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打扫战场

    狼藉的场地恢复原样，只是少了几株茂盛的灌木丛。
    清朗月光重新洒落草坪，浅淡银辉映照翠绿草叶，晚风吹过，一片静谧。
    意犹未尽的洛伦停止施法，这下才有空闲仔细打量手上这根老魔杖，大名鼎鼎的死亡圣器。
    古朴魔杖给人的第一感觉是长，15英寸的长度超过了绝大多数魔杖，堪比一些精致宝剑，笔直而纤细，主体呈棕褐色，从末端到杖尖间隔均匀地排布有五个木节疤，由大到小，通体黝黑。
    表层木质经过几千年的氧化，历任巫师的打磨，泛着温润微亮的光感。
    据说是接骨木材质，夜骐尾羽杖芯。
    从杖尖到柄端摩挲几下，洛伦对比了下，还是觉得自己的苹果木魔杖手感更好，这根接骨木老魔杖好用归好用，就是上面节疤太多了，麻麻赖赖的，盘起来不够顺滑，还有点硌手。
    将魔杖拿在手里，转笔一样绕着指节旋了几圈，洛伦迈步来到邓布利多身边，顿了一下问道：“尊敬的邓布利多校长，难道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难道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邓布利多不紧不慢地回道。
    “嘶……”
    洛伦开始思索起来。
    邓布利多笑吟吟的，湛蓝色眼睛环顾四周，确认所有痕迹全部遮掩，没有遗漏后，转身朝树林走去。
    洛伦默默跟在身后，在脑海中仔细梳理今晚发生的事情，追溯过往记忆，尝试分析事态为什么会这样发展，哪些是意外，哪些是在邓布利多的计划当中……
    首先是他发觉哈利夜游出行，邓布利多跟在身后，随即主动跟上来。
    来到草地后收到德拉科的示警信息，再到伏地魔率领食死徒出现。
    最后是他在危急时刻被推出来，使用老魔杖得心应手。
    一桩桩意外，一件件巧合，这些事情的背后，邓布利多是不是幕后黑手呢？
    洛伦越是仔细梳理，脑子就越是乱糟糟的，他干脆摇了摇头，直接问道：
    “教授，你好像从来没有在意过复活仪式，你一开始就知道仪式肯定会失败吗，预料到伏地魔率领食死徒破坏仪式吗？”
    “别把我想得那么坏，洛伦。”
    邓布利多声音沉静温和，“我尊重自然法则，尊重生与死的秩序，并不意味着我排斥莉莉复活，事实上，我很乐意看见母子团聚的场景，莉莉和哈利值得这段美好的亲情。”
    “那斯内普教授呢？”
    “自从莉莉死后，西弗勒斯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十几年来，他一直被愧疚压得喘不过气来，如果能用自己的生命复活莉莉，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
    洛伦表情复杂地叹了口气，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顺着邓布利多的思路想想，好像真的有点道理。
    “可是仪式失败了。”
    “是的，仪式失败了，或许只是意外，或许结局早已注定，魔法带给我们启示，或许生与死的秩序比我们预想的更加森严。”
    步入枝叶繁茂的树林，星月被遮蔽，视野更加昏暗，路径却非常清晰，几十年无人光顾的林地积满落叶，松软地面被踩踏出深深浅浅密密麻麻的脚印，几乎不用思考就能辨认出他们追逃的方向。 邓布利多不着急，洛伦当然也不着急。
    两人沿着脚印前进，脚步轻微。
    暂时放下起死回生相关事宜，随即想起那场战斗的「幕后推手」，洛伦眼睛微眯：“为什么让我去对付伏地魔？”
    邓布利多一脸坦然：“突发奇想，觉得你可以试试。”
    “……”
    梅林的突发奇想。
    洛伦在心底默默诽谤，脑海中却浮现出曾经在校长办公室，跟邓布利多比拼火焰技巧的场景……现在回想起来，老魔杖的归属就是那时让渡的，难怪当时他感觉不太对劲，格林德沃看他的眼神也很奇怪。
    他拧起眉毛：“可是老魔杖的事情怎么解释，这根本不是突发奇想，你从很久以前就开始计划了，对吗？”
    身穿灰白袍子的老校长没有直接回答，话音一转问道：“用老魔杖战胜伏地魔的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
    洛伦的回答非常坦诚，顿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瞄了一眼老校长，有些纠结地说道，“要不然，你还是把老魔杖拿回去吧？”
    象征着无与伦比的魔力，象征着征服死神的荣耀，从老魔杖的第一任主人安提俄克·佩弗利尔开始，每一次让渡都伴随着血腥和杀戮，贪婪和欲望始终缠绕着老魔杖……
    而现在，这位十几岁就掌握强大力量的少年愿意舍弃老魔杖。
    邓布利多的笑容更加温和，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这种愉悦甚至超过了亲眼看见洛伦击退伏地魔。
    “洛伦，你的眼神太直白了，哪怕不用摄神取念也能看懂你的想法。”
    洛伦愣了下，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老人嘛，都是要面子的。
    “你是不是觉得，没有了老魔杖的帮助，我已经对付不了伏地魔了，所以迫不得已把未成年的学生推出去？”
    “是有这个想法。”
    “那你就看轻老巫师的经验了，伏地魔刚才展现的技巧的确令人惊讶，此前从未见过那样封锁严密的索命绿光，不过那些绿光应该不至于让我沉眠……
    邓布利多轻声说道，“洛伦，我希望你明白，老魔杖也好，新奇的魔咒也好，都是从外部增强实力的事物，就像给狮子加上鳞甲，给毒蛇添上节肢，只能带来暂时的优势。”
    “也可能是给狮子加上翅膀，给毒蛇添上几个脑袋。”
    “决定胜负的仍然是狮子的尖牙利爪，毒蛇的致命毒液。”邓布利多露出了微笑，“你能战胜伏地魔的真正原因不是老魔杖，而是充沛强大的魔力，熟稔的幻影显形技巧，以及对洞穿咒的自信。”
    “我还是觉得老魔杖很关键……”
    “那就勤奋练习吧，等你真正熟悉了老魔杖，就会明白我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