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通脉

    以旧换新铁不靠谱，铜制香炉在寺内，再有几百年都不可能损坏，氧化可没那么快的。
    黎渊很艰难才放弃这个念头，转而看向了两侧。
    小庙里金光拢共有三道，除了这口六阶的香炉之外，左右两侧的小屋里各有一道，也有金光闪烁，且更为纯粹与耀眼。
    【苍龙袈裟（七阶）】
    【……以百毒金蚕丝，混合上百种灵蚕丝，加之完整灵蛟龙皮而成，内有龙魂，灵性暴戾】
    【掌驭条件：灵龙十三形、蛟龙之体、龙禅金刚经大成】
    【掌驭效果：七阶（淡金）：龙禅金刚经七重大圆满、万毒不侵、灵蛟之形
    六阶（黄）：横练天赋、八风不动】
    神级袈裟。
    黎渊揉了揉眼，这袈裟比起龙行烈的那件墨玉麒麟甲都要好不少。
    不过，比起另一侧的那口降魔杵来，就显得有些黯淡无光了。
    【古象灵龙降魔杵（八阶）】
    【……以完整的灵蛟龙骨、古灵象牙为主，混杂天下精金，经风雷冰火锤炼，又经龙虎养生炉孕育百年而成，灵性已足……】
    【掌驭条件：龙禅金刚经圆满、龙虎浑天锤大圆满、大威天龙相、古灵象九形锤大圆满】
    【掌驭效果：八阶（金）：天赋锤灵、龙象合流
    七阶（淡金）：龙象之形、龙象巨力、百锤精通】
    八阶，上品神兵级的重锤！
    黎渊又揉了揉眼，金光太璀璨，他觉得有些眼酸。
    “八阶的重锤啊。”
    黎渊心里念叨一句，他觉得自己心性稳定多了，这要是换成几年前，他指定当场失态。
    除却裂海玄鲸锤之外，这是他近距离见过的，最高等阶的神兵了，而且还是他最缺的重锤。
    ‘八阶的锤法天赋，一条抵得上三条七阶天赋，九条六阶天赋了……这锤子加持的天赋，在养生炉处，估计都够得上‘绝世之资’了吧？’
    黎渊多少有些恍神。
    小庙内，龙夕象踱着步，介绍着历代祖师，以及大龙门需要注意的规矩。
    好一会儿，他微微皱眉，摆摆手，让明显有些心思不属，却又恋恋不舍的黎渊送出门去。
    “这孩子，人还不错。”
    院子里，龙夕象重新躺在躺椅上。
    斗月和尚瞥了一眼一步三回头的黎渊：
    “祖师爷传了他龙禅金刚经，您又传了龙虎浑天锤，这是要这小子走‘龙象合流’的路子吗？”
    斗月和尚眸光闪烁。
    龙虎九堂，传承着龙虎寺九大绝学，龙象合流不属于其中任何一众，只是龙夕象草创的一门杀招半绝学。
    但在大龙门诸多弟子心目中，却比任何一门绝学都要来的重要。
    因为这关乎着大龙门的绝世神功‘龙象金刚天’。
    “若这小子能在十五年内将这一部龙禅经，半部浑天锤练成，那么，就有角逐‘龙象金刚天’的资格。”
    龙夕象说着瞥了他一眼：
    “你在担心？”
    “弟子无惧。”
    斗月和尚合十双手，神色平静。
    “那就好。”
    龙夕象打了个哈欠，意有所指：
    “龙象合流，你们几个师兄弟都可得传，老夫自问无甚偏颇，谁能学成龙象金刚天，还是要看你们自己的造化。”
    说着，他微微一顿，想起了赤焰法王，他那叛离宗门的师叔，就是因为没有学到这门神功而出走邪神教。
    “弟子明白。”
    斗月和尚躬身。
    “行了，下去准备吧，三年说长也短，诸道演武的场地，也需要提前准备……”
    龙夕象摆摆手。
    “是。”
    斗月和尚微微躬身，退去。
    两人先后离去，院子里顿时静了下来，龙夕象打了几個哈欠，都快睡着了：
    “再不出来，老夫可是要睡着了。”
    他声音不高不低，但音波却犹如实质般荡开，肉眼可见的涟漪扩散，揉碎了庙内萦绕的烟气与云气。
    一个身着道袍，手持拂尘的女冠自门外走进来，微微躬身：
    “聂英拜见师叔。”
    “聂英……嗯，老聂的小女儿啊，听说你如今是惊涛堂副堂主了？”
    龙夕象看了一眼这女冠，记起她是谁，不免稍有些感慨：
    “这才多久，你竟也换血有成了，老聂调教弟子的手段不差啊。”
    这才多久？
    这都快五十年了……
    聂英心中腹诽，执礼甚恭：“不想师叔还记得侄女。”
    “你来见老夫有什么事？”
    龙夕象坐起来。
    “弟子方才回宗，听闻师叔出关，特来拜见。”
    “有话就说，别兜圈子。”
    龙夕象打断了她的客套，他是真有些疲累。
    “这……弟子此来，是奉父亲之命，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师叔……”
    “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那就不要说了。”
    龙夕象再度打断她。
    “……那，弟子告退。”
    聂英苦笑一声，忙躬身告退。
    “等等，伱说说看。”龙夕象又叫住了她，他与聂仙山还是有几分交情的。
    “回师叔，我父亲想求一枚龙虎大……”
    “果然是不情之请。”
    龙夕象一抬手，聂英只觉巨力滚滚而来，不由自主的退出了小庙。
    “龙虎大丹，聂仙山这老家伙莫不是疯了？老夫十五年才得一枚的大丹，他是脸皮多厚，敢来求取？”
    院内，龙夕象颇为恼怒。
    龙虎寺盛产灵丹，诸如大还丹，龙丹、虎丹、化蛟丹之类，每年多少有那么一两炉。
    可龙虎大丹远比大还丹要珍贵，十年能开一炉就不错了，此丹的主材可是山中那两位‘兽祖宗’的心头精血。
    恼怒后，立马起身，去屋内取出纸笔，将重要的事情写下来。
    主要是龙虎大丹。
    “聂仙山恬不知耻，龙虎大丹绝不外借！嗯，黎……黎渊天赋禀赋不差，可为老夫亲传。”
    ……
    ……
    “七阶香火啊。”
    寒风中，黎渊冷水洗漱，心中躁动。
    这些年里，他一直在搜集兵刃，奈何越是高阶的兵刃越是难得，渐渐地，重心就放在了搜寻低阶兵刃，以及香火上。
    但极品名器以上的兵刃十分难得，六阶以上的香火也没容易到哪里去。
    “龙虎寺内的香炉几百年都没换过，很显然不知道，或者不在意香炉里那点香火，这香炉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
    黎渊思忖着。
    这大半年里，凭借以旧换新的手段，各种有武学加持的兵刃他换来不少，但香炉不一样，这玩意没有新旧，也没哪个弟子会哪来换。
    “还是要主动……嗯，左右打几口香炉也不费劲，再去试试？嗯，就说是他自己让我更换的，这小老头记性这么差……”
    财帛动人心，黎道爷思维发散，忍不住动了骗老头的念头。
    “难怪寺里有人敢觊觎宗师传承，健忘的老头可太好欺负了，他记不住仇啊。”
    黎渊心下喃喃：
    “欺负老头不好吧？”
    长出一口气，黎渊看向墙角，墙角处有着几口不大的香炉，他之前就想过换香炉，只是还没开始行动。
    “试试总行吧？不换的话，就当是弟子的一点孝心，嗯，孝心。”
    黎渊心下微定。
    这几个月他花钱如流水，除了买灵兽王血的金票外，全部的银子都砸进了锻兵铺里。
    效果也很好，在刘铮的督促下，锻兵铺的亏损越来越大，入阶的不入阶的锤子打了上千把，算上他之前自己搜寻的，已经足够合出一把七阶的神锤了。
    只差香火……
    “呼！”
    抖落身上的寒霜，黎渊回到屋内，照常点起一根凝神香，吞服下几枚丹药，盘膝静坐，并翻开了龙虎浑天锤。
    这门绝学级锤法，黎渊虽然刚拿到手，其实已经很熟悉了。
    大半年间，加持这门绝学级锤法的重锤，他搜寻了近十把，虽掌驭加持最高只有大成，但也足够他快速上手了。
    “龙虎浑天，至刚至阳，势大于招式，讲究个以势压人，以力破巧……很适合我。”
    黎渊微微眯眼，屋内只有一盏油灯，但他却看的很清楚，同时灵光之地，观想灵我已开始尝试站桩，练锤了。
    “嗯，先装上锤子。”
    黎渊心念一动，将包括【六棱纹龙锤（五阶）】、【六棱混刚锤（四阶）】在内的七把重锤一一更换掌驭。
    嗡~
    闭着眼感受自身的变化。
    多种锤法天赋的加持，以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他人练锤的场景，让黎渊以极快的速度，将这门绝学级锤法上手。
    “最多三天，这锤法就能入门！”
    许久后，黎渊睁开眼，心情大好，比起万刃灵龙身以及龙禅金刚经的艰难，这门锤法的进度简直快的惊人。
    这固然是他提前有准备，也是因为他本身的锤法天赋也很高。
    “最多半年，应该可以大成。这速度，比兵道斗杀锤都快！”
    黎渊心下很满意，他重新翻开秘籍，招式桩功呼吸法，他上手都很快，观想法稍难，但有兵道斗杀锤的底子，他也很快上手。
    最难的，是关于通脉的部分。
    通脉，是在气血、内气循环的基础上，勾勒经络的过程，稍有差错，轻则内气冲击脏腑，重则走火入魔，损伤根基。
    黎渊很小心。
    “嗯，龙虎浑天锤的侧重，是腰腹躯干，嗯，与斗杀锤、百兽雷龙都有重叠……”
    黎渊翻看了几遍，确定自己记下之后，又吞服了几枚丹药，将锤兵换下，将加持精神、感知的物品一一掌驭。
    这才开始尝试通脉。
    早几个月前，黎渊的内气已可以尝试构架经络，但小心起见，他还是准备了几个月，翻书之外，也备好了丹药。
    嗡！
    黎渊闭上眼，火龙剑的加持下，他对体内感知很清晰。
    他搬运内气，直至体内温热起来，才小心翼翼的引导着一缕内气向更深处蔓延。
    “气脉构建的越是完善，就越能兼修更多的绝学……正常而言，搭建一条经络是通脉大成，十三条，也是通脉大成。”
    黎渊闭着眼，他能较为清晰的感知到脏腑的蠕动，血液流动，以及遍布全身，密密麻麻的血管。
    什么气血循环、内气循环，比起这数之不尽的血管来说，都显得粗糙与简陋，无论是大循环还是小循环。
    “藏书楼内记载，龙虎寺千年前有个祖师，通脉时感知到自身血管，决意效仿人体血管，构建一个最为完善的经络图……”
    黎渊的精神力很旺盛，一边小心构建气脉，一边还在回想着藏书楼内前人对于通脉的心得与猜测。
    “据说人体内血管有几百亿根……那位祖师也是吃了没文化的苦。”
    黎渊对于自身气脉构建是有规划的。
    全面，却不追求复杂。
    只要能涵盖自己目前所学的武功，并为之后所学武功留下余地，那也就够了，真要追求复杂，那可就没有上限了。
    ……
    气脉的构建，需要强大的精神力，与深厚的内气，这两点黎渊完全具备，自然构建很快。
    “唰！”
    天刚刚亮时，黎渊已睁开眼。
    “这就通脉了？”
    黎渊微微一怔，通脉的门槛被他轻易跨过，但他的身体并未发生变化。
    “和老韩说的一样，能拔高人体极限，让体魄蜕变的只有易形……”
    通脉初成瞥了一眼屋内的猫鼠，他缓缓伸出手臂。
    肉眼下，他的手臂没有任何变化，只有他自己可以感觉到，手臂之中，多出了一条容纳内气的经络。
    只一夜而已，他已在体内勾勒出了一条经络，这速度堪称惊人，但却也水到渠成，毕竟他已准备了数月之久。
    “内气离体。”
    黎渊轻抬手臂，在他的注视下。
    一缕缕的黄光从体内涌出，无形的内气，在气脉铸成后，有了像实质转变的迹象。
    一眨眼，他的整条手臂已被淡淡的黄光所笼罩，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被一层温水裹着。
    嗡！
    黎渊心念转动，手臂上那一层薄薄的黄光竟如有生命一般不住流动，或长或方，变化有心。
    唰！
    黎渊左手屈指一弹，一把飞刀扎向右手。
    只听‘当’的一声，飞刀倒飞，他随手一抓，只听‘咔嚓’‘咔嚓’几声，精铁飞刀被捏成了泥浆。
    “不错。”
    黎渊眸光微亮，这整个过程中，他没有用一点力，只是心念一动，内气自然抵挡攻击。
    “再进一步，就是真气化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