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定计南下

    学生军趁此机会，在安阳、泉阳和十家庄之间的广大地区纵横驰骋，一边打击亲日势力和土豪恶霸，一边发动群众分田分地，同时还广泛宣传鬼子的累累暴行和学生军的抗日主张，极大地激发了当地百姓的爱国热情，提高了学生军在百姓们心中的威望，并且获得了大量的粮食，招收了大批青壮。学生军将这些青年农民编练成民兵，指定负责军官并发给枪枝，手把手地教会他们使用地雷和挖掘地道，让他们能够守卫各自的村庄。对其中表现出色的，吸收加入学生军，准备在经过规范训练后补充到第三旅马强部作为第十一团和第十二团的雏形。
    陈思奇和李平也积极行动，在各村各庄都埋下了“钉子”使学生军的耳目更加灵通便捷。
    在学生军的连续打击下，泉阳和十家庄的鬼子都闭门不出。十家庄内鬼子师团主力尚在，学生军还不敢轻易靠近；可是泉阳城就苦不堪言。泉阳本来城小，人口比十家庄少，鬼子补给储量不足，经常要依靠十家庄接济。可是学生军的游击战一开始，泉阳与十家庄的交通就被切断，泉阳的鬼子失去后勤补给后，不得不节衣缩食，省吃俭用！而学生军的狙击手们仍旧不依不饶，经常潜到城下偷袭。值勤的士兵时不时被流弹打死打伤，其状甚惨，吓得士兵们都不敢出来站岗放哨！
    可是牛岛联队长生怕学生军借机攻城，强令士兵必须在城头要点值夜守卫！有聪明的士兵用稻草木棍扎成草人，套上鬼子军服，竖在城头迷惑学生军，自己却躲在城墙下蹲着！
    开头几天果然奏效，学生军狙击手们一夜枪声不断，鬼子哨兵在城墙内胆战心惊。天亮后一看，草人全都被打得千疮百孔！
    不过学生军的狙击手也不是傻子，他们白天就藏在远处观察。借着瞄准镜之便，很快就发现了鬼子的猫腻。之后数天，学生军往往不再打草人，而是趁鬼子安放和收回草人的时候，狙击鬼子士兵！鬼子黔驴技穷，在学生军连续不断地打击下，人心惶惶，茫然无措，士气丧尽！牛岛联队长坐困孤城，一筹莫展。
    片同茂司令官心忧泉阳的局势，命令第77联队七田太郎派出一个大队救援泉阳市。可是学生军消息灵通，鬼子在城内一动，学生军侦察支队就得到了情报。
    游荡在十家庄城外的学生军第一旅张为国部，闻讯马上集结起来，在通往泉阳的道路上设下埋伏。鬼子刚出城不远，就遭到第一旅的迎头痛击！在人数、火力、地利等因素均处劣势的情况下，鬼子大队长不得不丢下一个中队的鬼子断后，自己率队狼狈逃回了十家庄！鬼子主力撤后，张为国大举压上，用优势火力压制鬼子，同时发起猛烈进攻，将断后的鬼子包了饺子！连同之前打死打伤的鬼子兵，第77联队在这次突击中白白损失一个多中队，却完全没有达到战斗目标，一无所获！之后十家庄的鬼子便不再轻易出动！
    就在牛岛联队在泉阳城内苦苦支撑，摇摇欲坠的时候，张野一道电令，将正在城外带兵打仗的学生军高级将领召回驻扎在安阳县城的总部，商讨回兵南下，与第一战区**呼应，进击中条山的事情。
    在张野看来，学生军已实际完全控制了安阳地区，影响力覆盖了从泉阳到十家庄的广泛地带。并且补充了大量军火粮食；同时还打击了泉阳和十家庄鬼子的嚣张气焰，消除了鬼子对卧龙山和安阳地区的潜在威胁。现在是学生军腾出手来，调遣主力南下配合**作战的时候了。
    在会上，张野首先要求各部队指挥官通报自从游击战全面开展以来取得的战果和目前战场的态势，总结这一阶段作战的经验和教训，并提出下一阶段作战的主要目标和具体战术。
    接着，陈思奇对各部队的战况进行了评点和总结；李校副则表扬了近来表现优异的部队和指挥官特别是相互协调配合，刚刚全歼了鬼子第80联队一个中队的李永贵第七团和丁安平第八团，以及李永福的特种支队一部。
    最后，张野站起来说：
    “上次咱们开会讨论作战目标的时候，我就说过，学生军主力南下，配合第一战区的**，两面夹击正在向中条山方向的日军华北方面军主力部队，争取打通陪都和卧龙山之间的补给通道，是咱学生军这次出山作战的主要目的。当时，由于学生军后勤供应缺乏和卧龙山后方安全保障不足，迫使咱首先向东攻击。以游击战的形式，狠狠打击泉阳和十家庄鬼子的气势，削弱鬼子的力量，扩展学生军实际控制区域，获得充裕的粮食和军火储备。现在，咱们的这个目标已经基本实现！咱学生军目前已完全控制了卧龙山至安阳地区的广大地域，粮食和军火都得到了补充。驻守泉阳的鬼子第80联队，被咱零打碎敲，干掉了近一个大队，实力减少近三分之一；驻守十家庄的第20师团主力，实际损失约一个半大队！已经丧失了主动进攻卧龙山地区的能力！更加可喜的是，在咱持续不断的袭击骚扰下，泉阳和十家庄城内的鬼子兵人心惶惶，士气低落，彻底放弃了与咱学生军正面交战的主动权。相反，咱学生军却在这样大规模的游击作战中获得了宝贵的战斗经验、充足的补给和兵源补充，可以说是越战越强！同时咱还建立了民兵编制，填补了主力南下后的后方防务空虚问题。因此，我认为，学生军主力南下作战的时机已基本成熟！咱们可以开始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他停下来喘口气，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滚热的茶水，才又接着说：
    “但是，中条山不同于泉阳和十家庄，华北日军的主力大多数都集结于此，约十万大军。并且这些日军，全都是久经沙场的主力部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咱学生军与日军相比，处于绝对的劣势！那么咱们就面临一个极为严峻的问题：咱学生军主力以何种方式南下？南下采用什么战术与鬼子周旋？是打游击？还是袭扰阻断鬼子的后勤供应线？亦或是声东击西，抓住鬼子一部进行正面决战？这就是咱们今天的主要议题！”
    他停住话头，扫视一眼团团围坐的学生军各部主官，按住胸口轻咳一声，坐了下来。
    陈思奇见张野坐下来，颇为忧虑地看了张野一眼，站起来说：
    “刚才牧野军座已经提出了问题，现在大家就仔细思考一下，提出各自的意见。南下作战是咱学生军的既定方针，相信大家对此早有腹案，现在都可以提出来，咱一起议议。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李校副笑咪咪地捧着茶杯坐在桌旁附和说：
    “大家说说，说说嘛。”
    张为国站起来说：
    “咱跟鬼子打了这么些仗，就觉得这游击战最过瘾！十家庄的鬼子明明比咱实力强很多，可愣是被咱吓得提心吊胆，龟缩不出。咱把部队放出去，就成了无数支游击队；可是聚拢起来就成了一支主力部队！游击队可以从各个方向袭击鬼子，主力部队则能跟鬼子大部队硬拚。咱这一段战果不少，可伤亡却极少！以少搏多能打成这个样子，说明咱学生军就该这样打！所以咱南下作战，面对的是更加强大的鬼子主力，只能采用这游击战。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只赚便宜不吃亏，这样打才合算呀！”
    马强一拍大腿：
    “为国说得对！咱只赚便宜，不吃亏！跟鬼子硬拚没好处！”
    他还记着袭击机场的教训呢！
    王维一皱着眉头，沉思着说：
    “打游击战对付泉阳和十家庄的鬼子是很有效果，可是不一定适合对付中条山的鬼子主力！泉阳和十家庄的鬼子，主要职责是守卫城市，他们不敢倾窠而出来跟咱较量，咱才能赚这便宜！中条山的鬼子是主力，机动性大，战斗力强，咱的游击队对上他们不一定有用。万一咱派上小部队，人家不理咱，咱上大部队，人家大举合围，咱可就得吃大亏啦！另外，咱们主力部队南下，泉阳和十家庄的游击战也不能停歇，否则鬼子第20师团一定会到安阳和卧龙山来报复。虽然有民兵和地雷地道，可是主力不在，应付起来就会很吃力。所以咱还得虚虚实实，让鬼子搞不清咱主力部队的动向。”
    见三个旅长都发了言，十几个团长、支队长、处长也都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有的支持张为国和马强，建议打游击战，有的支持王维一，要求慎重行事，但是一时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