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在宪兵监狱中过着屈辱的日子，每天都不得不应付囚犯们的恶意骚扰，甚至凌辱，还必须要承受格尔特无时无刻的恶意，就这样一天又一天过去了。但是，每过几天都会有人来看望她，她的妹妹玛耶，好友艾鲁玛，管家格林，还有事务官克劳格斯，军事学院时期的前辈女剑士莱迪雅等等，亲友的关心，让阿莉亚鼓起了勇气。
    终于，公审日第一天到来了。就和前一次，对阿莉亚起诉的审议一样，傍听席上，坐满了各种阿莉亚的支持者。玛耶，艾鲁玛，格林，克劳格斯和莱迪雅等人都来参加，他们每个人都确信阿莉亚是无罪的，并对宪兵部进行了强烈的谴责，其中以玛耶的怒气最重，若不是莱迪雅拦住她，玛耶几乎就可以把整个法庭给拆了。
    宪兵队栓察的代表，并不是公爵伦斯罗特，二皇子派系特别是阿格尔本人，为了避嫌，也为了摄政之务并没有参加，取而代之的则是格尔特所在派系的人。
    另一方面，作为阿莉亚系的代表，并不是皇女本人所料想的艾鲁玛，而是艾鲁玛的末婚夫，同为事务官的克劳格斯。据玛耶说，这是她们的老管家格林强烈要求的。
    当然了，作为皇国内的青年才俊，克劳格斯的能力完全不亚于艾鲁玛，他在法庭上和对方代理唇枪舌剑，竭力为阿莉亚辩护。而沐浴在众人焦点中的阿莉亚，也因为亲友的鼓舞，取回了自已的自信和尊严，她坚强地挺直胸膛，坚持着自已的无辜。
    激烈辩论之后，宪兵部的代理请出了几个证言者，他们都是旧贵族，之所以加上旧是因为这些贵族子弟都因为麻幻药事件，被剥夺了贵族权力。这些旧贵族的出场，提出了让阿莉亚惊愕的证言。
    他们罗列了各种阿莉亚在被逮前，与麻幻药的幕后黑手白日美人组织进行交易的证言。证言期间，旧贵族们言谈不断，会声会色地诉说着，自已是如何偷看和偷听到阿莉亚和白日美人组织进行交易的过程。
    而面对这一切，阿莉亚只是闭着嘴，气愤地看着对方的诬告。因为作为嫌疑人，阿莉亚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的。
    所幸，克劳格斯面前就做了充分的准备，他列举了阿莉亚的不在场证明，更是直接翻出了当年他们自已涉及麻幻药事件，被阿莉亚除籍的事实。最后，法庭将这些证言，以因为有着与阿莉亚私怨的原因，最终没有接收。
    为此，阿莉亚本人也松了口气。
    但接下来，宪兵代理提出的证据，却出乎所有人意料，那是一些涉及走私交易的相关证件，这些文件上都有阿莉亚的皇家印章。而众所周之，这种皇家印章有别于事务章，是专为皇室成员制作的特殊章，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取得，更别说冒用了。
    “事政方面的事情我很少接手。”玛耶扶着额头，努力想象一切的可能性“我，实在不太清楚为什么会这样，阿莉亚的印章，只有我和姐姐能拿到，而阿西斯大姐一直在外，我。给我点时间，我会查清楚的。”于是，第一轮起诉以证据不充分而结束。
    又有探望的人来了，这一次来的人不是玛耶，而是阿莉亚从小时候就照顾她的老管家，格林。格林不仅是阿莉亚的管家，也是她的剑术老师，所以对于阿莉亚来说，老管事就和她的亲人没有二样。在牢房里看到格林来的时候，阿莉亚差一点喜极而泣。
    “大小姐，你真是受苦了。”老管家心痛地抚摸着阿莉亚的秀发“憔悴了很多。”
    “我没有事的，玛耶呢，她发生了什么？”阿莉亚将老管家的大手贴在脸边，感受对方的温暖。
    “四皇女殿下没有事，只是，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
    “告诉我，格林，告诉我好吗，我在这里太久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大小姐，你还是不知道地好。”
    “告诉我。”阿莉亚坚决地说。
    “好吧，有些事你可能知道，就是你父亲，皇王的病又加重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任命二皇子阿格尔成为摄政王。”
    “这我知道，我好担心哥哥和姐姐他们。”
    “琉娜殿下的情况很不利，她的真实身份被查了出来，我见不到她，她作为重大叛国犯被关着。另外，有很多人将这次的事件称为皇室毒血，认为是你们背叛了皇国。”
    “怎么会这样？”阿莉亚捂住嘴，失声说。
    “大小姐”老管家痛惜地看着眼前的女孩“皇都示暴发了各种反乱和抗议，他们都是你的支持者玛耶殿下已经赶去了。”
    “反乱？怎么会这样，竟然是因为我不，我一定要出去，我不能让他们为了我”阿莉亚有些慌了。
    “玛耶殿下已经在处理了，所以她不能来，只托我带了你穿的衣服食物什么的过来。”
    “谢谢你，格林。”阿莉亚温柔地笑了笑“说起来，我以为今天会是艾鲁玛帮我辩护，为什么是克劳格斯？”
    “我是强烈要求的，大小姐，有件事请你一定放在心上。”老管家严肃地说“是关于艾鲁玛的，我知道她是大小姐的好朋友，但最近，我总觉得她的行为有点奇怪。”
    “奇怪？艾鲁玛不可能背叛我的，我相信她。”
    “的确，我也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为了大小姐，我还是让玛耶殿下改选克劳格斯作为你的代理。他也在大小姐你身边办事多年，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谢谢你，格林，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呢，都是因为我”阿莉亚垂下眼皮，消沉地看着地下，沉默着，很久很久。突然间，她感到一双有些苍老的手自在抚摸自已的头发。
    “大小姐，那些看守是不是对你做了畜生的事情？”他突然这么问。
    阿莉亚被吓了一跳，急忙摇头，但格林的手握得更紧了。
    “你骗不了我，大小姐，别忘了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老管家的手在颤抖“你一直是个坚强的女孩子，但不要什么事都勉强自已，如果你要哭的话，就哭出来吧。”没有什么，能比至亲的人的宽慰更让人动情的。一直以来的屈辱和委曲，顿时就如破洪一般涌了出来，阿莉亚隔着铁栏，扑到老管家怀里，像个小女孩一样痛哭起来。
    哭了很久很久，阿莉亚才抬起头，老管家为她擦干眼泪：“我的事情，请千万不要告诉玛耶，她已经有太多的事情要操心了，而且她的脾气这么急”
    “可是，大小姐你一个人”
    “我是无罪的，这一点我比所有人都清楚，所以，我相信你们，也相信我自已。”
    “你变得坚强了。”老管家看着眼前的阿莉亚“只是，我求你一件事情，请大小姐珍惜自已，永远不要有牺牲自已的想法，好吗？”
    “恩，我发誓。”阿莉亚轻轻地点着头。
    日落，夜深，一个人倦屈在牢房里的阿莉亚昏昏沉沉地。这时候，看守长格尔特让人厌恶的声音从远方响起。
    “给我起来，阿莉亚，有人要见你？”普通情况下，会面的时候早就过了，所以这时候来的一般是重要人物。但阿莉亚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长时间的囚犯生活，让她几乎与世隔绝了一样。
    在格尔特的拉扯下，阿莉亚被拷着双手，带到了一间装施华丽的房间，应该是用于接待贵宾的。然后打开门，竟然是四个青年，而那面孔，阿莉亚可不会忘记。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皇女退后一步，才发现门被格尔特锁了起来，双手被拷在背后的阿莉亚此刻像羔羊一般无助。
    “看来还记得我们啊。”贵族青年对视一笑“多亏了你的福，我们可吃过不少苦呢。是不是，把我们流放的有志小姐，叛国的皇女大人？”这些人，就是先前在法庭上，因为和阿莉亚有私怨而作假证的旧贵族子弟。
    阿莉亚只感到一阵头晕，在法庭上公然做伪证也没有受到处罚，可见皇国司法体系腐败到了什么地步。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阿莉亚保持冷静。
    “不要这么冷冰冰嘛，我们只是听说皇女殿下需要点帮助。”贵族子弟嘿嘿一笑。
    “我，我没有需要从你们那里获取情报的必要。”阿莉亚义正严词地回答。
    “是吗，果然是清正的阿莉亚殿下呢。”他们相视而笑“可是，好像阿莉亚殿下的眼神不太对呢，你是不是需要”
    “需要什么？”突然间，阿莉亚脸红了起来，心好像提到了嗓子口。
    青年不慌不忙地取出一小瓶注射剂，然后在阿莉亚眼前晃了晃“是不是这个？”
    “麻幻药？”阿莉亚吃了一惊“你们，你们果然”
    “想要吗，是不是忍不住了呢，没有想到皇女殿下也是麻幻药的中毒者呢，那些把你奉为公主的人，不知道听说这事之后，会有多么失望呢，皇家的名誉也丢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