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回家

    特快专列的速度逐渐加速，蜿蜒驶过山间与田野，透过玻璃观察外界的景色，仿佛加了一层特殊的滤镜，更加翠绿清透。
    旅途的大部分时间，哈利和罗恩都在下巫师棋，一个抓耳挠腮后选择放弃挣扎，浑不在意棋盘局势随意乱下，嘴上谈论着明年魁地奇球队的事情，一个时不时发出意义不明的低笑，那些棋子叫嚷着不太礼貌的词汇。
    金妮靠在哈利身边，翻阅着《唱唱反调》上面的测试题。
    洛伦陪着赫敏翻阅《预言家日报》，现在报纸上的文章都是关于如何抵御摄魂怪，如何识破复方汤剂确认身边亲友是否被他人伪装替换，身中夺魂咒的典型症状……
    后半部分是魔法部的工作汇报，讲述傲罗最近采取了哪些措施对付黑巫师，拘捕收容了多少摄魂怪，以及针对狼人招募公告，读者来信部分刊登了一些歇斯底里的段落，一位独居在康沃尔郡的老巫婆声称某天早晨看见伏地魔从家门前走过。
    “几乎没有有用的消息……”赫敏郁闷地叹了口气，脑袋一歪靠在洛伦的肩膀上，“但是所有迹象都在表明战争快要开始了。”
    “还没有真正开始呢。”洛伦替她合上报纸。
    “留给魔法部的时间不多了。”
    “……”
    两人小声聊天，旅程就在这样的闲聊声里度过。
    午餐时间，他们买了一大堆锅形蛋糕和南瓜馅饼，甜腻的香气充满整个隔间。
    精致的甜食让他们沉沉地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窗户外面已经出现城镇的影子，几个小时后，列车开始减速，临近国王十字车站时，车厢顶部的汽笛喷出烟雾，列车彻底停稳。
    伦敦的气温比霍格沃茨稍微高一些，一两度的样子，但是这里的空气略微有些浑浊，车站内部更是充斥着各种难以形容的气味。
    洛伦将魔杖揣进衣袖，将克鲁克山塞进赫敏怀里让她抱着，自己抢过赫敏手里的箱子，一手一只空箱子朝两个站台之间的魔法隔墙走去。
    赫敏挠了挠姜黄小猫的下巴，露出浅淡的笑意。
    隔墙对面接送队伍出乎意料地壮大。
    人群中最显眼的是疯眼汉穆迪，圆顶礼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溜溜转动的魔眼，骨节粗大的双手抓着一根长长的拐杖，身上裹着一件宽大的旅行斗篷，遮遮掩掩的像个恐怖分子，从旁边经过的行人都会投去打量的目光。
    小天狼星穿着得体的工装夹克，胡子茬爬满了下巴，看上去像是个便利店的搬运杂工。
    站在他身后的是唐克斯，面无表情地咀嚼着口香糖，阳光透过车站顶棚上肮脏的玻璃射下来，照得她艳粉色的头发闪闪发亮，身上穿着印了古怪姐妹演唱组图案的亮紫色t恤衫，浆洗得发白的青色牛仔裤打了布丁，很有摇滚青年的气质。
    打扮得最像麻瓜的是韦斯莱夫妇，棕色的外套配不起眼的黑色休闲裤，如果亚瑟能收敛一些四处打量的目光就更好了。
    莫丽正在跟贝茨小声说话，余光看见他们的身影，立即匆匆走上前依次拥抱几个孩子：
    “金妮！还有我亲爱的孩子们，你们还好吗？”
    “挺好的。”哈利有些感动地答道。
    “挺好的。”洛伦和赫敏礼貌答道。
    “挺好的！”乔治捏着嗓子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顿时就有些变味了，弗雷德阴阳怪气地说道，“毕竟你只记得女儿金妮，忘记了其他孩子的名字……”
    “说什么呢！”莫丽嗔怪地拍了两人一巴掌。
    略微有些沉重的氛围顿时轻松起来，听着亚瑟说要送哈利一程，顺便跟他的姨父姨妈好好谈谈，洛伦和赫敏没有过久停留，依次跟熟人打过招呼后提出告别，跟贝茨爷爷走向停车的地方。
    “怎么样，这次够绅士了吧，两个箱子都是我提的！”
    洛伦得意地对老人说道。
    赫敏抱着肥猫站在旁边，面带微笑地看向老人，眉眼弯弯，笑吟吟地说道：“贝茨爷爷，好久不见，家里最近还好吗？”
    “好久不见呀，赫敏！”贝茨爷爷身心舒畅地应道，笑得一脸皱纹，“家里挺好的，复活节你爸妈还去海边度假了，在学校麻烦你照顾这个坏小子了。”
    “我也没做什么。”
    “这家伙没有欺负你吧，跟我说，回家我狠狠教训他。”
    “没有，洛伦很好，他还帮我提行李呢。”
    “一个空箱子而已，这有什么好夸奖的。”
    “……”
    洛伦默默看着两人走向汽车，相谈甚欢，自己仿佛才是局外人。
    点火挂挡，发车回家。
    落日西斜的时候，汽车驶入汉普斯特德花园，赫敏三步并做两步跑在前面，动作迅捷地推开格兰杰家的房门：“妈妈！爸爸！我回来啦！”
    洛伦跟在后面进屋，轻吸一口气，诱人的香气萦绕口鼻，格兰杰夫妇正坐在餐桌上等他们，笑容灿烂，满脸欢喜。
    “每次都是这样，妈妈放在爸爸前面，回家就不能先找我吗？”温德尔叹了口气故作责备道。
    “别理他。”莫妮卡搂住女儿亲昵，看见后面进门的洛伦，热情地招呼道，“洛伦快过来，跟我们讲讲赫敏在学校乖不乖，你们这学期有重要考试，她一定经常熬夜吧？”
    “妈妈！”赫敏脑袋埋在她的怀里，拖长了声调。
    洛伦毫不留情地揭发道：“没错，这个人经常熬夜……”
    “下次你就好好教训她……”
    或许是圣诞假期回来过一次，分别的时间不算漫长，洛伦没有看出他们的面容有什么明显变化。
    吵吵闹闹，笑声四散，又是一顿温馨的晚餐。
    ……
    晚餐结束，天色已经彻底黯淡下来。
    众人围坐在电视前面，一边听新闻一边聊天。
    一年已经度过一半，电视新闻正在做年中回顾，盘点上半年发生的特大新闻并分析解读。
    赫敏依偎在妈妈的怀里小声说话，听见有兴趣的新闻才停下来看看，大部分时间主要是男人们在听，偶尔还会发表几句评论，温德尔的观点基本是从医学角度出发，贝茨更加侧重经济政策方面，洛伦则是更加随意，大部分时间都在倾听。
    “巴林银行于去年倒闭，破产清算进入尾声……”
    “2月10日至17日，人机对弈国际象棋比赛在美国费城举行，世界棋王卡斯帕罗夫对战深蓝计算机，领先两局战胜计算机，获得40万美元奖金……”
    “3月20日，英国政府首次承认食用疯牛肉可能导致一种脑衰竭的绝症，迄今英国已发生10起这种病症，其中8人死亡。消息传出后在全球范围内引起恐慌，多家连锁餐饮店停止使用英国牛肉，欧盟各国、澳大利亚、新西兰、新加坡、日本和南非等30多个国家相继宣布禁止进口英国牛肉……”
    “再次提醒广大居民……”
    “这次的传染病闹得挺严重的……”贝茨爷爷感慨道，“银行经理告诉许多牧场的牛都集中销毁了，大约损失了5亿英镑的出口外汇，还得花费35亿进口牛肉，今年的贸易赤字很严重。”
    温德尔仰靠在沙发上，看向不远处的洛伦，“疯牛病主要表现为神经症状和全身症状……发病速度不算快，巫师们的魔法对这种病症有办法吗？”
    洛伦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这是治疗魔法的范畴，人类的常见病症和外伤对巫师来说不算问题，但是对付这种病毒引起的疾病……反正巫师群体长期拿龙痘疮没办法，还有几个世纪以前的黑死病，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鼠疫，巫师只能保障自己不受感染。”
    “原来魔法也不是万能的啊。”
    温德尔摇头晃脑感慨了一番，电视里的新闻盘点仍然在继续。
    “4月20日，八国核安全首脑会议在莫斯科召开，本次会议由俄罗斯总统叶利钦率先提出，会议的主要成果是通过了关于加强核安全合作宣言，反对核材料非法交易的纲领，关于全面禁止核试验条约的声明和关于乌克兰问题的声明等4项文件……”
    正在和母亲小声耳语的赫敏忽然坐了起来，认真听完了有关新闻的报道，有些担忧地皱起眉头。
    “6月15日，曼切斯特发生重大爆炸案件，此次爆炸案是由爱尔兰共和军在市中心发起的一场恐怖袭击。事件中，一枚炸弹被人放置在面包车里，在炸弹引爆前约90分钟，有关部门收到电话警告，令至少7.5万因而撤离的人幸免于难。由于拆弹小组未能及时移除炸弹，仍然造成212人受伤……”
    洛伦和赫敏看了一眼时间发生的时间，眉毛微微皱在一起。
    贝茨发觉有些不对劲的两人，回想起在车站与亚瑟的谈话，不可思议地问道：“这起恐怖袭击，不会跟巫师有关系吧？”
    洛伦稍作思考，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这起爆炸袭击案发生的时间恰好吻合伏地魔发起动乱的时间，只是前后牵连的线索很多，恐怖组织的事前警告，事后主动宣布对此负责，另外牵连受伤的人数众多但是没人死亡，应该只是单纯的恐怖袭击。
    几位家长彼此对视一眼，眼中闪过相同的不安，却没有多说什么。
    ……
    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
    这间房子空置了几年没人居住，好在装潢简单，家具摆放整齐，地面上的灰尘和墙角的蜘蛛网根本扛不住旋风扫净的力量，在众多巫师的帮助下很快被打扫干净。
    小天狼星花了一些功夫采购食材，莫丽挥动魔杖，没费什么功夫就做出一顿美味的晚餐。
    “你跟罗恩一样！”莫丽坐在哈利旁边，给他盛了一碗洋葱汤，“你们俩好像中了生长咒似的，我敢说，自从圣诞假期到现在，你们至少长了好几英寸，哈利，多吃点……”
    “好的。”哈利捧着碗小口喝汤。
    “这学期过得怎么样，接连换了两位新教授还适应吗？”莫丽将果酱涂抹在面包上递给他，“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很多年以前就在霍格沃茨，还教过我和亚瑟，我想，他和邓布利多差不多同时间进校的，你喜欢他吗？”
    哈利眼前一亮，咽下嘴里的热汤，连忙问道：“你了解这位教授吗，韦斯莱夫人？我有一些事情想请教他。”
    “应该不会吧……”莫丽觉得有些奇怪，“对于你这样的学生，他应该非常乐意与你说话，他总是愿意给学生辅导，看重那些有抱负的学生，哦，当年他从不肯在亚瑟身上多花些时间……”
    哈利安静听着莫丽的讲述，他知道韦斯莱先生已经升职了，现在主管几个新设的部门，手下有十几个人。
    晚餐结束。
    穆迪、亚瑟和小天狼星三人去了隔壁德思礼家，商谈哈利的暑假寄居事宜，哈利有些放心不下，极力拒绝游戏机的诱惑想跟上去，却被拒绝了。
    哈利只得坐在电视前面，心不在焉的跟罗恩玩格斗游戏，一只手都能虐他。
    乔治和弗雷德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跟在亚瑟后面不断开合冰箱门，等待咖啡机排出棕褐色的液体，香气浓郁，迫不及待地喝下一大口，脸色瞬间扭曲，面目狰狞地咽下咖啡，死撑着挤出勉强的笑容，向身边的人推荐这种新奇的麻瓜饮料。
    但是没人上当。
    “哦，乔治，我觉得这个可以放进我们的笑话店产品！”
    “是的，弗雷德，放进怪味豆里。”
    听着两人的话语，哈利嘴角掀起笑意，扭头却注意到旁边的唐克斯，她神情有些憔悴，笑容里也带着一些勉强，头发虽然还是粉红色，但是没了白天的阳光照耀，显得有些黯淡。
    “你怎么了，唐克斯？”
    唐克斯抿了抿嘴：“我在担心莱姆斯。”
    “他怎么了？”
    哈利有些吃惊，他原以为卢平教授没有出现是留守在布莱克老宅，或者是在执行什么别的凤凰社任务，现在听起来似乎正在做什么非常危险的事情。
    “他回到狼人群体里了。”唐克斯小声说道，“就在两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