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林批德？林……

    孙亚龙这一串，德云色直播间里登时弹幕拉满！
    【林批德挺有意思，那么是谁的阿卡丽打不赢他的格温捏？】
    【limpid：theshy阿卡丽不如我一根！】
    【big胆！小心把僵尸召过来，主播可顶不住猛冲】
    【你是不是对dys有什么误解，僵尸真要打过来了，这仨人秒变带路党化身僵尸头子，你刷sc送钱，他们就开串当theshy孝子】
    【纠正一下，只有两个串子，kid是真的纯孝！】
    【林批德是真狠啊，年轻人这么喜欢上嘴脸？】
    【limpid微博账号呢？赶紧去wbg超话发给js妹妹，给她们指明禅镜花园的前进方向！】
    【好好好，电子竞技就是要狂！一个个怂着真没劲，还不如赛文老祖那时候，把对手当傻逼看就完事啦！】
    实际上程彻真没这意思。
    他要是真想评价两句theshy，以程彻的性格肯定不搞暗示，而是直截了当表达出来！
    程彻只是就事论事，诚实的回答余霜问题罢了。
    自己的格温确实打不赢自己的阿卡丽。
    虽然都是绝活，但熟练度之间亦有差距！
    可别说德云色了，就连余霜都感觉程彻是另有所指，不敢再往下接，生怕这個耿直新人再爆点典出来。
    她当即转移话题，“接下来有请v5另外三名选手以及咱们本场的幸运观众登台……”
    这环节每位选手都要代表俱乐部送礼物，卡萨上来就递给程彻一个印有v5标志的袋子。
    “里面有什么？”程彻很是好奇。
    “这次是队服，”卡萨凑在他旁边低声说，“原本应该是围巾或者背包之类的俱乐部文创，但辣子说没做好，先拿现成的队服凑合凑合。”
    程彻顿感无语，他到现在都不知道v5摆烂的极限到底在哪儿。
    上台的观众大多是中野两人的粉丝，捧着手机上来念自己写在备忘录里的肺腑之言。
    程彻没来由的想起女友中午会给自己发来的备忘录，忍不住扬起嘴角。
    直到有娇滴滴的女声提及自己。
    “我是limpid选手的粉丝，想跟他说这局bo3打得真的很好，这也是我第一次来线下看比赛嘛，真的很幸运能被抽中……”
    卡萨蛇精脸再现，憋笑同时不安分的用胳膊肘去捣鼓自家上单。
    程彻侧头望过去，他并不知道对方是个投机取巧的假粉，只看到对方浓妆艳抹穿着还挺暴露，跟1月的沪市天气沾点格格不入。
    他对这名粉丝有点印象。
    主要是坐在许容稚旁边，自己每次去跟女友对视，余光难免会瞥见对方。
    程彻倒是对穿衣打扮没什么歧视，但女粉说完话就欢快的凑到他身边。
    而且距离靠的很近，恨不得把胳膊都贴到他身上。
    程彻瞬间就起了应激反应，可能是性格的问题，他最不喜欢陌生人跟自己有肢体接触，总是会莫名其妙觉得烦躁。
    此刻赶紧在对方把胳膊贴过来之前，向侧面小碎步挪一步拉开身位。
    这就看出上单基本功的重要性了。
    拉扯！
    女人转而又眨巴眨巴卡姿兰大眼睛提出要求，“合影的时候能一起比个心吗？”
    “不成。”程彻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别说他在谈恋爱，就是没谈，也不可能跟女粉摆这种姿势。
    程彻思考片刻，选择面对镜头目不斜视竖起大拇指，用faker款点赞手势完成合影任务。
    送走女粉，程彻看到许容稚正在台下乐不可支，浑身上下都透着高兴与得意。
    跟队友一起朝着观众席再鞠一躬，程彻回到休息室把手机打开，先跟老爸报喜，过程中还有教练经理上前来鼓励。
    “好样的程彻，”辣子满脸堆笑，“我看你两局对线都快把theshy干碎咯！”
    “盘盘有对位单杀，这含金量拉满了！”
    在所有队员里，辣子要跟程彻更亲近一点。
    两人最早在选秀大会上相识，当初被20家俱乐部哄抢的程彻肯加入v5，光这一件事就足以让辣子心生好感。
    况且程彻打得好，在某种程度上也证明自己工作做得到位！
    程彻笑了笑，“还好吧，难度也不算很大……”
    他自认都没用出全力。
    倒不是theshy太菜，而是这人打法贪的就离谱，按照阿布的话就叫做‘思想出问题了’。
    再加上wbg上野联动过于抽象，程彻甚至都没从姜承録身上体验到多少压迫感！
    nofe还在给队员们通气，“咱们还是放一晚上的假，去外面找家餐厅聚一顿，回俱乐部大家想开直播就开直播，明天再开训练赛，备战下周打edg的比赛！”
    程彻握着嗡嗡震动的手机询问道，“我能单独行动嘛？”
    elk和on心有灵犀，挤眉弄眼拖长语调发出‘哦’的声音。
    辣子也知道程彻有个保时捷女友，理所当然反问，“你晚上还回来不？”
    他说这话时表情平淡，似乎处理此类情况已是家常便饭。
    但程彻还是第一次谈恋爱，表情不太自然，“……当然回来。”
    “那晚上夜宵我照常去安排了。”辣子点点头。
    一行人把包收拾好，从3号门离开场馆。
    这里算是常规路线，相比于封闭比赛的德杯，今天门口已有不少散场后的观众翘首以盼，等待选手下班。
    现在看到v5众人露面，齐刷刷全都围了上来。
    “rookie加油！”
    “林批德打得太棒啦，千万别懈怠，好好训练，别被坏女人把魂给勾引走啦！”
    程彻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叫自己。
    林批德是什么鬼？
    他紧接着就将注意力放在粉丝的叮嘱上。
    坏女人是不可能谈的，但好女孩另当别论。
    程彻看到早些时候在舞台上求比心合照的女人又凑了过来。
    “limpid选手，能恰个v嘛？”
    程彻眉头紧锁，被缠得有点烦，不假思索摆手回绝。
    有一说一，他自认对观众很重视。
    不管是每次登台亮相的鞠躬问好，还是赛后采访问题的认真准备，程彻都是在力所能及范围里做到最好，从来不敷衍。
    但这女粉明显是有点过火，让程彻都没了耐心。
    好在腾竞给选手安排了专门服务退场的安保人员，程彻可以在他们的保护下安全离开场馆。
    “谢谢……”程彻扬起嘴角对安保大哥们道声谢，又笑着对零星几名支持自己的粉丝颔首致意。
    浓妆艳抹的女人看着程彻玩区别对待，不服气的冷哼一声。
    身边的塑料姐妹还在嘲笑，“吃瘪了吧？”
    “你懂锤子，我都靠这招约过好几个选手了！”女人有点恼火，“今天不过是意外而已！”
    紧接着她又轻咦一声。
    “limpid要去干嘛？”
    程彻离开场馆后，并未登上街边的v5大巴车，而是穿过马路前往街对面的停车场。
    一位披着米色风衣身姿窈窕的年轻女孩正倚靠在黑玉色帕梅旁边，看到程彻就开心的挥手，恨不得透过肢体语言来表达欣喜之情。
    “沃日！”女人不禁口吐芬芳，“现在钓职业选手都这么卷？还得买辆帕梅？”
    “怪不得不理我，”她怨念得很，“原来是有富婆啊！”
    “这群职业选手真够恶心的！”她恨恨说道。
    塑料姐妹瞅她一眼。
    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轮得到你反对？
    “算了，再找一个试试……”冒牌女粉翻开微信通讯录，想要换一位职业选手。
    每看到一个id脑海里还能对应上选手的脸，翻找半天惆怅叹气，“还是limpid好啊，看起来顺眼多了。”
    塑料姐妹不由得腹诽起来。
    真虾头，人家到最后巴不得离伱十万八千里远，害搁这儿做梦呢？
    不过这话她肯定不会说出口，明面上笑容满面，还帮忙出主意，从自己的手机图库里调出一张选手定妆照。
    “你不是喜欢玩辅助吗？喏，这男的好像还可以，正好是个玩adc的，回来让他带你双排嘛！”
    冒牌女粉看看照片，觉得勉强能下得去嘴，“叫什么id啊？”
    “photic，今年在up打，好歹也是lpl选手咧，一年不少赚！”
    “也成，我以后就是他粉丝了！”冒牌女粉果断更换目标。
    程彻对假粉的身份转变毫不知情，正笑着跟许容稚聊天。
    “你前几天不是还说要期末考试嘛，怎么昨晚又说有空过来看比赛？”
    许容稚把口罩摘掉，展露出明媚笑容，“两个周不见想你嘛！”
    “再不见一面，我复习都没精神啦，”她语气活泼，“一对着课本，脑海里就是你的影子在那里晃来~晃去……”
    “况且德杯不让进场我也没来线下看你比赛，好不容易lpl开票，我不得过来支持你一下？”
    许容稚眉眼弯弯，“这可是你的第一场lpl比赛诶！很有纪念意义的！”
    “以后大家回忆lpl一大传奇的开篇序幕，就要从这场bo3开始！”
    程彻被她的说法给逗乐了，“传奇？”
    “那当然！”许容稚双手抱胸，让白色毛衣勾勒出曼妙弧度。
    “我不是信我的眼光啦，我是相信你！”她言笑晏晏。
    程彻听着女友的彩虹屁都有点不好意思，从包里掏出车钥匙递过去。
    “我前天在这边参加选手大会，就顺便把车开过来了……”
    许容稚打开主驾驶车门坐进去，本想着调整一下座椅位置，没料到一切都刚刚好，跟自己把车交给程彻时一模一样，压根不用再挪动。
    她再一看仪表盘，更是倍感惊喜。
    “哇，你还把油箱给我加满了？”
    “应该的嘛。”程彻答道。
    许容稚为程彻的贴心眉开眼笑，“今天我请客，咱吃本帮菜去！”
    碍于天色较晚，她也没跑到很远的地方，只是在虹桥天地附近找了家餐厅。
    等菜上桌的功夫，许容稚还谈起正事。
    “你上周不是找我问直播工会的事嘛？我去打听了一下，现在大致情况是这样的……”
    程彻认真倾听，总算是把情况整明白。
    “挂靠也是抽成？那不就是剑姬戳破绽吗？”
    这可比青钢影精准礼仪这种固定真伤要厉害高贵的多。
    “对，”许容稚听着程彻的奇妙比喻，情不自禁笑出声，示意服务生把刚上的油爆虾往程彻面前摆，“不过工会能给平台的推荐资源，以及b站和抖音之类的直播录像上传+剪辑，还能帮忙管理直播间。”
    “也行吧，”程彻勉为其难接受，“有没有什么推荐的工会？”
    谁知许容稚摇摇头，“没。”
    “我找了不少人查证，听说里面恶心事可一点不少！”
    她刻意粉饰过形容词，要是说真相……
    那就是很多工会都朝着法律红线猛擦，许容稚怀疑有人已经越过这条线。
    就连签完合同后，工会能否完成工作也是个未知数。
    程彻登时打起退堂鼓，“要不蒜了吧，本来直播合同就没多少钱。”
    向v5四名选手发出直播邀约的虎牙平台也没给程彻开出多高的合同价码。
    一个月直播40个小时的标准职业选手规格，底薪就8000块，扣完税都不够孙笑川谈一场网恋！
    “推荐上不上芜所胃吧，反正我一个月总共播不了多久，又不是全职主播，”程彻掰着手指分析利弊，“录像剪辑和管理直播间应该也用不着……我估计现在都没多少人会看我直播。”
    “算下来不如自己佛系点，不挂靠工会，不整运营，光吃虎牙给的底薪就完事了！”程彻将自己从v5俱乐部身上偷来的理念学以致用。
    他认为职业选手才是本职工作，没必要太在乎直播，投入太多精力不是好事。
    “也成，”许容稚欣然允诺，“过两天我就放寒假了，闲着没事可以给你当房管看看直播间，应该也没什么工作量！”
    她晚上依旧在控制饮食，每道菜只夹两筷子，程彻觉得女友顶多就是尝尝味道，更多是想来陪自己。
    程彻一边填饱肚子，一边分享着日常训练的趣闻。
    许容稚听得很专注，一双眼目不转睛望着程彻，嘴角时刻挂着笑。
    直到程彻都快要把肚子填饱，她才去了趟卫生间。
    程彻百无聊赖只好翻看起手机，发现卡萨给自己发来好几条消息。
    他还挺纳闷，点进去一看，就发现是帖子链接。
    卡萨估计是吃饭期间又开始逛抗吧，品尝胜利果实。
    自己享受还不够，非要把帖子链接发给程彻，让他也能点进去一睹为快！
    程彻想着反正自己赢了比赛，看看抗吧也不会影响心情，干脆也去看看网友又在整什么新活。
    点进打分帖的链接，他迎面就看到theshy的大头照。
    【给你零分都多了，纯纯的副作用！】
    【两盘加在一起0/12，这是人能打出来的战绩？】
    【ldl上单过来也不至于一颗人头都不拿吧？菜成那个b样子还不自知，玩个格温在人家塔前骚来骚去！】
    【可惜可惜，i系列最艰难的一步居然没迈出去】
    【破案了，theshy今天没被英特尔特聘，被英伟达聘请过去了，主攻研发rtx3080-o12g！小黑紫要是把我宋公明哥哥给喷走了，我上哪儿买显卡去？】
    【阿卡丽被格温单杀，格温被酒桶单杀，赛后还要被新人踩头薄纱，theshy这两年真是纯纯逆天货！】
    【byd僵尸还有脸在那里叫，你都被单杀了还要打野来帮？路人局我碰见这种上单不打字喷都算我脾气好！】
    程彻划动手指，继续浏览着打分帖。
    他自己的打分楼在热度上仅次于theshy，短时间内便已聚齐数百条评论！
    【limpid那波酒桶塔下杀格温的操作也太帅了吧？龟龟这手速得单身多少年？】
    【林批德？林正英！】
    【二连mvp，你就是专杀僵尸的道长！下手是真的狠！】
    【林天师诛魔卫道的手段我是认可的，桃木剑，剑剑刺七寸；屠魔刀，刀刀斩尸魂！】
    【道教中流砥柱，还得看林批德！】
    【兄弟萌先把保护刷起来，免得僵尸过来把林道长脑子给啃了】
    【阿布今天晚上直播的时候都快馋哭了，嘴里一直嘟囔林批德差一点就要加入edg，可以跟圣枪玩轮换】
    【合情合理，林道长这一身诛杀僵尸的茅山道术不就是从国电学来的？说是edg出身也问题不大！】
    程彻继续往下看评论，总算知道自己林批德的外号是怎么来的。
    再想想打分帖里的内容，无可奈何直摇头。
    许容稚从卫生间回来，就看到男友脸色有点难看。
    “怎么了？”她关心问道。
    程彻将手机递给许容稚看，忍不住倾诉起来，“德杯决赛打完，网友拿我当做黑杰克的工具人，现在又变成黑theshy的枪了……”
    他算不上是theshy的纯粉。
    在18-19年姜承録巅峰期，程彻是挺喜欢对方那种凶悍且极具观赏性的进攻打法。
    直至2020年msc，theshy开始疯狂犯病，程彻都觉得没什么，认为姜承録只是操作下滑，调整下风格别再迷恋长手打短手就好。
    谁成想姜承録一点改的意思都没有，后面整整一年半病情越来越重！
    到现在也仍然如此，在操作不复往日犀利的情况下，风格还是贪到极致！
    程彻如今对theshy顶多就是路人粉，他抱怨自己成为一杆射向姜承録的枪，更多是为自己考虑。
    从德杯到现在，程彻算是出尽风头。
    这让平素内向的他本能感觉到危险。
    许容稚也秀眉微皱，“的确不是件好事。”
    “网友拿你当枪使，是因为你能赢他们想黑的选手，可万一哪天你要是输了……”
    她欲言又止。
    但程彻已然想明白女友的意思。
    串子网友肯定是不会帮自己说话的，不来趁机踩上两脚都算是他们仁慈念及旧情！
    问题是，网友用自己这把枪指着的那些选手的粉丝可不会绕过自己，势必会将他一踩到底！
    程彻等于是平白无故招来一大批串子和隐藏黑粉！
    指不定何时就要爆发出围绕他的舆论风暴！
    “真是无妄之灾啊……”程彻平静面容染上一抹愁绪。
    他只是想好好打比赛而已。
    如果有观众能因为自己的精彩操作变成粉丝来支持他，那就再好不过，没有的话他也不强求。
    可程彻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因为赢了几场比赛而埋下隐患！
    一直到搭乘女友的车返回基地，初次接触这种事的他都心乱如麻，没想出解决方案。
    “别放在心上啦！”许容稚安抚道，“将来就算有黑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看看现在的电竞圈，哪个选手没黑子？连faker都免不了被喷！”
    程彻听着女友的安慰，“这倒也是。”
    “来抱一下，给你充充电！”许容稚张开怀抱，嘴角噙着狡黠笑容。
    程彻还是第一次跟女孩拥抱，微微侧头都能嗅到对方发丝里的木兰香气，只觉许容稚浑身上下都软软的，抱起来跟队友手感天差地别。
    他并不排斥女友发起的身体接触，甚至还想拥抱的再紧一些。
    许容稚也挺满足，脑袋就抵在男友胸膛上。
    两人谁也没说话，静静待了两分钟。
    “好啦好啦赶紧回去训练吧，”许容稚笑着说道，“别太在乎外界评价。”
    “好。”程彻郑重点头准备下车。
    “还有个减少黑子数量的好方法。”许容稚忽而慢悠悠说道。
    “什么？”程彻下意识反问。
    “你一直赢下去不就好啦？”许容稚笑容灿烂。
    “既然总归有人要赢，那为什么不能是你呢？”