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至于山穷水尽

    躲藏在茅草堆的中年汉子拉动弓箭，嗖嗖的箭矢立即将奔跑过来的官兵射杀，眨眼间就倒下了十几人。官兵们并没有被吓退，只是退了几步就开始反击，队伍中上前二十几位手拿弓弦的士兵，所用的箭矢都是带有燃烧的火球，嗖嗖的射在茅草堆里，瞬即让茅草燃烧起来，后一排的士兵再用普通箭矢射击，逼得那些躲藏的中年汉子只得边格挡边往后退。
    由于官兵将近五百人，而且兵器方面也都精良很多，一柱香不到就有十三人中箭倒地。
    中年汉子见情况不利，立即让拉渔网的人上前撑开渔网，两面拽住不停摇晃来阻挡箭矢的攻击，对面的箭矢刚停下，这边的渔网放下来，后面弓箭手马上拉动弓弦反击，嗖嗖的箭雨射向对面的官兵。这边箭矢停下后，渔网再次提起来，摇晃着阻挡对面射来的箭矢。
    忽然嗖的一声，一支箭矢急速射来，正中左面拽着渔网的人，在对方惨呼倒下后，官兵们开始进行猛烈地攻击，前一排的箭雨刚落下，后一排的弓箭手立即接替，十几个呼吸就将对面的反贼射杀二十人。而剩余的十几位中年汉子抵挡不住，逐渐往后面的房屋退去。
    官兵收拢队形步步逼近，前排的士兵使用长枪格挡箭矢，第二排的士兵用弓箭射杀对面的弓箭手，点射的精准度比对面的人强得多，很快就将对方的六名弓箭手解决了。没有弓箭手的远程威胁，官兵们立即一窝蜂般涌上前歼灭反贼，再逐一将屋内的百姓杀个精光。
    当百姓看到义军抵挡不住，已有一批妇女抄起扫帚等棍棒冲出来，想要援救义军却被官兵无情的杀害，各种惨呼声激起老人和小孩拿着砖头等武器冲过来，可惜砖头还没有扔出去就被一阵箭雨射杀了，一排房屋的门前瞬间堆积了百来个尸体，好多都是死在箭雨中。
    高志磊也和大伙一样拿起砖头往前冲，谁知一支箭矢毫无预兆的朝他腹部射来，巨大的冲力将他撞倒，吓得后面的秦政翔等三人呼喊着冲上前，三人刚要将对方搀扶起来，却意外的反而被拽倒地面，耳旁还传来对方的声音：“你们三个快躺着装死，千万别睁开眼睛！”
    高志磊的左手还抓着腹部的箭矢，主要是他腹部收藏着那本书，正好抵挡住箭矢的穿透，这才让他捡回一条命，不过在这战火中还是命悬一线。凭他十一岁的年纪肯定打不过官兵，逃跑更是不可能的事，唯一保命的只能是装死，拉着同伴一起装死。另外还趁混乱将地面的箭矢捡来，让其他三人学他那样扮成中箭而亡的样子，还将地面的血迹擦于脸上。
    官兵将跑动的百姓纷纷射杀，另外还投放火把焚烧房屋和尸体，接着一位领队挥手呼喊道：“大家将地面的武器收缴起来带回去，坚决不能留给那些反贼……”右面忽然传来士兵的高呼声：“报！齐副将，右面三里地冒出五千多名反贼，他们正朝这边冲杀过来了……”
    听到反贼的人数是他们的十倍，齐副将挥手插嘴道：“他奶奶的，这帮反贼真是神出鬼没，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立即撤退！”两三倍的乌合之众或许还有一拼之力，五倍以上的人数只有撤退了，他们这些正规军可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十几个呼吸后，官兵全部撤离了。
    高志磊等人听到官兵撤离，纷纷坐起来拍拍紧张的胸口。段小玲跟着好奇道：“小磊，你不是明明被箭矢射中么？刚刚可把我担心死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高志磊扔掉手中的箭矢，接着摸出怀中的书本摇晃道：“全靠这本书救了我一命，没有它抵挡箭矢肯定是没命了，唉，个中的惊险真是好悬啊！不说了，大火就要烧过来了，你们快看看有没有活的。”
    四个人在尸体堆里检查了一会，并没有发现其他活着的人，忽然右面传来哗啦的倒塌声，吓得他们往后躲避，大火跟着蔓延开来，火势也越烧越大，他们正要离开时，听到旁边的屋里传来呼救声。高志磊停下脚步说道：“小翔，咱们两个进去将生还者救出来，快点！”
    秦政翔本来有点害怕房屋会随时倒塌，但是见到高志磊已经往前冲出，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跟着冲过去，两人进入屋内看见北面的尸体堆里伸出一只手，赶忙过去抬走上面的尸体，见到底下有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都还活着，年纪也是大概十岁左右。两人分别抱着一个跑出屋外，来到房屋右面的空地上，将受伤的两人放下来，然后四个人帮忙包扎伤口。
    受伤的两人能活下来，全靠死者刻意保护才幸免于难。小男孩的右手臂被割伤了，小女孩的伤口在腹部，好在只是划破一点皮肤，没有造成大量流血。处理好伤口，高志磊询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啊？还有亲戚可投奔么？”小男孩摇头道：“我爹娘他们都在战火中去世了，还是邻居王大娘收留我才活下来。我的名字叫方志冲，现在真的是无依无靠了。”
    小女孩眨动一双眼睛落泪道：“我叫陶羽婕，我爷爷刚刚为了保护我，可怜的惨死在官兵手中，唉，如今我也是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高志磊摆手微笑道：“你们不用这么悲观绝望，我们几个同样是孤儿，但是至少还有我们彼此可以相互扶持，所以我们一定要振作起来，好好活下去。对了，我叫高志磊，你们可以喊我小磊。”其他三人也分别介绍自己。
    六个小伙伴相互介绍认识后，商量着以后的出路。由于刚刚的一场战火，高志磊等人从山村带出来的食物全被毁了，虽然眼看就快天黑了，但是他们身上没有吃的食物，不得不结伴继续往北面前行，他们需要寻找食物解决饥饿，还希望可以找到一个城镇定居下来。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天色终于黑了下来，可惜道路两边全是荒地，就连可吃的野菜也找不到，没办法只好在一处杂草堆旁休息过夜。除了高志磊等人身上还有溪水可喝，大家挨着饿肚子熬了一夜，天亮后继续赶路，众人的想法就是先找吃的食物，无奈天不从人愿。
    不单只吃的找不到，还将身上的溪水喝光了，找了大半天什么吃喝的都没有，把他们六人着急得不行。百姓流离失所，田地荒废，再就是到处都是难民，大路上哪还有什么吃的呢？临近黄昏终于找到一个破村庄，没找到吃的却找到一口水井，还不至于到山穷水尽。
    六人首先喝饱井水，再打出井水进行简单的洗漱，除了受伤的两人没有洗澡，其他四人都洗澡了，还将外衣脱下来洗干净晾起来，然后六人围坐在火堆旁打盹。对于他们这么小的年纪，经过长途跋涉之后会特别困倦，就算肚子饿还是睡着了，一直到天亮才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