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幽灵

    白齐需要处理薛冰和无人机主人对话事宜，端木虽还想赖在二楼，还是被白齐赶走。看下时间已经很迟，12点还有一次交接班，以端木和崔建的岗位要求来说，需要在交接班时巡视一次。不过端木一颗心在刘胜上，崔建习惯性摸鱼，两人就这么回到了1号楼边的102宿舍。
    “喂。”原本瘫坐在床上的端木看见号码立刻站起来。
    听筒传来海蓝声音：“发现两辆可疑车辆，停靠在距离薛家500米位置。”
    端木关上卧室门，用很低声音问：“薛冰的事查清楚了吗？”
    海蓝：“怀疑这些年有大量资金通过尼莫平台和薛冰产业转移出去，基本可以确定薛冰是黑团冼钱工具中的重要一环。菲迪和薛冰在五年前认识，双方始终保持不错的关系，菲迪表现出对薛冰的爱慕，但两人似乎还没达到恋情的关系。我个人推测菲迪是cia幽灵，从五年前开始，他的任务就是接近薛冰。”
    海蓝：“薛冰有70%的产业在欧洲。根据我们的情报，薛冰在九年前继承遗产之后资产没有太大变化，从三年前开始到今天，她的资产翻了最少30倍，涉猎范围包含了股票，银行，有色金属，海运，石油，化工，制药等各行业。”
    端木：“菲迪不是薛冰的老板和情人？”
    海蓝：“暂时无法肯定菲迪身份，一个推测菲迪是幽灵，正在通过薛冰途径调查黑团。一个推测菲迪是黑团核心成员之一，正在处理薛冰名下部分敏感产业。薛冰生死很重要，薛冰没有遗产继承者。”
    海蓝：“第一个可能，薛冰遗嘱指定了继承者，此人肯定会曝光。第二个可能，薛冰没有遗嘱，在薛冰死后，他名下产业所在国家就会开始清算。”
    端木：“清算之后，cia拿不到任何好处，黑团也没有任何好处。但是cia就能彻底甩掉黑团这口黑锅。不过黑团肯定不愿意把利益拱手奉上。因此，cia有可能派遣行动小组或者幽灵刺杀薛冰。”
    海蓝：“我模拟演化后发现变量非常多，薛冰到底傻不傻呢？如果不傻，她应该留有类似账本的东西，以制约黑团和cia。薛冰能成为冼钱链中重要一环，说明她在黑团中有地位。以薛冰的经历来说，能给她提供地位的应该只有情侣。”
    端木：“还是没查清楚薛冰、菲迪和黑团之间的关系。”
    海蓝：“是，无法确定。目前只能确定薛冰在黑团转移资产中的地位非常重要。此外，薛冰和李嫡一直保持着联系，李嫡正在做二级冼钱生意。举个例子来说，李嫡购买矿场开采权，薛冰注资成为股东，每天一千克黄金的收益可以变更为两千克收益。黑团购买黄金作为资金，一千克的差价就会转入李嫡和薛冰的黄金公司中。”
    海蓝：“薛冰是以某公司入股李嫡的公司，拿到钱后，薛冰就可以把收益分给公司的股东。这些股东有可能是黑团利益者。矿场冼钱量可以调整，比如增加某种设备，提高开采量，提高黄金含量，发现丰富矿脉等，可以把日一千克黄金做到一万克，乃至十万克黄金。”
    端木：“李嫡能拿到什么呢？”
    海蓝回答：“产业。比如李嫡以一百块买下开采权，矿场出金量巨大，李嫡就可以将开采权抵押，从银行处获得两百块的贷款。未来李嫡可以宣布公司破产，有限公司只承担有限责任。李嫡也可以让矿场公司上市圈钱，也可以借用虚假的出金量高价甩卖。”
    虽然还有很多细节上需要完善和补充，但端木基本搞清楚了薛冰在黑团中的位置，端木问：“薛冰已经是黑团中不可或缺的人物吗？”
    海蓝思考良久：“这么说有些绝对，但也差不多。”
    端木：“这样的人确实有可能被杀。”美国总统没什么好杀的，死了一个总统，会有一个新的总统顶替，无穷无尽。但如果杀死爱因斯坦级的科学家，人类的文明不仅可能停滞，还可能改变方向。杀不可替代的人，才会改变结局。
    黑团有cia的间接协助，从黑色渠道敛财速度非常快，如何处理干净这些钱就是最大问题。端木由此想到尼莫平台，尼莫中很多人只是标靶的家属，他们会是黑团成员吗？他们利用尼莫平台互相合作，一起投资，一起做生意，还一边吸收着黑团冼干净的钱。这些钱要么是真金白银，要么变成各种产业被他们低价收购。
    哎呀，薛冰的敌人不是通过薛冰找出了菲迪，而是通过菲迪找出了薛冰。因此基本可以肯定菲迪是黑团的利益方，并非cia的幽灵。难怪时风的事闹的这么大，难怪在照片曝光之后，薛冰被重重保护起来。
    短时间内，黑团无法处理清楚薛冰和黑团的关系，他们最少需要几个月乃至数年时间转移产业。薛冰最聪明做法是离开韩城，隐居生活。但必须考虑到cia无孔不入的情报系统。是让薛冰离开？还是让薛冰在堡垒中生活？
    端木敲开了崔建的房门，问：“如果有人要杀薛冰，持续半年时间，薛冰是应该隐姓埋名，还是应该藏匿在牢笼之中？”
    如同古代保镖，到底是走明镖，还是走暗镖？两者各有不同的风险。
    崔建一时间被问住：“啊？有区别吗？都是赌。”
    端木想了一会：“晚安，早点睡。”
    “晚安。”
    端木想了一会：“正巧要换班，和我再去逛一逛，我要理理思路。”薛冰如果面临长期追杀的局面，白齐与苏珊又怎么会全力驻防呢？很多事看似矛盾，但又合理。很多事看似合理，又存在矛盾。
    崔建不满：“这不是刚晚安吗？”
    端木：“你还要不要天侠卡？”
    崔建无奈从枕头下拿出手枪，跟随端木出门。两人上了一辆高尔夫球车，端木开着车，问：“崔建，如果薛冰人在别墅群，那你认为她会在哪栋别墅？”
    崔建回答：“2号。”
    端木惊疑：“回答这么快？”
    崔建：“2号别墅后院有一处墓地，据说是薛冰母亲的墓地，我想她这么想和母亲贴贴的人，日常也是住在2号别墅。再看3号别墅有停机坪，机动性最强，容易惹人注意。1号别墅是灯下黑，1号别墅周边的保镖最多，别墅2楼有白齐和苏珊。反向思维，薛冰有可能藏身在1号别墅的3层。”
    崔建：“对比来看，2号别墅最没特点。此外，叶然诺有九个专属监视器，监视的是室内，有楼梯，走廊等。我看不出是2号别墅还是3号别墅，但能肯定是同一栋别墅。因此可以排除1号别墅。”
    崔建：“我在2号别墅外蹲了几小时，没听见任何水声，没发现任何动静。要么说明薛冰、张三和李四憋得住尿，要么说明他们不冲马桶还不洗澡，要么说明他们不住在二层和三层。”
    这番说辞让端木对崔建刮目相看，端木问：“你怎么会想这么多？”
    崔建：“没有想很多，都是直观印象。薛冰会在1号别墅吗？想到叶然诺专属的监视器画面，我打消了这个想法。我在2号别墅，你在3号别墅外蹲了几个小时，都没听见任何动静。我想薛冰大概率在一楼或者负一层。至于是3号楼还是2号楼，我就没有想法了。”
    说话间，两人到达3号别墅，3号别墅正在进行换班。两名夜班保镖上前和值班保镖打个招呼，值班保镖点点头，上了夜班保镖开来的高尔夫球车，前往1号楼大厅交班，顺便和其他下班保镖一起吃宵夜。
    端木停车，走向3号别墅，和进入岗位的两名保镖交流了几句后转头离开，回到了高尔夫球车上，驾驶球车准备开向2号别墅，突然对讲机传来苏珊的声音：“注意，1号别墅发现4架无人机，携带麻醉飞镖。”
    四架无人机是突然出现的，其中一架直接降到3米，面对着1号别墅的客厅，发射了一枚麻醉飞镖。刚下班，坐在餐桌上准备吃宵夜的保镖反应非常快，双手一撑桌子双腿拔地而起，飞镖打在椅子上。
    另外一名保镖手上拿着盘子冲了出去，无人机再想拉升已经来不及，被一盘子拍成废品。
    其他位置的下班保镖恰巧到达，发现上空出现了三架无人机，立刻招呼盘子保镖逃进客厅。但为时已晚，一枚麻醉飞镖打中了盘子保镖的右大腿，虽然第一时间拔出飞镖，但药效很强，人刚进入大厅，脑子已经晕乎乎。
    接下来无人机和保镖们开战了，一架架无人机低飞而来，保镖们拿起身边的武器，在1号别墅门口斗智斗勇。苏珊急急下楼，有保镖道：“主管，开枪吧。”这些无人机最高不过30米，在地灯照射之下清清楚楚，但保镖们手中缺乏有效武器。
    一楼这么闹腾，在宿舍内休息的保镖也纷纷出来，有人看清楚情况后，用对讲机请求：“发现无人机群，请允许开枪。”
    ……
    话说听见对讲机传来的声音，端木准备从3号别墅回1号别墅，崔建叫停：“去干嘛？这种热闹就别搅合了。”典型的崔氏摸鱼心态。那边已经有很多保镖，也有枪械，自己和端木过去，除了可能被飞镖射中，被保镖误伤之外，帮不上其他忙。
    端木了解崔建，于是继续驾驶球车前往2号别墅。崔建道：“晚风，虫鸣，月光，多好的环境，何必……”
    话没说完，1号别墅处传来了枪声，显然在无人机群逼迫之下，苏珊决定使用枪支。大部分保镖都住在1号别墅佣人房，少部分住在3号别墅佣人房。2号别墅佣人房没有安排保镖入住，据说2号佣人房本是临时放假的别墅工作人员所居住的地点。
    3号别墅也安静，但相比之下，2号别墅安静的可怕，加上被迁移到后院薛母的坟墓，更显得几分阴森。
    “怎么只有一个人。”端木看2号别墅门口只有一名保镖，这情况也正常，是人就需要上厕所。不过即使上厕所也不能进入2号别墅，只能去佣人房。
    端木停车，和崔建下车走向2号别墅。作为别墅群中的一员，2号别墅和其他别墅一样没有围墙，种植了草皮，以代表别墅覆盖的范围。别墅大厅到柏油路大约15米，中间有两颗大树，两棵树种植在草地边缘，算是2号别墅的大门。
    走到‘大门’附近，值班保镖举手阻止：“你们不能再前进了。”
    端木问：“你搭档呢？”
    值班保镖：“去上厕所。”看了一眼侧面十多米外的佣人房。
    端木点头，却发现佣人房没有开灯。2号佣人房把101房间打开，将洗手间提供给区域定岗保镖和巡逻保镖使用。有人上厕所，但是101没有灯。虽然男人摸黑也能掏出来，但未必能能在黑暗环境中对准尿槽。
    此时，微风从2号别墅大厅吹来，崔建闻到了血的铁锈味。
    值班保镖看向佣人房时，自己愣了半秒，知道暴露，于是和崔建几乎同时抽出手枪。崔建一边朝右边跑一边射击，值班保镖也就是幽灵也是一边开枪一边跑。两人根本不去看对方，右手拿着手枪对着对方不断盲射。
    崔建躲到右边树后，幽灵翻入客厅内。
    在他们各自进入掩体后，端木才反应过来。不能怪他，他用很少时间想清楚101没开灯不正常，但他不是第一时间拔枪，而是第一时间想质问。反应过来后，端木立刻猫腰朝左边大树跑。枪声从佣人房二楼射来，一发子弹打中端木的小腿，端木摔倒在地，借惯性滚了两圈，躲到左边树后。
    “啊……啊……”端木痛苦的嚎了两声，骂了一串脏话。
    在此期间，崔建和佣人房的幽灵已经打成一片，双方枪声不断，但都以压制为主，没有人因此受伤。与此同时，2号别墅三楼也发生了枪战。
    崔建背靠着大树换弹匣，吼道：“叫你妹啊，快吹哨子。”他可以对付两名枪手，但这两名枪手挺厉害的，一照面就压制住了他。最要命是佣人房的那名枪手，他藏身在黑暗之中，在阴暗的佣人房二楼移动。崔建人在道路边，路灯特别的给力，他一举一动都被敌人尽收眼底。
    崔建只能是绕过半圈树和大厅的歹徒驳火。这么一来大树阻挡了佣人房幽灵的射界，但剩余树体无法在对抗正门幽灵时，给他提供有效的掩护。一颗子弹擦着树皮飞过，树皮飞起，在崔建左眼睫毛上快速扫过。
    三楼传来玻璃碎裂声，一个人体摔出三楼，翻转砸在地上。崔建看得清楚，坠楼者是薛冰的贴身保镖李四。
    李四落在草地，全身多处骨折，但并不致命。李四吐出一口鲜血，左手拿枪，右手撑地想重新站起来，被佣人房的枪手当场击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