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下山?

    嗡~
    灵光之地，龙虎盘绕，一口赤色长剑游走其间，时而发出虎啸龙吟也似的剑鸣之声。
    一头雷龙盘踞于侧，口含万雷石，如临大敌，不时发出低低的呼喝声。
    “纯阳剑？！”
    黎渊心中颇为惊愕。
    这口赤红神剑之形，赫然是他方才糅合诸般神纹锤炼而出的那口，其特征、气息、神韵，无不相同。
    “这炼宝术，居然能将所炼之宝的影形拓印到灵光之地？！”
    嗡~
    神剑颤鸣，分化为龙虎，龙虎再度分化为诸形，形神转换之间，黎渊看到了诸多天材地宝的影子。
    也看到了聂老道的影子。
    这口纯阳剑，汇聚了聂仙山的精血、意志、真气，这一下拓印下来，就好似将老道的衣钵都复刻了一遍！
    以这口剑影为镜，他可以在极短时间内，修出真正的纯阳剑形，并以这剑影，一比一复刻出聂仙山那口极品纯阳龙虎剑来。
    只要有天材地宝……
    “这也行？！”
    黎渊有些懵，这种情况，经叔虎可没有提及过啊。
    “不对，上次我以诡道炼宝术炼纯阳龙鳞甲时，可没有……还是说，只有极品神兵才能完整拓印？”
    黎渊心思发散，觉得很有可能。
    神兵谷千余年里，神匠出过几个，但却并未打造过极品神兵，所以，口口相传的炼宝术，也没有提及？
    “这门炼宝术，是神技啊。”
    好一会儿，黎渊方才从恍惚中回神。
    极品神兵的打造是有偶然性的，哪怕诡道炼宝术，也只是一种炼宝手段而已。
    但若能将兵刃的神髓拓印下来，再打造，可就是必然可成。
    河畔已没了聂仙山的身影，一干虎门弟子脸上还残留着惊喜，以辛文华最为喜悦。
    纯阳剑打造出来，他也就不需要日夜在此监工了。
    “想不到，老夫有生之年，竟真打造出了一口极品神剑！”
    万川的脸上带着潮红。
    极品神兵，是铸兵的巅峰，与之相比，哪怕只差一线的上品神兵与之相比，也是鱼与龙的区别。
    只有打出极品神兵的神匠，才能够真正的名震天下，才有资格名留铸兵史。
    简单来说，就是身价暴涨！
    “极品神剑啊！”
    其余几个神匠也都颇为激动，一干神匠门人弟子更是与有荣焉，满脸惊喜赞叹。
    “黎小友。”
    蒋邪从喜悦中回神，凑上来：
    “你所用这血……”
    “黎小友，你这门奇门铸兵术……”
    “这淬火……”
    几位神匠也都围了过来，他们都是铸兵宗师级人物，深知这极品神剑之所以能成，最关键就在于黎渊的淬火。
    几人心下颇有些震惊与不可思议。
    诚然，黎渊之前曾以他所说的‘奇门铸兵术’将半神甲锤炼成神甲，可这可是极品神剑！
    几人愿意他加入进来，只是想多个人承担打造失败的责任，可没认为他真能办到。
    “黎渊。”
    经叔虎高声呼喝，风风火火而来，拉起黎渊就走，他可不想让这群老家伙探听自家炼宝术的奥秘。
    万川几人有心挽留，但也只能按下心思，这里可是龙虎寺。
    “这小子，怎么办到的？”
    一旁的崖壁上，小虎崽子侧耳听着议论，知晓了前因后果，心下也颇觉惊异。
    大运天工院，是千余年里，铸兵造诣最高之地，且没有之一。
    这天工院，是庞文龙于千年之前，召集天下神匠，倾举国之力打造大日监天镜所遗留下来的。
    可即便是天工院，似乎也没有人有这种手段吧，神兵定阶后，除非是那些本身就可以经受滋养晋升的神兵，否则根本无法提升品阶。
    而即便是那些可以晋升的，往往也是要一代，数代兵主以气血、真气滋养才行。
    这小子怎么做到的？
    她心下惊疑，而老头子却显得很安静，他看着黎渊远去的背影，突然轻咳一声。
    小虎崽子隐入草丛中，不少人向着惊涛堂来了，不止是龙应禅，连天蚕道人、癞头和尚都被惊动了。
    聂仙山打造的不止是纯阳龙虎剑，也是他自己打破天罡的道路，本来就有不少人在关注。
    “聂师弟呢？”
    龙应禅快步而来。
    “师父他老人家，拿了剑胚，就匆匆回山，似是去闭关了。”
    辛文华躬身回禀。
    正常来说剑胚距离成剑，正常还要少则一年半载，多则十年八年的打磨，但他知道，自家师父不需要。
    他只需要剑胚，以之承载自身的纯阳剑形，并以之斩破天罡。
    “这么急。”
    龙应禅自然明白聂仙山的心情，从怀里掏出一枚龙虎养生丹，递给辛文华，着他送去。
    之后则转身，迎上也颇有些动容的天蚕道人、癞头禅师。
    这两位老前辈心下有些震惊的，纯阳一脉对弟子挑选苛刻，修持很难，但到了这一步，之后可就是坦途了。
    这意味着，龙虎寺如今已经是有三尊大宗师了。
    ……
    经叔虎心情也颇为激动。
    诡道炼宝术，神兵谷历代铸兵谷大长老都知道，但哪怕是诡道炼宝术，要求也是很高的。
    不但铸兵术要修到大圆满，需要用到宗师级以上的武者精血，还要自身的精神力足够旺盛。
    七百年里，能够满足这三种条件的，黎渊真就是头一個。
    “这门炼宝术，绝不能传出去。”
    拉着黎渊到了僻静之地，经叔虎传音告诫着，亲眼见到黎渊将一口上品神兵推到极品层级，他心中激动的同时，也颇觉忧虑。
    这流传出去，黎渊名震天下是必然，但炼宝术也很可能遭到其他人的觊觎。
    “弟子明白。”
    黎渊点头应下。
    他对外只说‘奇门铸兵术’也是有此考量的，但比经叔虎，他就显得平静许多了。
    道爷又不是没靠山的人，相反，聂老道打破天罡后，他的大腿就更粗了。
    “等聂门主出关，你在龙虎寺的地位，就更稳固了。”
    对他，经叔虎还是放心的，只是告诫了几句，主要是怕他外传炼宝术，而不是担心他。
    神兵谷拥有此等手段或许要担心被人觊觎，但对于龙虎寺而言，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瞥了一眼山中矗立的龙虎塔，经叔虎心下一缓，交代了几句，就去寻雷惊川了。
    黎渊目送他远去。
    这半年里，这俩老头和林听风打的火热，三人整天混在一起交谈铸兵心得，尝试打造神兵。
    “这纯阳剑形……”
    感应着灵光之地震颤游走的纯阳剑形，黎渊归心似箭，只想回去好生摆弄、研究一下。
    但很快，辛文华等虎门弟子就寻了过来，不远处，龙应禅也向他招手。
    ……
    聂仙山得兵后就去闭关了。
    但这并不影响之后的大宴，身为龙虎道主，龙应禅自然是要接替聂老道宴请四位神匠及其门人弟子的。
    神兵难得，极品神兵更是罕见。
    席上，龙应禅态度很好，主动敬酒，让万川四人脸色更为红润。
    神匠在江湖中的地位极高，但道宗之主，神榜大宗师的敬酒，便是沉默寡言的贝无极，也颇觉受宠若惊。
    不止是龙应禅，青龙阁、心意教、三昧洞的长老真传们，也都频频敬酒，不少人旁敲侧击，询问着。
    每到这个时候，龙应禅就会轻咳一声打断，万川、蒋邪四人也是老江湖，自然知晓这位道主的意思，只是打着哈哈。
    席上，黎渊也没少被敬酒，但他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心思多半在那口纯阳剑形上。
    好在他有一心多用的本事，倒也并不突兀。
    “龙虎玄经、养生纯阳……”
    一边端着酒与辛文华碰杯，黎渊一边感应着灵光之地的纯阳龙虎剑。
    这口纯阳剑形，在灵光之地的外显，是完全由神纹组成的，但剖析之后，可以看到聂仙山的武功影子。
    两大神功，极其契合的十四门绝学无不在内。
    他稍稍凝神，就有种聂老道在他脑海之中拆解自身武功，并一招一式的剖析、施展之感。
    一场酒宴的时间，黎渊已将虎门以及主脉的十四门绝学尽数入了门，并理清了这龙虎玄经、养生纯阳这两门神功的入门篇！
    这速度，极为惊人。
    而更为惊人的是，这口纯阳剑形受他驱使，却又像是有着自己的微弱灵性。
    这表现，不止是形，更像是……
    “灵相！”
    紧捏着手指，压下尝试的心思，黎渊归心似箭，宴后准备立马开溜，奈何这宴上盯着他的人着实很多。
    才抬起脚，就被天蚕道人拉住，与他交谈了好一会儿，又想走时，被龙应禅唤住了。
    “……”
    酒宴结束，一干人散场后，黎渊还没走成，龙应禅送天蚕道人、癞头禅师出门后，方才回转。
    “你有些心绪不宁？”
    “没，弟子只是不胜酒力。”
    黎渊收敛心思。
    “不胜酒力？”
    这借口找的，龙应禅都懒得理会，轻咳一声道：
    “老夫已吩咐了静心，这些天，倾力炼制百形丹，你可尽取之，算是你打出纯阳剑的奖赏。”
    这，自然是大功。
    黎渊忙躬身道谢。
    接下来，龙应禅询问起黎渊的武功进度，以及换血准备，片刻后，他方才捏着长眉：
    “下山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