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喜当徒

    一旁的西维尔傻眼了，他对爷爷的脾气向来是心里有数的，但是刚刚的反应也太过奇怪了吧。
    玛德琳叹了一口气，走到孩子们身边，摸了摸夏雾的脑袋：“夏夏，别怪你提瓦爷爷，他有心结呢。”
    夏雾点了点头，也不怎么放在心上，提瓦爷爷应当是有心事，只是自家的洗衣机看来只能继续坏下去了。
    她以时间不早为由向玛德琳告别，西维尔从刚刚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扯着夏雾的衣袖：“夏夏，你下次一定要准时来哦。”
    夏雾笑着应了，瞧着他可怜的模样，终于还是摸了摸他的头，将那头毛躁的红发尽力捋顺。
    在夏雾连续三次次送货都没有碰见提瓦后，在第四次，提瓦终于出现了。他坐在店铺门口，摆弄着一个工具包。
    当她刚跨出门槛时，见到门口的身影时颇有些纳闷，明明刚刚进门时还没见到提瓦。纳闷归纳闷，夏雾还没忘了这具身体的身份，很是乖巧的向提瓦告别：“提瓦爷爷，我先走了。”
    迟迟没听到对方的应声，夏雾默了默，准备离开。
    “等一下。”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夏雾刚走没多远，便被叫住，她疑惑的转身，提瓦却已经走到了身前。
    他那素来沙哑的音调此刻似乎也夹杂着些许温和：“你想跟着我学机械维修吗？”说罢，他顿了顿，“不光是机械维修，机甲设计我也略懂一些。”
    夏雾立刻来了精神，机甲设计师在联邦不同于机械维修师，机械维修的店铺四处可寻，而机甲设计师是受到保护的存在，妥妥的金饭碗！
    她狠狠点了头：“我想学。”
    提瓦脸上纷乱的皱纹在听到夏雾的回答后似乎也平展了些，他将手里的工具包递给夏雾：“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无论是机械维修师还是机甲设计师，一套称心如意的工具是必不可少的。”
    “谢谢师傅！”夏雾眉毛弯弯，利落地换了称呼。
    “不过，我是有条件的。在店学习期间，你需要缴纳你所修理、设计的产品的利润的10%，就当作学费了。其次，我要你承诺，你永远不会将任何有悖联邦公德的想法施加于机甲设计中。”提瓦的表情愈加严肃，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的眼神似乎有些飘远。
    夏雾心下了然，提瓦师傅的心结想必就在于此承诺了。不过这对于她而言并不算难为，早在穿越前，她便是实验室里坚定不移的人伦派工程师。于是她紧盯着提瓦的绿眸，小女孩儿稚嫩的嗓音在此刻也显得格外坚定：“我夏雾向提瓦·尤德承诺，必不使机甲用于危害联邦的行径中。”
    自此，提瓦维修店便时常能见到一个黑发小女孩儿蹲在角落的废品处，提着一把比她脸还大的手柄，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联邦的秋季结束了，冬季开始来临。大片大片的雪花朔朔的落下，空气中挤满了冰的味道。夏雾看见窗外的雪很是新奇，虽然她才了解到星际时代，正常的四季更替早已失衡，眼前所看到的不过是生命事务部研制的仿生季节。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维修店的大门，门沿上堆积的雪花啪地掉在了黑皮大汉的脸上，夏雾有些尴尬的冲着黑皮大汉笑了笑。
    男人一把抹掉脸上的雪，一双虎目瞧见夏雾时亮了亮，咧开嘴冲着眼前这个神情有些慌张的小女孩儿笑了笑，“提瓦！提瓦！你给你家西维尔找的童养媳可真俊啊！”
    夏雾无奈，自从她长时间待在维修店跟提瓦学习后，已经有很多人对她的身份产生了误解。她伸出手拦住正往里走的黑皮大汉，一字一句道：“我是提瓦爷爷的徒弟。”
    说罢，也不等黑皮大汉反应，按了按门外铲雪机器人的开关，投入了扫雪行动中。
    黑皮大汉挠了挠头，便听见一道极为沙哑粗咧的声音：“罗杰你小子下次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从这儿扔出去。”
    提瓦的身影出现在了楼梯口。西维尔还在睡觉，并没有听到罗杰的话，否则他一定会扯着玛德琳的袖子询问童养媳是什么意思。联邦是众多种族构成的国家，而西维尔作为土生土长的阿莫罕人，隶属于西方体系，对于东方文明并不了解。提瓦则是每天不知道要喝多少种族的人打交道，因而，各个地区的文化也都有涉猎，自然听得出罗杰口中这个词儿并不是个好词。
    “提瓦老兄，你知道的，我只是喜欢开玩笑而已。”罗杰舔了舔干裂的嘴角，眼角带着讨好的意味。
    “对了，博物馆那套设备都送过去了吧，你这阵子应该有足够的空闲时间，不如帮我看看我的断刃吧。”罗杰扫了扫橱柜中光洁如新的维修物，凑到工作台边，掏出了自己的电子通讯，准备向提瓦转账。
    断刃是三代中的顶尖机甲，虽然市面上早已推出了五代机甲，但断刃在民间机甲中，实力仍然不可小觑。
    “断刃？”提瓦按住了罗杰试图转账的动作，“你不是最心疼你那宝贝了吗？也舍得让它受损？”
    “倒也不是，断刃毕竟是三代机甲了，零件似乎有些老化，最近使出我的斩月大招慢了足足3秒。我还想着去参加明年开春的机甲大赛，这不得好好休整休整。”罗杰提到自己的断刃，那副嘻嘻哈哈的磨样早已收了起来，“我想要速度再快些，最好大招之间的冷却时间能够缩短，还有弹药库容量太小了，侧翼的宽度也不太够·······”
    提瓦虽然脾气古怪，但在业务上却有充足的耐心，听完罗杰的要求后，朝窗外停放的黑色机甲望去。机甲旁边是夏雾，小姑娘好奇的在机甲旁踱步。提瓦好似想到了什么，朝门外走去。
    提瓦站在夏雾身旁，目光却落在了黑色机甲上，以一种打量的神情，似乎在判断什么。夏雾专注地盯着眼前这座庞然大物，对周围的事物毫不在意。
    直到空气中传来一道耳熟的声音：“小夏，你想不想试试修理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