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看着儿子紧闭的房门，老魏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着闷烟。房子里，魏大勋也坐在床上，抽着烟，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世道到底怎么了？这王燕到底怎么了？外面沙发上的老魏，自己一个人抽了一阵子闷烟，便起身出了家门。
    第二天一大早，老魏便一个人低着头来到厂长办公室，心里有事的老魏在路上碰到的熟人都没心情去跟人打个招呼，就一路自己走自己的。今还算巧，刚好厂长也在办公室。看着老魏一脸愁容走进办公室，厂长便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老魏，今天怎么有时间来办公室？听说你给娃提亲去了，事定好了没啊？”
    老魏对着厂长苦笑了一下，“哎，好我的张大厂长呢。就是娃的事把人能愁死。我今来就是为了问个事，就我目前这个工龄，买断工龄能给多钱啊？”
    “老魏啊，你可是咱厂老员工了，眼看再有几年就退休了。你这会办买断，划不来啊。你是不是家里要用钱，用多少你说，我给你借些都行。咱俩一前一后进的厂，我还说咱俩再一块退休了得好好坐一起喝两杯呢。你这会买断工龄是干啥呀嘛。”
    “张厂长，张哥，咱俩这么多年交情了，你的心意我领了。人家亲家要车要房，还要50万的彩礼，咱就拿不出来么。闹的娃这几天也不高兴。我这爸么本事，叫娃再结婚这事上还要受难堪，我心里难受很。”老魏一个大男人，在这个多少年的朋友面前绷不住了，哭了出来。“这事你别管了，你就叫我给娃再做些啥。”老魏哭的很是激动。张厂长没有去劝老魏别哭了，他知道男人不是不会哭，而是不能哭。但是如果哭开了，那肯定是内心已经崩溃的难以抑制了。张厂长默默站起身，反锁了办公室的门。
    过了一会，老魏发泄完了心里的苦楚，缓缓站起身，不好意思的看着老伙计，“哎，男人了一辈子了，老了老了让你还看了笑话了。”
    老张摇摇头，“笑话啥，我在这办公室里么少哭，咱俩呀谁也别笑话谁。老伙计，我就问你，买断工龄的事，你想清楚了？”老张心里知道，男人心里都有自己的骄傲，老魏的事，自己不能再插手了。
    “想好了，你叫会计算算，能给多少？不够我还得找人借去。娃的婚事不能耽搁。”
    “行了，老伙计。我也不劝你了。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这50万，除了你买断的钱之外，我给你凑齐。这钱我也不催你，你慢慢还就行了。”
    听到自己老伙计要帮自己凑钱，老魏很是感动，但是还是拒绝了老伙计的建议，他也不容易，老婆生病在家，孩子又出国上学了，家里负担也不小的。
    “老魏，你再推脱，那你这工龄买断的事我可就不管了，等我想通了再给你签字。你先回去候着去。”
    “老张，你这不是跟老伙计耍无赖呢嘛。”
    “行了行了，听我的。我知道你是觉得我日子也不好过，但是我还比你强点。就这样了，脸擦擦，上午你也别乱跑了，就坐我这抽烟喝茶。”
    就这样老魏一家事东拼西凑，好不容易才给人家把彩礼给凑齐了，这才给魏大勋和王燕定下了婚期。到了结婚那天，么想到又出了幺蛾子。
    结婚当天，魏大勋的婚车到了酒店门口，经历过了叫门，做游戏，受尽捉弄的魏大勋好不容易来到了新娘王燕面前。在一群伴娘和伴郎的起哄下，又是念保证书，又是找新鞋的。最后终于是接新娘上了婚车。结果都到酒店门口了，不知道谁又给王燕出的主意，又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的下车钱，不然不下车。
    这可把魏大勋难住了，这家里实在是么钱了，“王燕，亲朋好友都在呢，咱先下来好不好？先把今天的婚结了。”
    “不行。今天就的九万九千九八九十九来表现你对我的爱是天长地久。不然你就是我爱我。”其实王燕要这个钱也不是给自己要的，离家前，她妈妈偷偷告诉王燕，说她弟弟要买车，不如王燕趁这会给魏大勋要钱。当时王燕拒绝了，她妈妈就开始哭，说自己养了个白眼狼，看着要结婚了就不管这个家了。没办法，王燕只好答应下来。所以，就闹出了这会这个下车钱，弄的接亲的人都措手不及。
    车外的魏大勋着急让王燕下来，“好了，亲爱的，快下来吧。你要的这些我后面给，我一定一定给你。你看这时辰马上就到了，咱别闹了好么？”
    “不好！”王燕顺手锁了车门，“今天没有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我不会下车的。你自己看着办。”
    看着婚车到了，但是魏大勋和王燕迟迟不进酒店，老魏和媳妇、总管都走过来来。“大勋，怎么回事？怎么还不进去？”
    魏大勋在车外也很着急，“这王燕这会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的下车钱，不然就不下车，我有啥办法。”
    没办法，老魏又来到王燕这敲敲车窗。看到时公婆来了，王燕缓缓降下车窗。“王燕，你听爸一句劝，你这下车钱算爸欠你的，你先下来，咱婚礼过后，爸跟你妈就是砸锅卖铁，一定给你好不好。”
    “是啊，王燕。你就看在我跟你爸的这张老脸上，咱先把这场婚礼办了行不？”老魏媳妇也过来哀求王燕。
    “爸妈，不是我不给你们这个面子，我也有我的难处，您老两口也体谅体谅我。”说完，王燕便升上车窗，一副此事毫不商量的架势。车里的伴娘也在不停的劝着王燕，但是毫无作用。气的伴娘都下车了，站在车边直跺脚。
    正在老魏和总管在车尾商量的时候，魏大勋怒了。魏大勋狠狠地拍了下车身，大声喊了一句：“不结了！！！这婚我不结了！！！”
    老魏老两口和总管赶忙过来劝服魏大勋，“说什么傻话呢。你俩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怎么能说不结就不结呢。你别着急，我跟你爸再想想办法。”
    “想什么想！我说不结就不结了。谁爱结谁结去。”说着，魏大勋便开始动手去掉自己身上的胸花。
    魏妈妈生气的给了魏大勋一个耳光，“为了给你结婚，我跟你爸付出了多少，你爸把工龄都买断了才给你结的婚。这都到最后一步了，你说不结就不结了，你把我跟你爸的脸给哪搁啊？”
    “妈，不是我不想结。你看现在这个架势，怎么结？就算是结了，我敢保证，她家不一定还有什么幺蛾子呢。不结了，今说什么我也不结婚了。”魏大勋也爆发了，他走过去拍拍司机，“老哥，今天麻烦你了。这事闹成这样，兄弟也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得麻烦你，把这女的送回去吧。”
    “兄弟，你这……”司机大哥还想劝劝魏大勋呢，结果直接被魏大勋打断了，“哥，送回去吧，这媳妇不能要。今就是结婚了，以后还不一定在家咋作妖呢。”
    没办法，司机上车打火，准备走了。结果王燕不干了，赶紧降下窗子，呼喊魏大勋，“魏大勋，你今天敢把我送回去，我给你说，咱俩这辈子都是仇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魏大勋这会倒是平静下来了，“你赶紧走吧，这辈子，下辈子咱俩也当仇人啊。下辈子我一定砍死你。”
    司机也知道今天这事是王燕不对，成心气她，一路上车开的飞快。等把王燕送到后，马不停蹄又开走了，临走前，还朝着王燕吐了口唾沫，“就你这种妖精，肯定一辈子嫁不出去。今拉你真是晦气。”把王燕气的直跳脚。
    王燕没办法，只得一个人提着婚纱又回到了自己家。家里，王燕妈跟给王燕的弟弟计划着买啥车呢，就看见王燕一个人提着婚纱回来了。“姐，你咋回来了？”
    王燕妈也很是惊讶：“王燕，你咋可回来了？这吉时都过了啊。”
    看到家里这一幕，王燕气的是直哆嗦，“咋回来了，咋回来了。你说我咋回来了。都是你教我给魏大勋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的下车钱，人家不给，就把我送回来了。”
    王燕妈一听是暴跳如雷，“还翻了天了。今这钱他们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去，给你大舅啥的打电话，咱酒店走。欺负谁家没有人还是咋。”
    这时，王燕爸发话了：“算了算了，咱本来就不占理。咱就把娃给人家送过去，好好道个歉。你这样子闹，叫娃以后咋做人。”
    “你赶紧滚一边去。”王燕妈也没给她爸好脸色，“就你那一辈子窝窝囊囊的样子，啥事都做不成。今这事我跟他们魏家没完。王哲，跟着妈和你姐，咱酒店走。你路上就给咱这亲戚打电话，叫他们直接来酒店。我还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