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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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凌一声令下,只带了几名随从婢女和简单的行李便前往杭州,一路上,寒雨开心得像只小麻雀般,嘴巴吱吱喳喳说个没完,兴奋得无以复加。
    第二天,寒雨心血来潮,嚷着要学骑马,一向宠溺她的孟凌自然无法拒绝她的要求,于是和她共乘一匹马以保障她的安全。
    能窝在丈夫温暖的臂弯,同时享受乘风翱翔的,寒雨自然乐得欣然同意。
    只不过,最令孟凌感到困扰的是,他那大胆的小妻子玩兴一起,总是不考虑时间地点及场合,就着手做她想做的事,而最近,她似乎较热中于逗弄他说逗弄是较含蓄的说法,讲明白点,根本就是挑逗例如现在。
    她不规矩的小手在他胸膛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着,曲线分明的娇躯隔着衣衫,酥软无力地贴向他,对他而言,这比任何爱抚更具致命的诱惑力,尤其在她以几不可闻的娇软音调说:“老公,我好爱你哦”的时候!
    “该死!”他懊恼的低咒。“寒雨,别玩了!”
    “我没有哇!”明艳不可方物的灵眸闪着无辜,还有意无意地移了移身子,摩挲着他紧绷的身躯,惹得他血气直往上升。
    他岂会不知她的小把戏,绷着脸,粗声说:“你再胡来我就不让你侧坐了。”
    “难不成你要我跨坐?我可是穿着一身罗裙哦!”她有点得意地说,不难看出她眼中恶作剧的光芒。
    “不,我会把你丢回马车!”
    “不要啦!”她故意不依地扭着身躯,撒娇着。
    “楚、寒、雨!”孟凌火大地低吼,他肯定她是故意的,一定是!“没看到我失控你不甘愿是不是!?”
    “人家又没怎样。”她可怜兮兮地瞅着他,一副不胜委屈的模样。
    “少装蒜,今晚我会教你付出代价!”
    寒雨偷笑在心底,玩得欲罢不能。“不用晚上,我现在就很乐意付出代价了。”她用指尖轻搔他的下巴,风情万种又无限娇媚地说。
    要命!
    他故意不看她,刻意忽略那令人血气翻腾的话,强迫自己将精神投注在前方。
    “生气啦?”寒雨扯扯他的衣袖,怯怯地瞄了下他紧绷的五官,语带忏悔地小声问。
    “你都敢胡作非为了,还会担心我生不生气吗?”他闷声说。
    “小器鬼!真没肚量。”她小声咕哝。
    孟凌没有反驳,将她搂回怀中。“闭上你的小嘴休息一下,还有,这回不许再给我乱动!”
    五、六天下来,他们固定夜宿客栈,隔天再启程,所以寒雨以为今晚仍是在客栈投宿。“今晚我们住哪家客栈?”
    “不住客栈。”
    “不住客栈?那我们住哪?”
    “如果估计得没错,今晚我们就可以到达目的地。”
    “真的?”寒雨一听,开心得手舞足蹈若不是在马上,她准会漫天飞舞。
    “喂,别拉我衣服,快被你扯破了。”他眉峰轻拢,出声阻止。
    处于亢奋中的寒雨会听得进去才怪!这回她是真的有点忘形了,勾着孟凌的颈项当众给了他一个响吻。“老公,谢谢你,我爱死你了!”
    “寒雨!?这小女人是愈来愈大胆了,同时他也注意到一旁掩嘴偷笑的仆人,干脆再度将她压回怀中。
    “你干么”
    “闭嘴!”
    “吃错葯了,再不就是更年期提早到了!”她喃喃自语,但还是乖乖地闭目养神。
    如果说她看到一座雅致清幽的别苑有任何惊喜的话,那么当这座美轮美奂的建筑物呈现在眼前时,她已是撼动得说不出话来,尤其看到扁额上刻着三个工整的字体后。
    寒雨楼!
    是的,就是这座寒雨楼,引领她跨越前世今生,与他共谱这段缠绵恋曲。
    “孟凌”寒雨泪眼汪汪地望着身畔的他,一时凝咽无语。
    “怎么啦?为什么哭了?我以为你该是开心地展开笑颜才对。”他一时无措,双手搭着她的肩,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孟凌!”心儿一酸,她扑进孟凌怀中,凄凄切切地啜泣起来。
    这座寒雨楼提醒了她,她不属于这个年代,她该是二十世纪的楚羽寒,属于孟凌的楚寒雨,而他们的缘分只有三个月而已她好茫然、好无助,谁能告诉她,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永远留在他身边?
    近两个月来,在孟凌身边的每一时、每一刻,她都感到无比的幸福与甜蜜,她宁愿不回去,她想永远当楚寒雨,这男人是如此情深意重,她如何离得开他呀!
    不,她不要向命运妥协,她绝不相信上天狠得下心拆散他们!
    寒雨哀哀泣诉:“孟凌,我不要离开你,我死也不离开你!”
    “傻丫头,我也不会让你离我而去,就算要与天抗衡,我也要倾尽一切力量保有你。”孟凌柔声安抚。
    “是吗?”飘浮的心,因承诺而渐渐有了实质的重量。
    西湖,位于杭州城之西,三面环山,景致如画,诗意盎然。湖中有白堤、苏堤,将湖分隔为数区。
    如孟凌所言,西湖的春景怡人,游客如潮,杨柳迎风轻展身姿,湖面倒影人一双。寒雨小鸟依人地偎在孟凌怀中,立于桥边享受着沐浴在鸟语花香中的惬意和闲适。
    “孟凌,这儿好美哦!”她由衷地赞叹道。
    “景致再美,也未及你万分之一的娇美。”孟凌嗅着她发间的清香,柔情万种地说。
    寒雨淡淡一笑。“咦,孟凌,你看,那只蝴蝶好美,你信不信我抓得到它?”她可是练就了一套高干的“驭蝶术!”
    “吹牛是用不着花半两银子的。”他淡笑道。
    “唉呀,你居然看本姑娘不起,好,你等着瞧!”需知她楚大小姐除了好奇心重外,最大的特性就是不服输,于是她轻移莲步,追那只蝴蝶去了。
    那轻灵窈窕的身姿,在百花间飘然穿梭,轻柔的和风吹起淡青色的丝绸,黑锻般的乌丝迎风飞扬,轻盈曼妙的身段浑然天成的在花间翩翩漫舞,有如坠落凡尘的凌波仙子,构成令人屏息的绝美画面,孟凌不禁失神了“孟凌?”寒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和蝴蝶“商量”好,先让她捉着向孟凌炫耀一番,充充面子,马上就放了它,还向它道了不少次谢,结果蝴蝶不甩她,硬是和她玩捉迷藏,这会可让她给捉着了,她得意地飞奔向孟凌,孟凌却傻傻地望着她发呆。
    “喂,帅哥,口水快流下来了!”她顽皮地取笑着。
    “啊!”孟凌闻言马上收摄心神。“成果如何?”
    “那还用说。”她将握拢的一双小手打开一小缝,一脸得意洋洋。“看到没?我厉害吧?”
    “是,好棒,甘拜下风!”他怜爱地拍拍她的粉颊。“敢问我英勇伟大的小妻子,你打算如何处置你的阶下囚呢?”
    手儿一松“重见光明”的蝶儿马上展翅飞翔。“它是属于大自然。”
    游过西湖,他们又观赏了位于西湖畔的岳王庙,此庙为崇祀宋代抗金名将岳飞而建,庙内有岳坟,坟前铸了奸臣秦桧的跪像,受尽了天下人的唾骂,寒雨还差点踹上一脚要不是为了顾及淑女形象和怕被指为破坏公物的话。
    日落前,他们回到寒雨楼用晚膳,之后沐浴包衣,现在则靠在窗边努力擦拭着她一头湿洒洒的长发,并一边抱怨:“真是的,连个吹风机也没有,要擦到民国几年才会干吶!”
    “我十分乐意帮你。”身后传来一阵温柔如春风呢喃的嗓音,寒雨手中的干毛巾被接了过去,轻轻巧巧地为她擦干秀发。
    “谢啦!”她闭上眼,享受着孟凌的柔情蜜意。
    “你有一头令人羡慕的美丽乌丝,每一根好似都具有无尽的生命力,”他掏起一束半干的发丝放在鼻间嗅着,陶然沉醉。“它散发着你独有的特质和幽香,令人悠然神往,就和你的人一样”
    一个念头飞快掠过脑际,寒雨沉默了一下。“孟凌,历代的诗人曾有人以青丝比喻过情丝,是吗?”
    突然跳出的新话题让孟凌一时间抓不到头绪。“是啊,你什么时候对诗词感兴趣起来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罢了。”她含糊地带过,只是唇边多了抹神秘而温柔的笑意。
    这些天,寒雨反常得没有成天黏在孟凌身边,一天到晚躲在寒雨楼中,而房中另有一位名叫小竹的女孩,她是杭州城中有名的女红高手别怀疑,的确是寒雨首度下决心想认真学好刺绣,这回可不是玩玩打繁间而已了,所以才会为自己找来一名手艺灵巧的指导老师。
    目前为止,已有七条丝帕被她宣告放弃,这可不能怪她,叫一个现代人去做古代人做的事,还真是苦了她,也苦了小竹可是她不灰心,纺非绣出一双比翼鸟儿不可!
    “唉呀!”寒雨缩回手,白皙的手指渗出鲜红的血滴,早数不清这是第几遍被针扎到。她放在唇边吸吮了几下,又不屈不挠地继续努力。
    她天资聪颖,领悟力又强,一双鸟儿怎难得倒她!从前的经验加上日夜练习,以及小竹的细心指导,成品虽然称不上出神入化、巧夺天工,却也维妙维肖,灵动可爱。
    再来,她写了四句话,请小竹教她该如何绣在丝帕上,这回,她可真的是绞尽脑汁,练习的次数连她自己都数不清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美丽大眼睛都快脱窗了。
    当然喽,以她锲而不舍,连金石都可镂的精神,哪有办不到的事?
    绣帕是完成了,再来呢,她剪下一小把自己的青丝,以从前在学校和书本上学的中国结的结法,将长长一段秀发编了起来,相扣的两端极具巧思地编了一个小花样。
    “0k,大功告成!”她吁了口气,满意地望着桌上的成品。
    不知道孟凌现在人在哪里?最近孟凌的护卫石晋廷送来一些帐目要和他研究,所以孟凌大概在楼下的书房内。
    她跳了起来。“去书房找他!”
    当寒雨三步并成两步来到书房时,孟凌正埋首书案,她敲了两下门,探首进去。“我最最亲爱的相公,你在做什么?”
    一看是她,孟凌显然有许错愕和慌张,迅速起身横挡在桌前。“没,没有,你又不陪我,除了看书、办公事外,我还能做什么?”
    寒雨丢给她要笑不笑的一眼。“我又没说什么,你那么紧张干么?”
    “嗡帳─”好像有点反应过度了。“对了,你怎么来了?好些天冷落了我,良心发现了吗?”他真假掺半地抱怨。
    “不是啦,人家在忙这个嘛!送给你。”她将包着她发丝的丝帕送到他面前。“打开看看。”
    孟凌不解,好奇地摊开,一时情绪起伏,震动不已!
    寒雨乘他呆怔的同时,绕过他来到桌前,在看到那幅再熟悉不过的画时,也愣住了。
    “一寸青丝一缕情,寸寸青丝系君身;缕缕情丝绕君心,生生世世共缠绵”他喃喃念着丝帕上的字句。“寒雨,这”“你不懂吗?生生世世,生死相许不只是你的承诺,更是我的诺言。”她柔情款款地望着他,眼中温存如酒的爱意浓得醉人。“正如你那幅画中所提的句子一样:寒雨楼中意缠绵,生生世世不离分,我们挺有默契的,这是什么时候画的?”
    “游西湖回来的那天。我想将你在风中翩翩起舞的美收藏在画中,成为永恒。”他深吸了一口气,说:“为我系上,好吗?”
    “嗯。”她将代表她深情的一束发丝系上他的手腕。
    孟凌知道,一束青丝,不只系在他的手上,更紧紧系住了他的心,无论时空如何流转,她永远会是他永世的最爱这样义无反顾、这样不论古今、这样浓情爱意,她忽然有感而发地念道:“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痴男怨女,可怜***债难酬”
    好哀怨。孟凌困惑地望着她。“你在说什么?”
    “你不懂?难道你没看过红楼梦?”她诧异地挑起秀眉。
    “红楼梦?”那是什么东西啊?
    “不会吧?红楼梦是著名的经典文书,作者曹雪芹也因此而被称为才子”她滔滔不绝地解说,见孟凌还是一脸茫然,于是板着脸,一副三娘教子的姿态。“平时叫你读书你不听,这下才疏学浅、孤陋寡闻,丢人现眼了吧?谁教我是你老婆,我告诉你,汉朝盛兴赋;到了唐朝就是诗,有名的诗仙李白和诗圣杜甫就是盛唐时有名的诗人;至于宋朝,当然就是词喽,词家三李指的就是李白、李煜、李清照;直到元朝,元曲盛行起来,所谓的元曲四大家也就是关汉卿、郑光祖、白朴和马致远;而明、清时风行小说,明朝有大家耳熟能详的西游记、三国演义、水浒传等,清朝著名的小说当然就是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和曹雪芹的红楼梦”
    她说得口沫横飞,他听得一脸担忧。“寒雨,你没事吧?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虽称不上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但至少也遍读古书,略有文墨,寒雨说的,他竟听不懂不能这么说,至少他听得懂宋代之前的,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分毫不差,但之后的他也只能当她神智不清了。
    “不是我知不知道,是你听懂不懂!好吧,没想到你理解力这么低,我作个重点整理好了。总而言之,也就是汉赋、唐诗、宋词、元曲及明、清的小唉呀!我忘了,现在是宋朝,你怎么会知道以后的文学发展嘛,sorry、sorry!我误会你了。”
    sorry?那又是什么东西?她又在说他听不懂的话了,从相识以来,她就常说一些他听不懂的古怪用词,但就属这次最严重。“寒雨,你是不是病了?”
    你才“扛去种”了咧!寒雨白他一眼。“那至少晋朝阮籍的咏怀你知道吧?”
    他轻抚绣帕上的鸟儿,若有所思地轻吟:“愿为双飞鸟,比翼共翱翔。”
    她目光落在那幅画上,接口道:“丹青着明誓,永世不相忘”很不谐调地,在这么如诗如画、多情浪漫的一刻,她毫无预警地哀叫一声,缩回被他紧握的手,同时也破坏了才刚营造起来的唯美气氛。“唉呀,你轻一点啦!”
    “怎么了?”他强迫性地拉过她的手察看。
    “没什么,被针扎了几下。”她轻描淡写地带过,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技术太烂,几天下来被针刺得哇哇叫吧!
    “被针刺到会有这种伤口?”望着一公分大、却颇深的伤口如今又流出滴滴鲜红的血滴,他的心口揪痛了一下,急急拉着她往房间走。
    “喂,你干么这没什么,只不过剪刀太利,一个不小心被刀口划了一下而已”
    孟凌拿出房中的葯箱,悉心为她止血、敷葯,边上葯还边骂着:“你是把自己的手当成了布在剪是不?这么不小心,痛死活该!”口吻又气又怜又心疼。
    寒雨差点大笑出声。拜托,不过是小伤口嘛呃,很痛的“小”伤口瞧他一副天快塌下来的表情。
    “我痛,难道你不心疼?”她娇俏地瞅着他。
    孟凌拿她没辙。“这么不懂得保护自己,我真该好好打你一顿!”
    寒雨有恃无恐地冲着他一笑。“你不会,因为你舍不得。”
    他帮她上好葯、缠上纱布才抬头望着她,一脸无奈。“你就是看准了我的弱点,所以就吃定我了?”
    “别说这么难听嘛!我只不过比较了解自己的丈夫而已。”
    “你还真懂得修饰文辞。”他闷声说。
    “别生气啦!”她撒娇,他不为所动;她只好再用老方法,将柔软的身子倚向他,抬起脸轻吻他的面颊。他还是不理她。她又吻上他的唇,孟凌挫败的低吟一声,反身将她压在床上,警告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许再用这一招!”
    寒雨没有回答,拉下他的头,堵住他的唇,但她知道,下一次这招还是很灵,因为这是孟凌第五次说这句话。
    “好快哦,美好的一次旅游又要结束了。”寒雨有些依依不舍地说。
    “是不是不想回去?”孟凌搭着她的肩,凝望着她。
    她摇头。“虽然有点不舍,但是只要身边有你相伴,去哪里都是一样,我并不是很在意。”能拥有这趟杭州之旅的美好回忆,对她而言已是意外的收获。当初她是独自一人孤独地搭机前往杭州,没想到她真正一游杭州时,身边却多个温存多情的夫婿,不再形单影只,她已经很满足了。
    “我可以答应你,以后每隔一年,我一定抽空陪你回寒雨楼住一阵子,嗯?”
    “一年?”她垂下眼睑,心底涌起一抹惆怅落寞。能吗?他们还能有机会一同回到杭州,回到他们的寒雨楼吗?
    孟凌细细审视她含着轻愁的脸庞,疑云渐生。“寒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哇,我能有什么事瞒你?”她强打起精神,绽开一朵天衣无缝的甜甜笑容。
    但,孟凌直觉感到回程的寒雨沉默多了,她不再嚷着要和他共乘一匹马享受乘风奔驰的,而是乖乖坐进马车,静静绻缩在他的怀抱。
    孟凌深觉不对劲,本想回去后再探个究竟,但是一回到枫乔山庄又被接踵而来的大小事务缠住,整个人乏术。
    好在,回来后的寒雨又回复到那个活泼灵动的开朗性格,孟凌也就放下心来,直接将她一路的反常归类于多日来在寒雨楼里产生了感情,一时间无法调适自己的离情依依。
    而寒雨,因为爱孟凌,所以相信孟凌,她相信孟凌的诺言,不管怎样,他一定不会任她离开他的,所以,她何必管什么见鬼的月下老人和只有三个月缘分的说法,搞不好,那只是一场荒诞的梦境而已,何必让一场梦困扰自己,是不?
    所以,那个无法无天、喜欢“胡作非为”、有点顽皮、有点孩子气,又有点爱捣蛋作怪的楚寒雨又回来啦!
    “真没分寸,这么晚了居然还不回房,难道要我亲自到书房拿人吗?”
    说走就走!她一蹦一跳往书房跑,连敲门也省了,她非常粗鲁地推开门果然,她老公正全神贯注地坐在桌前。
    孟凌连头也没抬,敢这么肆无忌惮地“破门而入”的人只有一个他那胆大妄为的可爱小女人!
    “相公,”她吻了吻他的脸颊,唉呀!他居然敢无动于衷,连应她一声也没有,她楚寒雨岂能这么轻易受人忽视?于是她抗议:“你应该礼尚往来,回亲我一下,再不,至少也得应我一声啊!”“没空,欠着。”他目光从未离开眼前的帐簿。
    连亲吻也能欠吗?“老公!”她不满地抗议。“哪有人敬业成这副德性啦!”
    “没办法,这些帐目我得在今晚弄明白,明天才能和几位重要的人员商讨。”
    哇!他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好酷哦!不过,她想挑战他的意志力,谁教他连瞧也不瞧她一眼,好似那冷冰冰又枯燥乏味的文件比她还迷人,硬是被比了下去,乱没面子的,于是“相公,你实在帅呆了!”她放柔了语调,攀住他,轻吻他的额、颊,继而滑下他的头窝,柔情蜜意地轻啄着。
    “噢,”孟凌悲惨地低吟。“别惹我,我没空和你玩!”但他就是无力抗拒。
    “是吗?”她不死心,她的人生字典里没有“放弃”二字。
    她吻他的下巴,不规矩的心手在他背后轻轻游移着。
    “该死的!”他懊恼的低吼,再度投降。扣住她柔软的娇躯,深深地吻住她。
    至于劳什子的帐目,如今早已不存在孟凌的脑海
    隔天,孟凌匆匆前往议事厅,寒雨想到书房找几本书阅读以打繁间,才发现孟凌昨夜研究的帐簿还放在书房中,她突然想起他昨天不是说今天要用吗?账本在这里,孟凌没带去,那他准备开哪门子的会议啊?
    噢,他的一世英名早晚会毁在她手中!
    寒雨轻笑,她知道罪魁祸首是她,要不是她,孟凌不会如此心神恍惚,她应该觉得抱歉,她应该有愧疚感,她应该反省但是她笑得更开怀、更愉快了!
    好在,她还算有良心,笑完之后仍知道收拾残局,补偿她可怜的老公。
    好吧,她就发发慈悲,帮他把文件送到议事厅好了,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日行一善也好。“真受不了,我怎么还是这么善良。”她自我陶醉,浑然忘了谁是始作俑者。
    陶醉完了,她拿起桌上那几本帐簿,甫开门,一方白帕毫无预警地掩住她的口鼻,她本能挣扎了一下,淡淡的香气却直穿脑际。她意识慢慢模糊,终至晕厥。
    修长的手抚上不断跳动的眼皮,他微皱起眉,怎么回事?思绪总定不下来,心口乱成一团。
    唉呀,连帐簿都忘了带孟凌摇头苦笑,转回书房。
    远远便看见书房的门敞开着,他加快脚步,到门口时,他怔了一下,俯身拾起散落地面的帐簿,思绪飞快转动着,不安的感觉蔓延全身“寒雨寒雨!”他惊跳起来,火速冲回房间。
    没有!她没有在房内。
    “该死!”他低咒一声,下令庄内庄外寻找庄主夫人的芳踪,然后,有人送来了一小片纸笺。
    乔庄主:尊夫人在舍下“作客”若要其无恙,请于三日后午时,十里湖一叙,并请携来您名下所有产业相关之文件,且不需有“闲杂人等。”
    他默不作声,将纸片用力揉成一团,忿然地一掌击向桃木桌啪!桃木桌登时四分五裂,支离破碎。
    他目光如冰,面罩寒霜,四周气压低得不象话,人人际若寒蝉,大气不敢喘一下,深怕触怒了此刻像北极冰山的庄主。
    “齐少鸣!你犯了个不可原谅的错误!”他冷然道,令人战栗的寒眸闪着难测的危险讯息。
    因为了解孟凌的智慧,所以齐少鸣并没有留名,他和孟凌有个共同点不做“脱裤子放屁”的蠢事。
    何以确定是齐少鸣所为?这个疑问没人敢问出口,倒是石晋廷比较有胆识,敢在此刻问孟凌:“庄主有何打算?”
    “依言赴约。”说得简洁。“我要给他一点小教训,让他知道他错得有多难谱!”
    “可是夫人在他手上”石晋廷迟疑地。
    “所以我会一个人去。”他冷静且沉着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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