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漠北迷梦10

    两人就那样亲昵依偎着走出了车站，紧紧牵着的手一直没有松开。木子枫开心地向雪琦讲述着家乡的变化，还有他工作以来和学生之间种种的趣事。雪晓琦认真倾听着，不时插几句问这问那，引得子枫开心大笑。
    不知为什么在这个久别重逢的幸福时刻，雪晓琦突然想到起了大学同学江燕平。或许木子枫和江燕平有很多相似点，又或许江燕平临别时那无心的“无语凝噎”让她心猿意马？
    雪晓琦暗暗在心中将木子枫和江燕平作了个比较。如果说相似，那就是这两个都是很优秀的男生，站在人群中一眼就可以被发现的那种，身上似乎有一种看不见的光芒吸引着众多的目光。如果非要找出不同，那就是木子枫比江燕平内敛了很多，性格稍微柔弱了一些。
    如果某件事某个人让江燕平感到不开心有压力的时候他会说出其中的原因，表达自己心中的不快。而木子枫不会，他会将一切委屈深藏在心底默默承受。木子枫生在农村长在农村，而江燕平则是一个在中等城市家庭长大的孩子，生活环境的不同必定造成性格上的不同。
    雪晓琦又想到了自己所学的专业。她学得是外语且成绩不错，尽管她极不愿意回家乡那个不足四五万人的小城漠北，可是因为有木子枫的存在，一切的一切也就可以忽略不计了。不是有句歌词唱：“只要有你的远方，就是天堂”吗，木子枫是她的骄傲，是她心甘情愿此生追随的人，即使跟他去讨饭，她也毫不犹豫。
    以前雪晓琦的姐姐和姐夫谈恋爱的时候，母亲说过，找对象不要太注重看男生的经济条件，主要是看人品。如果一个人好，即使两人去讨饭，他也能给你把狗挡住。能把狗挡住是句玩笑话，但母亲这句最朴素的语言背后，包涵的是一个男人的担当与责任。
    雪晓琦觉得一个女孩子再优秀出众，事业再成功辉煌，如果没有一段地老天荒的感情，如果失去了心爱的人的做伴，那她的人生根本不算完美，一切的一切就都失去了意义。
    毕业时当班上很多同学选择了去南下开创一片天地，羡慕是羡慕，雪晓琦还是义无反顾决定回乡。她觉得自己性格柔弱，并不是一个敢创能拼的人，回家乡小城工作生活，还是比较适合她的性格。
    不过，这就不得不牺牲她的专业了，虽然她是那样地挚爱英语，英语是她生命的一部分。然而英语专业的毕业生，在漠北除了当老师，别无他用。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人生很多时候只能选一样。
    出了站口，木子枫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他先把包放进去，然后看着雪晓琦坐好，自己才上车紧挨她身旁坐下。
    出租车开动了，两人又开始叽叽喳喳说起话来。半年多没见了，一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虽然很多事情信上都已说过了。可这两人觉得写在纸上和此刻说出来不一样似的，又将那些琐事认真温习了一遍。
    木子枫和雪晓琦生活的漠北小城是西北一边陲小镇。说“小”一点也不夸大，尽管全城占地面积很大，人口却不足四万。古诗“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古人”，就是形容这一带荒凉的景象。
    小车载着两位久别重逢的恋人飞速向前驶去，不一会儿功夫就进入了漠北，眼前立刻呈现的是一望无际的灰黄色戈壁，苍茫而悠远。黑色的石块覆盖在黄灰色的沙土上，天空像一把巨伞笼罩着大地，形成一幅苍凉、壮观、奇异的自然景象。
    小车沿奔腾不息的母亲河逆流而上进入漠北，举目望去是一座座银白色的雪山，峨嵋耸立在天边。连绵起伏的冰峰脚下，是一碧千里的绿色草原。
    夕阳西下，炊烟袅袅，空旷的蓝天白云下，漫山遍野撒满羊群，悠扬的马头琴伴随着牧人优美动听的蒙古族长调久久回荡在空谷里。
    雪晓琦和木子枫都不再说话，恐怕说话声破坏了如此美妙的氛围，只是默默地感受着大自然带给心灵上无穷无尽的奥妙。
    下了出租车，两人在小巷道又步行了五六分钟，说说笑笑就到了雪晓琦家门口。太阳落山，天色微暗。漠北小城沉浸在柔和的暮色中。
    木子枫向四周瞅了瞅，确定四周没人，轻轻拥抱了下雪哓琦，在她额前深情一吻，说：
    “你进去休息吧！我今天就先不去你家了，我还没有提亲呢，你父母会怪罪的。”
    漠北小城有个很奇特的风俗，谈恋爱的男女，如果男方家没有请媒人正式向女方家提亲，男女间的恋爱双方的父母及家人是不承认的，只会觉得他们是好朋友。原先木子枫每次到雪晓琦家玩，她家人都称他为雪晓琦的同学。
    听到“提亲”二字，雪晓琦的脸一下子羞红了，她娇嗔地推了把木子枫，说：“你急什么呀，我不才毕业嘛，还没有工作呢！提亲的事还是往后推一推吧。”
    “嗯，等你参加工作，我就正式来你家提亲，也好让两家大人悬着的心放下。还有啊，免得别人不知你名花有主，把你家门槛都踏破了。没准有人捷足先登，那我可岂不要遭殃啦？”木子枫半玩笑半认真地说。
    “看你，又来了，不理你了！”雪晓琦说着佯装生气要走。
    “好啦，好啦，我是说着玩的，你怎么就当真了？我可舍不得把你拱手送人，就是有人敢先我一步提亲，我也要和他决战到底。”木子枫急忙解释。
    “呵呵呵。”雪晓琦开心地笑了：“这还差不多，你不是说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吗。”
    “当然。为了我心上的姑娘，痴心不改，一生无悔。”木子枫说。
    “你的心我都明白啦，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雪晓琦爱怜地说。
    “嗯，不说了。心意已明，决无反悔。”木子枫说。
    “那我进去了！”雪晓琦声音里带着倦意说，“你明天下班了来找我哦！”
    “遵命，晓琦同学！”木子枫调皮地向雪晓琦作了个敬礼的姿势，把包递到她手上，说，“你先好好休息，其它的事明天再说。”
    “不许再胡思乱想，小心想多了头会疼。”木子枫轻轻地挥着手，又叮嘱一句。
    “知道啦，明天见。”雪晓琦心里甜甜的，一边往家门口走，一边懒洋洋地拖长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