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开业了

    这是两个老头，身材差不多，都是一米六几的个子，不胖也不瘦。
    不过其中一个脸色红润，头发却花白。
    另一个脸色有些蜡黄，却几乎一根白发都没有。
    没等叶凡分析出到底哪个是老中医，哪个是老药师。
    徐惠已经开口介绍，摊开手掌一指白发老头：“叶医生，这位就是我刚刚和你提起的黄主任，他可是三甲医院出来的中医内科专家哦。”
    接着又介绍另一位老头：“这位丁药师虽然没有在大医院待过，不过有几十年的工作经验了，还经常自己上山采草药。”
    叶凡连忙上前施礼：“黄主任，丁药师好，晚辈叶凡，以后请多多指教。”
    黄主任有些不怀好意地微微一笑：“听说小叶医生是家传绝学？”
    叶凡知道肯定是徐惠已事先介绍过自己的情况，却不知道中医有个业内不成文的规矩，不好当着面去夸赞另一位中医，更何况还是一个年纪可以当孙子的后辈，只好含糊其辞地解释道：“其实就是祖上有做过中医的，也不是什么名医，更谈不上绝学。”
    “刚刚徐老板把你夸得跟神医似的，你就不要太谦虚了吧，要不咱们切磋切磋？”
    叶凡听他的语气，知道来者不善，同意吧还真担心被当场打脸，要知道这些个老中医都是有童子功的，据说不仅中医四大经典《黄帝内经》、《难经》、《伤寒杂病论》、《神农本草经》差不多能背诵下来，就边后世的《汤头歌诀》、《医宗金鉴》什么的也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四大经典倒也还好，毕竟叶凡上大学时都有学过。而《汤头歌诀》、《医宗金鉴》真的只是在中国医学史上听过名字而已。
    这两本书虽然是作为先前师带徒中医必背的，不过现在的中医高等院校里根本就没开设这两门课程。
    只是，如果不同意的话又会显得自己心虚。叶凡可不想还没开始上班就被同事们看不起。
    好在徐惠也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于是连忙过来打圆场：“两位医生，今天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又到饭点了，大家也饿了。大家既然是同事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交流，不是吗？”
    黄主任显然不想半途而废，但是又不好驳了老板的面子，于是说道：“没事，我就问一个问题，不会耽误大家太多时间的，主要是我和小叶医生一见如故，不吐不快呀！小叶医生，你说是不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逃避显然是不行的，叶凡只好硬着头皮接招：“那么就请黄主任指教吧。”
    “好，我想问一下，你认为阳明和太阳相比，哪个阳气多？”
    “自然是太阳。”叶凡不加思索地答道。
    “为什么呢？”
    “太者，大也，太阳为三阳，自然阳气最多，而且对应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到下午三点，正好是一天之中阳光最好气温最高的时候。”
    “为什么不是阳明呢？阳明可是多血多气之经，太阳不过是多血少气之经，而且二阳合阳是为阳明，这个又怎么解释呢？”
    “二阳相合为阳明是不假，不过我认为这里的相合不能简单理解为叠加的意思，而应该是聚合、合拢的意思，因为少阳虽然是一阳，但是呈现的是完全上升的状况，而太阳是上升到最高处同时有一个下降趋势，再转到阳明的话，就开始从高处往下降落了。对应一年四季的话，少阳为春天，太阳对应夏天，而阳明则对应秋天。因此，显然是太阳阳气最足。至于说到阳明是多血多气之经，而太阳是多血少气之经，这里所提的多气少气显然不是指的阳气，而是相对应脏腑产生气血多少来论的，故而不能混为一谈。”
    黄主任听完点了点头，脸上已发生了微妙变化，接着又问：“《灵枢·根结》有云：太阳为开，阳明为阖，少阳为枢，人们常说少阳主半表半里，那你又是怎么理解少阳的呢？”
    叶凡略一思索，回答道：“我倒不是很赞同把少阳理解为半表半里之证，少阳对应的是春天，对应的是阳气升发状态，是由阴冷的寒冬到温暖的春天转变，春天来了，代表新的一年又来到。一年之计在于春，这句话其实很形象地反应出少阳的作用，没有少阳的升发，就不可能达到太阳的打开最大，没有往上打开，也就没有往下降的基础了，因为少阳在阳气中扮演打基础的角色。当然了，相对于整个三阳来讲，三阴之气便是物质基础。”
    其余三人都听得云里雾里，不过黄主任已经带头鼓起掌来，赞许道：“果然后生可畏，老头子我从医数十年都没搞明白的问题，你可真是给我涨见识了。”
    叶凡忙摆摆手，有点不好意思道：“黄主任过奖了，我这都是纸上谈兵，中医毕竟讲究临证经验，不瞒您说，我也就是恰巧最近在网上搜索的这些知识，其实都是别人说过的，也不知道对不对，让主任见笑了。”
    “确实难得，悟性好，还这么谦虚。以后有空我们多交流，我敢断定你的未来不可估量呀。”
    “谢谢主任鼓励，以后还要向您多多请教呢，如果方便的话，可否先帮您抄方呢。我觉得一开始，肯定没什么人会相信我这个毛头小子会看病。”
    “当然没问题呀，正好我们一起探讨。不过有一点，不能当着患者的面，否则会让人觉得缺少信任感。”
    “那是自然。看完后，我再向主任讨教。”
    之后的用餐就在友好融洽的气氛中进行着。
    席间，徐惠告诉叶凡，已经和黄主任商议过了，诊所开业定在三天后，这两天让他配合一起带着医师资格和身份证拿到卫健局办理一下医师执业证书即可。
    大家对于诊所的未来发展都建言献策，对未来发展信心满满。黄主任原本只打算一周上一两天班的，如今也改主意在门诊开业前期争取一周上五天班，以帮助诊所快速走上正轨。
    吃过饭后，已是傍晚，徐惠问他住在哪里，提出开车送他。
    叶凡当然是婉言谢绝了，他可不能让徐惠知道自己跟吴府有瓜葛。
    有了来时的经验，回去的路线就熟悉了，倒了两次公交，大约一个小时后，叶凡回到吴府。
    刚走进大门，吴雨桐不知从哪个角落跑了出来，看来已经等候不少时间了。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这一天去哪里了？”焦急的语气中带着责怪。
    “我不是找工作去了吗？”
    “那你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早说要给你配个手机的，你非不干。一天了，我还以为你不辞而别了呢。”
    “怎么可能，我象是那么言而无信的人吗。”叶凡接着兴奋地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是嘛，这么快，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吴雨桐也显得很高兴。
    “行了，没事的话，我上楼找吴霏了，今天回来得有点晚，可能都要生我气了。”叶凡说着就往一楼大厅走。
    “那……行，你去吧。”吴雨桐一脸落寞的表情。
    其实叶凡都看在眼里，不过他知道自己需要跟她保持距离，以免她越陷越深，到时只能是害人又害己。
    通过安检门，叶凡来到一楼大厅，接着径直乘坐电梯来到三楼吴雨霏的房间。
    果然，吴雨霏也是在翘首盼望着自己的回来，自是又解释了一翻。
    很快就来到三天后。
    天道中医诊所开业的日子。
    开业仪式很简单，徐惠因为是信佛的，所以搞了个祭拜的仪式。
    不过并不强制所有人跟着行祭拜之礼。
    看着徐惠嘴口念念有词，叶凡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其实这应该也算是祝由术的一种吧。看来佛教和道教还确实有不少相通的地方。”
    诊所的开业毕竟不象商场超市，不会搞得那么花里胡哨的，而且看病这个需求也不是说有就有的。
    更何况，一家新的诊所，大家对医生的水平还完全不了解。
    所以虽然打着广告开业第一周免诊金，药费也打九折，吉时到了，放了几串鞭炮，引来看热闹的人倒也不少，可是直到中午下班，竟然连一个患者都没有。
    大伙点外卖在二楼的办公室一起吃午餐的时候，虽然都没说什么，不过还是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许失落。
    黄主任一直都是在三甲大医院待的，病人都是多得都看不过来，哪里坐过这种冷板凳。
    丁药师虽然都是在小医院抓的中药，但也从未经历过开业半天，一副中药都没抓的尴尬。
    徐惠虽然也感到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强打起精神，安慰大家：“酒香不怕巷子深，黄主任和叶医生的医术都是没得说的，万事开头难，大家还是得沉得住气。想当初，我们开会所的时候，一开始生意也不好，不过后来做出好口碑了，有的大爷大妈坐十几里的公交都得来我们店呢，对吧，小程。”
    “徐姐说的没错，我是收费登记的，确实如此。”程娟点了点头。
    正说着，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着连续的大声呼喊：“有人吗？快来人呀！有人晕倒了！”
    叶凡首先一个从二楼飞奔下去。
    打开诊所的大门，只见外面地上躺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身的泥浆，应该是建筑工人。
    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青年男子，白色衬衣上背部也憎了不少泥浆，前面则基本是干净的，应该是一路背着中年男子过来的。
    青年男子见到穿着白大褂的叶凡，喘着粗气道：“医生，我们的工地就在前面几一百米，早上上班的时候路过看见你们诊所开业了。”
    “说重点，你这位朋友是怎么发病的？”
    “哦哦，这是我的工友，就刚刚正干活的时候，突然就晕倒了，别人都说是中暑了，你看看怎么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