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杨广表露心迹

    杨广身后跟着几个大臣，看来他是来这谈事的。
    我低头避开他的目光，不再看他。哪知他竟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冷冷的看着我，“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抬头，“来这能干嘛，吃饭呗。”
    杨广看了看我，又瞪了眼展子虔，不再说话。
    他身后的大臣们恨不得把脸埋在地上，全都苦着脸，暗道今日晋王怕是又得发火了。
    展子虔看着我和杨广对峙，想要打破僵局。
    他笑着说，“这位公子，你和阿婉认识呀，不如坐下来一起吃吧。”
    杨广毫不领情，声音冷淡，“你是谁？”
    “我是阿婉的朋友。”
    “你给本王离阿婉远一点。”
    展子虔闻言一愣，他俯身行礼，“参见王爷，不过我与阿婉是朋友，我不会离她远一点的。”
    杨广眼里涌现杀意，“哦？那你就试试！”
    我心里不由一惊，杨广已有杀意了。看着仍旧呆愣着不肯示弱的展子虔，暗道不好，他激怒杨广了。
    于是我连忙起身，挡在展子虔前面，戒备地看着他，“杨广，他真是我朋友，你别动他。”
    “阿婉如今竟为了一个朋友，对我有敌意了！”
    “我何时对你有敌意？”
    “没有敌意？那刚才你眼里的戒备又是对谁！”
    我不再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刚才我确实戒备了。
    我苦涩一笑，“杨广，别动他！不然……我会离开你……远远的……”说完，不再管杨广的怒气，牵着展子虔的手将他带出酒楼。
    出了酒楼后，我深吸一口气，如今怎么与他成了这个模样。
    展子虔看着我黯然神伤的样子，眉头微皱，“阿婉，他是你很重要的人对不对？”
    “是啊，很重要！”
    “那你们怎么闹成这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什么误会……”我抱歉地看向展子虔，“今日对不住了。我如今也没心思玩闹了，今日就此别过，我回去了。”说完，不等他回答便带着颦儿离去。
    展子虔站在原地欲言又止，最终无奈看着她离去。
    我带着颦儿回到王府，直接回了芙蓉婉。看着满院精致的布置，眼眶有些热。
    回到屋中，心里起伏不定，我走到书桌边，想要练会儿字。提笔而书，看着与杨广相同的笔记，不由没了练字的兴头。
    走至窗边坐下，我低头看着身下的琴，抬手拨弦，弹了首《高山流水》。弹着弹着，心里便堵堵的，我的知音难求啊……
    杨广站在院外，听着这充斥着颇多遗憾的《高山流水》，不由苦笑。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转身离去。
    这一弹就弹到了天黑，我看着已无知觉双手，不禁苦笑。
    忽然，门被推开。我转头看去，只见杨广静静看着我，眼光深沉。
    他见我看向他，便向我走来。
    我坐起身微微皱眉，直觉今晚的杨广有些不同。
    随着他走近，我闻到了浓重的酒味，有些呛人，眉头不由皱的更紧。
    杨广走到我身前停住，静静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他笑出声，“呵呵呵……阿婉过来，让我抱一抱。”
    他见我在原地不动，接着说，“阿婉长大后，就不曾抱过了，今日便让我抱抱吧。”说着便伸出双臂要抱我。
    我闪身避开，淡淡道，“你喝多了。”
    杨广也不生气，“我没有喝多，阿婉可知，我今晚很清醒，比以往都要清醒。”
    “你快回去，早些休息吧。”
    “不，我有话要与阿婉说。”杨广嘴巴微撅，有些孩子气。
    “你先回去休息，有什么话明天说吧。”
    杨广不理我，自顾自拨弄琴弦，“今日听了阿婉的《高山流水》，里面颇多遗憾。如今我想告诉阿婉，我愿做你的知音。”
    杨广转身看着我，双眼亮如星辰，“我和阿婉说过我有一个秘密吧，阿婉可知我们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那院中。”说完脸上渐渐泛着回忆，“我记得那日，破开宫城，你一袭青衣无谓地坐在台阶上，与周围的慌乱形成了不一样的风景。不过不一会你起身便跑了，我当时就暗嘲看错你了。哪想在院中我又见到你，才知你并未逃跑，而是去救你姑姑，我的心在那时掀起涟漪。”
    杨广抚了抚眉心，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便笑了会儿，继续道，“后来，我便不想放你走了，其实我也这么做了。我将你放在身边四年，真心相待，阿婉可知，每次与你一起，我会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快乐。”
    我恍惚地听着，心中不由酸涩。是啊，四年真心相待，我终究也失了心……
    杨广声音突然变低，“后来，你一天天长大，出落得越发美丽。我便开始想世上有谁能配的上我的阿婉。每想到此，我会很自豪，但同样有着深深的失落。从此我便不敢再想。直到阿婉有天说要嫁人，我的心便开始痛起来。我很生气，也很害怕。因为你会离开我了，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于是我索性便不准你嫁人。”
    我心里一愣，原来他也喜欢我，他原来也喜欢我……只一瞬，欢喜便被苦涩冲淡，一切都太迟了……不是吗？
    “阿婉一定不知道，其实有很多公子都向你提亲，不过都被我拒绝了。”说完邪魅一笑。
    “所以知道你被赐婚，我的心乱了。想到从此之后，你会将一生的悲喜都托付与他，我就嫉妒的发狂，我恨不得把高颎杀了！阿婉可知，我几日几夜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你。”
    杨广突然笑了，灿若烟花，“我终于知道，我的心早就陷了。城破之日，那袭青衣早已入了我的心。”
    杨广揽臂抱住我，将下巴抵在我头上，欢喜道，“阿婉，我喜欢你。”
    我眼眶湿热，泪早已流了满脸。一切都太迟了……
    过了许久，我将眼泪在他衣服上擦干，才把他推开。
    “杨广，我不喜欢你。”
    杨广满脸不可置信，他久久地看着我，“不可能，我感觉得到，阿婉，你喜欢我！你是喜欢我的！”
    我扯开杨广的手，轻声道，“杨广，我记得那日宴会上说过，这辈子我只想执一人之手，共约白头，而你有妻有儿，已有美满家庭，实非我良人。”
    杨广闻此唇角微勾，“那不是阿婉当时的推托之词吗？况且阿婉，我与萧姝相伴十几年，我不能弃她，照顾她也是责任。不过阿婉，我以后保证只对你一人好，从此心里也只有你一人。”
    我无奈摇头，“杨广，你看来还是不懂我……”
    杨广闻此，脸色阴沉，“张婉，你到底要如何！本王已经让步到如此地步，你为何还不知好歹！”
    我心里一阵难受，这就是他的让步？他如今对我也施上了王爷的权威，我们终究回不去了。
    我低头，“是民女不知好歹，不过那又如何，民女就是不喜欢王爷。”
    “你如今要与我这么说话吗？”
    “杨广，我已有婚约，还是皇家赐婚。”
    杨广闻言有些气急败坏，“原来是因为高颎，你就那么喜欢高颎，非他不嫁吗？”
    我心中一苦，不再说话。
    杨广神色冰冷，“今日吐露心中情意，原以为阿婉会欣喜，却不想是我自作多情。原来我的感情在阿婉看来，这么不值一提！”
    我听此心中一急，想要解释，“不是这样……”
    “张婉，你就如此践踏本王的感情吗？看来是本王从前太宠你了。”
    我心中甚苦，只能摇头不说话，眼泪顿时流了出来。
    杨广见我如此，憋住还没说出口的话，但怒气仍未消，“你想嫁给高颎，本王偏不让。”说完便摔门而出。
    我心中冰凉，瘫软在地上，再没有起身的力气，捂住嘴，不想让自己哭的太大声。
    我与杨广怎么会成了如此模样……
    若是能早点……一切都迟了……
    第二日，我刚起床便见颦儿在收拾东西，有些奇怪。
    “颦儿，这是要去哪？”
    颦儿有些支支吾吾，“小姐，王爷说……今日送小姐去江都。”
    我有些不相信，不可能的。
    我跳下床，也不穿外衣，便想往外冲，“杨广不会这么做的，他不会这么做的！”
    青枫、青叶一左一右拖住我，“小姐，你不要这样，确实是王爷下的令。”
    我腿脚一软，瘫在地上。是啊，没有杨广的命令，她们怎敢收拾东西。
    忽然，被一股力托起，瞬间被抱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转头看去，见是杨广，便用力挣开。
    杨广皱眉，“地上那么凉，怎么坐地上。你们几个怎么办差的。”
    “奴婢该死。”
    我打断他们，“杨广，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广也不生气，“我出任过江都总管，那里有我的府宅，你去江都便住那。”
    “杨广，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舍不得高颎？放心，在这之前我会让你见一面。”
    我气急，再不管什么，“杨广，你混蛋！”
    杨广闻言脸色铁青，不说话。
    不久，小厮前来通报，“王爷，高大人来了。”
    “带他去前厅，”杨广转头看我，“穿好衣服再出来。”说完转身离去。
    我心里有些嘲讽，送我离开，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