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年计划 2

    妍儿忽地振作精神，赶紧关上玄关门进到房间里。房子虽然有点小，但是一个男人住还是相当不错的，特别是考虑到纽约高昂的地价，在东部村庄买这样一个房子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没有另外的房间，窗户前面摆放着书桌和单人床，旁边是一个坐卧两用的椅子，这就是全部的家具。有个小小的厨房，虽然没有浴缸但是卫生间里有单独的淋浴室。
    “从你到别人营业中的店里睡觉来看，不像是个有什么常识的女人。但是我愿意相信你还不至于是个随便动别人东西，或者损坏别人东西的无知的女人。”
    对于他突然间攻击性的语言，妍儿自尊心受伤地狠狠瞪着他：
    “你是故意要损我才带我到这来的吧？”
    “虽然我没有什么教养，但是还不至于那么无聊。一天就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是想让你好好休息才带你过来的。如果觉得睡在男人的床上不舒服的话，那个椅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比起在咖啡馆或者餐厅假装看书蜷缩在椅子上睡觉，这里好多了。钥匙刚刚应该看到在哪里了，我一直放在门上边的缝隙里，你出来的时候别忘了再放到那里。我是工作途中有事出来的，还得回去，那我先走了。”
    虽然事情发生得有点混乱，但是结果是好的，妍儿不自觉地咧着嘴笑着：
    “那个，我就问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妍儿的问题让泰伊有些慌乱，因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
    “我也不知道，就当因为我们是一个民族吧。”
    “啊！还有……我叫智妍儿，我们好像还没有介绍过自己……”
    妍儿现在才害羞地介绍着自己，他也不自然地笑了起来。
    “我叫尹泰伊，你好好休息吧。”
    笑起来的泰伊更加的帅气，他看看手表，着急地跑了出去。
    他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妍儿一直呆呆地站在那里，终于像晕倒般躺倒在男人床上。柔软的床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洗了没多久的原因，散发出好闻的味道。看着墙上的钟表，还剩20分钟的休息时间，妍儿的心情像要飞起来一样。
    “耶~开年就运气大发！真是飞来好运啊！”
    ***
    四个女人为了一月一次的“电影之夜”，在剧场最密集的42大道时代广场集合。
    和往常一样，看电影之前，她们先在dallasbbq（dallasbbq，卖油腻量大的食物的连锁零售家庭餐厅）集合吃晚饭，先打开话匣子的依然是克里斯蒂娜的牢骚。
    “我最近一直在慎重地考虑，是否要继续和你们这群水准低下的女人做朋友……”
    “又开始发神经了。你虽然可以随心所欲地加入jiunit（虽然和说唱歌手50cents成立的说唱组合gunit的发音相同，但是这里可以解释为智妍儿的朋友们），但是不要忘了退出的话会受到相应的报复…….”
    妍儿拿着桌子上的小刀，做出割脖子的姿势，开玩笑道。
    “为什么每次都是dallasbbq啊？还有为什么每次都是时代广场剧院？你们知道最近开了多少不错的西餐厅么？就不能在森本吃寿司，在联合广场剧院看电影么？”
    “dallasbbq怎么了？量大！好吃！实惠！不用等位置！不用预约！而且有两个大型的电影院。还有时代广场剧院怎么了？屏幕大！所有上映的电影都有！世上哪里还有这么梦幻般的好地方？你这丫头就注重外表……”
    两人的争吵好似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安娜从包里取出一张湿巾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在伊在服务员还没有把菜单送过来之前就把餐全部点好了。
    餐点好后，在伊制止了朋友们烦人的争执，例行问道：
    “行了！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啊？”
    “现在我们中有什么新鲜事的除了你没别人了，听说你要去健身房了？我听妍儿说的，果然咱们中最有资格成为我朋友的只有你，罗在伊！不断地努力！主动的姿态！我敬佩你，快说说！听说你要去华尔街健身房，是不是有很多不错的男人?”
    克里斯蒂娜咋咋呼呼，充满热情地一个接一个地问道，在依却不冷不热地回应着。
    “是啊……每天都去，有时候一天去三次，上班前，中午休息时间还有下班后。现在门卫都以为我是运动中毒者了……”
    “我们现在想听的不是这个，听说你去了差不多有一个月了，没有对你有意思的人么？臭丫头，打扮得漂亮点嘛……”
    “有是有，对我有意思的人……”
    在伊的回答，让三个女人一下子振奋起来，尖叫地埋怨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现在才说。
    “谁啊？”
    三个女人异口同声道，在伊心里想真是多余告诉她们了，丢脸地小声含糊道：
    “拳……拳击班的女同性恋讲师……”
    “你开玩笑呢？”
    妍儿一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虚脱地把擦桌子的湿巾扔到桌子上。
    “话说回来，你们下周都有时间吧，我问会员管理负责人要了三张免费券。伦巴（融合了拉丁和宝莱坞舞蹈的一种欢快的有氧运动）班非常有意思，据说讲师是个gay，因为非常有名，所以其他俱乐部的很多会员都因为他转到我们俱乐部了。”
    “哇！托在伊的福，我也能去那么贵的俱乐部健身啦……嘿嘿。”
    安娜激动地露出可爱的微笑，这时服务员先端来了饮料。
    除克里斯蒂娜的其他三个女人都要了最大杯的冰鸡尾酒（融合了龙舌兰酒和酸橙汁的墨西哥鸡尾酒），三人露出满足的微笑，克里斯蒂娜边小口喝着酷尔斯淡啤（coorslight低热量啤酒）边用一种看野蛮人的表情看着朋友们。
    “你们……你们知道那个的热量是多少么？”
    妍儿不理会克里斯蒂娜的话，用吸管用力吮吸着，一口气喝掉了半杯的量。三个女人惊讶地看着妍儿，喝掉一大口类似半固体状态酒的妍儿，感到一阵头疼，皱着额头用手指按住了眉心。
    “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你的脑子会是那个样子，这样定期的冰一次大脑确实会丧失一些功能。”
    克里斯蒂娜摇着头咂舌道，安娜担心地望着依然捂着眉心的妍儿。
    “没事吧？”
    “恩，这个程度还是可以忍受的。冰的就是要在冰块融化之前喝掉啊，这样有种隐隐的快感，头脑一下子冰住之后慢慢融化的感觉，也许****就是这种感觉。”
    妍儿恍惚地睁开闭着的双眼，看到朋友们用可怜的眼神看着自己。
    “到现在为止还没体验过一次****，你是怎么写黄色小说的？”
    “呀！j·k罗琳难道是因为在霍格沃茨住过才写出哈利波特的么？”
    比口才的话永远也赢不了一样，克里斯蒂娜干脆闭上了嘴。
    “倒是你们，每周末晚上都像飞蛾一样出去转悠，难道就没****到一个么？”
    听到妍儿的疑问，克里斯蒂娜仿佛忽然想起什么似地问安娜。
    “对了！安娜你好像上周在酒吧里和一个男人处的不错，约会了没？”
    “那……那个……”
    “你不会那天就和他****了吧？”
    “那个……不知不觉就……”
    看到安娜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妍儿不听也知道似地，对着她直摆手。
    “行了，行了，不用听就知道是‘丢脸上路’（walkofshame新词，指清晨穿着高跟鞋和礼服花着妆回家的女人，主要说的是醉酒后在陌生男人家里发生******的女人）的节奏。安娜啊！拜托你清醒点！妈妈们给自己还不识字的女儿读灰姑娘的故事都是有原因的，是告诫孩子们不要在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就和男人****，一定要在12点前回家。”
    “我知道，但是喝醉后就成了傻瓜了。男人对我有意思我的心情变得很好，但是矛盾的是却更加想念鲍尔，奇怪吧？所以我就背着约会的男人到卫生间里给鲍尔打电话，我想对他说，没有他我一样能过得很幸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打了电话他却没接，于是就涌起了报复的心理，所以才和还不熟悉的男人走的，为了证明我是个能够被人爱的女人。那一瞬间我觉得对正在和别的女人睡觉的他最好的报复，就是和别的男人****，因为我太孤独了。但是第二天从男人家里出来的时候我就深深地后悔了，因为觉得自己就像一条被赶出去的狗一样，狼狈地从陌生男人家里出来，觉得自己去坐地铁回家的样子太可怜了。没有爱的性是那么的虚无，我真是太傻了，我明明知道但是却一直重复着做这样的事，一直……”
    安娜的告白使得晚餐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妍儿觉得自己不该挑起这个话题的，看着朋友们的眼色使劲吸着面前的鸡尾酒。
    “所以约会天才克里斯蒂娜有个想法！”
    克里斯蒂娜活泼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沉静的气氛。
    “就起名叫被扑倒防备措施！说说看吧，也没有定期和谐的性关系，是不是经常喝醉后火热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心里有马上被扑倒的冲动。这个你们也不用否认，人类从生物学角度来说也是动物，有性需求对于健康的30岁女人来说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所以我们需要被扑倒防备措施。在面对异性没法控制性本能的时候，设置不愿让自己丢脸的本能障碍。例如，穿妇女用100尺码的****，或者穿已经变黄了的白色胸罩，不是有坚决不愿让男人看到的东西嘛。”
    “这个太绝了。”
    在伊非常认同克里斯蒂娜的观点似地附和道。
    “所以我做了一首歌，《音乐之声》里有个‘我最喜欢的事情（myfavoritethings)’的歌的歌词都看过吧，歌名就叫我最丢脸的事情，听听看哈。”
    “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克里斯蒂娜用勺子敲着啤酒瓶引起大家的注意，清了清嗓子，看着一副饶有兴趣地托着下巴的妍儿。
    “破洞的袜子和老奶奶的款式，茂盛的腋毛和没剪的脚趾甲，这些是防止我被扑倒的丢脸的东西，膝盖上的污垢，脚的恶臭……”
    “幼稚漫画图案的****，问哥哥借的袜子。”
    在克里斯蒂娜响亮的声音里，旁边一直偷听的两个黑人女人也加入进来，听着只有女人才能理解的对话，她们同时都大笑起来。
    “浓密的体毛说的可不是我，只是我计划的防止自己被扑倒的丢脸的事物而已。”
    克里斯蒂娜露出害羞的表情，调皮地眨了眨眼结束了歌曲。
    正好这时服务员送上了丰盛的食物，直到看完电影分开为止，她们度过了欢乐的时光。
    ***
    拿着在伊的免费使用券，几个朋友来到了奢华的健身会所，内心期待着特级的服务，激动地咋咋呼呼。
    “呀！你看到大厅的沙发了么？看起来很舒服。”
    “哎呀，这里还有咖啡馆，我们健身后来这里喝鲜果汁吧。”
    “这里的音乐也像俱乐部音乐，难道是dj现场打的么？”
    在三个女人的聒噪中，在伊登记完后转过身来，似乎觉得朋友们很丢脸似的，让她们镇定。
    “丫头们，不要显得没有见识。这辈子又不是没有见过大厅里放的沙发，也不是没有喝过鲜果汁，而且在其他的健身俱乐部也有放音乐，拜托不要表现得像来自朝鲜的一样好吧？”
    在伊的指责让朋友们消停了一会，但是没过多久就又兴奋地叽叽喳喳起来。
    “呀！那里有存放大衣的地方，我们也去把大衣寄存在那吧。”
    看着一窝蜂跑去大衣寄存室的朋友们，在伊长长地叹了口气。
    看着脱掉外套露出各色各样运动服的朋友们的样子，在伊丢脸地打了个寒噤。
    “你们怎么穿着像万圣节一样？”
    “怎么了？我昨天特意去商场买的，这个可是设计运动装！她们两个人看起来才奇怪呢，好像和这里的氛围不搭。”
    就像刚从时装秀上出来似得，穿着露露柠檬紧身裤和斯特拉·麦卡特尼毛衣的前卫运动装的克里斯蒂娜为自己辩解，并指责着安娜和妍儿的穿着。
    “我很奇怪么？这个是去年里奥幼儿园报告会的时候和里奥配成一套穿的……我也得运动过啊，在这里没有这样穿的么？”
    泄气的安娜穿着80年代奥莉维亚·纽顿-约翰演唱有名的迈克尔歌曲时穿过的深粉红色尼龙绑腿健美操服，带着脚套一声不响地看着朋友们的脸色，甚至带了发箍。
    “你怎么回事？刚从农协回来么？”
    对于克里斯蒂娜的指责，妍儿竖起一点都没掉色的深绿色的阿迪达斯的领子，一副“我这么穿有什么不对嘛”的泰然自若的表情。
    “无知！这可是正品阿迪达斯！我害怕会掉色还没有洗过呢……这旁边三条白色的线就是正品的证明！”
    “真是一副村里乞丐样！”
    克里斯蒂娜和妍儿又开始吵起嘴架，在伊头疼地按着太阳穴，一句话不说只是摇着头。
    在更衣室整理好携带的物品后，去往伦巴班上课的地方，四人奇特的装扮引得俱乐部的人频频注视。
    在伊害怕或许有人能认出她来说闲话，就尽量把脸藏起来，其他三个女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明白在伊的心思，就像从村里来首尔观光的老奶奶一样东张西望，叽叽喳喳不停。
    课堂里已经有很多女子就坐了，克里斯蒂娜为了显示自己跳舞时梦幻般的身材，非要到最前面有镜子的地方，但是被在伊抓住了手腕，拉到了后面妨碍不到别人的角落里。
    “你就是因为这种被动消极的性格，所以才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你难道不知道现在的男人都喜欢充满活力积极的女人么？”
    克里斯蒂娜在耳边说道，在伊接过安娜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突然干咳起来。
    “噗！咳咳……这是什么？”
    妍儿和克里斯蒂娜看着无语的在伊，眼里充满了戏谑。
    “我们两个昨天晚上特意放在冷冻室里制作的，哈哈哈，好久不来俱乐部了，是想让你一早就打起精神来！”
    “不用担心！是用不会增肥的skinny（一个低热量的鸡尾酒品牌）做的！我听说上伦巴课的话微醉会更有意思。”
    水杯里加入了冷冻的鸡尾酒，与惊慌的在伊不同，安娜已经喝了半瓶了。
    “真好喝啊！”
    在伊从似乎要全喝完的安娜手里夺过瓶子。
    “话说回来不是说7点开始么？都过了5分钟了讲师怎么还不来？”
    与不满的妍儿不同，课堂里的其他学生都泰然地做着伸展运动放松着身体，就在这个时候……
    “晚上好，天使们！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晚上好，查理！”
    看起来有着黝黑的南美血统的可爱男人打开房门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学生们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的迟到，欢喜雀跃地和他打着招呼。
    “什么呀？他怎么像个新兴教会的教主似的？”
    “等着吧，一定不会后悔的，真的很有意思。”
    妍儿似乎觉得女人们的反应不可信一样从上到下打量着讲师，在伊充满信心地觉得有期待也是好的。
    查理从背来的运动包里拿出ipad，连上喇叭后，向充满期待的学生们使了个眼色，说道：
    “今晚做好燃烧的准备了么？宝贝们？”
    学生们欢呼地喊着yes，如果他跳河的话马上就跟着跳下去一样，女人们对他盲目地狂热。查理放了一首可以说是同性恋教父的乔治迈克尔用苦恼的声音哽咽演唱的《fatherfigure》。
    “那么我就给你们浇油了！从头到脚，从腋窝到手指头，从大腿到脚趾头，沿着胸脯一直湿到肚脐眼。你们要做的就是扔点着火的火柴！今天晚上让我们燃烧掉所有的痛苦和烦恼吧……”
    查理和着迈克尔的音乐睁开眼睛，耳语一般对学生们说，妍儿听着幼稚的词，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笑声引得学生们和查理怒目斜视，妍儿难为情地低下头继续跟着做伸展运动。
    “你们应该都知道正式比赛之前forplay（前戏，抚摸）是多么重要吧？”
    查理做着从未见过的奇特动作，一边嘴上不停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