认出方向。
……
五行真仙遗留的洞府内。
身外化身早在数百年前就回来了,一路上算是有惊无险,重新回到了这座山洞,由于本尊也在界外,故此他并没有返回界内。
洞府外
将本源交给了本尊后,分身重新进入了洞府中,来到了之前洞府半空中悬浮的符文阵前,抬手碰了一下符文阵法,顿时滚滚混沌气流涌出将分身给吞了进去。
(本章完)
腐蠹劫在腐烂修士肉身的过程中,还会将修士体内后天诞生、积攒的污秽析置出来。
沈炼虽说以混沌之力洗礼肉身,可肉身依旧存在后天属性之气,又因为混沌玄妙无比,反而阻碍了体内后天污秽的析出。
简单来说,哪怕是他体内的污秽,也是被混沌之气日日夜夜洗礼过的污秽,在品阶上其实是一样的,这就使得此时渡劫和切自己的肉没有什么区别。
这种情况,让沈炼十分的矛盾,天道至上对付他自然容易,就是这个洗礼的过程有点慢了,两千多年来还在体表外围徘徊,更深处的血肉、五脏、骨髓,还不知道要多久。
而且,这种程度的洗礼,也未必能将肉身内给彻底洗礼干净,他之前底蕴这么雄浑,成仙之前最后的蜕变过程,要是随便凑合了那前面不相当于白玩了。
他捏着身上圆滚滚的蠹虫,就像是捏气泡一样,十分的好玩。
“得想一点招了,不然这样太慢。”
沈炼喃喃自语,身上的腐臭气息是规则产物,避是避不掉的,而且他现在这种情况,还会走到哪里臭到哪里。
就算是想办法遮掩,也只能维持一时之际,时间一长了就会漏气,到时候指定被人发现在渡腐蠹劫。
“天道在上,给指条路?”
思来想去,沈炼还是祈求了上天。
想来天道也是明事理的,作为天道总不能丢面吧,那还怎么在天道界混。
……
轰隆隆。
仙灵界最上方,混沌层深处,至高无上的威压从混沌气流中回荡,汇聚成了一片意识体显化出来,疯狂的闪烁着光芒,呼吸间就有亿万次之多。
刹那间,光束从混沌中坠落而下,横跨天穹直入云霄界内。
诡异的光束并没有生灵能够察觉到,偏偏就像是昏暗中落下的一道白光,将沈炼笼罩在了白光之内。
同一时间,沈炼只感觉眼前的场景天旋地转,自己的神魂都好像要飞升了一般,身子快速的随着光束往上飞去。
仙灵界三境九天一下子就掠了过去,接着是仙踪层、混沌层。
一进入混沌后,厚重苍茫的气息就覆压了过来,他从中感受到了和自己混沌规则差不多的气息。
之所以说是差不多,主要是因为他的混沌和混沌层内衍化的混沌,差的太远,他就像是一个刚刚觉醒了血脉的小妖兽,而对方早已经是妖祖。
双方之间差距太大,哪怕是都掌控了混沌之力,可各有各的特点,大同小异。
“果然掌控混沌之事是不可能瞒得住天道的。”
下意识间,沈炼内视丹田。
却诡异的发现自己的‘灵树根’化为了一个五彩的小纽大小,这个状态和其他修士的灵根样子没有什么差别。
要说灵根怎么来的,在半仙修士眼中,灵根的诞生起源于世界树。
世界树上结的果是大千世界,进而大千界内诞生的生灵,就承受了来自世界的恩泽,体内类似小树萌芽一般诞生了灵根,属于一脉相承,万界同存。
惊鸿一瞥后,沈炼就收回了自己内视的神念。
穿过混沌层后,他就发现自己站在了一片由混沌笼罩的空间内,四周一片苍茫,他下意识的想要汲取四周的混沌之气。
发现根本不行,天道不给他。
好吧,眸光抬头,却发现混沌之下天穹一下子透明起来。
天穹界壁之外,天地昏暗,一条树干如黑龙长城,蜿蜒在夜空之中。
枝干龙躯上,一片片起伏干瘪的树皮如同龙鳞,闪烁着浓烈无比的黑光。
“这是世界树……”
“世界树也是混沌属性?”
“也对,混沌衍化万物,世界树要不是混沌,如何结果诞生界域,衍化阴阳五行。”
恍然间,沈炼回神过来,他甚至想到了自己许久之前的猜测,浩瀚世界树上,界域众多,拥有灵根变异的修士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修士。
现在,看着巍峨如黑龙的树根,他反而愈发的坚定了这个想法。
这一刻,沈炼还发现了有趣的事情,界域竟然真的如同苹果挂在树上一般,悬挂在世界树上面,还有点摇晃。
界域和树干相连的部分,是一条略有弧度的黑色略显柔软的枝条,当然枝条很恢弘庞大,其上碰撞着两种水火不容的气息。
此刻,沈炼所站的混沌空间外,厚厚的混沌一圈一圈的涌了上来,就像是包裹粽子一样,一重又一重,哪怕是已经笼罩的密不透风,依旧没有停下的样子。
就好像他见不得人一样。
混沌之外,仙灵天道所化的混沌黑龙若开天辟地衍化第一道初光,如闪电般划过混沌,一下子就把仙灵界最上方的混沌层分成了上下两部分,如同天地初开,清浊分裂。
分开的混沌中,衍生出了电闪雷鸣,浩瀚的威压席卷成了风暴,恢弘无比,朝着混沌深邃处涌去,撞在了一片泾渭分明的地方。
“仙灵,你竟然敢跨界出手了!”
混沌深处的另外一个方向,一条血色大蟒从沉寂中转醒,如同大日一般的眸子中闪烁出了惊讶,一股股血黑色气息卷出,朝着涌来的混沌狂潮撞去。
这么多纪元以来,都是尸蜕界欺压仙灵界,这还是仙灵界第一次冲刷尸蜕界。
双方界域交界的混沌地带,就像是一条泾渭分明的界河,哪怕双方不同气机的混沌碰撞,所移动的也是界河交汇处的那条分界线。
仙灵界一方,混沌之内,仙灵所化混沌黑龙俯瞰着尸蜕一方,四周滚滚混沌之气汹涌无尽的朝着尸蜕而去。
而在尸蜕界一方,混沌之内,一座座仙宫浮现,伟岸的仙影屹立而出。
“仙灵在做什么?”
星尸真仙的仙影最为庞大,气息哪怕是尸蜕天道都隐约间要差一筹。
事出反常必有妖,仙灵天道历来老实的不行,只有被动挨打的样子,从无跨界挑衅,这次是怎么了?
“那是搬山真仙!”
“老家伙,果然还在。”
这时,犬祈真仙眉眼一挑,跨界望过去。
发现在仙灵界混沌深处,一座如同山洞一般的窟窿内,一尊身躯上肉体凸起如山的庞大巨人静静的盘坐着,浩瀚血气就像是一方大千世界一般,拥挤在窟窿之内。
哪怕是隔着界域阻碍,依旧能感受到洞窟内映照而出的可怖仙威。
“还有三眼,这家伙当年也没有被驱出外界。”
随着混沌窟窿内搬山真仙的出现,另外一个窟窿也显化了出来,这是一个笼罩在旋转的阴阳鱼盘内的老者,仙风道骨,眉心有一只神目,闪烁着古老的玄妙。
……
仙灵界混沌深处,突然出现了两尊盘坐在窟窿中的真仙,一下子吓住了尸蜕界诸真仙。
这么多年来他们为何不敢过分刺激仙灵界,而是采取了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就是怕仙灵界这些古老真仙的存在。
当年仙灵尸蜕还是一个整体的时候,仙灵归一天道可是上乘天道,立下周遭各个大千世界。
在上乘天道的伟岸包容之力下,仙灵界内真仙数量足足超过二十尊,中乘战力的真仙就有六七尊。
之所以尊称为归一天道,是因为那是仙灵尸蜕最后一位掌控两界的天道主宰,自此之后的天道因为两界的分裂,再无上乘天道存在。
至于归一天道之前还有多少天道更替,早就成了谜团。
而归一天道之后,仙灵天道一分为二,这两尊天道也是仙灵和尸蜕界上一代的天道。
两大天道是从归一天道崩塌之后继承的权柄,其中仙灵界占据了权柄的五成,尸蜕界只继承了四成,剩下一成是天魔宫权柄。
分裂的两界天道心思自然是想要重新归一了,毕竟上乘天道的威压是有目共睹的,双方经历了诸多纪元的争锋,至于天魔宫属于墙头草,在两界之间反复摇摆。
争锋之后,分裂时代的第一代天道双双崩裂。
而当今尸蜕界的真仙,大都分裂时代诞生的真仙,至于归一时代诞生的真仙,在两界分家的时候,除了星尸真仙,大部分都站队仙灵界了。
作为归一时代诞生的星尸真仙,当年站如喽啰,见谁都叫哥,而今已经是尸蜕界最强真仙。
当然,归一时代诞生的真仙可不止星尸一尊,刨除掉陨落的、离开的,还有搬山、三眼两尊。
按道理来说,分裂时代第一世的仙灵天道占据天道权柄的六成,又有两尊归一时代真仙拥护,镇压墙头草天魔宫,重新合并尸蜕界就算是有难度,也有相当大的概率。
可偏偏分裂时代第一世天道失败了,败在了墙头草天魔宫上。
现在想一下也很正常,连归一天道都没有整明白的天魔宫,分裂的天道失败也不算惊讶。
在分裂时代仙灵第一世天道破灭之后,尸蜕界的第一世天道随后也噶了,简直是无巧不成书。
而如今,算是仙灵和尸蜕分裂时代的第二世天道了。
这期间的事情很有意思,仙灵第二世的天道将归一时代存在的真仙给囚禁了,同样的,第一世天道天道时代诞生的真仙也被囚禁了。
反倒是星尸真仙在尸蜕界混的如鱼得水,不仅推了一个后来真仙继承了尸蜕仙道,还成了尸蜕界太上皇一般的存在,出现了真仙反压天道的场景。
这种场景的出现,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天道权柄不全,无法制霸界域。
仙灵和尸蜕属于并蒂界域,两者归一就算不能比肩两座同等的大千世界,也能够比肩一个半,不然当年的归一天道也不会是上乘天道。
一个原因,就是够大。
哪怕是分裂成了两座界域,分出来的天道依旧比拟中乘真仙,没有这样的底蕴,两座一体的世界早就破灭了。
……
仙灵界混沌中,天道混沌龙盘亘长空,左右两座混沌窟窿内,久远时代之前的两尊老仙,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
在后方,还有几座模糊的混沌窟窿若隐若现。
这些窟窿入口处,皆有细若蚕丝一般的线条,将入口封的死死的。
“仙灵,看来你的翅膀硬了,敢带着归一时代的古仙出现了,你现在的实力能镇压得了界域,不怕被人抢了天道之躯?”
尸蜕天道开口,卷起大片的气流稳固着和仙灵界的界限。
可惜,仙灵天道根本没有回应,混沌之气席卷而出,一下子冲出了界壁之外,开始冲刷界壁外表。
‘噗噗’的声音在苍茫的黑暗长空中响起,更有一头头恶兽惊慌失措的朝着黑暗中跑去,跑的慢的直接就被混沌吞噬一空。
惊涛骇浪的能量卷出,重新将属于仙灵界的外域洗礼了一遍。
“轰隆隆!”
见状,尸蜕天道也冲出了界外,两种不同气机的天道之力碰撞间,接回了两界临近之地的尸蜕界修士。
双方如汪洋一般的碰撞,从界内席卷到了界外,汹涌澎湃,久久不停。
……
“啊……”
在仙灵界天道后方,厚厚混沌包裹的空间界域内,沈炼头顶上方,一缕缕残留着稀少灵机的混沌之力,从上方窟窿中落了下来,化为了玄妙涌入他的体内。
这股混沌之气和仙灵界的有所不同,上方的窟窿也不是界域破开的窟窿,而是仙灵界和世界树树干的连接处。
是从世界树上流淌下来的混沌之力。
这股气息衍化的规则,比仙灵界的规则更加的浓厚,让沈炼浑身酥麻不已,整个人变成了抖仙。
之前无法冲刷五脏、骨髓的气息,现在已经开始渗入体内,体内经过混沌之力淬炼的污垢,化为一条条体表生出暗金圈的蠹虫,在他的体横冲直撞。
一只只蠹虫簌簌落下,在落到脚下的时候化为了散发着浓烈恶臭的黑水。、
而沈炼就站在了黑水之中,刚开始还只是一个小水洼,可到了后来直接成了一片黑色腐烂水湖,淹没了他的脚腕。
蠹虫遍及全身,就像是拔毒疮拔到了骨髓,浑身在黑水中扭曲起来,他抬起手直接往自己体内抓去,可每动一下,身上的血肉就会唰唰的落下,化为腐烂之物。
上方垂落下来的气息飘飘摇摇,落到沈炼头上就像是刀子一般扎心。
到了后来,他干脆屏气凝神,彻底放开了抵抗,反正抵抗也得走一这一遭,干脆让蠹虫将自己都啃干净得了。
“世界树,怎么老里老气的,一点活力都没有。”
为了撑住腐蠹劫的祸祸,沈炼转移了自己的意志,他朝着上头看过去。
随着被落下来的混沌气息洗礼,他发现和世界树之间有了亲和力,竟然能感受到了世界树的状态了。
之前也能看到世界树的枯枝无叶状态,可那只是单纯的景象,现在他能感受到了世界树的凋零了。
丹田内,‘灵根树’轻轻摇曳间,吸收了一缕来自世界树的气息。
此刻,沈炼陷入了很有意思的场景,仙灵界有混沌之气,他修炼的混沌法力也可以看成一种混沌之力,世界树上也有混沌之气。三种混沌之气都蕴藏了万道,他能感受到相互之间的不同,他的属于最弱的,仙灵和世界树之间属于成年了的。
沈炼还发现,丹田内的‘灵根树’能吸收世界树上落下的混沌之气,而之前对于仙灵界的混沌之气却没有吸收过。
至于现在,他重新尝试了一下,仙灵界好像限制了他动用界内的混沌之气。
世界树上降下来的洗礼,过程依旧缓慢,可却触及到了肉身核心之地,里里外外进行了一种升华,属于不断的碎裂重组过程,至于过程中的痛楚这都不重要。
渐渐的,沈炼就被世界树上落下的混沌之气笼罩了起来,下方积蓄的腐烂之水也越来越多。
十年,百年,三百年……
千年……
若不是混沌笼罩内时不时的传出来哭爹喊娘一般的嗷嗷叫,整个看上去还是十分和谐的,对了,还要刨除掉弥漫在空间内的腐烂臭气,都已经实质化了,无比的辣眼睛。
两千年时间过去。
仙灵界在界外收复界壁失地的斗法都已经结束了,之前尸蜕界在外面设置的监控卫星,留下来的修士,跑得快的被接引了回去,跑得慢的都被化为了血水卷入了仙灵界内。
……
混沌深处,另外地方。
混沌气流缭绕之间,一片紫青仙光绽放亿万里光华。
光华的源头,一块紫青色仙石显露出双眸,周身符文显化而出,一缕缕混沌之气中析出涓涓细流,没入仙石之内。
浩瀚的神性如巨湖涌动,一座座紫青色的庆云如烟一般生出,一朵,两朵……十朵……三十三朵……
最后仙石上方,一共出现了七十二朵紫青色庆云,煌煌如华盖,神性浩瀚如汪洋。
“这已经是吾的极限了。”
仙石之内,样子如同一片繁星般的石魂闪烁。
“天道动荡的越发厉害,是时候跨过仙凡之隔了。”
“可惜,比五行差矣。”
作为天地间罕见的仙石,它存在的岁月自己也记不清楚了,甚至于连自己什么时候诞生灵智也都忘却了。
蹉跎无尽岁月,终于再次走到了成仙的边缘。
跨过去,他就是真仙,而不是一块炼器材料。
“嗡!”
就在这时,混沌之上玄光渺渺,衍化出天河星沙,笼罩在了仙石之上。
星沙如雨,从混沌中坠落而下。
“啊……”
仙石之内,石魂惊骇。
“天道赐灵,拜谢天道。”
仙石轻轻一晃,将坠落下来的星沙尽数收入本体之内,接着已经抵达极限的庆云又一次出现了颤抖,第七十三朵庆云就像是萌发的小蘑菇一样,晃晃悠悠的就钻了出来。
经过灵光的洗礼,仙石上不断冒出一股股彩光,每部的符文也重新发生了变化,重组、升华,更加的凝实。
……
两界界河边上。
多了一座朦胧的仙宫,就是上面缭绕着的黑气如蛇,时不时的变化出各种各样的诡异面庞,不断的发出怪叫。
“都是一家人,有话好说,和为贵。”
仙宫上的身影开口,就像是亿万万生灵一起齐声说话一般,就是声音听上去有点阴里阴气的。
此话一出,迎来了两尊天道无声的瞩目,吓得仙宫上的魔影尽数消失不见。
尸蜕界天道所化巨蟒,一直都在盯着仙灵界天道不放。
祂就认准了一个理,事出反常必有妖,仙灵界改变了一直以来的习性,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必然是在遮掩什么事情。
……
仙灵天道的后方。
混沌所形成的空间内,被包裹着的沈炼晃动了一下双脚,感觉自己脚下好黏,浑身已然被腌入了味。
内视己身,已经完全成为了一个被虫子蛀空了的骨架,连神魂上都有了窟窿,这种窟窿并不是说虫子撕咬,更像是某些还没有进入练气境的小道友的草莓鼻,把鼻子上的黑点拔走后,留下的窟窿。
当然,他这个比草莓鼻可狠多了,凡是被扒掉的地方都是存在后天污秽的地方,堪比放大版本的刮骨疗伤,整个成了一个大筛子,还能看到这些窟窿中,还有蠹虫在爬来爬去。
沈炼伸出手再扣了一下,在血肉中扣下来一块黑头。
打眼一看,好嘛,堪比八阶上品的矿石,还是混沌属性的,要是扔到外面,指定会让一群大乘疯抢,还会当做至宝。
恍惚间,他也反应过来了,自己也到了拉臭臭成宝的境地了。
当然,他早已经辟谷不沾五谷轮回。
可修行多年以来,夯实境界的过程,也将身上的杂质淬炼成了宝。
以前堆的底蕴有多厚,现在就有多骂娘。
“腐蠹腐蠹,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我这也算是老朽了。”
对于被蛀空的身躯,沈炼并不在意,他眼下就是在破而后立,彻底化为准仙躯。
虽说渡劫的时间长了点,可都是自己拿以前的修行换的。
剔除掉了污秽的身躯,愈发的晶莹不再是贴近于血肉生灵之躯,哪怕是千疮百孔,却开始拥有了仙灵之气。
特别是丹田内‘灵根树’,竟然有了继续生长的趋势,有一种要探入浑身经脉中的趋势。
感情之前不长,是嫌弃他太脏了。
现在,窟窿内流淌下来的混沌气流已经稀薄了不少,自身腐蠹劫大半过程已经过去了,剩下属于精细活。
与此同时,通过上方衍化黑窟窿,沈炼感觉和世界树的亲和感愈发的加深了,冥冥之中他还有了一种渴望,去摸一把世界树。
一念之间,他点了点脚掌,顺着留下来的混沌气流顺流直上,一下子就钻入了窟窿中,其通畅程度差点让沈炼没有反应过来。
这就进去了?
本来还想着先蹭蹭的。
“原来世界树是这样的。”
世界和世界树枝的连接之地,并没有对沈炼有所影响,他就像是瞬移一般就进入了一片如同蛀虫蛀空的树心之内。
中空的树干内部,空洞密密麻麻,大大小小,蜿蜒曲折,还能看到木质纹理中夹杂的黑点。
沈炼抬手摸了一把,粗糙的磨砂感觉,还有细密沙粒一般的粉末落了下来,吓得他立刻收回了手掌。
“不对,我这个状态……这不是世界树窟窿,我这是融入世界树内了。”
恍然间,沈炼看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整个人已经没有人形状了,虽说还没有渡过腐蠹劫,可身上大部分污秽驱散之后,已经趋近成了准仙灵体,可以随便的变化成各种状态。
现在,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团絮雾状,融合在世界树中,刚刚的手掌就是从絮雾中长出来的,一个念头要手有手,要腿有腿。
“走走瞧瞧。”
下意识的沈炼开始穿行,感觉自己就像是空间虫洞内衍生的闪电,其速毫无阻碍,瞬息如电光,飒飒的。
可世界树干内的窟窿太大,根本没有尽头一般,他尝试了一会后就发现乱跑根本没有用。
“我这是直接从仙灵界出来了?”
平静下来后,沈炼总算是反应过来最重要的事情了。
隐约间感应着和仙灵界的联系还在,可确实是从界内出来了,还是从正规通道出来的。
平静之后,他重新靠在了面前的树纹上重新衍化出了人形,哪怕现在洗礼了自身,可本性依旧是人族。
靠在木头上盘坐下来,开始检查起来自身的变化。
腐蠹劫还需要收尾,体内千疮百孔需要重新沉淀,灵根树……
果不其然,在他靠近树纹的时候,一股玄妙的混沌气流就从世界树上进入了他的体内,接着就被‘灵根树’吸了进去。
吸收之后,‘灵根树’开始闪烁出光泽,沈炼神念感知着变化,心中不由得露出一抹期盼,‘灵根树’吸收的能量能反哺一下自己的道果。
可惜,灵根树就这样滋滋的吸,根本没有一点迹象要反哺道果。
灵根树也开始了生长,修士丹田自衍界域,广袤无比,此刻扎根在丹田中的灵根树,快速的化为了百丈大小,并且朝着千丈大小而去。
生长出来的枝条密密麻麻,张牙舞爪的,只不过并没有长出叶片,只有光秃秃亮晶晶的枝条。
主干长出了枝干,枝干又长出了附属枝条,枝条上又有更细的枝条,这些枝条深入了沈炼的血肉身躯,就像是体内的经脉一样,开始一点点长了起来。
唯独道果孤零零的挂在其中一条主干枝条上摇摇晃晃,颇有点孤单。
……
“嗯。”
这一日,沈炼突然睁开双眸,眼中先是模糊了一下,接着就回神过来,接上了之前的记忆,随之露出一抹惊讶。
“一晃三千年……”
藏身几千年的事情头都干过,三千年并不算啥,主要是因为这次竟然下意识的进入了恍惚中。
以前再怎么时间长都是闭关,可这次却陷入了恍惚,三千多年的恍惚,可就有点惊险了。
内视己身,沈炼发现自身已经和‘灵根树’融为一体了,丹田为基,灵根为脉,血肉为躯,哪怕一根小手指头内,都有着分叉了无数次的灵根树枝。
相当于在肉身中又多了另外一个骨架,连带着本来的骨架都包笼在了其中,让他有一种堪比仙器的错觉。
整个身体内,密密麻麻全是树杈子。
可沈炼并没有感觉快乐,他可不想成世界树,也没有想过当什么造物主,这玩意还是要大爱仙尊来干。
“千万别拉我化树,我疯起来自己都怕。”
轻轻碰了碰面前的树纹,沈炼喃喃一语。
没想到渡个腐蠹劫,劫还没有整利索,直接给整进世界树里面来了。
收敛了思绪后,沈炼也开始回想着渡劫的全部过程,从仙灵界直接送他来混沌深处,接引他接触世界树来看。
仙灵界天道应该是察觉到了他身上的不同。
不过最核心处的灵根树并没有察觉。
至于灵根树的怪异,多半少不了世界树的问题。
“看来仙灵天道将我看成小盟友了,在我身上下了注,不然这次不会将我送上来。”
突然从舔苟变成合作伙伴,算是登堂入室了,沈炼下意识的还有点不习惯,不过这也是他的猜测,想要证明是不是还要看后续。
“身外化身回来了,不知道我能不能前往五行真仙留下的洞府。”
压下其他心思后,沈炼开始联系身外化身。
在此之前,他和化身之间的联系只剩下了细微的感知,毕竟两界之地距离太过于遥远了,如今两者之间的感应早已经重新回来。
随后,沈炼化为一滩顺着窟窿开始远去,有着和化身之间的感应,他能轻易的辨认出方向。
……
五行真仙遗留的洞府内。
身外化身早在数百年前就回来了,一路上算是有惊无险,重新回到了这座山洞,由于本尊也在界外,故此他并没有返回界内。
洞府外
将本源交给了本尊后,分身重新进入了洞府中,来到了之前洞府半空中悬浮的符文阵前,抬手碰了一下符文阵法,顿时滚滚混沌气流涌出将分身给吞了进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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