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殿试

推荐阅读:噬龙修仙蜀山万妖之祖穿在1977什么邪法?我这是正儿八经的正法我在修仙界大器晚成北辰剑宗掌门秘录异世界宗教胜利居然如此简单?抗战:野兽们的荣耀临安不夜侯幽冥画皮卷

    虽说殿试因为皇兄驾崩,朕登基的事情耽搁了,不过今年各省的乡试、会试还是如期举行,朕也不指望能选出栋梁之才,能弄点堪用的柴火就满意啦,倒是番婆子成天对科举上下其手,想要弄懂流官制的奥秘所在。
    其实有啥奥秘,无非就是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那些个文臣武将,当真贪图这一个月几百石的禄米?还不是当了官就有人磕头,有人孝敬?
    有几个是真心为国为民的?
    番婆子以为朕连这都不懂,笑话,朕好歹也从万历朝过来的,当初阉党和东林党争权时,信王府每年也要送出去不少银子,阉党那些官还嫌少。好在那时也有些人给信王府送礼,再加上庄田地租的银子,再加上皇兄的赏赐,才算是填补了送礼的窟窿,不然那时怕是要上东华门卖家具去了。
    殿试朕也懒得管,反正王祚远也说,所谓科举选材,不是从大海里淘真珠,而是从山里开采玉料,刚从矿里起起来时,都是灰扑扑的一块,需要放到边疆做个地方官,好好历练,是石头还是玉用不了几年便会知道。
    科举不过是选出有可能是好玉的过程,真要采玉,还是要靠今后五年、十年的基层磨炼,把锥子丢进革囊,锋利的锥子自然会冒头——如果今年这些新科的进士没被王祚远的绩效制度折腾死的话。
    反正大明朝的科举承宋制,已经运行了几百年,前几代皇帝也不怎么上心,却也不见出什么纰漏,朕想管也插不上手。反正复社看中的人,都已经连夜拿到了内阁拟定的题目,几天前就拟了草稿,今天只要洋洋洒洒复写一遍,就能过关,反正到了殿试这一层,考得再差也是同进士出身。
    不过毕竟是朕御极以来第一次开科取士,虽说朕把政务都丢给了内阁,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在殿试这天,朕还是早早的去了皇极殿,若是番婆子当值,她怕是宁可去安民厂观摩铸炮。
    朕往龙椅上一坐,皇极殿里摆满了桌椅,贡士们在太监引领下,次第进入大殿,随后开始了考试。
    “嘶——”
    试卷发下去之后,那些已经有半个官身的贡士们看着题目,看到题目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朕倒是不觉意外,番婆子准备了一份全新的试卷,昨夜用拂菻话抄写在我们二人的札记上,这份试卷是今天早上十几个文书临时誊录的,而旧试卷自然作废。
    考试的题目倒是不难,只有一道题,论述官绅一体纳粮的正当性,以及捐纳成为国子监生、成为散官的人,既然有钱买入学的资格,为何还要给他们赋税优免,有何方略可以将其在南北直隶彻底实行,甚至是推广到各省。
    南北直隶因为六部冗员多,在开始搞一体纳粮之后,各个衙门的官员都被赶出两京,下到各个州县去清查田地,吏部对于提供两个直隶省官员列表的行径很是不满。但番婆子早就做了两手准备,几百个锦衣卫缇骑跑遍北直隶每个县,把各个县城州府的缙绅录都买了个遍,与吏部交出的名单两相对照,倒也不怕吏部耍滑头。
    根据初步核算,今年夏粮秋税至少能多收六七万两,但这些多收的钱还要补贴给那些官员和学生,如果算上火耗和运费,反而要亏一笔钱。只有那些额外的隐田才是这次得罪南北直隶官绅的收获,只是,清查隐田是大事,一年最多就清查出几个县,朕砍再多脑袋也没法加快,所以这次一体纳粮一开始肯定会亏本。
    所以番婆子打算从折俸上下手,北京米贵银贱,漕粮北运不易,那就给官员发银子,南方米贱银贵,江南收的税又多是本色,那就给官员发大米。市场上一石米折多少银子,一两银子能换多少米,朕是管不着,但若是折算俸禄,那朕说折多少,就折多少。
    只是这样一来,许多人就要被朕得罪光了,所以这次也不能弄得太过分,尽可能按两京的市场价折算,反正就算这样,折奉之后也能有个几千两的赚头。
    朕看着大殿上的士子满头油汗,与左右的难兄难弟小心地交换着眼神,不觉好笑。
    几天前王祚远就偷偷找上番婆子,递上了一本宋朝孤本,里头夹层里封着一张银号的票,自古未闻有大臣贿赂皇帝的,朕只觉好笑,看了札记才知道,王祚远和巴塞丽莎居然合谋偷卖考题,还搞五五分账。
    朕给你在奥地利打生打死,你倒好,给朕祸害朝纲……怎么也得七三分账不是?
    我呸,朕也学坏了。
    不过看着殿上号称学富五车的士子抓耳挠腮,引经据典的坑自己,朕觉得好似在看猴戏,一体纳粮这考题是从国家大义出发,清查隐田隐户,是为增加国用,任谁都挑不出毛病,但这些士子已经有了优免的资格,想来也有不少乡亲父老的田地挂靠在他们名下。一体纳粮之后,既然都要交粮,那乡亲们就不会再给他们孝敬,等于是尚膳监问上林苑的牛,你这牛几斤肥肉几斤瘦肉,是清蒸还是红烧好吃,还要这牛自个儿把自个烹饪好了,装盘端上来。
    这次贡生想要金榜题名,就要对自己下刀,割得肉越多,名次就越高,可以说这次殿试已经不再考察四书五经、文采乃至策略,而是一次对灵魂的净身,阉得越彻底,名次就越高。而且殿试的成绩朝中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别人姑且不论,前三甲的三人肯定得全切干净,卷上必然写满诛心之言,甚至列举好几条清查隐田的实际方略,可以说状元榜眼和探花全都是天下官绅的仇人。
    妈诶,番婆子心眼太小了。
    这也太恶毒了!不就是南直隶又打伤了几个监察清田的太监嘛,犯得着玩这么阴险的招数吗?
    倒也有几个人一脸春风得意,提笔蘸墨就写,朕看了看花名册,都不是直隶户籍,不是山东就是湖广,都是产粮的大省,这几位也真是傻,要是一体纳粮在南直隶推行有实效,很快就会轮到他们。
    能进金銮殿面圣考试,脑子都不会太差,很多不是直隶出身的人也很快想明白了其中利害干系,一个个都提着笔犹豫,要不是朕盯着,只怕要急得咬笔杆。不过这帮人倒也光棍,只要有人第一个开始写,那就好比良人从贼、贼伙招供,自然争相恐后,谁都不想当最后一个,这么看来,那几个先放下身段,奋笔疾书的傻子反倒显得大智若愚。
    一个太监为朕送上茶水,朕端起茶灌了一口,看到茶碟边还有张便条,上头是拂菻语写的:“戏好看吗?”
    番婆子不愧是看君堡梨园戏曲长大的,这桩戏虽是文戏,却也编排得精彩纷呈,让人拍案叫绝,待到今年殿试完事了,朕赐你一桌烧尾宴,可比你那“正宗便宜坊”好吃多了。
    朕性子急,既然压轴大戏看完了,后面的戏自然懒得看,崇祯元年的殿试还没结束,朕便抱着剑去后头练剑了。
    昨日那场仗,要不是最后玛纳连剜了好几匹战马的眼睛,朕险些就被那帮骑兵围攻致死,看来是最近剑法又有所懈怠,要么就是番婆子没有每天举石锁,那些铁罐般的骑士朕一次居然只能砍下两个脑袋,虽说政务和科举都是大事,但战场之上,十步一内,唯有剑法能救朕,万万不可放下。
    慈航剑长啸一声,将面前竖着的草席劈成十截,这若是个活人,就是九条命也该死了,但朕还觉得不放心,毕竟在战场上马战多于步战,得让御马监替朕寻一匹上好的御马,好好练练马上的剑术和枪术。

本文网址:https://www.haitangshuwu.vip/book/165451/48299555.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haitangshuwu.vip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