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是谁放的蛇

    安神药效已过，被外面这么一吵，院内的人自然也被惊醒。
    睡在床榻下面的云妈妈赶紧穿好衣服，起身看看常妖，见她还睡着，便给她压了压翘起的被角，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院外，守门的婆子已经开了院门，战战兢兢地候在一旁。
    常国公带着京兆尹和一众官兵，先是在院墙外面绕了一圈，这才一路细细走来，显然是有所发现。
    进入院内，京兆尹扫了一圈，便向常国公请示：“还请常国公将院内所有人召集起来，下官有事询问。”
    办案这种事情，他自然不会阻拦，便点点头，向院内管事的两个妈妈吩咐：“把人都叫出来。”
    一见这么多的官兵，院里的几人都有些惊疑不定，还是冷妈妈走上前，回道：“回老爷，除了还在安睡的四小姐，其他人已经全部到齐。”
    旁边的京兆尹一愣，转头看了看，这院内的下人，除了这两个管事的妈妈，就只有两个八九岁的小丫鬟，和两个年迈的粗使婆子，再无其他。
    不禁心中感慨：就这么几个人，不是老的老，就是小的小，看来果然如传闻所说，这个痴傻的四小姐极不得宠啊。
    常国公显然也比较意外，想不到院子里的佣人这么少。他还以为，三夫人再怎么不济，也是大家出身，该有的安排怎么都会做到，所以，他也从不过问。
    却没想到，她自己偷人也就算了，还给他留下一个这么难堪的场面。压下心中的愤怒，常国公不得不说点场面话：“让刘大人见笑了，小女自幼体弱多病，只能安心静养。”
    “哪里哪里，当然是孩子的身体要紧，下官自是理解。”京兆尹自然不会有什么表现，便及时调转话头，向属下吩咐道，“你们几个，带人屋前屋后，都仔细查一查。”
    “是。”手下得令，散开到各处查看，这边京兆尹又向常国公告罪一下，便向院内下人问道：“昨夜，可有什么发现，或者什么动静？”
    冷妈妈何等谨慎，见常国公带着京兆尹亲自查案，定是重大案件，因此也不敢轻慢，万一牵连到自家小姐，那可不得了。因此，和云妈妈两人细细回想一番，确定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这才如实回禀。
    嗯，京兆尹点点头，一连又闻了几个问题，这时，忽然听见一个侍卫喊道：“大人，这边有痕迹。”
    一众人连忙赶到后院，停在一处墙角下。只见杂草丛生的墙根底下，露出一个方形的狗洞。周围掩映的杂草明明有成人小腿那么高，现在却被成片成片的压倒，成一个蜿蜒的形状，一直延伸到不远处的枯井。
    看到这一幕，两个妈妈心中一跳，她们昨天还没发现，怎么一觉醒来，就变成了这样？
    常国公见两个妈妈神色异常，不由问道：“怎么，有什么发现？”
    冷妈妈皱皱眉，“老爷，小姐醒后，我们担心她会到处乱跑，而这后院又荒弃多年，怕有蚊虫叮咬，便暂时将后院隔离起来，当时还没有被压倒的痕迹。”
    京兆尹闻言，皱了下眉：“这么说来，是昨夜才出现的？”
    冷妈妈点点头，“正是昨夜。”
    那边一个捕头打扮的男子，在狗洞周围的墙壁上摸了摸，不知找到了什么东西，放在鼻前闻了闻，便走了过来：“大人，在墙壁上发现这个。”
    京兆尹和常国公上前，低头仔细看了看，惊讶道：“鳞片？”
    “正是。”那捕头查案多年，对这鳞片，立马就做出了判断：“此鳞片光滑鲜亮，显然脱落不久。闻起来不是鱼的腥味，却有一种混合了泥土腐败的腥臭之气。可见并非是鱼鳞，而是蛇鳞。”
    “蛇？”众人一惊，这深宅大院里，怎么会有蛇呢？
    京兆尹也比较意外，还以为找到了刺客的线索，没想到，只是一条蛇的鳞片。
    那捕头点点头，又认真地分析起来：“根据周围杂草碾压的痕迹，和这鳞片的大小，可以推断，这是一条成年蟒蛇，应该有担水的水桶那般粗壮。”
    说道这里，那捕头看向常国公，慎重地提醒道：“还请府上小心，仔细寻找，如此巨大的蟒蛇，定有吃人的能力。”
    还会吃人？
    下人们一听，忍不住倒吸口凉气。在这门户森严的豪宅大院里，居然有吃人巨蟒，那还了得？两个妈妈更是白了脸，吓出一身冷汗。这巨蟒怎么哪儿都不去，偏偏绕到这里，还好小姐没出事。
    可这么少见的巨蟒，通常都在深山里生存，怎会无缘无故跑到大宅门的后院里？恐怕是人为的成分多一些。
    昨日传闻，痴傻的四小姐刚好好转，今日这后院便有一条食人巨蟒活动，这其中的弯弯道道……
    京兆尹和那捕头心思一转，便不再多言。人家内院的恩恩怨怨，可不在他们的职责范围内。
    常国公不傻，自然也想到了这方面，脸色不太好看，心中却也暗自猜疑，会是谁，对一个痴傻儿下如此毒手呢？
    搜查完毕，将京兆尹一众送到院门时，正好碰上前来探寻的二皇子夜无风。双方见礼，谈起方才的事情，夜无风直言，想要入内亲自看看，便由冷妈妈带了进去。
    待得院内，却见二皇子没去后院，反而向冷妈妈问道：“柔儿还好吗？”
    冷妈妈一愣，这二皇子她是见过的，经常到府上来做客。可每次去的，都是正室夫人那里。别说没来过这院子，就连自家小姐，都未必见过。怎么今日一来，就用这么亲昵的语气呢？
    暗自思量一下，冷妈妈规规矩矩地回道：“承蒙二皇子惦记，小姐一切安好。”
    夜无风看了眼冷妈妈，心中暗暗赞赏：据他调查，柔儿身边的这两个妈妈都很聪明，也很忠诚。多年忍辱负重，才能小心翼翼地将柔儿平安带大。
    方才见他如此亲切过问，也能不骄不躁，宠辱不惊地得体应对，可见心性沉稳，的确是不可多得的聪明人。
    只是，不知她对柔儿的变化，是否有什么想法呢？
    夜无风淡淡地笑了下，随意道：“听说柔儿一出生，就是痴傻儿，不能言语，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