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回家的诱惑

    去哪搞狗粮的问题急也急不来，摆在最前面的大事儿是回家。
    直到在哈尔滨舒舒服服的睡醒，忙晕了的苏淮才忽然有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在外面漂泊二十余年，终于要回家了……
    掰着手指头一顿算：“得给我爹买这个，得给我妈买那个，六个表兄妹，四个堂兄妹，姑姨舅伯……”
    好家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家里的亲戚是真多。
    不过他家有一个特殊的点——苏爱军和莫红娟都是家里的老幺，所以再上一辈早在苏淮初中时就都去世了，没有爷奶那辈的直系亲属。
    苏淮的大伯，今年都68了，比苏爱军整整大了21岁。
    岁数差得多并不影响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但极大的影响了苏淮和同辈之间的感情——很难玩到一起去，接触的也少。
    从苏淮的角度出发，他的亲戚好友就三个半。
    四表哥莫坚，七表妹王瑜，小堂妹苏瑾，那半个是大堂侄子苏立方。
    其余的同辈兄弟姐妹，比同学肯定强，但也强不到哪去，真碰上事儿了，别指望。
    所以苏怀有的时候就很佩服南方的宗族，并且不理解。
    他们为什么会团结的那么紧密呢？
    他们是怎么把亲戚这种麻烦的东西凝结成强纽带的？
    可能这事儿也分人，也可能是因为大庆这边背靠油田，实行的是集体主义社会化大生产，公事上更依靠组织的力量，小家族基本都分散在各种不同阵线上了。
    苏淮也没有挑头带领大家一起干点大事业的想法，有事需要帮忙完全没问题，搅合在一块儿共同奋斗则大可不必。
    家族企业和经理人模式各有优劣，一句两句掰扯不清楚，还是得看自己更适合什么。
    苏淮就适合单干，老顾想沾边儿都给他撅飞咯，就这么清醒。
    框架一定，苏淮也就知道应该带什么礼物回家了。
    同辈和小辈一人一个大红包，长辈就烟酒茶化妆品保健品，父亲给他搞辆车，母亲一套超级土豪金首饰，安排！
    刚刷完牙，唐仙儿正好来敲门。
    掐着6:30，准准的。
    “苏总，早上想吃什么？”她笑容亲切而不谄媚，语气特自然，“回到家乡了，您想不想去早市转转？”
    贴心，懂事儿！
    “行哇，那奏去转转。”
    苏淮冲沫子的功夫，她又递上她自己的毛巾：“您的毛巾我拿去洗了，别用酒店的，用我的吧。”
    苏淮在脸上最后扑棱了一把，接过毛巾，在脸上一通乱抹。
    这要是她以前的男朋友，估摸着唐大美女早都翻脸了，可现在，她却甜甜的埋怨着。
    “您慢点，那么帅的一张脸，好好爱护着不行吗？脸上的皮肤最不耐磨，不可以胡乱搓的……”
    甜蜜度爆表，可苏淮却直得自然而然。
    “不需要，我皮糙肉厚，扛搓。”
    “哎哎，脖子脖子！”她有一个抬手的动作，“算了，还是我帮您擦吧。”
    结果狗淮反手就把半湿的毛巾扔回给她，笑眯眯道：“规矩点，总想占我便宜。”
    唐仙儿也不生气，柔顺的把毛巾折起来，附和道：“好好好，是我高攀了，领导，赶紧穿衣服出发吧？”
    在外面飞来飞去的这半个月，她总是这样。
    不逾矩，但总是主动破冰，一步一步往前蹭。
    按理来讲，被一个90多分的大美女蹭一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进不进去还不是男人说了算？
    但苏淮就是不给她蹭到重点。
    和成年女人拉扯，千万不能什么都顺着，大忌。
    一旦让她感觉到“一切来得如此容易”，“你也不过如此”，那糟了，之后她肯定蹬鼻子上脸，越要越多。
    所以必须得把规矩立在前面，划条线在那里。
    有哥们问：那立不起来怎么办？
    磨呗！
    磨她的性子，也磨自己的燥意。
    这是修行，修行就没有一蹴而就的，都是在痛苦的自我克制中慢慢进步。
    想当初我淮哥……嗷，你淮哥是开挂的，那算了，散会！
    苏淮套上羽绒服，也没喊富宇陈茹，带着唐仙儿溜溜达达就去了最近的早市。
    东北的早市，大冬天的时候一般都挺萧条的，不过哈尔滨例外，一直以来都有特别多的游客。
    市场中熙熙攘攘，烟火气十足，唐仙儿走进去就开始兴奋。
    “领导，好香哦！什么东西好吃？快给我推荐两个！”
    苏淮反正只馋一口油条蘸豆浆，在摊位旁边坐下，就看着她飞来飞去买这买那。
    大爷都是这样的，没点支烟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尊重了。
    旁边的几个哥们就很羡慕的看着他。
    还有一对小情侣，男的不时就瞄唐仙儿一眼，小眼神既有震惊，又有困惑，还有丝丝不平。
    凭什么啊？
    结果没几下就被女朋友抓包，小姑娘横眉竖目反手一杵子怼上去，骂道：“看看看，看个爪子哟？老子配你很委屈你撒？”
    小可怜当时就给吓惨了：“么得么得！你最阔爱了嘛！”
    “噗！”
    好几个本地大爷笑得喷了豆浆……
    除了这个小插曲之外，苏淮的早市之行还挺圆满的，刚炸出来的油条外面酥脆里面软香，泡一下甜豆浆，满足感爆表。
    唐仙儿买了一堆稀奇古怪的小零食，觉得哪个好吃就给他分享一下，不好吃的自己消化，如此乖巧的行为，很让观众们嫉妒，却没能让他有任何动容。
    吃到差不多，苏淮二郎腿一翘，开始给她安排活。
    “今天你去给我买这买那巴拉巴拉……记好了没有？”
    唐仙儿两根大拇指都在手机屏幕上戳出残影了，总算没有漏记任何一样。
    “记好了，我什么时候去？”
    “就现在呗。”
    苏淮都要给她掏卡，小顾恰巧来电。
    接起来：“喂，苏苏，你到哪里啦？”
    “在哈尔滨，你呢？”
    顾久玥没回答，继续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大庆？”
    “唔，再有一两天吧，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我给你准备的过年物资到大庆了，你回去的时候接一下。”
    “噢噢噢，我知道了，谢谢公主殿下~~~”
    苏淮笑呵呵的心情好极了，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顾久玥的用词很奇怪。
    “怎么叫上物资了？干嘛？搞救援啊？”
    “额……”小顾的声音有点赧然，“一不小心装多了些，反正你回去的时候慢慢收拾吧……”
    “嗯？具体有多少？”苏淮一下子警惕起来，“别搞得我家里都塞不下，给我点心理准备。”
    “额……”
    小顾又停顿了一下，然后羞答答道：“肉类海产和瓜果蔬菜一步小心就装了一辆冷链货车，烟酒糖茶什么的就不多了，六个箱子而已。你收拾的时候想想办法吧~~~”
    她咔嚓一下就把电话给挂了，然后用微信发来了货运方联系方式。
    苏淮心里直犯嘀咕，第一时间就把电话搂过去了，开口就直奔主题：“大哥你车多大？”
    “六米八标准恒温黄牌车，目前是满载状态，十二吨出头。”
    货车司机好像知道苏淮是谁，很客气：“苏总，您先忙您的，我这边不急着卸货，保质期还长。”
    苏淮眼前一黑。
    我丢！
    小顾你是拿我家里当批发点了吧？
    他又好气又好笑的回了条语音信息：“咋想的？我们家里就算有100头猪也吃不了那么些东西啊……”
    “那人家也不知道嘛！”
    小顾嘻嘻笑着，奶声奶气的回了两条语音。
    “我也不知道那车多大，然后过年要往我家里送的好东西实在太多，我就说给苏苏带一车吧……”
    “晕，这可真是一车。”
    苏淮啼笑皆非，揉了揉额头：“行吧，那我抓紧办完正事儿，明天回去收拾。”
    顿了顿，又问：“老顾没生气？”
    “他生什么气啊？他都不知道，我们人在巴厘岛，那些东西都是汇聚到帝都中转的，还没往金陵老家送就被我给截下来一半了……”
    苏淮一听，就感觉事又闹大了。
    一半都有十几吨，全部得有25吨，这摆明了不是自家吃用的，至少得有20吨是用来送礼维护感情的。
    但他可不会埋怨小顾，这种时候，只能夸。
    “好好好，干得漂亮！等老顾回家，让他自个头疼去！回头有麻烦了咱俩一块儿扛，为了你的心意，挨他一顿狗屁呲儿也算值得了~~~”
    “哈哈哈哈啊！”
    小顾笑了得有10秒语音，乐得不行不行的。
    “好，我先扛，然后你再吃伤害。东西好好收拾着，送人还是挺有面子的，保证让你在亲戚里露大脸！”
    “okk，那我现在马上去工作，明天安排好了咱再聊。”
    “好的呢，拜拜！”
    收起手机，苏淮撸了一把脸。
    东西都截过来了，顾同书爱怎么着怎么着吧，考虑他都不如考虑考虑怎么应付爹妈。
    嘿，上了一个学期的学，头换了，人长高了，再带回去一货柜的年货……真屌！
    “不用去买那些乱七八糟了。”
    苏淮吩咐唐仙儿：“回头给我准备点红包就行，要那种大的，每个塞一万现金吧。”
    “收到。”唐仙儿藏好了羡慕，恭恭敬敬问：“那咱们现在？”
    “去看场地，然后买车。”
    场地没什么好讲的，苏淮的目标一直锁定在南岗区，大学城中间。
    房租相对于别的区有点小贵，但是和北上广深比起来简直像是在花一种独立货币——东北币，2000多平的公司面积加上50套员工公寓，最终只需要一年180万不到，你敢信？
    在看过选址之后，富宇陈茹和唐仙儿都被震得不轻。
    “这价格……”
    “啧啧，我终于明白苏总为什么经常讲：我们的敌人在三线城市了。”
    “可不是吗，那些小工会的成本得有多低啊……”
    苏淮笑道：“20万装修费+20万一年的运营费用，你们猜猜，能运营多少主播？”
    唐仙儿试探着回道：“20个？”
    “2000个！”
    苏淮摇头叹气：“先签100个本地线下快速淘汰，弄出声势来再忽悠1900个线上的萌新，黑心一点，单单吃解约费违约费，一年就能赚到5000万。”
    “我艹，真那么狠？”
    “真的。”
    这是苏淮亲自看到过的案例，就在廊坊。
    当时在行业里闹出来不小的动静，可惜，整个社会对此根本漠不关心。
    在李佳琦薇娅做大之前，直播行业没啥影响力。
    哪怕是活在聚光灯下的娱乐圈，尚雯婕干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最后又怎么样了？
    立法的速度是永远跟不上黑心资本钻空子的。
    “咱们把星虞做大，做出响当当的名气，就能避免很多这种事情发生，趁着行业尚未爆发，主动去规范行业发展，正是你我的社会价值之所在。”
    苏淮简简单单的点了富宇和陈茹一句，不再多提此事。
    响鼓不用重锤。
    考验时时存在。
    作为招聘部、经纪部、后勤部的直管领导，他们能够领会苏淮的价值观，才配分享星虞的进步红利。
    跟不上，就会在悄然间被淘汰。
    “行吧，就定在这，挺好的，签个长点的合同吧。”
    楼上楼下转了一圈，看到楼上还有三层空着，苏淮又双叒叕忍不住了：“多租几层，价格还能再商量商量嘛？”
    “那我得和领导再聊聊。”
    物业是业主的下属公司，跟上边汇报去了。
    苏淮背着手站在落地窗前，想了想，索性把2月份的免费雷达给用掉。
    看看哈尔滨的潜力嘛，别弄了特别大的地方，结果高素质女生不多，那就闹笑话了。
    雷达不动声色的一扫而过，名单刷新。
    苏淮打眼一扫……嚯！
    数量质量双强！
    总共有1988人上榜，比帝都和杭州也没差多少了。
    但帝都是文化政治中心，顶尖大学数量第一，而杭州是电商中心，模特数量第一，哈尔滨有什么？
    市区总人口970万，就那么十几所高校……啊不对，这季节是又到了哈尔滨冰雪旅游季了！
    苏淮从震惊中醒过神来，想明白了原因。
    摇头笑笑，他再去看名单细节，第一个姑娘又让他微微一愣。
    颜值98，身材98，综合97，年龄16岁，身高176，目前正在念高中。
    这小姑娘是苏淮重生以来所知综合分最高的一位，可惜，年龄太小了。
    至于她对象尝过禁果这事儿，苏淮没在意。
    对于现在的年轻人而言，这不是太正常了吗？
    虽然正常的绝顶大美女不会轻易把自己交出去，但是样本大了之后总会有特例，不值得惊奇。
    他可惜，是可惜不能把妹妹拉过来赚钱，别的管咱屁事。
    默默把名单存下，留待日后给哈尔滨分公司建立档案，苏淮转头面向物业经理。
    聊下来还蛮合适的，然后当场签约了。
    总共5层写字楼，5000多平，楼上100间公寓，价格方面550万一年，签十年，房租每年涨幅随行就市，但最多涨10%，赠了100个车位的一年租金，以及两个月装修期，物业费供暖之类的另走。
    搞定场地，面试下午就可以在公司的简陋办公区开始了。
    苏淮没有坐镇，带着唐仙儿出去买车。
    简简单单买了辆有现车的大g，给父亲当礼物，妻管严了这么多年，也该霸气一回了。
    然后又去给母亲买了一整套金首饰，再弄两套貂换着穿，东北女人就爱这种实惠东西。
    都搞定之后是下午2点，苏淮有点坐不住了。
    要不，现在就回去？
    先把家里搞定，二面的时候再回来，这边就让他们顶几天，这非常河狸。
    想了又想，苏淮决定现在就出发，荣归故里不积极，干什么积极？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是小心翼翼的给亲妈打了一针预防针。
    “妈，我马上回去了，不过你做好心理准备，我变化有点大……”
    莫红娟特好奇，马上把语音追过来了。
    “到底咋了儿子？小暖也说你变化贼拉大，问她又不说，现在你也吭哧瘪肚的，咋地，毁容了还是整容了？”
    我能说，不愧是亲妈么？
    苏淮实在没法答，只好含糊了过去。
    “开车呢，到了你就知道了，一个半小时，等我。”
    把手机一扔，他拉开遮阳板对着镜子又照了照，顿时大感蛋疼。
    这尼玛，从tm黄渤变成了肖战plus，到底咋解释？
    万一他俩要拉着我去做亲子鉴定，我是去呢，还是严词拒绝？
    胡思乱想中，家乡已近。
    严格来讲，这是苏淮时隔6年之后再一次回家，在他的脑海中，许多早已死去的记忆，慢慢挥起了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