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第245章 凯撒之死（4k5）

    对方的回答让皇帝们微微不满，但他们也没办法继续追问了。
    他们的同盟不算牢固。
    在自己的领地也真的跟着出事之前，他们不打算为此深入。
    以免在奴隶起义结束之前破坏他们的同盟。
    毕竟他们的地盘真的没出事。
    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们后，庞贝罗马的皇帝这才是说道：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皇帝们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这场本来还算其乐融融的面议就这么在冷淡和猜疑中结束。
    之后的一切便是如莫恩预计的那样顺利发展。
    罗马人们果然坐视了他的发掘。
    甚至都没有派出任何部队前来骚扰，就那么等着他发掘遗迹以便于为他们探路。
    就好似他们所有人都真的觉得悼念圣堂已经是他们的唾手可得的囊中之物了。
    对此，莫恩也只是好笑的摇了摇头。
    虽然过去了三个纪元之久，虽然现在的罗马早就不是当年的那批人。
    但他们的心思却还是一模一样。
    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另类的永生。
    莫恩至今都记得他们当年就是这么自信又愚蠢的策划了那场漏洞百出的刺杀。
    因为自己是个凡人，所以只需要他们在元老院人手一把匕首就能无需任何安排的杀死自己？
    理论上的确有一定的可行性。
    但在超凡世界的话，明明稍微想一想就应该知道，那么愚蠢的计划和动机，如果不是对方配合的话，根本不可能成功。
    虽然他们当年成功了，但那是因为莫恩默许了这一切。
    可现在，莫恩不打算按着他们所想的表演了。
    三个纪元了，也该换一批人谢幕了。
    而在莫恩的营帐旁边，蕾妲小姐却是躲在帐篷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望着外面的天空。
    自从她被抓住已经六天了，甚至期间还见到了奥古斯都。
    但不知道为何的，见过了奥古斯都后，对方就把她放在了这儿。
    既不说为什么，也没干过什么，甚至连看都没几个人看过她。
    这让她好心慌。
    完全不知道奥古斯都要干什么。
    没多久，听见了外面动静的蕾妲小姐急忙擦干了眼泪，才是起身，便是看见一名女子端着食物和清水送了进来。
    “吃饭了。”
    “嗯，谢，谢谢。”
    接过食物的蕾妲再度问起了她一直关心的问题：
    “我能知道一下，把我关着到底是要干什么吗？”
    脖子上有非常明显一道白痕的妇女摇了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奥古斯都大人的想法。”
    说完便是离开了。
    而在门口，还能看见两名角斗士在看守。
    这也是蕾妲放弃逃跑的根本。
    她打不过那两个角斗士。
    而对于蕾妲，昆图斯也是同样的不解，给莫恩送饭的同时，昆图斯也同样问了莫恩：
    “大人，您关着那个渎尸者到底是要干什么？甚至还就把她关在您的旁边，这是不是太不谨慎了？”
    莫恩叹了口气道：
    “暂时只能先这样。”
    “为什么？”
    “因为别的处置办法就太危险了。”
    昆图斯试图理解莫恩的说道：
    “您是担心魔女和她的关系？”
    “不是这个。”
    昆图斯不能理解了，只能转而说道：
    “大人，按照您的指示，加上大家都很努力，所以，最迟后天就能挖到了。不过按照目前的进度，如果晚上一直不下雨的话，我觉得明天中午就能挖到地方了。”
    莫恩这才是面色认真的看了一眼天色后说道：
    “你确定？”
    “大人，我很确定，我一直盯着进度呢。”
    莫恩这才是点点头道：
    “那明天就该开始了。”
    ——
    在莫恩驻扎的山顶之下，是奴隶们的营帐。
    为了早点挖出遗迹，他们一直昼夜不停的分班轮休。
    不过为了照顾就在旁边休息的同伴。
    夜色最深的两个小时，就算是遗迹发掘场也会尽量停工，只是做一些没有多少动静的小活。
    但现在，遗迹发掘场安静了的情况下，很多奴隶的帐篷却是聚集了不少人。
    他们有从外面逃来的奴隶，也有本身就在阿加斯的奴隶。
    他们人数众多，但却没有大批量聚集，而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
    他们十分默契的避开了不是自己同伴的奴隶，这样的情况也很正常，奴隶们本身就是非常容易抱团的群体。
    所以，没几个人觉得有问题。
    为了在奴隶主手下更好的活下去，奴隶们学会了很多。
    其中就包括怎么快速区分谁才会是自己的同伴，以及如何避开那些不是同伴的奴隶。
    不管是避开他们的人还是他们的眼睛和耳朵！
    为了生存，也更可能是为了少挨一次鞭子或是得到一块发臭的面包。
    奴隶们就可能对着自己的主人告发自己同伴的不应有之举。
    比如工作懈怠，盗窃食物，辱骂主人之类的。
    奴隶是一个概念和阶层，但不是一个整体。
    现在的情况也正是如此。
    避开了其余奴隶的奴隶们聚在了一起，默契的做着最后的交流。
    “罗马人的许诺是真的吗？”
    “真的可以得到赏赐和赦免吗？”
    这是很多阿加斯奴隶的问题。
    而对于他们的问题，从外面逃来的奴隶们也是给出了自己的回应。
    一些便于携带的宝石和金子，抑或是某位罗马高官的亲笔赦免。
    黄金和宝石的辉光牢牢的吸引住了奴隶们的眼神。
    罗马高官的赦免书更是让他们止不住的吞咽口水。
    正如莫恩一开始发现的那样。
    很多人不是抗拒奴隶制，而是抗拒自己是奴隶。
    这一点上对奴隶本身而言都是如此。
    如果有机会，很多奴隶都会毫不犹豫的踩着其余奴隶的尸体往上爬。
    一直到自己也成为高贵的奴隶主后，他们也不会停下，反而是会将自己遭受的一切变本加厉的还给别的奴隶。
    以至于曾经作为康斯坦丁的莫恩都在很多时候没办法回应恶魔们的质问——你觉得比起我们，你守护的那些人真的就不算是恶魔？
    莫恩见过最可怕的事情，不是发生在深渊，而是发生在人间。
    凡人的残暴甚至时常超出了恶魔的预估。
    莫恩也见过很多恶魔都亲口说，它们的不少东西都是跟着那些呼唤自己的凡人学的。
    很可悲的是，这些恶魔没说谎。
    据说在深渊和现世真正开始链接之前，恶魔们也不过是一群热衷杀戮的智慧野兽。
    它们想到的最大邪恶也只是不以果腹为目的的杀戮。
    而罗马这个地方，莫恩毫不怀疑很多地方绝对是比深渊还要更像是深渊的地狱。
    莫恩甚至都很好奇，这么多年下来，恶魔为什么还在摒弃之地。
    为什么旧大陆还没有爆发恶魔灾祸。
    而那些奴隶们，他们在看到了这些展示后，越发的急不可待了起来。
    他们此刻唯一想着的就是赶紧让太阳出来，赶紧让那些奴隶挖到遗迹，赶紧让他们奔向真正的奢靡生活。
    意识到这一点后，为他们展示这一切的奴隶们也是抛出了更大的诱惑：
    “罗马的贵人们说了，说不仅可以给你们赏赐和赦免，而且还说明天的遗迹也可以让你们先拿！”
    “想想吧，那可是神代的遗迹，天知道里面都藏了多少好东西！”
    此话一出，奴隶们越发激动了起来。
    但他们还是努力的压下激荡的心情，强迫自己休息以为明天的奋力一搏做好准备。
    当然，在入睡之前，他们宛如最虔诚的信徒一般将自己的武器磨好，并深情亲吻的放在了自己身下。
    自由民的身份，无数的财富，服侍自己的奴隶，全都靠自己刚刚打磨好的武器了！
    不过在夜色越发混沌，然人分不清是黎明将至还是依旧长夜的时候，也有一些奴隶小心翼翼的从帐篷中爬起。
    他们朝着山顶看去，然后咽着口水的走去。
    他们想要把这一切告诉给那个唯一站在他们身边的伟大者。
    但很可惜，他们中的很多都才是爬起就被旁边的人一把按住的捂住了口鼻，随后便是在寂静无声中悄然冰冷。
    唯一一个最成功的，也不过是走到了山脚之下，便是被身旁不认识的奴隶突然一刀封喉。
    看了一眼脚下的尸体，在看了一眼山上的灯火，赶在有人发现这一切之前。
    他们深深的藏起了自己望向山顶的眼热和激动，转而悄悄的拖走了尸体。
    山顶上的奥古斯都代表了无限的权力和财富。
    真期待明天啊，如果可以，他们也想要尝一尝那个在奥古斯都身旁的女人。
    据说那个女人非常漂亮，虽然也有人说那只是一个普通的美女，但他们不信，能够被奥古斯都放在身边的女人肯定是女神一样的美女！
    就算真的如此，那也是奥古斯都的女人，他们很想尝尝如此高贵之人的滋味！
    不知为何深感恶寒的蕾妲小姐小心的裹紧分给自己的被子。
    莫恩则是静静的站在营帐中静候黎明。
    ——
    当时间来到正午。
    正如昆图斯预估的那样，昼夜不停的奴隶们终于挖到了莫恩说的那个东西——巨大的青色石壁。
    那是和周围土质全然不同的颜色，同时也能够让人一眼看出那不是天然形成的事物。
    虽然没有刀切斧凿的痕迹，但上面精致的花纹还是说明了一切。
    奴隶们看不懂那些花纹代表了什么意思。
    但他们知道这是希望，战胜奴隶主的希望。
    不过，如此作想的人却不是全部。
    还有很多的奴隶，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发热。
    这就是那座遗迹，他们的美好生活也就马上能够兑现了！
    他们的手不自觉的伸向自己小心藏好的武器，眼睛更是止不住的飘向身旁同伴的脑袋。
    但他们还是忍住了动手的打算。
    罗马的贵人们说了。
    说必须等到奥古斯都打开了遗迹，确认能够进去后才行。
    而在人群的万分期待之中。
    奥古斯都也终于走下了那个可以纵观全局的山顶。
    他不急不缓的在万众瞩目下走向了那座青色遗迹。
    与此同时，一直等候在周遭的罗马舰队也是瞬间出发。
    奴隶，罗马人，都是欢天喜地的期盼着遗迹所代表的美好。
    待在莫恩身边的昆图斯则是审视一般的看着周围的奴隶们。
    他收到了很多不好的报告。
    这让他有点不安，虽然奥古斯都的意思他大概猜到了。
    但因为不知道全貌，所以他还是非常不安。
    特别是，他根本不知道如何确定谁才是自己人。
    罗马人的反击并不激烈，但却让他越是接触，越是脊背发凉。
    这种不安更是在今天攀升到了最高。
    因为他敏锐的注意到很多奴隶的眼神都变了。
    人数可能比他最开始预估的还要多得多。
    他只能尽可能的将他觉得没问题的人安排在奥古斯都身边。
    并一直握着剑柄的陪伴在奥古斯都左右。
    罗马元老院发生的悲剧，他真的不敢让其重新上演。
    唯一让他觉得幸运的就是，他安排在奥古斯都身边的人都是曾经跟随过斯帕塔科起义的勇士。
    而且他们也曾经跟着奥古斯都击杀了加利将军。
    至少他们应该是可靠的。
    至少发生了不测的话，他们应该能够保护奥古斯都杀出去。
    这是昆图斯唯一觉得安慰的事情。
    而莫恩则是彷佛对一切都毫无察觉一般的走到了那青色石壁之前。
    这就是神代遗留下来的悼念圣堂。
    这并不是他的造物，但的确和他息息相关。
    因为留下此处的长子之所以打造悼念圣堂有一半的理由都是为了悼念他的死亡。
    更是为此留下了长子们也无法忽视的珍宝——圣剑作为陪葬。
    昆图斯没有在陪着莫恩，他留在了发掘场外围，他想要在最坏的时候组织还愿意为自由和奥古斯都而战的战士们，去抵抗来自同伴的背叛和恶意。
    在无比的躁动不安中，昆图斯下意识的看向了那个唯一能够让他安心的伟大者。
    在诸多角斗士的最前面，披着鲜血绶带的奥古斯都依旧是那么显眼。
    这让他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也是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看见了奥古斯都将手放在了那怎么敲打都毫无反应乃至痕迹留下的青色石壁。
    接着，他们所有人也是看见了一道波纹自奥古斯都的手心处蔓延至整个石壁。
    然后在所有人的哗然中，幽邃而安静的巨大通道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了奥古斯都身前。
    气氛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人群也彷佛全都屏住了呼吸。
    昆图斯急忙将头看向了外围的奴隶们，握住剑柄的手指更是捏的关节发青。
    他知道，就是现在了。
    可让昆图斯没有想到的却是。
    事情的开端发生在他最放心的身后。
    在幽邃通道出现的瞬间，在人群的屏息中。
    背叛发生了！
    那些曾经跟随了斯帕塔科的角斗士们朝着奥古斯都刺出了自己的剑。
    所有人都看见了这无比可怕的一幕。
    本该挥向敌人的自由之剑，刺穿了那个解救他们之人的胸膛。
    接着是第二个人的第二剑，第三个.
    所有站在奥古斯都身旁的角斗士们都朝着奥古斯都刺出了自己的剑。
    就好似第二纪元的重演！
    面对如此一幕，人群亦是陷入了巨大的哗然和动乱之中。
    有人想要朝着奥古斯都冲去，也有人朝着自己身前的同伴冲去。
    昆图斯则是在巨大的不甘和绝望中踉跄跌倒。
    可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断朝着那个还未倒下的身影冲去。
    在近乎癫狂的嘶吼中，昆图斯红着眼拔出了剑和更多的人冲向了那群叛徒。
    而刺杀了奥古斯都的叛徒们，则是无比兴奋的拔出并举起了自己的短剑。
    他们赢得了全部！
    在遥远的第二纪元，元老们也曾经如此高举沾染了奥古斯都之血的匕首。
    他们赢得了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