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地底佛前再相会

    风伊眉心一跳，“我竟然是在地底？！珈蓝寺下居然有如此广阔的地下岩洞，遍布石林！”
    又分向两侧甩出两枚闪光弹，确认了心中推测，风伊心下紧迫稍缓，置灯于地，盘膝而坐，安下心来运功疗伤。
    地底无日月，行功不知时。
    一方面得益于轮回者的灵丹膏药，一方面感慨自身百炼体魄恢复力超强，好一番疗伤，感觉双腿筋脉郁结已通，碎裂骨骼渐凝，风伊强撑着站起，取出一把折叠轮椅打开坐上，找准一个方向，咕噜咕噜行去。
    “这些轮回者的器械当真便捷强悍，只是缘何我仿似本来就会使用此物？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之前借着闪光，看到这边貌似有一巨型佛像，珈蓝僧人数百年不可能没发现此处地底溶洞，只要找到佛像，定能查探到离开地底的出路！”
    一路西行，走走停停，好在戒指中食水不缺，外面也没有紧要事情，风伊就这样边疗伤边行路，复又过了一昼，终至大佛像前。
    这！……数丈高的巨大佛像，恢弘大气，沉静祥和，体表刷有金漆，于灯光下熠熠生辉。两侧数十尊佛像矗立眼前，俱是天然岩石整体雕刻而成，恍若降临西方灵山，金莲纷飞，佛光弥漫，灵兽飞天，梵音回响，诸天佛陀罗汉侯于阶前。
    “阿弥陀佛。”风家非佛非道，此刻仍难止心中敬佩，竖掌行礼，口喧佛号。
    最前端的高大佛像，数倍高于其他，阔面长耳，慈眉善目，右手拈花，左手托掌，嘴角含笑，笑看众生。
    “如来佛祖！”风伊紧盯一阵，骇然色变。
    相传，释迦牟尼于菩提树下悟法成佛，招门徒八百，拈花无言，迦叶一笑，从此佛学广传，渡世行善。
    风伊忍住心中惊颤，疾行近前，见佛祖像前奉有一卷书卷，卷泛枣红，非竹非玉，非金非铜。卷上刻有梵文，幸赖风伊打小博闻强记，涉猎百家，勉强能看够懂，原来是珈蓝寺初代神僧留卷于前，供奉佛祖：“弟子受佛法熏陶，于神掌心法中领悟出一套散手，颇具无量佛法精髓，特供奉于前。”
    赫然是珈蓝寺名传天下的镇寺神功《珈蓝禅功》！
    风伊一路十行，过目不忘，胸腔起伏，粗气连喘。
    一、佛我同在：金身护体，刀枪不入，以守代攻；
    二、万法唯识：纯粹的精神力，包容纳取万物；
    三、大日虚空：身魂有成，明心见性，方可施展炙烈掌法，如日高悬，光耀万物；
    四、无量为一：无量是一，一是无量，一掌拍出，万掌同途，可单攻可群攻，摧枯拉朽；
    五、珈蓝禅震：佛怒天地动，掌劲刚柔并济，虚空同震，无坚不摧。
    传世神功！传世神功！
    “古人云：福兮祸所依，诚不欺我！”平复下情绪，风伊拜倒于地，三叩其首：“世俗过客风伊身遭大难，阴差阳错流落于此，珈蓝百年古刹，已化冥冥，风伊今得佛祖垂怜庇佑，获此神功，特告而取之，行善卫道。”
    言罢将佛卷收入戒指，默念冰晶诀稳定心神，转而一惊，“神掌？！”
    不顾双腿未愈，拍地而起，直直飞上佛像左掌，掌心之中，正是：
    “如来神掌，护法佛兵——雷音尺！！！”
    跪倒于佛像掌心，风伊不自觉拿起面前佛兵，想到泰山封印一战，百人亡命，亲人归尘，诸强争锋，一无所获；而如今，一柄威能等同于天神兵的佛兵现于眼前，当真是……一时间百感交集，只叹命运无常。
    风伊怀抱佛尺，心神一动，仿若置身无穷高空，看到一幕上万年前的场景：
    释迦牟尼成佛后，弘扬佛理，传播益广，善众日多，招致当时古印度的婆罗门教宗不满，召集了百万信徒，邀佛陀论道与婆罗门祭坛---枷叶城。佛理博大精深，教宗与佛陀舌战三日三夜，百词莫辩，百万教徒也深受感化，诚心向佛。婆罗门的千年护法凶兽白玉狮王，灵性有知，同样被佛法感动，落泪驯服。教宗恼羞成怒，以法器迷心尺施咒惑众，令信徒迷失于三界六道中，沦为魔魅，力挽狂澜。教宗执迷不悟，佛陀无奈叹息手结佛印唱出浩瀚梵音。梵音清心寡欲，化戾气为祥和，破除了魔音迷惑。教宗换来再一次失败。教宗无计可施，竟恶向胆边生，挥尺欲劈杀佛陀。白玉狮王明辨善恶，为救佛陀不惜再犯杀戒，将主人与迷心尺一口吞噬。虽是除恶为道，但白玉狮王念及与主人百年恩情，仰天嚎叫哀号，音域广传千里，蕴含梵音意境。佛陀伴诵引导，白玉狮王大彻大悟，得道升天，化为护法前往西方灵山。狮身遗骸与迷心尺融汇一体，合成护法神兵【雷音尺】。
    “白玉狮王，如来佛祖……”一个恍惚，心神重归于体，风伊感佛祖慈悲、狮王明忠，双腿盘坐于佛张，双手不自觉曲指结印【天鼓雷音印】，佛光微弱，起于指间，骤然一亮，瞬息破灭。
    “还是太勉强了。”放弃结印，风伊叹口气，“自己未至先天，还是留待以后吧。”
    口喧一声佛号，风伊伸手欲要将雷音尺收入空间戒指，“嗯？”雷音尺长三尺三，戒指竟然显示无法装下！
    不等风伊理清其中因由，雷音尺本身金光一闪，无风自动，直击向风伊胸口，穿胸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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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隆之声震响，珈蓝寺广场整个陷入火海，连不远处的徐州城都受到震动，就见三五高人冲天而起，朝此方而来，均是先天宗师。
    待云爆弹火势稍减，已是半日之后，珈蓝寺周围遍布着大量忙着灭火、维持秩序的徐州城官兵。
    而早在大周官方尚未反应过来前。
    “亏我教先人中也有颇通卜算数术之高人，现在竟什么也没有流传下来。”小声嘀咕着，女子摘下头上白莲玉簪，口中一阵念念有词，虔诚地……掌合十搓动簪身，簪头白莲竟缓缓舒展开莲瓣，好似一朵莲花在女子手中绽放。
    松开双掌，白莲玉簪凌空旋转起来，忽而，似乎是架不住万有引力的强悍，摇摇晃晃地跌落在地，玉簪指向——西南！
    “老母保佑。”捞起玉簪，女子快步向着西南而去。
    “废弃的佛塔？”步履不大，却异常迅疾的女子，看着四下唯一特例于别的佛塔废墟，不顾积满灰尘，径自俯身入内。
    沿阶向下而行，来到一处类似于寻常人家地窖之处，入目之处：可以预想过去必然摆放整齐，而今却是被劈焚烧过的石棺，女子心头疑虑：“和尚们都是火化，将舍利子供奉在佛塔之上，那这石棺之中，之前盛放为何物
    ？”
    眉目扫视全场，就见西南角一石棺保存颇为完好，许是“侵入者”没有顾及到的角落也或未可知。
    女子隔空踏步，来到石棺之前，冥冥中的感应更强了，反复内外探查、敲击，却一无所得，“莫非机缘就在期间？所以才一直没被发现？白莲元啊白莲元，你一个邪教女子，还有什么好避讳的？不入不得，哼。”
    跳入石棺，俯身查探，取出火折子环看一圈，石棺内壁光滑冰凉，并无想象中铭刻的字眼。
    “老母啊，这叫什么事儿呢？”说着气鼓鼓地一躺，忽然灵光乍现，抬脚一挑，石棺盖纹丝不动。
    “竟是链接在一起的！”惊喜的发现，双手平拖滑动，将打开一半的石棺盖合上。
    “咔”地一声，背后石板滑动，露出半人高的洞口。
    “皇天不负苦心人。”运气真气，冲过洞去，沿着一挑石阶，深入地底。
    地底怪石嶙峋，布满石林，女子托起一盏白莲花灯，遵循着心中的悸动，仙子凌波，横空而去。
    好一会儿功夫，女子来到佛前，亦为宏大磅礴气势所躲，虽道不同，仍低首告礼：“阿弥陀佛。”
    又见风伊于大佛左掌打坐结痂，口中念念有词，周身佛光若隐若显，哪里能不知风伊得了莫大机缘？
    “这萧家公子倒是深具佛性，比我还早获得机缘，哼。”
    再往右手看去，佛指拈花，禅意盎然，不禁心潮起伏，神魂轻颤，那洁白小花如晶如玉，似宇似辰，放佛包含了无限世界，彰显着“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之神韵。
    凌空踱步，女子神情肃穆，一趋一步，步步生莲，莲莲相接，接连仙乡，仙乡玄妙，投影其后，妙音传唱，莲瓣纷飞，有仙人执灯，照亮归途，有仙人托瓶，弥漫芬芳，有仙人捧典，高声吟唱，有仙人击钟，神音叮当。
    女子虔诚上前，朝拜礼赞，面前是金身巨佛，大放金光，身后是真空家乡，圣气荡漾。
    此时此刻，白纱白裙女子，空明淡漠，如仙如佛，立于高空，恍若天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玉指轻点，白花飞起，双手结印，玄妙高深，飞花入额，在眉间留下一枚白花模样的印记。
    女子凌空结印，佛像金光大放，左掌之上，风伊同受其辉，如经世圣僧，垂首打坐，诚心礼佛。
    左胸心口，突放黑芒，幽暗凶戾，似鬼如魔。
    佛光高邈，恢宏祥和，威严霸气；魔芒残暴，阴狠恶毒，凶邪癫狂——两者相争相斗，不让分毫。
    风伊神魂内收，面泛苦痛，浑身抖动，密布裂纹：身体竟不知不觉中被佛光熔炼成琉璃！魔芒如腐似蚀，琉璃金身即将破碎！
    转而眉心一闪，金灯纹印放出光华，分出九丝光亮，旋转纠缠，分隔佛魔光芒。
    徐徐，风伊周身光芒褪去，缓缓张口双目，有金芒耀出，近有尺长。一怔之下，感到全身伤势尽愈，两腿完好如初，不，是更加刚硬坚韧，筋脉中佛门真气缓缓流淌，竟是一夕之间，修成佛典，伤势尽复，破入先天！
    长身而起，立于大佛掌心，风伊神清气爽，意气风发，忍不住仰天长啸，声透金石！
    “你这呆子，得了莫大机缘，却扰人清梦，怎可如此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