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愿随君化作一抹尘埃

    如果说接到皇城信息的瞿向天是不解或者说是心里存在着担心的话，当看到沙迦国方向飞起来的百人的时候，只能感觉到两个字“绝望”。城头上的各集团军首领和士兵看着沙迦国方向飞起的百人时，城头上近三万的军队突然一下安静下来，虽然这飞起来的人只有百人之数，虽然这些人飞的高度也仅仅有三十米，与岭南城的城头平齐。但是，任何人都清楚，就是这百人，恐怕就能将岭南城近十万的军队灭杀，因为，这百人飞起来所代表的含义是羽化。进入羽化镜便能够在天空中翱翔，便能够将武功斗气外放形成远距离杀招，便能够万军丛中取敌方将领首级，便能够使四级国家百安国一跃成为三级国家，成为羽化镜就已经算是修真之人，不再是凡俗，寿命都可以延长至二三百岁，羽化境在百安国百姓的思想里，就代表着至高无上。
    此时的城下赵刚及其他众人看着城头上瞿将军及众人的表情也纷纷感觉到了异常，不知道城头上的哪位士兵终于大喊了出来，“羽化境，好多羽化境！”声音中带着歇斯底里的颤抖。城下的众人也一个个开始沉默，如果仅仅对方只有一名羽化境，羽化境飞行高度也就在30米左右，利用城墙高度及守城利器，虽然不至于斩杀羽化境，但是也不可能说是毫无反抗，但是听其口音，好像不仅仅是一个两个那么简单，羽化境只要越过城墙，深入后方，那就是单方面的屠戮了。
    瞿向天此时站在城头，刚刚升起的信心，又被击破的体无完肤。此时能够做的，恐怕只有依百基文所言，但是，回到百安城又能怎么样呢？瞿向天此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看着城头上呆滞的士兵以及城头下沉默的众人，大声道：“众将士听令。陛下有旨，着两万人留守凌南城，其余部队，尽快返回百安城！”
    此时的各集团军首领及卫兵才纷纷回过神，第一集团军统领王成首先单膝跪下，“第一集团军统领王成愿死守凌南城。”正说着，城上带队等候命令的副统领率领其军队纷纷跪下。“第二集团军统领何田愿率麾下死守凌南城！“，”第三集团军统领严彬愿率部下死守凌南城“，城头上各集团军首领一个一个带领守下纷纷跪地，城上城下跪满了一地的百安国士兵。
    “好，你们都是我百安国最优秀的士兵，现在，我给你们机会，我数到十，不管是各集团军首领，还是士兵，只要想班师回京，都可以站起来随军离开。你们都知道，留守的人这次是必死之局，你们站起，我都可以给你们回京都的机会，你们都听懂了吗？”瞿向天出声道，众人应声得诺。
    “好，那我开始数了，一...二........九...十。”一直数到十，底下跪着的士兵及将领居然没有一个人站起，各别人仅仅是眉头动了一下，但紧跟着，便又纹丝不动，可见瞿将军治军之严。第一集团军统领王成突然发声道：“王成愿守凌南城，我军战斗力最强，可以为后方撤离的百姓和军队争取更多的时间。”，“第三集团军严彬也愿同王成将军死守，我军最善弓箭，可随王将军抵御敌军接近城墙的时间。”，”我军可在城门处阻止敌军。“，”我军可对敌军进行骚扰。“各个集团军统领纷纷发话。
    “第一集团军王成协第三集团军严彬率部同本将阻止敌军，其余人等，率部尽快返回国都，留下三日口粮，其余粮草尽数带走，经本人同意，也一并将第一集团军及第三集团军的亲属带走。如有违令者，斩！”瞿向天话还没说完，一个个集团军统领又欲再说，“难道，你们连本将军的话都已经不听了吗？”，众人才一个个依指令开始下去准备。
    瞿向天又转头看向城下的百姓，对着百姓道：“凌南城，看样是保不住了，各位，瞿向天在此对不住大家了，在此先走一步，亏欠各位的只能来生再报！各位，此事来的诡异，国都也不见得安全，都想法逃命去吧，我会率部，尽可能的阻挡敌军时间“，虽然是如此说，但是瞿向天心里明白，百位羽化境，恐怕连一天都未可能守得住，更别提对方还有一位明显飞在众多羽化境前方，身穿紫金蓝袍的年轻人，一看其外表及眼中倨傲的神色，明显要比后面众多的羽化境高手还要高一个档次，能一次性出动百位羽化境，就连比蓝联国高一层次的二级国家也未可能，很明显，这些人来自于一级国家。
    刚刚稀稀拉拉站起来的城下百姓，又呼呼啦啦跪了一地，“愿瞿将军长命百岁，愿来生在做瞿将军治下的子民。”虽然，他们的瞿将军可能都挺不过今日，虽然来生还未可知。
    瞿向天纵然心头有诸多不舍，他还未为自己的哥哥及丧生在沙迦国的子民和亲属报仇，他还未让凌南城的子民过上安定的生活，甚至他还未去赵刚家陪他喝一顿赔罪酒，却转过身，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冲着城下的子民摆了摆手。转头，看向自己年迈的父亲，双膝跪下“父亲，是儿子不孝，未能让父亲老有所依。”瞿问雄布满老茧的手托起跪着的儿子。“我为有你这样的儿子感到骄傲，死有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大丈夫为国捐躯，死得其所，纵有刀山火海，也有为父陪着你度过。“
    “父亲，您？”瞿向天本意是让自己的父亲随同大军回守国都。
    “父亲老了，哪也不想走了，这么些年过去了，也该去下面陪陪老婆子了，你去安排你的妻子和孩子吧。”说着，瞿问雄摆摆手，转身向留守的城防部队走去。
    此时，瞿向天转头，看见了妻子袁雪以及女儿淑雅、儿子长胜及瞿严带着的小儿子玉英，正站在远处默默的看着自己，赶紧几步走到妻子面前，“袁雪，这里情况紧急，你快带着孩子们撤离吧，不要逃往国都，国都恐怕也不安全了。”
    “不，严叔带着孩子们走吧，我要留在这里陪你。”袁雪此时也近50岁，但是依然不顾的冲向向天，抱在了一起，如同年轻时候一样的坚定。
    瞿向天冲着瞿严使了使眼色，瞿严正欲上前将袁雪击昏带走，就听袁雪在瞿向天的怀里道：“如果，你把我击昏带走，我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自杀，你不用怀疑，我有能力自杀的。”
    瞿严的手停在半空，看着瞿向天示意停止的眼神，这才停下手，靠在一旁。瞿向天太了解妻子的性格了，如果将其击昏带走，恐怕妻子真的会自杀的。
    “向天，你还记得这封信吗？这是你当初写给我的情书，‘我心永铭记，爱绵无绝期，愿得一人心，雪魄鉴我心。’我当时没想到大大咧咧的你居然还会柔情似水的写藏头诗，这才注意你，并且爱上了你。我知道，在你的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就是你同哥哥当时同时追求我，你一直在自责，如果你不去争取，而是我去选择接受他，或许，后来的意外就不会发生。“袁雪在瞿向天的怀里呢喃道，”但是爱情，是没有办法勉强的，就像我爱上了你，无法自拔，我失去了你，我也会后悔终生的，我知道，在你的心里，责任重于你的生命，但是，爱情在左，责任在右，我无法让你去舍弃你的右侧，那就让我陪在你的左边吧，我愿随君化作这世间的一抹尘埃！“
    瞿向天看着怀里的袁雪，搂的更紧了，虽然早已青春不再，面容憔悴，但是爱了，就是爱了，有些人，爱是一时间的事，而对有些人，爱是一辈子的事，年轻时候，有一次瞿向天和哥哥瞿向前去袁家做客，无意中听到袁家小姐袁雪在亭里弹奏筝琴《望断肠》，在凉亭初见一袭轻纱弹奏的袁雪，凄婉的乐声配合着美艳的袁雪，一时间惊为天人，瞿向天此时便发誓要守护她一辈子，从此兄弟二人对袁雪展开了猛烈的攻势，最后瞿向天终得美人归。
    “你知道吗？这件铠甲的名字叫做相思，人言相思苦，我却偏相思。夜夜难入梦，吾心君可知，你每次出征我都会站在城头，直到看不见你，唯有这件相思，能够陪伴你左右，祝你扫平难关。如无君陪，此日绵长又有何意，妾身愿意再为君弹奏一曲，助君旗开得胜。“说着，袁雪便离开瞿向天的怀抱，示意侍女拿过自己的筝琴就在城头的地上席地而坐。
    “父亲，我也不走，随父亲斩杀敌寇。”、“父亲，我也不走。”、“父亲我也要留下。”长胜、淑雅以及小玉英纷纷出声道。
    “你们，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想着报仇。”正说着瞿向天欺身上前将淑雅、长胜以及玉英纷纷击昏。
    “严叔，他们就拜托您了，您带着二十近卫军保护玉英，淑雅和长胜安排可信的人，分别带二十近卫军逃命去吧，不要逃往国都，国都恐怕也不安全了，尽可能的躲起来，待事情一了，再出来隐居生活。这里是三个储物袋，装着我们瞿家的大部分财产，给他们每人一个别在身上，让他们不要报仇，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吧。（储物袋，虽然玄天大陆上广为流传的一种储物袋子，据说是很久以前一位大炼金师发明，通过几种元素的宝石炼制而成，经后人改造，在玄天大陆上广为流传，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买的起，但是以瞿家的地位，买三个储物袋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三个储物袋的空间也就在1个立方的大小“说着，瞿向天又在自己的儿子和女儿脸上轻轻的亲了一下，这才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袁雪。
    袁雪已经坐定，转头看到向天正在看着自己，微微一笑，顿时让瞿向天心中一动，仿如初见时一般美丽。
    虽然已经近二十年没有弹过筝琴，但是袁雪依然轻易上手，她所弹的，也正是初见时的《望断肠》。
    “深深夜色柳月中，爱若轻歌吟朦胧。月梦清愁，无处话凄凉，马过柳堤知寸草，晓云萦月映心红。肇荆南重，州寄烦人心，月满西楼，独舞清裳，无人欣为伴，日日盼君早日归，望断天涯，愁满肠，此思好比水中月，此情绵绵无绝期。“一曲《望断肠》罢了，让城墙上的忙碌的士兵纷纷一震，不禁想到自己的妻子、孩子和家人，一时间，一股惆怅的相思之情在墙头上蔓延，众人纷纷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