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赎罪（完）

    肚子上被自己活生生剖了一个洞, 这种痛苦和对人精神上的冲击，并不是说你躲过一劫, 继而从进阶副本里活下来就能够释然的。
    林柚这一次并没有站在那系统空间被的三个蓝色光屏前面，而是瘫坐在那里。她感觉好累, 这次似乎是真的，她切切实实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心理，出了问题。
    非常非常严重的问题。
    为什么要这么痛苦的活着呢？
    林柚忍不住这么想着，其实早在最开始，她的心态就有点失衡。为什么没有人选择自己, 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带着自己, 为什么是自己参加了这个游戏。在游戏中开始对玩家冷漠, 在游戏外开始对世人冷漠。林柚一早看清楚了玩家们的精神状态, 拼命的告诉自己千万不要成为那种人，可实际上她还是慢慢向着那种状况在发展, 其实如果不是一开始为自己定下的底线在，一定, 她一定早就堕落成为了一个怪物吧。
    幸存的玩家们不管是醉心权利还是说像曲子乐一般游戏人间, 都算是还好的。这个游戏的恐怖之处在于, 前期玩家们死于副本, 而后期，玩家们死于自毁。
    一次又一次的副本，让人看不到希望。
    林柚就有这样自毁的症状了。
    “恭喜玩家林柚成功通关进阶副本，现在将为您开启权限。请稍等......”
    不再是之前冰冷机械的电子音, 而是林母的声音。陷入内心世界的林柚本来是不那么容易走出来的，可是林母是不一样的。她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一下子就让林柚回过神来了。
    “妈妈？”
    “权限已开启！”
    突然，四周的黑暗被驱散。四周似乎是一个都市，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林柚和她面前的那三个蓝色光屏似乎是这个世界的异类一般，没有人在乎他们，现在呈献给林柚的似乎是一段影像。
    骤然
    林柚突然从地面升高，慢慢上升，上升......这里是一个和地球相似的星球，蔚蓝色的，非常的美丽。就连外面的星河也一样的......等等，刚刚被宇宙的壮丽风景震撼的林柚突然看到了距离这颗蔚蓝色星球不远处的黑色阴影。
    那阴影移动的非常快，一点点向着这个星球而逼近。林柚低头再看看脚底下的这颗星球。原本是看不到地面上的人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林柚就看到了。
    原本其乐融融的人群开始争执，撕扯，进而——互相残杀！
    当那阴影覆盖住这个星球的时候，这颗星球被分裂成一块块的小碎片，由原本的星球坍塌成了一个平面，林柚非常熟悉的雾气充当了碎片和碎片之间的填充物。
    “这是什么？”林柚瞪大了眼睛，这难道就是副本形成的过程？
    系统没有回答，但是站在这个副本平面之上，林柚似乎看到了某些熟悉的建筑物。那是一座学校，一座被黑暗笼罩的学校。
    教学楼，职工楼，食堂，湖泊甚至是湖泊上的那一座凉亭都让林柚熟悉的心惊。站在凉亭正中央的是抱着一本旧日记本在翻阅的秦臻。似乎是感受到了空中的林柚的视线，她的注意力从日记本上移开，然后慢慢抬头。
    一人一鬼，四目相对。林柚一惊，可秦臻却突然笑了，她一笑，所有的景色巨变，林柚再一次回到了那第一个副本之中的凉亭。
    “真没想到，居然是我啊。”秦臻叹息“到底是你经历的副本里boss都死的差不多了，还是说我们比较有缘分呢？”
    林柚防备的拿出了那菜刀，秦臻虽然是促成她和齐鞍相遇的源头，但是也不能证明她就是个好鬼啊。在最开始的那个副本里，秦臻可是连无辜的npc也杀的啊。
    “也不用这么防备吧。”秦臻看着林柚显然长进不少的实力摊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我也就是个新手副本的boss，你现在那一刀，我估计承受不了啊。”
    如果不是王哥贪心，在新手副本里刷了不少支线，秦臻也不会在副本之中的时候就觉醒，再加上那时候齐鞍的力量，让她保留了最后一丝魂体，存活了下来。
    而在系统通关后，她也彻底的了解了这个系统和她的世界发生的事情。只是一直被关在一个地方，只有自己一个清醒人，很寂寞呢。
    秦臻向着林柚招招手，然后坐在了凉亭之中的石凳子上，不管林柚是不是放松戒备。她就开始讲述了起来，这也是系统给她的任务。当然了，如果副本boss和这个玩家仇怨很深的话，想要杀掉那玩家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私人恩怨，系统是不管的。
    秦臻和林柚自然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因此对于将来要解放她的林柚，她还算是非常客气加用心的。随着秦臻的诉说，系统的真相慢慢展露在林柚的面前。
    极深之渊里的恶意，从所有世界里第一个生物产生的时候就存在了，极深之渊就像一个垃圾回收站一样存放着这些恶意。最开始这种恶意非常的单纯，动物被吃掉了的不甘，或者是没有食物吃的难受之类的。可渐渐的，当智慧生物出现的时候这种恶意就开始升级了。
    直到人类这种生物成为所有世界的目前或者是未来的主宰后这种恶意更加是愈演愈恶劣，以至于极深之渊已经无法容纳这种恶意，导致这种恶意溢出。
    恶意的溢出是随机的，沿着世界的和世界之间的裂隙，跟随着世界之中人类情绪的牵引，每当一个世界被恶意侵蚀，就会毁灭。说不清楚到底是恶意毁灭了人类还是说人类自己的负面情绪毁灭了自己，反正当恶意溢出的时候，被恶意占领的世界就开始慢慢的消失了。
    秩序很快的发现了这个问题，系统便随之被创造出来了。但要清理被恶意弥漫的世界废墟真的非常耗费能量，秩序非常坦然的想着既然是人类自己导致的恶意溢出，那么人类自己就去解决这个问题吧。秉承着这个理念，系统就随机的从还存在的完好世界之中拉取了所谓的玩家。
    你可以说这群人是运气不好也可以，说是天选之子也可以，你也可以抱怨，也可以哀叹。但是对于秩序和系统来说，不管你是不是无辜的，你是人类就行了。你不能指望人类分清楚哪一只蚂蚁是好的，哪一只蚂蚁是坏的一样，你也不能指望系统和秩序分清楚人类的善恶，它们只需要一个清理的工具而已。
    当然了，也不是说这些玩家一朝被拉入，只能为系统干活干到死。如果你可以一直活到通关五大副本之一的话，所有你经历过的副本之中被污染被囚困的灵魂都可以跟随你一起解放。那就是唯一的，能活着离开这个游戏的办法。
    活着离开这个词深深的吸引了林柚。
    “五大副本？”
    这对林柚并不是陌生的词了，秦臻却笑了。
    “这对现在的你来说还是不行的。”秦臻摇摇头“虽然我不想打击你，但是看到你还存活我是非常惊讶的。一个副本通关后，这个副本就会被封存，能活动的就只有这个副本里的boss，直到通过这个副本的玩家也通关了五大副本之一。”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果不行，那么我的意识就会重新回到混沌状态一心想着复仇，副本会重新被打开，所以我现在说你不行并不是打击你，而是你真的还太弱小了。”
    还有一句话秦臻没有说，如果说有谁希望林柚能够成功通关，那么除了被她自己，就是被她通关副本里的boss们了。因为利益相关，荣辱与共。
    “你的意思是，只有我通关班了副本，你才能真正的被解放？”林柚开口“那么你现在是什么状态？”
    其实林柚很想问五大副本，想问齐鞍。五大副本，齐鞍嘴里念叨过的什么老二啊之类的，似乎能对的上号啊。可见秦臻一脸觉得自己好高骛远，林柚也就没有开口了。
    齐鞍躲在自己的身体里一直躲避着系统，现在如果林柚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还在系统的监视下，还是不要冒然开口询问了。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林柚现在莫名的倾向回去问齐鞍。
    毕竟齐鞍不会说什么假话骗自己，如果真有什么不能说的，齐鞍也就闭口不言了，很是干脆。
    “是的，因此见到你我真的是吃了一惊呢。”秦臻笑了，她也没有提在副本的末尾，往林柚嘴里喂的东西。林柚也不知道她是为什么不问，或许她也有什么难言之隐？
    “惊讶？因为是我？”林柚差不多快要想到秦臻在吃惊什么。
    “嗯，看来你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啊。”秦臻现在的模样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白白净净，手脚纤细。“一直脱队，还让我附身了两次，我要不是当时还想听听你有什么鬼话说，我才不会放过你呢。”
    其实是因为林柚那种被人排斥的模样有点儿像她自己，秦臻想。毕竟秦臻的性格比较偏执，为人又相对而言比较孤僻。发生了父母双亡的事情后，她更是不愿意见人了。
    她可不想被人可怜！
    因此，孤僻的她和当时的林柚一样，被人排斥。
    “但是，我那时候手下留情还真是做了一件好事情啊。”秦臻叹息“林柚，要努力呀。虽然我这么说，可能有点.....”
    秦臻没有说完的话，林柚明白。但，这路还是要自己走的啊，和其他人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