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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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母听了这些话,眉头舒展,嘴上却不松口:以前他的班主任每周都会整理出方饮的小毛病,发到我这边来,看得我心头冒火。
    我就知道班主任爱跟你打小报告。方饮对这类事情完全没办法,家里一帮人全部偏向方母也就算了,外人也会和方母借此示好。
    他不禁感叹,这群人太现实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方母对这些事稀松平常:虽然我不在你身边,但你当自己在我这里,能藏住什么秘密?
    方饮捏紧了筷子,心里打鼓:
    秘密不多,就两桩。一桩是给方徽恒他们花钱了,一桩是和男生谈恋爱了,桩桩都够方母爆炸的。
    不敢让妈妈看出自己有心事,他故作愉快地不停往嘴里塞东西。服务生端上来两盘剥好的蟹黄和蟹肉,方饮咽了一口口水,顾忌到陆青折不让他吃这些,逼着自己狂吃了小半盘鸡汤青菜,吃到倒胃口,才把食欲压下去。
    你不是很爱吃螃蟹的?方母问。
    我怕不消化,吃了难受。方饮装模作样,实际心如刀割。
    方母见他一本正经,好奇:少吃点没事的吧?
    方饮道:以防万一嘛,疼得厉害了又要去医院住着,不划算。
    他一边说,一边想,周末绝对要把纪映约出来,两个人去蟹庄,他能一口气吃四只,被纪映扶着回去。
    你倒是能约束你自己了,以前你不是管得住自己的人。方母诧异,说得不确切,以前你是压根管不住自己。
    他们母子之间最大的矛盾,根本原因是一个理智世故且强势,而另一个率性天真,还特别脆弱。
    天差地别的性格让他们容易起冲突,各有各的理,简直是无解题。方母有时候懒得再讲道理,处理问题的方法会很偏激,搞得方饮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方饮道:年纪大了嘛,得注重身体,妈,你平常也小心点。
    你同学读的是什么专业?方母换了个话题。
    陆青折主动回答了方母,他比同龄人在为人处世上更成熟些,面对方母,也丝毫不怯。
    听他们两个以及自己的继父聊得融洽,方饮低头玩了一会手机,默默给纪映发消息,敲定了吃螃蟹的出行计划。
    后来叔叔和方母纷纷起身,方饮才回过神来,跟了上去。方母介于礼貌,叮嘱方饮:你送送你同学。
    方饮连忙回应:他家正好离家里不远,顺路的。
    他并不知道陆青折的家到底在哪里,打算待会问问。叔叔打听: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后半句话是问陆青折的,单纯好奇而已。
    陆青折的反应十分平静,连表情都没有异常,方饮甚至怀疑汤蓝说的是假话,其实陆青折的父母没有去世。陆青折说:爸爸创业,妈妈是研究化学的。
    这样啊。叔叔说,化学博士吗?哦,果然妈妈聪明,儿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被这么夸的换作是别人,此时该侃侃而谈自己的母亲了,然而陆青折没有,他客气地笑了笑。
    等到方母和叔叔走了,方饮扯扯陆青折的衣袖,道:我送你回家?
    陆青折说:我明天还有课,乘地铁回去好了。
    我送你去。方饮的手没松开,就势拉着陆青折的胳膊。
    陆青折道:你白白绕这么一大圈路
    我愿意绕啊,烧的油又不用你出钱。方饮打断了他的话。
    陆青折看上去有些心事,受不了这种一再紧逼。他蹙了下眉头:而且乘地铁比坐车快。
    方饮失落地说:哦。
    然而他不撒手,陆青折没把人甩开,问他:这样不好吗?
    方饮另外一只空出来的手抬起来揉了揉陆青折的眉心,让他别皱眉,再回答:不好,我还想去学校食堂打包一份南瓜小米粥,带到家里去。
    陆青折道:这家饭店就有南瓜小米粥。
    我就要吃学校食堂里的。方饮拒绝。
    学校在南边,方饮住在北边,饭店算是夹在中间,离这里各有半个小时的距离。这么来回折腾,等于瞎浪费时间。
    再说了,学校食堂的粥只是寻常口味,也没见得方饮有多爱吃。
    陆青折问:今天可以不吃吗?明天放学了,我给你带过来,送到你家门口。
    明天方饮要和纪映去蟹庄,闻言整个人一僵。他说:就要今天吃。
    为什么非要今天吃?陆青折疑惑。
    方饮反问:为什么不能今天吃?
    陆青折没话说了,只好沉默。
    刚才方母和方饮的继父接连提到了他的父母,他当时光顾着紧张,没有其余情绪,现在莫名其妙地有一种低落感。
    他很久没这种念头了,想要逃避,也想要扭转,像是还没接受现实一样,净在做梦。
    你在想什么?方饮问。
    陆青折道:觉得自己很傻逼。
    见方饮愣住了,陆青折才记起来自己不应该说粗话的。他改口:我只是这么觉得而已,没别的意思。
    哪里傻呢?我认为聪明得很啊。方饮喃喃,陆青折你把我吓着了。
    陆青折说:对不起。
    道歉的时候那么流利,有这点力气还是赶紧上车吧。方饮推着他往前走。
    上车落了锁,方饮笑道:好了,你走不掉了。
    陆青折勉强地牵动了一下嘴角,望着车窗外发呆。方饮也没和他搭话了,方向盘往右一打,驶向学校的方向。
    有那么好几次,陆青折想和方饮说起自己的父母,每次在脱口而出前又止住。
    自己还是说不出来,对方饮说不出来。
    陆青折转过身,见方饮开了音控设备,放了一首钢琴曲,跟着曲调在轻轻地哼。
    察觉到了自己的目光,方饮冲着他灿烂地一笑。在等红绿灯的间隙,方饮拆了根棒棒糖递给陆青折,自己嘴里也叼着一根。
    送陆青折到学校,陆青折要陪他去食堂买粥,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去食堂了。
    方饮嫌晚上的风冷,把卫衣的兜帽戴了起来。他玩着帽子边上的两根抽绳,道:今天我吃得超级饱,不用再吃啦。
    这下陆青折真的有些郁闷,然而又不好说方饮什么。
    该说些什么?比如你什么时候能长大能不任性,能黏起人来没那么不管不顾?
    或者我本来把父母的事情渐渐放下了,可面对你和你的家人,我还是无措,为什么你偏偏不让我安静?
    可那都不是方饮的错,方饮是可以随心所欲的,他不该为自己变得敏感又小心翼翼。
    陆青折投降了:那你早点回家休息。
    方饮追在他身后,道:吃得饱了,就散步到你寝室楼下好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饶是陆青折不愿意扫兴,这么折腾下来,还是忍不住出声。
    方饮顿在原地,迷茫地看着他,半天没讲话。在陆青折以为自己再次吓着他时,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嘀咕:我想和你多待一会,陪陪你啊。
    第43章
    陆青折的表情变得微妙,他说:谢谢?
    方饮摆摆手, 抱拳回应:不客气。
    陆青折:
    然后他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怎么样, 轻笑了一声, 脸色看着倒是没之前差了。方饮追在他后面, 走到寝室楼下, 别扭地吭声:不临别拥抱一下呀?
    陆青折就抱了抱他,他流露出了一丝犹豫,谨慎道:我知道的。
    陆青折疑惑:什么?
    方饮委婉地讲:知道你前段时间去扫墓
    本来想安慰陆青折,让陆青折轻松点,没想到陆青折听完这句,整个人一僵,接下来没再给方饮说话的机会。
    我靠,你能想象当时的场面吗?就算他不走, 我都不敢开口。方饮灵活地剥开蟹壳,把蟹壳往桌上一敲, 我做错什么了?真奇怪。
    纪映还沉浸在刚才震惊中, 过了好一会才消化:原来陆青折等等,你憋着那么大的事儿不说,倒是真能憋住啊?
    那当然啦。在背后说人家没爸没妈,有点没教养?方饮犹豫, 你为什么那么惊讶?
    这对正常家庭来说, 肯定是一场噩梦。但方饮生活在畸形的环境里,爸妈在他成长过程中的缺席,使他搞不懂纪映的心境, 也无法对陆青折感同身受。
    在无知的情况下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容易伤人。
    纪映嗦着蟹腿:不是,人家没和你说出来,你主动捅破了,这就很没情商!照顾下人家的自尊和隐私行不行?
    方饮委屈了:我想开导他啊!
    开导个毛?事情过去那么久了,还需要你重提?你可能把他弄自闭了。纪映说,准备好搓衣板,去他家里跪着吧。
    发觉纪映不和自己统一战线,方饮越来越不开心,关注的重点也不太对:他没带我去过他家。
    哈哈哈哈那你打算怎么整?纪映问。
    方饮答不上话,把手上的蟹肉蘸了点醋,垂头丧气地咬了几口。经过陆青折这么一事,螃蟹都没以往的那么好吃了,没意思。
    看方饮那么颓废,纪映抓耳挠腮地给他主意,并感叹:到这份上了,你还吃得下螃蟹?真不怕把他气死。
    我早想通了。方饮说。
    纪映道:通什么了?
    方饮讲歪理:不该吃是不该吃,想吃了还是得吃。只要他不知道,那这件事对他来说就不存在,咱俩皆大欢喜。
    纪映貌似被这歪理说服了:哇哦
    对吧?方饮抛去一个眼神。
    纪映恍然大悟,为方饮鼓掌:原来你这是大脑通去了直肠啊。
    方饮翻了个白眼给纪映,这顿饭因为状态不佳,没能一口气吃四只大闸蟹,剥了一雌一雄,勉强解决了馋虫。
    他新买了几款游戏,晚上就和纪映窝在沙发上玩。没了陆青折督促,期末将近,别人战战兢兢地复习,他的心思已经在提前庆祝过年。
    纪映看时间不早了,有些心虚:你作业做完了没?我还有文献没看。
    方饮不假思索道:欢度新春佳节,看什么文献?
    纪映问:辞旧迎新,你的男朋友还要留着过年吗?
    我是疯了吗,放着陆青折不要,去拥抱单身?方饮抓狂,那我无聊了,谁陪我啊?
    他的无聊不是阶段性的,是一个人了便会感到无聊,方饮全天有一大半时间处于无聊状态。
    你可以找点事情做做。纪映道。
    方饮问:做什么?
    纪映把手柄一抛:比如我现在就要去看文献了。
    方饮拖着他不让他去:文献有什么好看的?
    在他们两方拉锯战时,方饮的手机亮了亮,见方徽恒打电话过来,他力气不禁一松,纪映随即跑到楼上去了,再骂骂咧咧地走下来。
    纪映一脸晦气:赵禾颐也在,我还是暂时在这里避避吧。
    有事吗?方饮问。
    方徽恒道:你奶奶发脾气,把针头拔了,你要不要来看看她?
    方饮本来心里就堵,现在更急躁了。他打开鞋柜的声音很响,赵禾颐在沙发上看书,眉心的朱砂痣艳得似血,被他的动静吵到了,不耐烦地说:你急着给你爸奔丧啊?
    方饮没好气地回答:急着给你妈坟头铲草。
    讲话没素质,出门后很快遭了报应,车屁股被人家怼了进去。他把车门甩上的时候,看清对方的脸,噌噌往上冒的火气灭了大半。
    是陆青折的朋友,就该是自己的朋友,借此让人在陆青折面前说几句自己的好话,算是拿小老婆的毁容换大老婆的欢心了,也挺值得。
    陈从今没想到会这么再次碰上方饮,愣了下,笑道:不好意思,我开太快了,没刹住车。
    这条路偏僻,多数人来这里是去医院的。方饮问:看望病号?
    不不不,我妈说她遇着了无理取闹的病人,被吓了一跳,让我接她回家。陈从今道,她是医生。
    不会是拔了针头往医生身上甩的吧?方饮诧异。
    陈从今说:你怎么知道?
    方饮无奈了:那是我家老太太,她老年痴呆,喜怒无常的。不好意思了,下回打针一定得把她的手绑起来。
    你的车被我撞了,我还能怪些什么?陈从今道。
    见车尾被碾得严重,估计会一边开一边掉渣,他说:要不然先坐我的车过去,待会再解决这个?
    方饮没怎么纠结,把自己的小老婆开到了一边停下,坐到陈从今的车里。
    他说:你和陆青折这两天有联系吗?
    陈从今道:唯一的联系是我此时发自内心地感谢陆青折救我一命,看你刚才甩门那架势,我要不是他亲友,真的该挨揍了。
    方饮嘟囔:我这车买来半年都没到!哎,你会把这事和陆青折说吗?
    干什么,你和他吵架了吗,需要有个调解员?陈从今善解人意地问。
    方饮为了获得同情,说话说得片面:我下午给他拨了好几通电话,他都没理我。
    陈从今说:据我所知,今天他们院上完课后有活动,安检比较严格不让带手机,可能到现在还没结束。
    这样呀。方饮垂着脑袋,你帮帮忙吧,我是不好意思再继续拨给他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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