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 > 魏逆 > 第171章 留下

第171章 留下

推荐阅读:宠妾跑路后,清冷世子失控了未来兽世:美人娇宠,多子多福院长别C了,你队友不配!诡异入侵,我反杀不过分吧?五岁小萌宝:穿到古代当姑奶奶从赛博朋克开始的跨位面科工从科举开始的首辅之路死灵法师在末世疯狂屯兵LOL:我夺冠了,你什么冠军?换嫁后,大力美人发家致富养崽忙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闻问,司马师不假思索,便轻笑而道,“昔儿被天子诏令禁锢,为门户计当深居简出、以示恭顺。若犹与夏侯稚权交游,一旦事泄而天子罪责于他,世人则赞彼不忘旧谊,而我亦被迫承其情也。阿父乃社稷重臣,一行一举朝野皆瞩目,儿身为长子,不能分忧已是惭愧,岂能受恩于他而令阿父他日难为邪!”
    “此言大善!”
    饶是夙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司马懿,听罢都忍不住拊掌盛赞了句,“子元处事先虑其害而后思所得,可谓世事洞明也。”
    赞罢,他猛然想起个事情来,便又继续发问道,“子元于细微处所虑无遗,然先前推举石仲容者,好色薄行,可谓失察矣。”
    石仲容,乃是石苞。
    先前在长安贩铁时被司马师遇见,一番攀谈之后觉得颇有才干,便将之推举给司马懿,辟为大将军府掾属。
    但入府以后,石苞的名声不是被赞为才俊,而是德行欠缺。
    也让是时以恭谦修德闻名的司马懿颇有微词,觉得听取了自家长子的举荐辟石苞入府,乃是让自己有损清誉的败笔。
    “阿父之言,还请恕儿不敢苟同。”
    提及了石苞,司马师也正色回道,“儿自是知‘士有百行、以德为先"之言,然而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世上无完人也。陛下以雍凉防务托付于阿父,不可谓责任不重。且逆蜀兵卒勇锐、连年兴兵来犯,正是不拘一格降人才以图克时艰之际也。石仲容虽无有细行,然才干超群、有裨于时,愿阿父取其长而宽其弊也。”
    且解释完了,他似是恐司马懿复坚持己见,便又低声加了句,“儿窃以为,现今家门清誉已然无可附加且阿父位极人臣,辟僚佐募门生故吏重德者亦无裨于时。如此,何不揽才略过人之辈,不吝擢拔之,上可裨国、下亦是利家。”
    这次,司马懿沉默良久,始终没有回应。
    但所谓知子莫若父,反之亦然。
    司马师对自己阿父的性情早就了然于胸,知道他没有出言反驳,那便是心已许之了。
    之所以没有口出肯定之言,不过是觉得方才自己所言中,门户计更甚于社稷计,故而才自持身份而守默慎言罢了。
    是故,司马师也不复再言及石苞,而是将话题转到了夏侯惠身上,“阿父或许不知,儿之所以与夏侯稚权断交,最大的缘由,乃是为求裨益自身耳。”
    “哦?”
    心照不宣的司马懿闻言,当即借坡下驴,“我儿此言何解?”
    “回阿父,盖因儿知,我与夏侯稚权终有一日不免相左也。”
    对此,司马师侃侃而谈,“儿先前与夏侯稚权多有书信往来,对时局、吏治、军争以及民生等诸多事情皆有涉猎,各抒己见之余,亦彼此折服。是故,儿敢断言彼非秦元明曹爽之流可比肩也。”
    “我魏国武帝、文帝时,诸夏侯曹掌军而士人秉政,但如今已然不复矣。夏侯稚权有才略,备受天子器异,他日亦当宗室与元勋之魁,不免为君权遏世家之权马前卒。阿父乃先帝遗诏辅政大臣、三世重臣,自锺太傅薨后,庙堂之望当之无愧。亦不可免,他日阿父必然与夏侯稚权有冲突之时。”
    说道这里,司马师正襟危坐,改容而道,“儿身为长子,自当为父分忧,与之断交,则可临事先虑彼将何为,而后自施为。如此,儿可常怀居安思危之心、如履薄冰之慎,事事皆谋定而动,自是可裨益自身矣。”
    原来如此。
    我儿是将之当作了他日之敌啊~
    司马懿心中恍然,也由此陷入更久的沉默中。
    一直待到堂前的火盆将冷熄,司马师又()
    起身去添加木炭后,他才起身往后院而去,“我困乏了。此间诸多案牍子元且先代劳之,有所决后复来寻我定夺罢。”
    正拨弄火盆的司马师闻言,一时微愕。
    但很快,他就眉目舒展、笑颜如三月春风那般温润——就在此时此刻,他的阿父不再将他视作仍需要教诲培养的后辈,而是将他当作了可计议事情之人,并且决定开始将河内司马氏的权柄逐步过渡给他了。
    故而,他也直身整理仪表,正色朝着司马懿的背影而拜。
    “唯。儿,必不负阿父所望。”
    对于桓范的绸缪以及长安发生的这一幕,身在淮南的夏侯惠自是不知道的。
    他如今正往征东将军官署而去。
    是满宠使人招他,且原因他也能猜得到,算算时间,无非是乐良赶到淮南了。
    就是有些腹诽。
    满宠寻他过去,该不会是想讨要那五百骑兵吧?
    让他有这个担忧的缘由,是因为近日他将新军的事务逐一梳理了一番,前去禀给李长史之时,还被告知了张骑督在染疾卧榻后,便以年岁渐长而难堪戎马为由,请满宠上表求去职。满宠表于庙堂时,恰好天子曹叡有将乐良给夏侯惠当部将、外放来淮南之意,便权且让乐良兼领淮南骑督了。
    但此中,随着乐良而来的五百骑兵不会划入淮南骑兵曲。
    而是独立成营,归夏侯惠督领。
    以先前夏侯惠才督领两百骑斥候营时,便胆敢算计驱兵三千来诈降的孙布推断,满宠想讨要那五百骑兵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少时,至征东将军官署。
    夏侯惠刚想请在外值守的甲士通传,却被告知满宠已有过嘱咐,让他到了便直接进入就是,无需传报。
    什么时候,我也有这般待遇了?
    自知素来不被满宠待见的他,倏然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更有了“欲取先予”的警惕。
    大步而入,熟门熟路的走进满宠的署屋。
    满宠一如既往的拎着个小酒囊,端坐在案几后昏昏欲睡,李长史则是在侧位上闭目养神,但奇怪的是乐良竟是不在。
    难不成,乐良还未赶到淮南?
    带着疑惑,夏侯惠拱手见礼,“末将见过将军、长史。”
    “嗯,坐。”
    满宠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用下巴往李长史身侧的坐席一努,旋即又闭上了。
    这是,还有
    其他人过来?
    “唯。”
    应了声,夏侯惠步来就坐,也不由往身侧的李长史撇去。
    但李长史只是睁眼对他笑了笑打过招呼后,便继续阖目养神了,也让他不敢造次,索性也学着耷目静静的候着。
    好一阵等候。
    署屋内除了满宠偶尔抿一口酒水、发出满足的声音之外,三人犹如木雕泥塑般死寂。
    但很快,随着风尘仆仆的孙礼与安丰太守曹纂赶到,刺史王凌、张颖与乐羊等将主、就连犹抱病的张骑督都过来了。
    噫!
    看来此番是军议啊!
    该不会是斥候打探到贼吴孙权将来犯了吧?
    而满宠让我列席其间,是不是意味着我部也要临阵御敌?
    哈哈哈~战功来了!
    陆续给纷至沓来的各人还礼之余,夏侯惠心中满是期待。
    然而,很快他就有些怀疑了。
    就在最后赶到的张骑督就坐,满宠便让李长史主持军议,尽是问些各郡县与戍守点的粮秣囤积以及各部士卒轮休状况。且王凌还谈及了刺史府准备了多少冬衣、防具,岁末将给每部戎()
    卒调拨多少酒水肉食犒劳等等。
    搞得一直静静倾听的夏侯惠都有点犹豫——为了融入其中,我是不是也该将新军的状况禀报一番?
    毕竟我与曹纂不同。
    曹纂因为还领着安丰太守的关系,所募的士家新军都并入郡兵之列,隶属于刺史府;但我麾下三千士卒可是筑壁坞屯田在外,不管刺史府还是征东将军府都没有参合其中。
    只不过,待偷眼看到上首老神在在的满宠,只是在听着个人的禀报时偶尔点点头,丝毫没有将目光撇过来询问之意,夏侯惠又将念头作罢了。
    或许,他让我过来列席旁听,只是因为我也是淮南将主之一,不好将我却之在外罢。
    夏侯惠隐隐有了觉悟。
    也安之若素静静的倾听着,趁机了解一番现今淮南防务的状况。
    军议持续小半个时辰。
    最后,在满宠示意李长史与刺史王凌尽快给各部调拨冬衣、辎重等,以及叮嘱各人恪尽职守、督促麾下士卒不可松懈后便散了。
    而看着各人陆续辞去的夏侯惠,也有了作别之意。
    正好,可以寻鲜来寿春的曹纂叙叙旧,让他沽酒割肉饮宴一番,也算是此番入城有所得了。
    但却是不料,他才刚想起身,就被席位离得很近的李长史偷偷扯了扯衣角。
    这是让我且先留下之意?
    不动声色的略略侧头看去,见李长史依旧与对席的王凌正核对着一些细枝末节,夏侯惠便又耷拉下了眼皮。
    又是好一阵的等候。
    终于,待王凌也缓步离去了,满宠的目光便投了过来,用早就浑浊的双眼定定的盯了他好一阵,才徐徐而问,“稚权今中坚将军矣,犹有以身犯险之胆略否?”
    这是
    用我临阵之意?!
    有些百无聊赖的夏侯惠,顿时就亢奋了。
    且觉得满宠的激将法很不适合:面对贼吴孙权,真不需要对我用激将法啊!

本文网址:https://www.haitangshuwu.vip/book/160526/46806771.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haitangshuwu.vip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