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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图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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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桓禺作别离去后,夏侯惠看天色尚早,便也叮嘱了魏舒几句,带着路蕃与些许部曲归去博昌亭侯府。
    虽然翌日才是外舅王肃的生辰宴,但今日天子都给他许了许多事了,得提前归去府邸安排一下。
    如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孙叔偷摸送封书信去安宁亭侯府。
    将天子曹叡不日便让仲兄夏侯霸出任护岳营临时将主的事情,先告诉大兄夏侯衡。
    不是为了邀功。
    而是他知道自家仲兄的脾气,所以让大兄夏侯衡从中斡旋,莫让夏侯霸闹出耻居自己之下而称病去官这种事情来。
    另一件事,则是他想先确定一下,傅嘏翌日是当值还是休沐。
    他是打算问问傅嘏是否愿意出任镇护部从事中郎。因为在洛阳京师之内,他当真没有几个友善且还年龄适合之人。
    最亲厚的陈泰就不提了。
    从名声、门第以及现任官职等方面考量,夏侯惠若是邀请他过来当从事中郎,那是对陈泰的一种折辱、是会导致二人反目成仇的!
    而傅嘏就很适合了。
    首先,傅嘏虽然弱冠便知名,但现今长辈几乎都不在世了。
    如他父亲傅允仅是官居黄门侍郎、被先帝曹丕当做腹心之臣的从父傅巽还病故在太和年间,故而他可依仗的门荫很少。
    其次,是他才被司空陈群辟为掾属没几年。
    掾属乃是从属的佐官,并非朝廷正式任命的官职;若是转来中军内任职从事中郎,算是升迁且正式有了官身了。
    最后,则是傅嘏岁数现今未到三十,想在中枢熬出头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以陈骞为例。
    陈骞的才干与名声并不亚于傅嘏。
    但陈骞之父陈矫犹在世,担任过尚书令且今居侍中、已然步入了论资排辈坐等出任三公的时候了。
    而今,陈骞职不过是尚书郎而已。
    傅嘏比陈骞小了八岁,在门荫助力很小的情况下,若想熬到尚书郎这个官职,还得再积累好些年履历才行。
    如此,在陈骞出任镇护部司马的衬托下,夏侯惠邀请傅嘏来出任从事中郎这个官职,就显得十分有诚意与看重了。
    当然了,这是夏侯惠归来府邸与丁谧计议人选时,给出来的明面上的理由。
    在夏侯惠心中,还有一个最重要缘由无法宣之于口。
    那便是他想试探下傅嘏的为人。
    他与傅嘏已然很熟稔了,彼此之间还曾经很有默契的,流露过日后彼此裨益之意;但那是因为他先前讨伐鲜卑归来,让傅嘏看到了天子对自己很器异的结果。
    锦上添花者世情不乏。
    但雪中送炭、甘愿患难与共者,才是可彼此托付之人。
    他就是想看看自己日后被天子曹叡贬谪去辽西郡后,傅嘏会是什么反应、是否乃值得引为腹心之人。
    爪牙之徒、腹心之人,终究要培养的不是?
    哪怕天子总是喜欢打乱他的计划、动不动就抽走他的人!
    事实上,傅嘏对他的邀请很感激。
    却说,夏侯惠在归府的途中,就先遣了一部曲前去傅嘏家中问彼翌日行踪,但因为傅嘏还未归家,便在府前候着。待到署公罢了还与友人坐谈的傅嘏归来,得悉夏侯惠有事寻他,便连家门都不入就随着部曲来博昌亭侯府了。
    用他的话语来说,是两家离得也不远,且距城内宵禁时间还早。
    再者,他也知道夏侯惠军务繁忙、难得归家宅一趟,便不用拖延到翌日了。
    夏侯惠对他的到来很是欣喜。
    待请入家宅闲谈了几句后()
    ,便直接将事情说了,问他意下如何。
    “承蒙稚权高看,不以我愚钝而表请为从事中郎,我岂能推辞邪!”
    他是这么说的,且还起身作揖致谢道,“我虽不才,但也愿以绵薄之力,供稚权驱使。”
    “兰石言重了,言重了!”
    也让夏侯惠笑容洋溢满脸,连忙起身还礼,且不吝称赞道,“有俊才如兰石者拾遗补缺,此后我无有案牍之劳形、无忧智短才轻之困塞,乃必然也!”
    言罢顿了顿,还加了句戏谑言,“我今夜便修表,翌日便奏闻于天子,不让兰石有寻悔的机会。哈哈哈~”
    “哈哈哈~”
    傅嘏亦然大笑,连连自谦,“稚权高看我了。”
    二人又闲谈了片刻,傅嘏便以天色将暮而作别归去。
    但他在离去之前竟还举袖低声,对送出府邸外的夏侯惠与丁谧说了个事。
    “先前我便与稚权相善,今稚权复举我名于天子耳,我就不将自己做外人看。稚权,我素来与荀奉倩相善、闲来不乏饮宴坐谈,故而也偶然间得悉了些许消息。嗯,先前彦靖兄作贺司马子元成亲,应是看见何颖考在席了罢?乃不知为何,何颖考有怨稚权之意,且近来与司马子上、曹长思很是亲近。稚权当自察之。”
    荀奉倩是荀粲、荀令君幼子,是个醉心在玄理学术之人,故而夏侯惠听完就略过他了。
    但何曾对自己有了怨念、且还与司马昭以及曹肇关系变得很近,夏侯惠就不能不重视了。
    要知道,先前夏侯惠还在淮南时,曹肇可是特地让其弟曹纂告知他,声称夏侯献、秦朗与曹爽三人朋党将欲对他不利,且还声称自己两不相帮来的。
    如今,竟是和司马师媾和到一块去了?
    就是司马师。
    夏侯惠甫一听罢,就知道司马昭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以司马昭之智给其兄提鞋都不配,更莫说没有司马师的点头,就胆敢与曹肇这种宗室子弟有交情了。
    “稚权,此莫非就是吴温舒所言的"弹弓在下"者?”
    归来书房后,丁谧便径直推断道,“只是我弗能解,如曹长思、何颖考与司马子上等人,为何对稚权有了怨仇?”
    “彦靖,乃司马子元,并非子上。”
    夏侯惠纠正了句,然后就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他很清楚自己与何曾没有过交集。
    但加上了曹肇后,他就能猜到所谓的恩怨,无非是权势而已。
    只是他想不通,司马师是图什么啊!
    明明都被禁锢了,且与他现今都没有利益冲突啊,为何倏然就将矛头对准了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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