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过分的要求

    清晨的城市挺昏暗。能听到乌鸦的叫声。
    现在我要去的是车站旁的超市。因为只有几分钟的路程，我便步行走了过去。
    首先要做的事情是，处理腐烂的食物。
    我把大垃圾袋铺在购物篮，装在手推车上，开始往里面扔过期的食物。
    “肉和鱼不能吃了么……”
    袋装生鲜食物都变色了，还散发着恶臭。
    叶类和蔬菜都已干枯，不过洋葱红萝卜之类的根菜应该可以放很久。
    面包区域就先不管了。牛奶和奶制品会过期，估计放着也没啥问题，不管。
    储存的冰箱也得好好收拾一番。
    “这感觉比家里蹲的时候累多了。近期还得把商店街清扫一番，应该会很忙的……等等，冰箱？”
    我打开了上等肉区域的不锈钢门，强烈的冷气扑面而来。能看到猪模猪样的一具具东西，都冻得硬邦邦。
    “这应该能放一段时间吧……？”如今肉可贵重了，要是停电就惨了。
    ……
    装满五个垃圾袋后，基本已经收拾完毕。
    “好了，这些该怎么办……”
    看着垃圾山，我有些烦恼，如果就放在这里，那就真的没什么意义了。
    “如果那些家伙会吃这个该多好。”
    这城市的人可谓不少，真死的话估计会有一堆尸体，但多亏了丧尸，街上还算作挺干净的。
    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如果扔到有人的地方不就好了？就算是快过期食品，但饥饿的时候也不会顾及那么多，说不定还会因为这个高兴呢。”
    说话出来之后，我有些愕然。
    我居然把人当做食物垃圾处理机了。同是人类的话是不可能说出这句话的……
    “算了，算了……这不可能。不可能的。还是扔山里吧。”
    扔到山里的话，说不准会有动物来吃，就算长蛆估计也没什么问题。
    城市东边有着平缓的群山，我决定扔在哪里。
    “找辆小货车吧。”
    我离开超市，开始搜寻四周，却发现了奇妙的景象。
    在车站站台上，有着三三两两的人群，似乎在等车？
    远处看着他们动作扭扭歪歪，和丧尸行动一样，估计也是丧尸。只不过他们似乎有着自己的意识。
    我至今见过的所有丧尸，都是一些失去意识到处游荡的。说不定有些僵尸会继承一点生前的行动模式？
    有时间的话，我再调查一下丧尸的行动模式，说不定会有收获，当然这个不急。改善完生活环境后，反正也没事情可做。
    在那之后，我打扫了两家超市。因为实在找不到货车，就找了一个插着钥匙的面包车。我把垃圾装在了白色面包车里，这时已经是傍晚。
    太阳马上下山，加上路上状况不太好，另外还有丧尸在排行。
    “估计今天不行了吧……
    ”
    我决定明天再去山里扔垃圾，于是便把车开回了公寓。
    ……
    第二天开始，我便穿梭在镇内的各个角落。超市打扫了三家，商店街的小店也弄干净了。
    面包车肯定是不够装的，于是我到工厂找到了自动卸货货车。
    “这开关不认识啊……”
    我尝试调整货架，以此来把握操作方式。就算搞砸了也不会有人责怪。放心随便来就好了。
    没有离合踏板，变速则是靠操作面板的，刚开始可能还有些不习惯，但是能开之后，驾驶席的高度让我感觉很爽。力量和重量感完全不一样。
    巡航仪，小架子，遮光帘，应有具有，当然还有些装饰车内的小饰品。
    “这车真是不错，有需要的时候估计还能住在上面。”
    坐席后面还有空间能放垫子，能躺上去睡的。如果要去很远的地方，估计还能当住宿车。
    我将垃圾堆放在车上，打开了导航变向山里驶去了。
    得注意城里有些路是车开不了的，还有注意就是丧尸较多的地方，得选人少的路。
    “唔……是这边吧……”
    在导航的指引下，我在山的路口处右拐。
    防护栏不高，在地势高点的地方能把城市一览无余。对面也没有来车，只需注意路上的失事车辆就行。
    我慢速行驶着，观察着城市情况。
    “唔？那是什么？”
    远处的天空，有一个黑点在移动。
    我定眼看去，感觉像是一个直升机。但是没过多久，他就消失在云层之中了。
    “……”
    由于距离过远，消失的太快，以至于我现在都没搞清楚是什么。
    我思索着，逐渐把视野移向路况。
    前往山顶的途中，我有了意外发现。
    根据导航提示，这里应该是野外活动中心。
    这地方由多个木屋组成，食堂，澡堂一应俱全。就连体育馆都有，算得上个根据地了。
    “还有这种地方啊。”
    在城市里住了这么久，竟然完全没听说过。当然，毕竟我也从来没来过山里，那也难怪。
    这里有小溪，还储备有木炭，要是电和煤气都停了，估计能转移到这里。应该还有山间小屋用的发电机。
    （当然最好还是能在城市里……先不提电气，最主要还是水。）我倒是希望能在市中寻找到一所太阳能发电另加全电气化的房子，如果有井和净化装置那就更好，但是这未免太贪心了。
    我驶过活动中心，来到了山里的更深处。
    我发现了个施工中的宽阔地，这里有个深崖，我打算将垃圾扔在里面。
    我拉动操纵杆，启动油压机，货架前端就向上胎了起来。垃圾噼里啪啦地向下滚落。
    看到货架空了之后，我便向回开了起来。
    “这运动还不错……没想到体力活这么有趣。”
    自己能对城市随心所欲。像那种挖掘机之类的特殊车辆也能随便开，就算弄坏没有执照，也没有人管。
    “以后找辆拖车，去整治下水道吧，还能消磨一些时间。”
    目前先解决了附近超市食物腐败的问题，暂时不用愁吃的。只要有合适的环境，随时都能去进行补给。
    眼下说不定可以尝试一下肉类的熏制。
    “又要去拿食物了……要不然直接在公寓附近建一个食材库吧……啊-----”
    把默清忘记了……距离上次也有些时间了，他们应该都把食物吃完了吧……我有些焦急的回到了城市。
    ……
    我在公寓旁边停下了货车，换回电车，便朝着默清所在超市驶去了。
    到了超市附近，将车子停下，便匆忙走了进去。
    我在一楼找了些食物，又在二楼找了个毯子。之前见到默清她们的时候，是用薄毯子睡的，冬天快到了，晚上应该挺冷的……
    我乘着员工电梯来到了三楼。
    打开门扉，看到三人正靠坐在一起，坐在路障后的墙壁旁边。
    “啊……”
    发现我的到来，默清扶着墙壁想要站起来。却有些颤颤巍巍的。
    “抱歉，我来晚了。”
    来到会议室，我从包里拿出罐头和熟食。
    茶水间有微波炉，把盒装饭和袋装咖喱热过之后，倒在餐具里，咖喱饭就做好了。
    “那……那个我来帮忙吧。”
    “不用，你就坐着吧。”
    我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坐下。
    两个孩子吃得相当猛。我又拿出白饭和罐头给了他们。
    估计他们现在也没时间说话，于是我跟之前一样静静得等待他们吃完。
    吃完几个罐头之后，小孩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看起来像是驱除了空腹感后虚脱了。
    默清深深向我鞠了一躬。
    “谢谢你，饭很好吃。”
    两个孩子见状也学了起来，向我鞠着躬说道：
    “谢谢您，大哥哥。”
    总感觉默清她还有其他话要说……
    我从包里拿出带玩具的零食。
    “这些也是给你们的。”
    看到桌上的零食，两个小孩双目发光。
    趁着这个机会，我把默清带出了会议室。
    来到走廊一角，默清也还是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她犹犹豫豫地开口了。
    “那个，真的是……很感谢您。不过，那个，如果能……再稍微……”
    从那支支吾吾的样子，我多少猜出了她的意思。
    “我能忍耐，不过，弟弟他们太可怜……”
    意思是要我给他们送食物的次数再频繁一点。
    说起来，刚才默清似乎并没有吃多少，看来是为了在我离开之后能多留一点食物。
    我开始思考。
    如果每次骑车来的话，撑死也只能带三人一周分量的食物。每周来这里一次，或者是上下往返把楼下的食物尽可能多地往上带。
    “……”
    ……
    …………
    （……感觉越来越麻烦了呢。）
    我漫不经心地挠了挠脖子。
    “……我考虑下吧。”
    然后转过身去。
    本来我就没有义务帮助你们，一开始是打算打听一些情报的，阴差阳错之下给了你们食物罢了，之后要我定期照顾你们，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虽说是我自己提出给你们带食物的，不过这次带完，算是履行承诺了吧。
    听到这种要求，真的很让人不耐烦的。帮你又不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其他要做的事还有一大堆。
    “那，那个……！”
    估计是察觉到气氛不对，默清慌慌张张地追了上来。
    “对不起！那个，是我不好！你都帮了我们，我却……”
    “没关系没关系，肚子饿是会让人挺难受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还是很难打起热情。
    “放在那里的是被子。你们用就行，天气慢慢凉了，希望寒冬来临前能有救援过来吧。”
    我来到电梯前，准备跨过路障，这时候却被拉住了。
    回过头去，看到的是默清那充满依赖的表情。
    “请救救我们……！求求您了……”
    那楚楚可怜的面容，真能激发起男人的保护欲。
    在这女人面前，男人应该都会使徒展示自己。以这种表情来请求，估计没人拒绝得了。
    “被丧尸咬过的人，你见过吗？”
    “……”
    她默默地轻轻点了点头。
    “哪怕是一点点食物，都会使人付出生命的代价，这个你也懂吧？”
    “是的……”
    对我来说根本没这么一回事，食物反而是能随意获得，但是她那种态度让我很不爽。
    “我说啊，把食物分给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们这些份量可够我一个人活一个月了。这次和上次的就算了。但是，下次或许我只能搞到我自己的那一份。你懂不懂？”
    默清低头看着地面，她肯定也知道如今的时期食物有多珍贵。
    看到她一言不发，我沉下声来继续说道：
    “……当然，要我帮也能帮。相对的，你也得有所回报。这种情况下，大人小孩之类的身份是没有意义的。公平交易。”
    默清缓缓抬起头来，表情很僵硬。
    “你指……什么？”
    “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