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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就地解散的西帕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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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罗马帝国君士坦丁堡分舵的话事人,在传统上,公民和臣子会把话事人当做上帝在人间的代理,完美之人,坚定,勇敢,智慧,拥有主见。
    而我是一个没有主见、患得患失的女人。
    比如说,假如我有毒蛇螫手,壮士断腕的决心,我在赛里斯应该尽撤山海关以外的土地,锦州到关宁的驻军全部收缩到山海关和蓟镇。大臣的反对?谁敢反对我就让谁去旧都看仓库,还有人敢对我的战略指手画脚?
    但我对放弃城池和国土这件事极端厌恶,一旦地图上的州县染上了帝国的颜色,再想把它洗去,比杀了我还难受。今日弃一地,明日弃一地,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鞑子又至矣,然则北虏之武德无穷,赛里斯之州县有限,弃之弥繁,侵之愈急。
    正因为这样,在继位之初,我的臣子都曾在私底下暗示我,希望我能像伊琳娜女皇、佐伊女皇那样,无视我与两位哥哥达成的协定,尽快找一个强大的男性结婚,好像在他们看来,再精明能干的巴塞丽莎,也不及路边捡一个地痞无赖上台来的靠谱。
    女性是软弱的,无法承担帝国内外的压力和繁琐的政务,也没有otg2ntc=力量带领帝国走出困境,这并不是因为他们不肯交税,或者不肯让仆人服兵役,而是因为我是一个女人。
    好在大猪蹄子来了之后,这位赛里斯皇帝有威尼斯人的血让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重新审视他们的巴塞丽莎,而随着大猪蹄子不停的在世界各地制造流血与杀戮,国内的质疑声越来越少。
    但这和我无关,百战百胜的赛里斯皇帝再怎么强大,又和可怜、弱小但能吃的康丝坦斯有什么关系呢?
    因此我在执行完大猪蹄子的奇谋,通过并不高明的计谋,顺利把西帕希们包围之后,高悬的心脏终于放回了原处,还以为可以暂时放心几天,甚至还能歼灭这一股有生力量,让奥斯曼帝国的野战军队遭受重创。
    然而突厥人只是不识字,文盲率高,并不代表他们是傻子,不可能老老实实被我围歼的。
    科林斯地峡的南部是科林斯长城,难以逾越,西边和东边是大海,北边是茂密的山林,只有两条海边的小路可以通行,乍一看,这支军队确实是被我围在了死地。
    但这片山林其实是可以穿行的,尽管极为难走,但并非不可逾越。
    如果西帕希放弃战马和辎重,在密林间细细寻找,会发现野猪和鹿留下的兽径,沿着这些兽径不仅能找到山中的泉水与溪流,还能迂回到车营的北方,从而自背后袭击我的车营。
    我命令车营收拢,尽快沿着海岸线向前进军,原本每天都要来尝试突围的突厥弓骑兵已经消失无踪,罗斯和希腊士兵们听说不用去管路边倒毙的战马,士气高昂,很快就杀到了地峡南部的平原地带。
    科林斯以北的平原向耶拉尼亚山侵入一块,刚刚绕过山脚,侦查骑兵就报告说,看到一小片乱糟糟的营帐。地中海的海风让沿海地区四季温暖如春,即使是严冬,也几乎不会冷到让水结冰,比起北京那鬼地方要强多了,去年冬天险些把我冻得驾崩,所以在地中海作战,士兵晚上找个干净平坦的地方露天躺着就够了,并不需要准备专用的营帐,最多带一条毛毯,下雨时找两根树枝搭一个临时的挡雨棚。
    但这些突厥骑兵是牧民出身,历来有用皮革、毛毡乱搭乱建蒙古包的习惯——当然突厥人管它们叫突厥包或者穹庐,尽管穆拉德肯定再三交代,一定要赶在被我烧荒之前就尽快控制底比斯-雅典一线,这些贝伊们住惯了舒服的帐篷,自然不可能真的风餐露宿,怎么也要空出几匹马来驼运帐篷。
    这几匹马本可以多几个杰布里包衣,但多带包衣有什么用,有贝伊老爷睡觉舒服来的重要吗?
    这个营地周围,倒是还有一两千西帕希严阵以待,由于主力已经不知去向,对付这点人我完全可以把步兵阵线拉长,组成略显单薄,但能防止西帕希们迂回的阵型,左右足有两三里长,将西帕希和他们的营地包夹在山林和平原之间。
    不过我不喜欢冒险,因此还留了几个江浙湖汉北精锐的罗斯人长矛弓箭混编方阵作为预备队。
    战鼓敲响后,阵线徐徐推进,步车协同,尽管这次是我们主动进攻,又饥又渴,靠宰杀驮马收集露水坚持数天的西帕希毫无招架之力,我预想中的伏击和反冲锋,或是临死的疯狂都没有出现。
    等乱哄哄的骑兵集群被挤压到一处峭壁下,只能在一小片空地和营地间慌乱的奔跑时,突厥人迎来了总崩溃。
    草草清扫了一通战场之后,营地和战场上所有能带走的东西都被装上了大车,这儿离科林斯长城只有几里路,我手上又有好几万民夫,如果我愿意,甚至能让这片平原天高三尺。
    而刚刚经过抄家实习的士兵们对这行径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不用我嘱咐,有的卸死尸身上的甲,有的把死马开膛破肚,几个军官自觉组成造册组,为找到的细软登记造册,并安排好车辆优先运回。
    等物资被处置妥当,还剩下几千号俘虏蹲在一个山沟里,和看守们大眼瞪小眼,因为投降得及时,这些突厥骑兵并没有死多少人。
    先前打了那么多天,受伤的突厥人也都没有逃走,都躺在营帐间等死。
    那些重伤的俘虏反正也救不活了,确认活着也是受苦之后,就给了个痛快,还能走得动的伤病员则捆到驴子背上,和战利品车队一道押送回科林斯,死马当活马医。
    还有些手脚伤残,肯定无法康复的……
    我直接把他们领到山口,匀了许多来不及处理的马肉和清水给他们,还把苏丹大军的来向指给了他们。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保加利亚屠夫的故事,一万五千名被刺瞎双眼的战俘被巴西尔皇帝放归保加利亚之后,压垮了保加利亚人的士气和经济,即使保加利亚人被彻底激怒,却也在四年之后重新被帝国收复。
    所以与其我来做恶人,帮苏丹优化员工,倒不如送他们回去,吃苏丹的养老金。
    哦,我给你奥斯曼家族打生打死,手脚残了,你给不给我养老?
    不养?那以后谁给你穆拉德卖命?
    养?多一张嘴就多一吃一口饭,残废不能打仗,也干不了重活,只能当废人养着。
    伊万从死尸身上扒下一件破旧的丝袍,挟在腋下,又从那个贝伊头上摘下毛皮毡帽,掸掸脑浆和血迹,扣自己脑门上,冲手下发号施令:“你们把鞑子的头都砍下来,堆到路边显眼的地方,要让穆拉德一来就看到。”
    不管是罗斯人,还是希腊人士兵,用小刀和战斧娴熟的割着人头,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操典里打扫战场有这一步吗?是哪个混蛋乱改我编的操典?
    把还能走的轻伤员与直接投降的包衣用绳子捆住手,连成一串,士兵们愉快的唱着歌,把他们押送回了科林斯。
    历来只有奥斯曼帝国的大军来抄掠基督教子民的份,在巴塞丽莎带领下,形势居然达成了惊天逆转,突厥人大食教徒也有被基督徒俘虏的时候。
    不少和奥斯曼帝国有国仇家恨的民夫都冲上来丢石头,或是踹这些战俘,被督战队的军官喝止了:“这些战俘都是巴塞丽莎的财产!你们丢突厥人就是在损害巴塞丽莎的国库!再不退开小心抓你们去筛沙子!”
    即便用皮鞭和恐吓驱赶,突厥战俘还是被打死打伤好几个,把我心疼的呀,这就是关起来种地砸石头,一年也能产出好多钱呐。
    科林斯在七年前被奥斯曼大军攻陷过,城里人人都和鞑子有仇,许多当地人的亲友在那场动乱中被鞑子捉走,卖为奴隶,现在正是用人之际,需要城中军民一心,才能在接下来的守城战中打退鞑子。
    愤怒的民众虽然被纪律严明的士兵们隔开,只能隔着长枪和盾墙咒骂着垂头丧气的俘虏们,我们没那么多地牢来关押,只能先露天存放,里面的贝伊们早已被遴选出来,单独关押,正在一个个审问。
    尽管大部分人还没审完,但关于一万西帕希主力去了哪里,已经有了初步的结论。
    那一万多西帕希老哥们,跑路了。
    自古以来,用驴子和骡马驼运粮食就不能持久,牲口自己也要吃饲料,即使可以用沿途收割的草料替代大半,一匹驮马能携带的食料也只够它自己吃一个月。
    而西帕希的战马是宝贵的战斗力量,不能驼运太多粮食,备用的驮马装的粮食只够吃半个多月。
    好在沿途还有些我没清理干净的粮食,可以补充军需,所以对西帕希们而言,尽管粮食有些吃紧,也能维持十天之用。
    何况穆拉德的大军就跟在西帕希先锋后面,只要等几天,大军带着辎重赶到,军需就不再是问题。
    穆拉德的主力至少有五万,除非我能设法从地狱召唤两个以上满编的魔鬼军团,不然根本无力阻止奥斯曼军南下,和西帕希汇合,卡在海滩上的车营欺负一下没有重甲和火器的弓骑兵还凑合,在耶尼切里面前就力有未逮了。
    所以西帕希们一开始消极的固守待援,不想把人命浪费在无谓的突围上。
    直到他们发现包围圈里没有淡水,莫利亚是帝国起死回生的本钱,科林斯又是莫利亚门户,当地的一草一木,早已被二哥打探得清清楚楚,不然怎么可能制定这么冒险的计划?
    唯一的几口水井全部投入病死的牛羊,并填埋之后,这个包围圈里只有肮脏的泥水可以饮用,如果忍不住喝了泥水或是海水,疫病将迅速降临到军队中。
    所以后面两天,西帕希舍生忘死的朝车营上撞,直到所有的水和饮料都消耗一空之后,战马跑不动了,只能等待我来摘去胜利的果实。
    然而西帕希不愧是穷山恶水间摸爬滚打出来的,体格坚韧异常,堪比女真鞑子,又有狼顾之相,居然不肯束手就擒,西帕希的大将在绝境中,居然放弃了所有粗重之物,带着手下钻进了林子。
    耶拉尼亚山颇为陡峭,除了当地猎人知道几条勉强可走的路可以通过战马之外,外来人想强行翻越就只能放弃马匹。
    那就放弃马匹吧,马哪有贝伊老爷的命重要?
    于是领军的帕夏命令所有人,放弃盔甲,弓箭,战马,丢下所有不必要的东西,只带三天份的干粮,从山林往北翻越,只要沿途找到泉水,他们就有大概率能活下来。
    受了伤,体力不支的人肯定是带不走了,只能留下等死,但出乎帕夏意料的是,居然还有两千多志愿者愿意留下,照顾伤员,并阻击帝国的追兵。
    倒不是志愿者们愿意舍生取义,说实话我也没这埃及时间去林子里追击西帕希们,这些人是因为穷才不愿意走的。
    剑地制度下,每个西帕希能分到的基本田地极小,只够负担一人一马,因此对于他们来说,身上的盔甲、弓箭和带来的战马是全部的财产,甚至不少人举债购置装备,如果要丢下这些财产,赤手空拳回去,他们甚至无法再服兵役——蒂玛尔封建制度需要西帕希提供一名骑兵,而不是轻步兵。
    放弃手上的一切,孤身返回安纳托利亚,他们说不定连封地都会被剥夺,还会背上还不起的债务,倒不如在营地里赌一赌是苏丹来得快,还是我进攻得快。
    开玩笑,大猪蹄子手把手教导的亲军,怎么可能会比穆拉德慢?
    于是穆拉德的大军刚刚开到阿提卡,他就见到一帮衣衫褴褛,好似刚从地狱中爬出来的西帕希残军,这些化整为零,在山林中寻找出路的西帕希此刻已经减员了近一半,消失的人也不知是散在了何处。
    打残了这支西帕希骑兵,我不仅消灭了大几千奥斯曼的有生力量,还拖延了奥斯曼攻城的准备,为“那样东西”又争取到了半个月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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