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爆炸（二合一）

    我是光棍我可耻，我给国家浪费纸。
    所以，光棍节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呢？
    光棍节的来历，一直是个谜，有各种各样的猜测。
    其中产生于校园文化的说法，相对而言，比较可信。
    大概是1993年的样子，彼时校园趣味文化盛行。
    南京大学一些闲得蛋疼的男童鞋，选择11月11日庆祝单身，后来这个传统在年轻人中流传开来。
    那么又是哪一年开始流行，备受都市单身男女追捧呢？
    大抵是2009年，淘宝搞了个双十一购物节，光棍节一战成名！
    2010年，11月10日，光棍节前夕，夜里11点30分。
    京城，耀莱国际影城。
    入口处摆放着形形色色的电影宣传海报。
    影城内人流如织，欢呼声此起彼伏，放眼望去，一水的花姑娘。
    已是深夜，但她们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困意，反倒写满了期待和兴奋。
    三三两两，站在《失恋三十三天》的海报前，比着剪刀手，和“老公”拍照留念。
    而在售票前台，也是排了长长的队伍，两名售票员忙得不可开交。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两个年轻小伙双手插兜，注意力在前方某个凹凸有致的身影上停留，视线交汇的瞬间，挑了挑眉毛，露出彼此都懂的眼神。
    高个青年咧了咧嘴，笑着问道：“哥们，来看电影啊。”
    “对啊。”胖青年老实回答。
    “就你自己？”
    “不是，陪女朋友一起。”微胖青年摇摇头，反问：“你呢？”
    “我也一样。”高个青年嘴上这么说，却不太信。
    “这电影很火嘛，身边的女生不少都约好今晚过来。”
    “是啊，陆远的女粉丝本来就多，之前的电视剧口碑都挺好，这次主演的第一部电影，就过来支持一下呗。”
    “还真别说，我看过宣传片，这部电影里出演的女角色就没有丑的，主演宋嘉，配角刘施施，唐焉，杨密，周扬，就连那个拉提琴的小配角，都长得我见犹怜。”
    “网上说那姑娘是陆远北电的师妹。”
    “嘿，你说他俩会不会”
    俩人抱着胳膊，杵在原地，胡乱八卦几分钟，骤然听到前方传来争吵。
    “什么，电影票售罄？”
    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看眼身边满脸遗憾的女朋友，怒道：“我俩在这里等了快二十分钟，你现在通知我没票？”
    队伍后方的人听到没有票，也跟着吵吵起来，场面陷入混乱。
    “不好意思。”售票员擦了擦汗，再次确认后，赶紧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晚上的票确实已经卖完了，要不这样，您可以预订明天上午的，明天上午的还有。”
    “站着说话不腰疼，明天上午不用上班啊，哪来的时间。”有人不满，当场怼了回去。
    “就是，我们还不是因为白天没时间，而且买不到好位子，人又多，所以才选择晚上过来。”
    售票员小心翼翼商量道：“那这样行不行，您可以预订明天晚上的场次，正好明天周五，放假。”
    “我周日才放假.”男子感觉自己被戳了一刀，直到他的女朋友扯了扯衣袖，才妥协：“那好吧，就预定明晚十点左右的，两张。”
    队伍后方的人群怨声载道。
    “搞什么嘛，网上宣传了几个月，结果首映当晚就买不到票，把我们当猴耍？”
    “倒也不必迁怒，这是院线排片不当的原因，和宣传无关。”
    “算了算了，这还看个屁啊，回去睡觉，另外给我预定两张明天上午的。”
    “我也预定。”
    “.”
    那两扯蛋的哥们，算是搞清楚了状况，对视一眼，耸耸肩膀，转身往回走。
    “咦。”高个青年走了两步，疑惑地问：“你不是说陪女朋友一起吗，人呢？”
    “这儿。”微胖青年瞥了他一眼，从裤兜里抽出肥嘟嘟的手，晃了晃。
    “你女朋友嘞？”
    “嘿，巧了不是，我也一样。”
    好嘛，丫俩单身狗。
    “好的，我们马上安排。”
    “零点场的票没买到，要预约明天上午的，行，我们现在就给您安排。”
    “什么，涨价，我们不涨价，您也要预约《失恋三十三天》？好，好，麻烦留下您的联系方式。”
    “您好，请问，哦，您也要预约。”
    “……”
    类似的通话，发生在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电影院。
    如魔都联众院线，南方新干线，金逸珠江院线等等。
    临近夜里12点，陆陆续续有电话进来，所有影迷的理由几乎一致，买不到票，想提前预约。
    各大影院经理，听到员工的汇报后，都感到匪夷所思。
    神马情况，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工作日，不是周末，也不是上午，而是零点场欸，明天不用上班吗，这些人都是从哪里来的？
    转念一想，都是些年轻人，不少还没踏出校门，这就可以理解了。
    从当前的电话预约频率和数量，以及零点场的入座率来看，依着他们的经验，《失恋三十三天》明天的票房大概率要井喷。
    或许有机会创造新的奇迹。
    如果后续口碑不下滑，这极有可能是一匹黑马，票房上亿也不是没机会。
    本以为十一月的市场，要靠好莱坞大片盘活，岂料一部电视咖主演的国产小片，会率先打响第一枪。
    最初看片时，上头给《失恋三十三天》定好的排片和场数，已经无法满足实际情况。
    显然，业内所有人都低估了这部电影，也可能是低估了陆远粉丝的经济实力。
    影院就是嫌贫爱富，谁的上座率高，获得的场次就多。
    那么，还在等什么，加场，必须加场，根据实际情况加厅，不设上限。
    众多影院经理不约而同地，连夜做出调整。
    “加厅，加场次！”
    “加多少？”
    “30%，不，先按照35%的比例加，把9号上映的《爱情三十六计》的场次降低，看看明天的首日票房成绩如何，如果数据足够理想，就接着往上提！”
    “好。”
    当业内在翘首以待，或者说等着看笑话时。
    11月11日上午，一则报道，在极短的时间内刷爆网络。
    “《失恋三十三天》零点场，票房350万，刷新了华语电影零点场票房记录。”
    这条报道出现的时间，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只是数字让人瞠目结舌。
    之前信誓旦旦分析数据的人，通通不吭声了，打脸来得太突然。
    说好的排片占比不足20%，说好的电影的首日票房将在200万上下，最终票房极限大概是在1500万左右。
    为什么完全对不上？
    为毛仅仅只是一场零点场，便干掉了预估票房的三分之一。
    这不科学啊，数据不存在了吗？
    淦，太残暴了！
    这还不够，在众多同行们尚未缓过神的时候。
    第二天，《失恋三十三天》的首日票房出炉，夸张的成绩，可谓惊掉了一地眼球。
    让国内和港台电影市场集体沸腾，也让业内一众大导失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根据艺恩公布的数据，《失恋三十三天》首日票房进账3052万。”
    3052万！
    这个成绩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在国产片首映日历史排行榜上，仅次于七月上映的《唐山大地震》（3790万）。
    一部由内地男演员领衔主演，电视剧导演执导，联手打造的小成本电影，上映首日票房居然破天荒的突破3000万！
    市场让人看不懂！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失恋33天》啊，1000万不到的小成本电影。
    怎么可能在第一天就获得如此大量的排场，首日排映场次居然达到16520场。
    常常被批势利眼的影院经理们，又为何突然对国产小片格外青睐呢？
    “.”
    而即将与陆远解约的华谊兄弟，为此特意开了个小会讨论。
    会议室内，王忠磊望着茶杯上袅袅而起的烟气，陷入沉思。
    对于《失恋三十三天》，他一直保持着关注，或者说他对陆远一直保持关注。
    而且他也相当清楚，这部电影是对方自己投资自己主演。
    他的本意，是希望陆远栽个跟头。
    借此充分意识到现实，电影圈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玩得转的，老老实实和华谊续约，公司自然会给他资源，带着他飞。
    毕竟陆远在小银幕的号召力，确实让他舍不得放手。
    现下华谊的股价对陆远和冯晓刚的依赖性蛮强，冯晓刚就不说了，今年一部《唐山大地震》接近7个亿。
    关键是陆远主演的几部电视剧，部部爆火，自身俨然成为小银幕的品牌。
    王忠磊已经计划好了，年底解约时，该怎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挽留对方。
    但《失恋三十三天》首日的票房，让他措手不及，也有些看不懂，是真的看不懂。
    一部相当平庸的电影，凭什么啊。
    莫非陆远真有点玄学在身，演啥啥火？
    “大伙都说说吧。”他敲了敲桌子。
    冯晓刚安安静静做个丑男子，他早上乍听到这个消息，还有点懵。
    1000万成本都不到的电影，首日票房3000万，凭什么，现在的垃圾观众已经这么多了吗？
    冯晓刚莫名觉得悲哀。
    华谊电影总监制陈国富见没人吱声，率先道：“我上午去电影院看了，从电影本身来讲，《失恋33天》并不是一部特别出色的作品，就像是在看电视，滕华滔的功底不够，影片没有解决故事薄弱、节奏拖沓甚至景别单调等问题。”
    “当然，陆远的演技不存在问题，王小贱确实被他演出一股子贱嗖嗖的味道。”
    “所以你的意思，这部电影的成绩完全是因为陆远咯？”冯晓刚翘着二郎腿，露出一口黄牙。
    “不全是。”陈国富否认道：“陆远虽然通过几部电视剧建立了超高的知名度，但这也不足以说服如此规模的观众进场。”
    “老陈，别卖关子了！”王忠磊催促。
    “抛开题材、演员、影片等原因，我认为《失恋33天》成功的关键就在于适销对路！”
    陈国富喝了口茶，继续道：“我在来的路上做过分析，从早期的宣传开始，片方就意识到自己的核心观众是哪些，年轻人，80/90后，打一开始就努力吸引他们的关注，并使这种关注像病毒一样蔓延出去，这种木马病毒式的宣传营销方式非常值得我们探讨。”
    冯晓刚眯了眯眼睛，不由想起自己下个月即将上映的《非诚勿扰2》，或许可以试试对方的方法。
    “但是你别忘了，几天后还有两部进口大片上映，院线那边不会没有动作的，他们呵呵。”他的语气相当不屑。
    陈国富微微皱眉，承认对方说的不无道理，年初《阿凡达》的最终票房，是13.78亿，《盗梦空间》也有4.75亿。
    《哈利波特》和《生化危机》可是大ip。
    《失恋三十三天》总不能冲上4亿吧。
    王忠磊听完分析，心里基本有数。
    “那就让我们看看，陆远接下来会怎么应对呗。”
    京城，小区。
    光线透过窗帘，橘黄色的光洒满卧室，像是一滴夕阳的余晖，将整个空间笼罩在朦胧的幻影之中。
    一方低沉浑厚，一方清脆悦耳，两种声音糅杂在一起。
    伴随着一声粗重的低吼，只留下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散。
    刘施施猫儿般躺在陆远怀里，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心贴着心，心跳都变得同步。
    因为流了汗，两个人的身子都有些粘腻，这样抱着其实不舒服。
    可是她身上有他的体温，她愿意多留住一会儿，不舍得这么快离开他的怀抱。
    即使他刚才的动作比以往要粗暴得多，她也一直强忍着没喊疼。
    她翻了个身，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口，摸了摸他胸膛上被自己挠的抓痕红印。
    她十分清楚他今天为什么会那样粗暴，无非是电影带来的压力。
    作为“内地影视圈80后第一人”，这是陆远正式踏足电影市场的首战。
    一旦他取得最终的胜利，市场给予的反馈将会达到无与伦比的高度。
    因为他用最直接的票房，向市场证明了一个事实，他领衔团队的号召力，即使到了大荧幕，照样好使。
    何况她听吴朗说，臭男人最近在谈一个很大的代言。
    好在首日票房成绩喜人，刘施施想起刚才的那通电话，不由的亲了下他的喉结，往他怀里拱了拱。
    首日票房就能回本，票房破亿稳稳当当。
    我男朋友真棒！
    此刻，陆远释放过后，全无睡意。
    他侧过头，吻了吻刘施施的太阳穴，气氛说不出的亲昵自然。
    随后开始走神。
    想起那亮瞎眼的首日票房成绩，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科技这把利剑所带来的，不仅仅是生产力的变革。
    《失恋三十三天》的首日票房，超出了他的预计。
    1.5亿，或许真的可以达到。
    他也清楚，这个成绩很大的原因，归结于营销。
    为什么影视作品越来越重营销、轻内容？
    所有非偶然性的合理或者不合理的现象背后，都有其一套自洽的逻辑。
    随着网络、移动终端设备的普及，引导舆论的成本越来越低，而算法技术的革新，又为精准营销提供技术支持。
    商业化浪潮之下，影视作品的性质、功能也渐渐从舆论工具转变为商品。
    而商品被制造的目的便是利润最大化。
    陆远起初很反感营销，认为作品才是一切，内容为王。
    但作为资深从业人员，《失恋三十三天》的票房，他又不得不承认一个残酷的现实。
    在大数据深刻地影响每一个人“想什么”、“要什么”、“做什么”的时代。
    如果不匹配相应的营销手段，会死的很惨，迟早被市场淘汰。
    就像当年蔡依侬就《步步惊心》和他说过的，在汹涌的大势之前，强行逆流而行只会被撕的粉身碎骨。
    无法抵抗，那就去拥抱。
    《失恋三十三天》的首日票房固然令人惊喜。
    但紧随其后的两部好莱坞大片，不容忽视。
    所以，他打算再添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